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 长坛
红|袖|言|情|小|说幺毛尝到钱的滋味了。：。
眼下的情形很严峻，他需要钱，需要一个挣钱的事做，顺理成章的他想到了接爷爷的班。
次日的午餐桌上，他故作轻松地说，“爷，他们不愿接你的班，我来接。”爷爷问，“真不想读了？”他叹着说，“唉！读怕了。”爷爷没表态。幺娘不情愿地说，“你妈倒希望你守在身边哟，只怕韦蔚不答应。你想，要是你考不上大学，即便人家愿意嫁你，将来的日子会好过？”幺毛嘟哝着说，“学校不收我，我有什么办法。哼，不收更好，我还读怕了哩，省得浪费钱。”
这话说得幺娘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会，他又继续胡编。
“她说了，等毕业，就回镇中学教书。……你们也知道，她家供不起，我们家又不可能同时供我们……知道吧？供一个大学生一年要多少钱？……上万呀，一读就四年，我也读，你们拿得出八万呀？再说了，找工作还要花钱。……爷爷都这么老了，总得有人**吧。二伯他们怕熬夜，嫌下贱，我不怕，也不嫌。”
幺毛的话戳到了爷爷的痛处，这老鬼泥巴都埋到眉毛了，就不愿把衣钵传给徒弟，要在儿孙寻觅传人。可是，他儿子孙子一大堆，却没有一个愿意接他的衣钵。为什么呢？因为这一行真正拿钱的是超度亡魂。亡魂是鬼，鬼怕光，因此法事大多都在夜间进行。而死者为大，在做的过程中就难免有磕头打跪的情节。所以幺毛的那些伯父、堂兄不但怕熬夜，而且还嫌下贱。
这下好了，瞌睡遇枕头，爷爷不用愁，幺毛也有事做了。
有什么办法，幺毛只能这样——尽管上了十二年学，但考不起大学，就等于陪尖子班的太子读书，身为农家子弟，却连犁牛打耙都不会，又没有一技之长；去经济发达的地区打工吧，汇款单上的邮戳必然会暴露他的行藏。事实上接爷爷的班成了他唯一的选择，再说吃爷爷的这碗饭，下贱虽下贱，却也比干其它的轻闲呀。
总之，他是迫不得已，带着很强的功利色彩，没有抵触情绪，学起来就上心，加之出生于阴阳世家，从小耳濡目染，又师承爷爷，爷爷必定精心传授。所以半年不到，他就能驾轻就熟，独撑局面了。爷爷见授业如此顺利，也乐得轻闲——择了个黄道吉日，宰了口猪，把亲朋好友、寨邻老幼、同行同道请来，身穿长衫举行了个抛牌仪式。仪式相当于广告宣传，抛的那块牌有个把，是万年青木板做的，上面雕刻着道家的符号和“清江”二字。“清江”是爷爷赐给幺毛的法号，相当于营业许可证上面的名称。
这天的雷家很热闹，朝贺的亲朋随着司仪的那声“礼成”放了许多鞭炮，流水席摆了十多桌，这一拨吃了那一拨上，狗在桌底下到处钻，为争骨头打得个你死我活，令桌上吃席的人直担心狗眼发花，错把人腿当狗腿。堂屋里香烟缭绕，神龛上烛光摇曳，幺毛把那木牌插进西服上袋，进卧房把那颗金光灿烂的头用吹风器吹得蓬松松的，冲韦蔚的照片笑笑，这才出来跟亲朋好友们拱手致谢。
眼下的情形很严峻，他需要钱，需要一个挣钱的事做，顺理成章的他想到了接爷爷的班。
次日的午餐桌上，他故作轻松地说，“爷，他们不愿接你的班，我来接。”爷爷问，“真不想读了？”他叹着说，“唉！读怕了。”爷爷没表态。幺娘不情愿地说，“你妈倒希望你守在身边哟，只怕韦蔚不答应。你想，要是你考不上大学，即便人家愿意嫁你，将来的日子会好过？”幺毛嘟哝着说，“学校不收我，我有什么办法。哼，不收更好，我还读怕了哩，省得浪费钱。”
这话说得幺娘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会，他又继续胡编。
“她说了，等毕业，就回镇中学教书。……你们也知道，她家供不起，我们家又不可能同时供我们……知道吧？供一个大学生一年要多少钱？……上万呀，一读就四年，我也读，你们拿得出八万呀？再说了，找工作还要花钱。……爷爷都这么老了，总得有人**吧。二伯他们怕熬夜，嫌下贱，我不怕，也不嫌。”
幺毛的话戳到了爷爷的痛处，这老鬼泥巴都埋到眉毛了，就不愿把衣钵传给徒弟，要在儿孙寻觅传人。可是，他儿子孙子一大堆，却没有一个愿意接他的衣钵。为什么呢？因为这一行真正拿钱的是超度亡魂。亡魂是鬼，鬼怕光，因此法事大多都在夜间进行。而死者为大，在做的过程中就难免有磕头打跪的情节。所以幺毛的那些伯父、堂兄不但怕熬夜，而且还嫌下贱。
这下好了，瞌睡遇枕头，爷爷不用愁，幺毛也有事做了。
有什么办法，幺毛只能这样——尽管上了十二年学，但考不起大学，就等于陪尖子班的太子读书，身为农家子弟，却连犁牛打耙都不会，又没有一技之长；去经济发达的地区打工吧，汇款单上的邮戳必然会暴露他的行藏。事实上接爷爷的班成了他唯一的选择，再说吃爷爷的这碗饭，下贱虽下贱，却也比干其它的轻闲呀。
总之，他是迫不得已，带着很强的功利色彩，没有抵触情绪，学起来就上心，加之出生于阴阳世家，从小耳濡目染，又师承爷爷，爷爷必定精心传授。所以半年不到，他就能驾轻就熟，独撑局面了。爷爷见授业如此顺利，也乐得轻闲——择了个黄道吉日，宰了口猪，把亲朋好友、寨邻老幼、同行同道请来，身穿长衫举行了个抛牌仪式。仪式相当于广告宣传，抛的那块牌有个把，是万年青木板做的，上面雕刻着道家的符号和“清江”二字。“清江”是爷爷赐给幺毛的法号，相当于营业许可证上面的名称。
这天的雷家很热闹，朝贺的亲朋随着司仪的那声“礼成”放了许多鞭炮，流水席摆了十多桌，这一拨吃了那一拨上，狗在桌底下到处钻，为争骨头打得个你死我活，令桌上吃席的人直担心狗眼发花，错把人腿当狗腿。堂屋里香烟缭绕，神龛上烛光摇曳，幺毛把那木牌插进西服上袋，进卧房把那颗金光灿烂的头用吹风器吹得蓬松松的，冲韦蔚的照片笑笑，这才出来跟亲朋好友们拱手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