第十八章 书房谈话
炭炉静静地燃着，偶尔发出嗞嗞的声音，书房烘的很温暖，但不通风，有些压抑。
“先生以为，何为治国？”
“四皇子直说便可。”
“学生以为，治国不过为了自己。”
林安康抬眼看他，十分诧异，单单是刚刚那句话，四皇子就已经犯了忌讳。天子治国一向是被尊，明君千古传诵，昏君万人唾弃，但是但凡天子施行政策便都是为民生活为保一方平安，任谁也不可说天子治国只为己。
“贤人荀子曾说，君舟民水，则载舟，则覆舟。历代贤君施行种种，保得一方平安，人民安定，方得太平盛世，国家昌盛，抵御外侵，在战事上取得主动权。”宣祎起身，拢了宽大的外袖：“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得人心者得天下，国家太平，人心所向，天子之位才可千秋万代。”
宣祎端起茶杯，下身行礼，却是几年前入学时行的拜师礼：“先生学识渊博，天文地理无不晓，林家忠于朝廷，忠于社稷，为保太平鞠躬尽瘁，学生不才，却知自己责任重大，日后学生行事有何不妥，望先生指教。”
林安康安然不动，若有所思：“四皇子如此，老夫实在受不起大礼。”
宣祎将茶杯举过头顶：“林家赤胆之心无人不知，宣祎一生也只望社稷平安，不敢做它想。”
林安康这才接过热茶，左手扶起四皇子：“老夫相信四皇子定会有所作为。”
宣祎弯腰：“多谢先生，宣祎定不负先生所望。”
林安康将手中茶杯放下，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老夫不便多留，四皇子请便吧。”
四皇子推门出了书房。
果然没有猜错，林家并非四皇子党亦或八皇子党，太傅选择站在哪边不只看哪边会有机会坐上皇位，更要思量哪位皇子登基后会做些什么，林家要支持的，是明君。父皇恐怕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愿意委以重任。太傅既然说了，那必然之后会助自己一臂之力。
见四皇子出来，小路子赶紧迎过去：“八皇子、十四皇子、十六皇子和尚惜公主都在林家梅园赏梅。”
宣祎双手负于身后，一身傲气：“去看看他们。
*
林雅茹把乌龟塞过来，肩上又有一只白猫，十四皇子这下身上可有两只动物了。
白猫跃到十四皇子身上时，宣子墨被吓了一跳，还好白猫很乖巧，乖乖的趴着不动，软软的毛摸着也很舒服。
手中的这只乌龟也是十分通人性，一番刚刚羞涩模样，爪子在自己手中轻轻比划。宣子墨觉得林府真神奇，送给自己的鹦鹉也好，肩膀上的小猫也好，手中的乌龟也好，都非常聪明。
赵云静去折了一枝梅，八皇子十六皇子尚惜公主在身边围看，十四坐在林雅茹旁边与她聊天。
“这只猫有名字吗？”宣子墨轻轻抱下白霜，把它放在玄武上面，白霜很主动的四只爪子摁在玄武壳上。
白霜：ovo……玄武被我踩在脚下哎~
玄武：……
锦溪舔舔嘴唇，还是找一天把这猫宰了比较好，世界就安定了。
白霜身子抖了两下。
十四有些惊讶，难道是自己用力过度，把小猫吓到了？
林雅茹感知气氛不对，想到锦溪要是生起气来，很有可能要殃及宣子墨，便主动把白霜抱过来，捏住它的爪子，暗示它少惹事，道：“它叫白霜，是我小叔叔送来的，特别能惹事，每天都要祸害府里的花瓶茶杯。”
宣子墨纳闷：“可是它看着挺乖的。”
林雅茹义正言辞地解释：“它装的！其实它特别调皮，每天都在屋里乱串。”每天都要追着锦溪到处跑。
“对了，你送我的鹦鹉是哪里买到的？”
“怎么了？它不好吗？没事，不好我就换一只。( 平南文学网)”虽然这种通灵又懒到为了食物愿意被人类圈养的鸟类不太好找，但是大不了就再缠锦溪半个月，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事情做。
“不不不，我很喜欢。”宣子墨连连摆手，脸红起来：“只是母亲说这只鹦鹉快到了……呃……交&（呃）配……的年纪，哥哥说要找一只合适的雌鸟……嗯……嗯……还说，不能随便找。”
“呃……”林雅茹也不好说。
“……”
“其实……不用特地给它找雌鸟的，而且，这种鸟也买不到的。”这种灵性极高的动物都是可以自己外出寻找最合适的配偶，它们才不会傻到去找些不相配的动物乱了血脉，消减了下一代的灵力。
“买不到？”在宣子墨的世界里，所有的东西都是能用银子买到的，他几乎没出过宫，对外面的世界也所知甚少，身边的人为了能够不让他有外出的**，只好不断地告诉他，外面的世界很无趣很无趣，外面的人很少，而且都是坏人，他们无所不作。
“可是，我听说那些宫女们的家人也都在外面呀，他们也都是坏人吗？”宣子墨问嬷嬷。
