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背判

正文 第91章 无家可归

    一进门我就觉得几个同事看我的目光有些奇怪,我以为是因为一向早到晚走的我居然迟到,让他们感到吃惊,并没放在心上。(更新最快读看看小说网)直到无意中打开公司网页,我的脑子才轰的一声炸开。

    在公司留言板上,赫然是我跟Mark的好几张亲热照!

    不知道陈冠希看到网上流传的那些照片是什么样的心情,我只知道,在那一瞬间我连死的心都有。脑子里全部思绪被炸得七零八落,起码有三分钟的时间,我完全不能思考,只是保持着相同的姿势坐在那儿,感觉手脚冰冷,全身的血液都涌到脸上。

    直接关掉电脑,仿佛关掉眼前的屏幕就可以关掉所有的耻辱羞愤慌乱。我几乎没有勇气抬起头来,恨不得地下有条缝可以钻进去,又或能化身隐形人,马上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

    脑子里乱哄哄一团,我不敢看同事的眼睛,拿起手袋钥匙就往外走。路过公司会议室居然看到Mark背对落地玻璃门,跟莎娜、老总和财务公司的两名审计师在里面开会。狂怒中我想到要不要把他叫出来痛斥一番,扇一个耳光,甚至报警,但我马上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正是因为他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才让我产生了他不会真正伤害我的错觉。甚至在那一晚亲眼看到照片之后,即使听了他的威胁,仓促的跟海天提出离婚,但在我内心深处还是对他不无幻想,从未设想过他会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如今双方既已撕破脸,我又在气头上,只怕一语不合就会跟他大吵起来。

    洋人的公司固然不会过问员工的私生活,可是公司网页代表着公司的门面,这样的照片堂而皇之登上公司网站首页,肯定已经严重影响到公司的形象。(百度搜索读看看加上还有财务公司的人在,要是我就在公司跟Mark当众表演狗咬狗,除了让自己出乖露丑,成为众矢之的之外,还会对公司声誉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失。

    我咬咬牙,加快脚步往外走。一不留神,在拐角处和人撞了个满怀,对方滚烫的咖啡全部倒在我身上。我抬起头连连道歉,发现撞的是是公司IT部门经理爱伦,我这才想起一件事,顾不得手背上火辣辣的痛和湿漉漉的前襟,我一把拉住他,叫他赶快删掉那几张照片。看他一脸迷茫,估计还没上过公司网页,我忍住羞耻,含糊的解释说有人在留言板极为恶劣地贴出我的几张私人照片,求他帮忙删除。

    出了公司,我努力平息狂乱的心跳,等大脑稍一冷静,马上给莎娜和老总的语音信箱分别留言,说我从即日起离职,并为自己给公司各方面造成的麻烦表示歉意。

    想一想终究气不过,我还是打了Mark的手机。知道他正在开会,应该不会接电话,我只打算留言痛骂他一顿泄愤,没想到铃响到第四声他居然接了。“莉,什么事?”他的语气有些迟疑和畏缩。

    我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平静地问:“你现在方便吗?”

    “方便,你讲。”

    “为什么要那么做?就算于海天对不起你,我自问没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你的事。”只有我自己才能听出声音里细微的颤抖。

    “于海天没有对不起我,他对不起的是杰西卡。”

    “那我呢,我是对不起你还是杰西卡?你以为你是什么,正义天使,复仇之神?你不要忘了,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是杰西卡破坏我的婚姻在先,你设计引诱我欺骗我陷害我在后。就算我错得再离谱,你也不是那个有资格审判我的人,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一定要毁了我,甚至不惜毁掉你自己呢?”越说越激动,我只觉喉头哽咽,脸上冰凉一片,视线开始模糊,才发现自己在流眼泪,立刻关掉手机,不想让他察觉自己的软弱。

    茫茫然走在温哥华冷清空旷的街头,冬日苍白的阳光无法温暖我灵魂深处的寒意。我只是不停地往前走。走累了,我登上一辆恰好停在面前的电车,走到最后的座位,蜷缩成一团,把脸埋在膝上任凭眼泪把我淹没。

    车到终点站,人都走光了,司机见我还不动弹,走过来催我下车,惊见我满脸泪痕,不敢再说什么,苦着脸站在我面前。我不想他为难,只好主动下车,又上了另一班公车。

    不知道倒了多少次车,等我清醒过来,我竟然站在和海天一同生活了将近七年的公寓楼下。然而,已经回不去了,我早就丢失了那把开启幸福的钥匙。

    看也不看旁人投向我的诧异目光,我蹲在人来人往的大门外,泪如泉涌,只觉天地茫茫,我却无路可走,无家可归。

    哭累了也哭够了,绕了一个大圈之后,最终我还是回到我最近的新“家”—如果它也可以称为家。一进房间我锁上门拉上窗帘,戴上耳塞,和衣倒头就睡。

    醒过来天已经黑了,眼皮肿痛,脑子却有些迷糊,我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刚取下耳塞,就听到座机电话响个不停,我睡眼惺松地拿起电话,入耳是卫红气急败坏的声音:“莫莉你去哪儿了?我给你打了一整天电话都联系不上你。”认识她这么久很少见她这么失态,我不由得苦笑:“你上过我们公司的网页?”

    “什么网页?我说的是你昨天的电邮。你是不是疯了,还是有人在整你,这种照片都敢往外发?”

    “电邮?你在说什么?”我的心已经沉到谷底,却还在嘴硬,不肯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直到亲眼目睹卫红转过来的电邮。

    Mark居然盗用我公司的电子邮箱向我所有的联络人一一寄出照片。由于上班时我少有查看私人电邮,也极少收发私人邮件。所以偶尔有急事,我跟好几个朋友会用公司电邮联系,卫红就是其中之一。而公司每一封电子邮件末尾都包括我公司的名称、地址、经营范围,发信人的姓名、职位、职称和详细的联络方式,其详细的程度足以让我在人肉搜索引擎下无处遁形,身败名裂。

    要怎样的仇恨才可以做得这么绝?我呆呆看着电脑屏幕,连骂都骂不出来,好容易才忍住把电脑砸个稀烂的冲动。

    再听到电话铃响,我只想捂住耳朵。心里有强烈的预感这个电话也不会是好消息。挣扎了好一阵子,我才拿起电话,也没看号码。

    “请问莫莉在吗?”有些怯怯的不标准的普通话,我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

    我诧异地问:“妈,您怎么打过来了?您是不是在家呢?我马上给你打回去好吗?”因为国内打国际长途电话很贵,这边打回去却很便宜,到加拿大七年半,海天的家人还从来没跟我们打过电话,都是我们打回国。但为防万一,我和海天外出时,无论到哪儿,只要超过两个晚上,都会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

    海天的母亲换回一口乡音,音量也增大了数倍:“好,你马上给我打过来。”

    难道海天已经跟她说了我们离婚的事,还是丫丫出了什么事?拨号的短短一瞬,我脑子里已经转过七八个念头,满心的忐忑不安,接通之后却还是强作镇定,鼓起勇气问:“妈,究竟是什么事,您这么急?”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