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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9章 别操这份心

    海天怔了怔,态度依然很沉着:“怎么?你还是不相信我?”

    “不,和你无关,是我的问题。(百度搜索读看看我和别的男人发生了关系。”连我都想不到自己居然可以如此平淡地说出这句话。曾经压在我心底、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的秘密,一旦出口,只觉如释重负,心底一片静谧,只是一眨不眨地观察着海天的表情。

    海天的脸色终于变了,他呆了一呆,随即苦笑:“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每次当你摆出一副‘让我们好好谈谈’的架势,一开口准没好事。”片刻失神,他很快就抬起头与我对视∶“是谁?”

    “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根据加拿*律,我的行为已经破坏了我们的婚姻。”

    “是不是跟你的那个助理?”海天问,语气居然还是那么沉着冷静。

    反而是我感到惊讶:“你怎么知道?”

    海天苦笑:“莫莉,你从来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女人。我该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一早我就觉得你不对劲,每次你一紧张,眼睛总是不停地眨。还以为是自己多心,没想到我猜中了事实,却猜错了对象……”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知妻莫如夫,为什么我就没有这样的火眼金睛?如果一个男人背叛我,还可能是对方的责任;但身边的两个男人先后出轨,做为女友或老婆的我却一无所知,要劳烦他人提醒才察觉到蛛丝马迹,我做人也太失败了,绝对应该检讨自己的不是。

    海天的脸色越发难看:“我早该看出来的。上回跟你们公司去温泉,你那个助理看我的眼神明显不对。是我蠢,我太疏忽了……之前是太忙,没时间证实我的想法……到了后来又不敢问,怕把你逼得太紧,让你厌烦。”我只能沉默。其实海天根本无须懊悔,跟Mark朝夕相处的我都没看出其中玄机,又怎么能责怪他的疏忽?

    过了好一会儿海天才平静下来,他握住我的手,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莫莉,是我不好。过去我对你的工作、你的想法没有给与足够的理解和关注,以为生活上照顾你就是关心你,疏忽了你冷落了你。但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丫丫也还小,就算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的,你多多担待,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海天在道歉?就因为他曾经疏忽了我?但怎么重新开始,那些已经发生过的可以当作从未发生、毫无芥蒂吗?我忽然有些怀疑,嘴里毫不迟疑地回答:“不,是我的错,是我意志软弱,喜新厌旧,贪心不足。读看看小说网请记住我)我从来不是一个好妻子。”

    海天抬起失神的眼睛望着我,好像没听懂我说的话。“你爱他?”

    我狠下心点点头。海天的五官全皱到一起,仿佛当胸被人打了一拳。他喘了口气,仍不放弃劝说我回心转意的企图:“莫莉,你要想清楚。洋人从思维方式到生活习惯都跟我们不同,也许现在跟你在一起他会觉得新奇有趣,就像老外吃中餐,偶尔一顿他们认为是人间美味,可是天天吃顿顿吃,他们未必能够接受。更何况他年纪比你小得多,恐怕还没定性。你们在一起不会有将来的。”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拒绝了杰西卡吗?”好不容易才压下这个冲到嘴边的疑问,我对海天抱歉的一笑:“对不起,我只想知道你同意离婚吗?”

    “如果我拒绝呢?”

    “那我们分居一年也能得到同样的结果。”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和表格,“海天,我希望你能尽快签字。你可以找律师帮你看看,除了丫丫的抚养权,其他什么都可以商量,包括我们现在住的这套公寓和我们新买的房子,我都会尊重你的意见。当然,丫丫永远是我们共同的女儿,但我希望明年开春把她接回来之后,她能跟我一起生活。在此之前我们分开的事我暂时不想告诉她。也请你先瞒住你的家人,好吗?”

    一直不曾口出恶言的海天终于按捺不住:“你就那么迫不及待?”

    我没有理会他的嘲讽,继续往下说:“房子我已经找好了,明天就搬出去。今晚我睡客厅。两台车,我把旧车开走,应该没问题吧?我先洗澡。你慢慢看。”不等海天回答,我就走进浴室。感觉眼泪又有决堤的趋势,我打开抽风,吸吸鼻子,对镜子里那个一脸憔悴眼神迷茫的女人轻声问:“这个决定我做得对吗?”

