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2 菩萨吃人
天鹰自知有错，在如依的盯视之下，又在哭泣的白芍面前，不敢还手，只好侧身就躲，腊梅毫无相让之意，一剑快过一剑，天鹰越闪越困难，可又不敢出声求饶，尴尬之极。大文学
如依看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便适时开口道：“天鹰。”
天鹰反射性地回首：“末将在！”
只听得“咔嚓”一声，天鹰忽而闷哼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瞬间汗透外衫。他抬起眼来，不可置信地瞪着如依，任谁也想不到如依会出手偷袭，下脚之重，之快，他尚未反应过来，右腿已折。
如依弯起眉眼，笑得无辜又邪恶，“我向来喜欢三倍奉还，但念在你照顾了白芍这么久的份上——”她闪电般又一脚踩下，天鹰再次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左腿关节处也脱臼了。
如依兴味盎然地看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笑容比花儿还灿烂，“所以，两倍奉还就算了。”
白芍这时已经惊吓得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道：“小……小……小姐，你怎么伤了他？”
如依敛了笑容，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
白芍讪讪地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天鹰，下面那句如依不说，她也知道，“人若犯我，三倍奉还。”
如依瞅了白芍一眼，她眼角依然挂着泪花，便放柔了语气道：“你先在这里养伤，等会儿我让牡丹来照顾你。”
白芍垂着头，半晌，才小心翼翼道：“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做？”
如依笑而不语。大文学在宣王府，二十四骑的地位仅次于黎昕和总管，是黎昕不可多得的助手，他们会做出这些事，必定是黎昕暗中授意，如此便不难发现黎昕的意图。黎昕既然要探她的底线和实力，那她干脆把自己的底线和实力摆在他面前，这样他反而会有所忌惮。
就像撞车游戏一样，特别不怕死的那个总会赢，因为，当她无所畏惧时，她的对手便会害怕。
这种对抗就像是赌徒博弈，如果两人都不出手，那两人还能相安无事，但如今黎昕先对她出手了，如果她不做出任何反击，黎昕便会步步欺上来，蚕食她的一切，输者就是她；如果她做出反击，那最差的结果也就是两败俱伤。
换句话说，唯有两败俱伤之后他们才会停手。他们之间的博弈早已经开始了。
走出房门，她望着艳丽的阳光轻轻叹道：“呵，多好的阳光啊！”她心里补了一句，“可惜，我只是一个活在黑暗中的人。”
腊梅安静地跟在她身后，依然不说一句话。如依瞥了她一眼，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十二个丫鬟，总算有那么几个不错的。
天鹰被如依所伤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宣王府，适逢黎昕出门未归，也不知是有心在暗中挑拨，还是宣王府的下人实在太多嘴，一时之间，各种版本的谣言四起，有言“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有说“仗势欺人”的，有曰“背后捅刀子”的，纷纷扬扬，仿佛如依是个会噬人的猛兽；到晚上时却变成了苦情版本，“王妃爱上骑士，趁宣王不在，棒打鸳鸯……”
如依托腮坐在花厅里，浅笑着倾听傲菊禀报来自各方的谣言，看着急得不知道怎么办的丫鬟，心情大好，这更是把丫鬟吓得不行，连平日冷静的清梅也焦躁不安，“如果姑爷听到这话会怎么办？小姐，你本与姑爷关系就不好，他要是——”
如依满不在乎道：“他们爱怎么说是他们的事，你们要是觉得太闲了，就帮我把后院的草拔干净。大文学”
生在后院的其实不是草而是仙人掌！丫鬟们即使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在她这么说之后都不敢吭声，悄悄退下去了。
如依难得清闲，倒头就睡，这一觉，她格外好眠，无梦无人打扰，直到天明。