嬷嬷一脸严肃：“就是因为宫女们的家人品行不好，才不被允许进宫，只能留在外面，皇子你千万不可私自外出，万一碰上了什么坏人，淑妃娘娘很很伤心的。”
“外面真的都是坏人吗？”
“当然了，皇子你看啊，是不是每次有太监宫女做错了事都会被拉出去？其实都是被人拉到了外面去，再也不许进宫。”
十四当时太小，引以为真，当时还作为笑谈被宫女们暗里相传，直到后来传到淑妃耳中，淑妃大发雷霆，处理了不少人，宫里人才不敢再提。
十四渐渐长大，开始能够分辨真假，知道很多事情都是嬷嬷骗自己的，但是他还是不能外出，只有偶尔能够被允许由八皇子带着在附近逛逛，还不能走远，所以他的世界很狭窄。
“对啊，那可不是普通的鹦鹉，当然是买不到的，要去很远很远的树林里才找的到。”
“很远很远？有多远？”
“嗯……要出京城，一直往南走，走很多天才能到吧。”林雅茹歪着脑袋：“我也没有出去过哎，也不是很清楚。”
“哦。”宣子墨懵懵懂懂地点头。
“对了，你出过京城吗？”
宣子墨摇头。
“那，咱们找个机会一起出去好不好？”
“可是，皇娘说过我不能单独外出哎，皇娘说很危险。”
“没有关系啊，我来保护你！”林雅茹拍拍胸脯。
虽然自己现在只是小孩子的模样，没什么攻击力，但是如果有锦溪玄武跟着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十四皇子明显不相信，一针见血地指出：“可是，你明明比我还小！”
“我有办法呀，真的！”
林雅茹和宣子墨聊得太投入，没注意到渐渐接近的四皇子。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嘿嘿，没有没有，我们没聊什么。”林雅茹一见到四皇子就怂了，连连摆手，极力否认，自己想要诱拐十四皇子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被诱拐对象的哥哥知道？
四皇子看向宣子墨，淡淡地道：“十四弟，要是你私自外出，淑妃会担心的。”
“嗯，知道了。”宣子墨的语气冷了下来，硬邦邦地回应。
“知道就好。”宣祎顺势牵起林雅茹的手，露出微笑：“走，去前面看看。”
十四皇子的脸色更差了。
“先生以为，何为治国？”
“四皇子直说便可。”
“学生以为，治国不过为了自己。”
林安康抬眼看他，十分诧异，单单是刚刚那句话，四皇子就已经犯了忌讳。天子治国一向是被尊，明君千古传诵，昏君万人唾弃，但是但凡天子施行政策便都是为民生活为保一方平安，任谁也不可说天子治国只为己。
“贤人荀子曾说，君舟民水，则载舟，则覆舟。历代贤君施行种种，保得一方平安，人民安定，方得太平盛世，国家昌盛，抵御外侵，在战事上取得主动权。”宣祎起身，拢了宽大的外袖：“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得人心者得天下，国家太平，人心所向，天子之位才可千秋万代。”
宣祎端起茶杯，下身行礼，却是几年前入学时行的拜师礼：“先生学识渊博，天文地理无不晓，林家忠于朝廷，忠于社稷，为保太平鞠躬尽瘁，学生不才，却知自己责任重大，日后学生行事有何不妥，望先生指教。”
林安康安然不动，若有所思：“四皇子如此，老夫实在受不起大礼。”
宣祎将茶杯举过头顶：“林家赤胆之心无人不知，宣祎一生也只望社稷平安，不敢做它想。”
林安康这才接过热茶，左手扶起四皇子：“老夫相信四皇子定会有所作为。”
宣祎弯腰：“多谢先生，宣祎定不负先生所望。”
林安康将手中茶杯放下，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老夫不便多留，四皇子请便吧。”
四皇子推门出了书房。
果然没有猜错，林家并非四皇子党亦或八皇子党，太傅选择站在哪边不只看哪边会有机会坐上皇位，更要思量哪位皇子登基后会做些什么，林家要支持的，是明君。父皇恐怕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愿意委以重任。太傅既然说了，那必然之后会助自己一臂之力。
见四皇子出来，小路子赶紧迎过去：“八皇子、十四皇子、十六皇子和尚惜公主都在林家梅园赏梅。”
宣祎双手负于身后，一身傲气：“去看看他们。
*
林雅茹把乌龟塞过来，肩上又有一只白猫，十四皇子这下身上可有两只动物了。
白猫跃到十四皇子身上时，宣子墨被吓了一跳，还好白猫很乖巧，乖乖的趴着不动，软软的毛摸着也很舒服。