    小小的院子似曾相识,几杆修竹在风中摇曳生姿,我站在一棵果实累累的大树下,茫然四顾,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熟悉,我心底却有莫名的惊慌,就好像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结实的手臂从后圈住我的腰,我吓了一跳,拼命挣扎。“宝贝,是我。”我回过头,黄昏半明半暗的天色里那张俊美如古希腊神像般的脸上挂着神秘而遥远的微笑,只有他柔和的声音近在耳畔,如此真实:“来,尝一颗。很甜。”我如被催眠,从他手里接过紫红色的果实,咬一口只觉满嘴的血腥味,几乎呕了出来。再看手上,鲜血淋漓,我手里拿的哪里是果子,分明是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我大惊失色,忙不迭扔掉手上那颗心,一抬头却见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开始变形扭曲,化为血盆大口,还吞吐着猩红的蛇信子,原本在我腰间的手臂化为碗口粗的蛇身紧紧缠绕住我,甚至可以摸到冰凉滑腻的鳞片,我不断尖叫挣扎,忽然一脚踩空,急速坠落……

    我惊醒过来,全身大汗淋漓,心跳快的异乎寻常。伸手去摸台灯,黑暗中摸到一支温热的手臂,梦里残存的恐惧扼住我的咽喉,我犹如惊弓之鸟,几乎叫出声来。突然之间满室明亮,在刺眼的灯光里我勉强睁开眼睛,终于看清楚是海天坐在沙发床边。

    我条件反射般坐起身往后退,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海天表情复杂地望着我:“你怕我?”

    我讪讪一笑:“做了个噩梦。你怎么还不睡觉?”

    “你这么大动静我怎么睡得着?”海天替我拉开被子,我这才发现沙发旁边茶几上的花瓶不知什么时候打翻在我的沙发床上,连被子都被打湿,我的手正搭在冰凉而凹凸的瓶身。

    沙发床是没法睡了。简单收拾了一下,海天轻声劝我:“上床去睡吧。”

    “没事,我睡沙发好了。”我翻出一张毯子,往另外一张双人沙发上一倒。

    海天的音量大起来:“我们一起睡了十年,就这么一晚上你都要跟我撇清关系?”

    我低下头道声歉:“对不起。”身体却依然埋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好,你睡床,我出去。这总行了吧?”海天再也不看我一眼,径自拉开门往外走。

    我叫住他:“海天,半夜三更的你去哪儿?”

    海天的脚步顿了一下:“我去哪儿你还关心吗?或者我应该问,我去哪儿你关心过吗?”

    我只有对自己苦笑。“夜里冷,你还是加件厚外套吧。”

    “跟你有关吗?都要离婚了,你就别操这份闲心了。”——

    我迎着他刀子般的眼神,镇定地说:“就算你不再是我老公,你也是我女儿的爸爸。”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在门背后,我关掉最后一盏灯,睁大眼睛蜷缩在沙发上,任凭无尽的黑暗将我包围。

    晚上没睡好,早上起晚了,到公司一看国税局的审计官和财务公司的两名审计师已经等在我的办公室门外。人事部说Mark请了两天病假,望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我竟然说不清自己究竟是失望还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接下来我也没时间去理会心头复杂的情绪。以往公司一年才做一次年度审计,还是自己掏钱请的会计师事务所来做,都已经忙得鸡飞狗跳。如今一下子来了两组审计师同时进驻,且每一组都有掌握公司生杀予夺的大权,加上部门少了两个人,情况之严峻可想而知。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战战兢兢小心应对,生恐一个不慎,坏了公司的大事,也毁掉自己多年职业生涯建立起来的些少清名。看来撑过这最后的一个月是比我想象中更加艰巨的任务。

    其实事先也不是没做过功课,专门向CGA的几个同学打听过国税局通常会查些什么,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倒是有个在税局上班的同学透露,国税局一般是随机抽查,通常申请过特别退税的公司抽中机率较高,还有一种情况是有人举报,那就比较麻烦,不查出点问题税局不会轻易罢休。

    我们公司去年恰好申请过一项专利发明的补贴退税,大概是因此才不幸中奖。好在我做事一向严谨,公司的财务制度也很健全,原始发票单据保存齐全,各类报表准备得也很翔实,应该没有什么大的纰漏,只是查找资料需时,还要回答他们的一大堆问题,忙得我焦头烂额,说得我口干舌燥。

    从早上八点半到下午五点,我连一口水都没喝过,午餐是公司叫的外卖三明治,我也没时间吃,连上厕所都是小跑。送走了两组审计师,才有时间坐下来吃点东西,顺便处理一些日常事务。可能是饿得太狠了,一口三明治下肚,胃里直泛酸,真是难以下咽,让我倍加思念海天的清粥小菜。

    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福气吃到他亲手做的饭了,心痛的感觉涌上心来。古龙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必须先抓住男人的胃。这一点对女人同样适用。我想杰西卡也应该见识过并且倾慕着海天的厨艺吧,在我习以为常且视为理所当然的时候。所以Mark才会有感而发:“有人说会做饭的男人是性感的”。我记得海天的西餐做得也颇有水准,连我这个对西餐不感兴趣的人都能欣然接受。

    有些东西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我不知道离婚的决定是在惩罚自己还是惩罚海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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