阳光渐渐猛烈，如依尚在睡梦中，突然听到四周都是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她心情不好，毫无形象地怒吼一声，“三更半夜吵什么吵？”
丫鬟闻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这段时间如依的上午的嗜睡程度她们看在眼里，奇在心里，在如依的心目中，日上三竿等同于三更半夜。
如依觉得安静了，翻了个身，又继续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听白芍低泣的声音道：“小姐，出事了！”
白芍不是在养伤吗？怎么会在这里？她皱了皱眉，睁开眼睛往罗帐外瞥了一眼，帐前居然整齐地站着所有的丫鬟，除了白芍和丹桂是坐着的，她遂奇道：“天塌下来了？”
白芍见她从床上探出头来，急忙要站起来，但忘了自己腿还没好，一股痛意袭来，她登时跌坐在地上，无力爬起来，旁边的牡丹急忙把她搀扶起来，她来不及道谢就焦急道：“……呜呜……姑爷要把骑士哥哥发配边疆了！”
“哈？！”如依似听到了重要的事情一般，兴味盎然地从床上爬起来，黎昕的动作真快，不错，八分。她在心底给他做了一个处理事情的效率的综合评估，不过，他此番目的是为何？她开始有些期待了。
望着白芍期待的眼神，她故作不解道：“流放他们又不是流放你，你急什么？”
白芍登时羞得满脸通红，低首却不知该怎么回话，四周传来丫鬟的窃笑声更是让她窘迫不安，只是期期艾艾道：“小姐，奴婢求求你了，你打断他的腿已经够了，他又没对奴婢怎样，求求你，救救他吧。”
她一句话一个“他”，虽然没有明说，众人都已心知肚明。如依打了个哈欠，揉着眼走到桌前，清梅立刻上前给她倒茶漱口。她慢悠悠地叹了茶，不以为意道：“要求也该是去求黎昕，又不是我要流放他们，你求我何用？”
白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含泪哀求道：“奴婢不敢去，在府里只有您能阻止姑爷了，小姐！”
如依托腮思忖了一阵，“也行，不过……”她话还没讲完，白芍就磕头如捣蒜，差点没以头抢地，“只要您开口，奴婢万死不辞。”
如依浅笑道：“万死不辞吗？我只是想说，天鹰靠不住而已。”摇摇头，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走吧，我们去看看。”
她洗漱更衣，正要走出门，红桃便快步跑了进来，脸蛋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小姐，姑爷来了！”
这么快？如依含笑着走出花厅，就见黎昕独自一人从含萱居大门处走来，脚步不疾不徐，衣服也不若平时那般特意，淡色的便服衬得他满身儒雅书卷气。微风吹过，鬓边的几缕发丝在微风中不安分的轻抚他的面颊，带着些许怅然的意味。
飞鹰骑士个个垂首站在他身后，仿佛被压弯了腰一般，没有一个是直的。
如依眼神在飞鹰骑士上转了一圈，微微笑道：“这么多人这么早，想群殴？”
黎昕来到门前，见如依双手环胸地倚在门边，悠然望着他，不禁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有劳娘子远迎，为夫真是罪过了。”
如依向来不待见他那咬着字说话的样子，无辜地耸耸肩道：“你是来问罪的？”
黎昕幽幽注视着她，轻笑道：“娘子何罪之有？飞鹰骑士鲁莽冲撞了娘子，本是该打。”说着，他微微侧过身，对着飞鹰骑士，把声音抬高了一些，“还不快向王妃请罪？”
如依故作大方道：“没关系，这点事情我还不放在心上，不过，”她顿了顿，笑得天真无邪，“听说你要把他们发配边疆？好像有些——”
她话没说完，黎昕便笑着接过了话头，“娘子什么时候变成菩萨了？想救人？”
如依无辜地吐了吐舌头，严肃了脸容，那巴掌大的小脸似乎瞬间顶上了圣母的光辉，“不，我不是来救人的，只是，你把他们流放到边疆太可惜了，你要是不想要了，能否给我？”
黎昕挑眉道：“哦？不知娘子要他们何用？”
如依做了一个吃的动作，浅笑道：“你看他们个个正值风华正茂，常年锻炼，肌肉有弹性有质感，味道应该很鲜美，我什么时候要是饿了，可以宰一个来吃。”
这话从任何一个粉嫩的少女嘴里说出来，飞鹰骑士都只会觉得可爱；但从如依嘴里吐出来，他们登时变了脸色——从如依进门到今天，她从来都是言出必行。
黎昕眉毛也一动不动，反而宠溺地注视着她，“娘子的品味真独特，难怪厨房的饭菜总是不合你胃口。”
如依懒得与他打哈哈，“一句话，送或不送？”
黎昕叹了口气，站起来道，“虽然为夫很同情你，但为夫实在不能害你成为食人魔，恕为夫不能满足你的要求。”