手中的这只乌龟也是十分通人性，一番刚刚羞涩模样，爪子在自己手中轻轻比划。宣子墨觉得林府真神奇，送给自己的鹦鹉也好，肩膀上的小猫也好，手中的乌龟也好，都非常聪明。
赵云静去折了一枝梅，八皇子十六皇子尚惜公主在身边围看，十四坐在林雅茹旁边与她聊天。
“这只猫有名字吗？”宣子墨轻轻抱下白霜，把它放在玄武上面，白霜很主动的四只爪子摁在玄武壳上。
白霜：ovo……玄武被我踩在脚下哎~
玄武：……
锦溪舔舔嘴唇，还是找一天把这猫宰了比较好，世界就安定了。
白霜身子抖了两下。
十四有些惊讶，难道是自己用力过度，把小猫吓到了？
林雅茹感知气氛不对，想到锦溪要是生起气来，很有可能要殃及宣子墨，便主动把白霜抱过来，捏住它的爪子，暗示它少惹事，道：“它叫白霜，是我小叔叔送来的，特别能惹事，每天都要祸害府里的花瓶茶杯。”
宣子墨纳闷：“可是它看着挺乖的。”
林雅茹义正言辞地解释：“它装的！其实它特别调皮，每天都在屋里乱串。”每天都要追着锦溪到处跑。
“对了，你送我的鹦鹉是哪里买到的？”
“怎么了？它不好吗？没事，不好我就换一只。( 平南文学网)”虽然这种通灵又懒到为了食物愿意被人类圈养的鸟类不太好找，但是大不了就再缠锦溪半个月，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事情做。
“不不不，我很喜欢。”宣子墨连连摆手，脸红起来：“只是母亲说这只鹦鹉快到了……呃……交&（呃）配……的年纪，哥哥说要找一只合适的雌鸟……嗯……嗯……还说，不能随便找。”
“呃……”林雅茹也不好说。
“……”
“其实……不用特地给它找雌鸟的，而且，这种鸟也买不到的。”这种灵性极高的动物都是可以自己外出寻找最合适的配偶，它们才不会傻到去找些不相配的动物乱了血脉，消减了下一代的灵力。
“买不到？”在宣子墨的世界里，所有的东西都是能用银子买到的，他几乎没出过宫，对外面的世界也所知甚少，身边的人为了能够不让他有外出的**，只好不断地告诉他，外面的世界很无趣很无趣，外面的人很少，而且都是坏人，他们无所不作。
“可是，我听说那些宫女们的家人也都在外面呀，他们也都是坏人吗？”宣子墨问嬷嬷。
嬷嬷一脸严肃：“就是因为宫女们的家人品行不好，才不被允许进宫，只能留在外面，皇子你千万不可私自外出，万一碰上了什么坏人，淑妃娘娘很很伤心的。”
“外面真的都是坏人吗？”
“当然了，皇子你看啊，是不是每次有太监宫女做错了事都会被拉出去？其实都是被人拉到了外面去，再也不许进宫。”
十四当时太小，引以为真，当时还作为笑谈被宫女们暗里相传，直到后来传到淑妃耳中，淑妃大发雷霆，处理了不少人，宫里人才不敢再提。
十四渐渐长大，开始能够分辨真假，知道很多事情都是嬷嬷骗自己的，但是他还是不能外出，只有偶尔能够被允许由八皇子带着在附近逛逛，还不能走远，所以他的世界很狭窄。
“对啊，那可不是普通的鹦鹉，当然是买不到的，要去很远很远的树林里才找的到。”
“很远很远？有多远？”
“嗯……要出京城，一直往南走，走很多天才能到吧。”林雅茹歪着脑袋：“我也没有出去过哎，也不是很清楚。”
“哦。”宣子墨懵懵懂懂地点头。
“对了，你出过京城吗？”
宣子墨摇头。
“那，咱们找个机会一起出去好不好？”
“可是，皇娘说过我不能单独外出哎，皇娘说很危险。”
“没有关系啊，我来保护你！”林雅茹拍拍胸脯。
虽然自己现在只是小孩子的模样，没什么攻击力，但是如果有锦溪玄武跟着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十四皇子明显不相信，一针见血地指出：“可是，你明明比我还小！”
“我有办法呀，真的！”
林雅茹和宣子墨聊得太投入，没注意到渐渐接近的四皇子。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嘿嘿，没有没有，我们没聊什么。”林雅茹一见到四皇子就怂了，连连摆手，极力否认，自己想要诱拐十四皇子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被诱拐对象的哥哥知道？
四皇子看向宣子墨，淡淡地道：“十四弟，要是你私自外出，淑妃会担心的。”
“嗯，知道了。”宣子墨的语气冷了下来，硬邦邦地回应。
“知道就好。”宣祎顺势牵起林雅茹的手，露出微笑：“走，去前面看看。”
十四皇子的脸色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