如依鄙视了他一眼，心里暗笑：“你就装吧，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如依看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便适时开口道：“天鹰。”
天鹰反射性地回首：“末将在！”
只听得“咔嚓”一声，天鹰忽而闷哼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瞬间汗透外衫。他抬起眼来，不可置信地瞪着如依，任谁也想不到如依会出手偷袭，下脚之重，之快，他尚未反应过来，右腿已折。
如依弯起眉眼，笑得无辜又邪恶，“我向来喜欢三倍奉还，但念在你照顾了白芍这么久的份上——”她闪电般又一脚踩下，天鹰再次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左腿关节处也脱臼了。
如依兴味盎然地看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笑容比花儿还灿烂，“所以，两倍奉还就算了。”
白芍这时已经惊吓得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道：“小……小……小姐，你怎么伤了他？”
如依敛了笑容，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
白芍讪讪地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天鹰，下面那句如依不说，她也知道，“人若犯我，三倍奉还。”
如依瞅了白芍一眼，她眼角依然挂着泪花，便放柔了语气道：“你先在这里养伤，等会儿我让牡丹来照顾你。”
白芍垂着头，半晌，才小心翼翼道：“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做？”
如依笑而不语。大文学在宣王府，二十四骑的地位仅次于黎昕和总管，是黎昕不可多得的助手，他们会做出这些事，必定是黎昕暗中授意，如此便不难发现黎昕的意图。黎昕既然要探她的底线和实力，那她干脆把自己的底线和实力摆在他面前，这样他反而会有所忌惮。
就像撞车游戏一样，特别不怕死的那个总会赢，因为，当她无所畏惧时，她的对手便会害怕。
这种对抗就像是赌徒博弈，如果两人都不出手，那两人还能相安无事，但如今黎昕先对她出手了，如果她不做出任何反击，黎昕便会步步欺上来，蚕食她的一切，输者就是她；如果她做出反击，那最差的结果也就是两败俱伤。
换句话说，唯有两败俱伤之后他们才会停手。他们之间的博弈早已经开始了。
走出房门，她望着艳丽的阳光轻轻叹道：“呵，多好的阳光啊！”她心里补了一句，“可惜，我只是一个活在黑暗中的人。”
腊梅安静地跟在她身后，依然不说一句话。如依瞥了她一眼，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十二个丫鬟，总算有那么几个不错的。
天鹰被如依所伤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宣王府，适逢黎昕出门未归，也不知是有心在暗中挑拨，还是宣王府的下人实在太多嘴，一时之间，各种版本的谣言四起，有言“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有说“仗势欺人”的，有曰“背后捅刀子”的，纷纷扬扬，仿佛如依是个会噬人的猛兽；到晚上时却变成了苦情版本，“王妃爱上骑士，趁宣王不在，棒打鸳鸯……”
如依托腮坐在花厅里，浅笑着倾听傲菊禀报来自各方的谣言，看着急得不知道怎么办的丫鬟，心情大好，这更是把丫鬟吓得不行，连平日冷静的清梅也焦躁不安，“如果姑爷听到这话会怎么办？小姐，你本与姑爷关系就不好，他要是——”
如依满不在乎道：“他们爱怎么说是他们的事，你们要是觉得太闲了，就帮我把后院的草拔干净。大文学”
生在后院的其实不是草而是仙人掌！丫鬟们即使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在她这么说之后都不敢吭声，悄悄退下去了。
如依难得清闲，倒头就睡，这一觉，她格外好眠，无梦无人打扰，直到天明。
阳光渐渐猛烈，如依尚在睡梦中，突然听到四周都是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她心情不好，毫无形象地怒吼一声，“三更半夜吵什么吵？”
丫鬟闻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这段时间如依的上午的嗜睡程度她们看在眼里，奇在心里，在如依的心目中，日上三竿等同于三更半夜。
如依觉得安静了，翻了个身，又继续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听白芍低泣的声音道：“小姐，出事了！”
白芍不是在养伤吗？怎么会在这里？她皱了皱眉，睁开眼睛往罗帐外瞥了一眼，帐前居然整齐地站着所有的丫鬟，除了白芍和丹桂是坐着的，她遂奇道：“天塌下来了？”
白芍见她从床上探出头来，急忙要站起来，但忘了自己腿还没好，一股痛意袭来，她登时跌坐在地上，无力爬起来，旁边的牡丹急忙把她搀扶起来，她来不及道谢就焦急道：“……呜呜……姑爷要把骑士哥哥发配边疆了！”
“哈？！”如依似听到了重要的事情一般，兴味盎然地从床上爬起来，黎昕的动作真快，不错，八分。她在心底给他做了一个处理事情的效率的综合评估，不过，他此番目的是为何？她开始有些期待了。
望着白芍期待的眼神，她故作不解道：“流放他们又不是流放你，你急什么？”
白芍登时羞得满脸通红，低首却不知该怎么回话，四周传来丫鬟的窃笑声更是让她窘迫不安，只是期期艾艾道：“小姐，奴婢求求你了，你打断他的腿已经够了，他又没对奴婢怎样，求求你，救救他吧。”
她一句话一个“他”，虽然没有明说，众人都已心知肚明。如依打了个哈欠，揉着眼走到桌前，清梅立刻上前给她倒茶漱口。她慢悠悠地叹了茶，不以为意道：“要求也该是去求黎昕，又不是我要流放他们，你求我何用？”
白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含泪哀求道：“奴婢不敢去，在府里只有您能阻止姑爷了，小姐！”
如依托腮思忖了一阵，“也行，不过……”她话还没讲完，白芍就磕头如捣蒜，差点没以头抢地，“只要您开口，奴婢万死不辞。”
如依浅笑道：“万死不辞吗？我只是想说，天鹰靠不住而已。”摇摇头，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走吧，我们去看看。”
她洗漱更衣，正要走出门，红桃便快步跑了进来，脸蛋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小姐，姑爷来了！”
这么快？如依含笑着走出花厅，就见黎昕独自一人从含萱居大门处走来，脚步不疾不徐，衣服也不若平时那般特意，淡色的便服衬得他满身儒雅书卷气。微风吹过，鬓边的几缕发丝在微风中不安分的轻抚他的面颊，带着些许怅然的意味。
飞鹰骑士个个垂首站在他身后，仿佛被压弯了腰一般，没有一个是直的。
如依眼神在飞鹰骑士上转了一圈，微微笑道：“这么多人这么早，想群殴？”
黎昕来到门前，见如依双手环胸地倚在门边，悠然望着他，不禁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有劳娘子远迎，为夫真是罪过了。”
如依向来不待见他那咬着字说话的样子，无辜地耸耸肩道：“你是来问罪的？”
黎昕幽幽注视着她，轻笑道：“娘子何罪之有？飞鹰骑士鲁莽冲撞了娘子，本是该打。”说着，他微微侧过身，对着飞鹰骑士，把声音抬高了一些，“还不快向王妃请罪？”
如依故作大方道：“没关系，这点事情我还不放在心上，不过，”她顿了顿，笑得天真无邪，“听说你要把他们发配边疆？好像有些——”
她话没说完，黎昕便笑着接过了话头，“娘子什么时候变成菩萨了？想救人？”
如依无辜地吐了吐舌头，严肃了脸容，那巴掌大的小脸似乎瞬间顶上了圣母的光辉，“不，我不是来救人的，只是，你把他们流放到边疆太可惜了，你要是不想要了，能否给我？”
黎昕挑眉道：“哦？不知娘子要他们何用？”
如依做了一个吃的动作，浅笑道：“你看他们个个正值风华正茂，常年锻炼，肌肉有弹性有质感，味道应该很鲜美，我什么时候要是饿了，可以宰一个来吃。”
这话从任何一个粉嫩的少女嘴里说出来，飞鹰骑士都只会觉得可爱；但从如依嘴里吐出来，他们登时变了脸色——从如依进门到今天，她从来都是言出必行。
黎昕眉毛也一动不动，反而宠溺地注视着她，“娘子的品味真独特，难怪厨房的饭菜总是不合你胃口。”
如依懒得与他打哈哈，“一句话，送或不送？”
黎昕叹了口气，站起来道，“虽然为夫很同情你，但为夫实在不能害你成为食人魔，恕为夫不能满足你的要求。”
如依鄙视了他一眼，心里暗笑：“你就装吧，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