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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4 没那么简单

    那声线中很有磁性与质感,宛如流水潺潺,和她接触过的男子的不太一样,如依不用转头看也知道是黎昕。大文学她僵硬地抽了抽嘴角,横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剪发=常伴青灯古佛?”这人的逻辑真奇怪,她在心中腹诽,若是这个逻辑成立,她一个月剪一次头发该怎么算?

    黎昕扫了一眼地上的断发,示意丫鬟退下,放柔声音道:“娘子,可是在怪为夫?”

    如依实在不明白这么一件小事也能闹到这么严重的地步,王府的人还真是闲得令人发指,她不耐烦道:“你也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黎昕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却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走到她身后,伸手环住她的肩头,把下巴搁在她头顶上,柔声低语:“娘子,你今晚受惊了,为夫留下陪你,好不好?”

    如依微微眯了眯眼眸,盯着她肩膀上的手,“麻烦你放开我,否则……”后面虽然没有明说,眼里的威胁却不言而喻。

    黎昕眼里露出一瞬间的诧异,犹豫不定道:“娘子真的不要为夫?”

    如依斜睨着他,视线里酝酿出越来越浓的鄙夷,“我不会这么想不开。”

    黎昕整个人似乎也放松了下来,但仍然不放心,又补了一句:“你一个人也不会做傻事?”

    如依的好脾气快用尽了,发飙道:“滚!”

    黎昕不但不生气,反而笑意盎然地抚摸着她的秀发,轻声道:“那为夫放心了。娘子好好休息,来日方长,我不会辜负你的。”

    如依懒得听他咬文嚼字,扬了扬脸,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黎昕也不与她多说,安抚她一下便又离去。大文学望着他的背影,如依忍不住又腹诽一番,这个世界真奇怪。

    丫鬟退下了,黎昕走了,房间里顿时又安静了下来,如依托腮坐在椅子上,失神望着漆黑的窗外,回想起晚上发生的一切,没有拍摄仪器,没有工作人员,亦没有导演……

    她再怎么傻也知道这里不是影视城了。

    这里的人太逼真,太现实,她们的喜怒哀乐不是随便就能演的出来的,墙角各处虽然有斑驳的痕迹,但长期有人气滋养,不像影视城,人物是造作的,城市也是造作的。

    这是真真实实的世界。

    她脑袋里不由自主地闪出一个念头,但随即又被她否定了,“不会是穿了吧?我都还没见到时光机呢!”

    她在电影中看过穿越的情节,前思后想,找不到其它理由之后,不得不逼迫自己接受现实。可是——她沉沉叹了口气,想起中枪时的情景,那是她退役前的最后一次任务,却失败了,这是失败惩罚吗?

    如果是的话,这个惩罚好像也没有那么严重,思及此,她微微翘了翘嘴角,习惯了地理上横向行走的她,了解到自己正在历史上的纵向旅行之后,她烦躁的心情反而飞到了九霄云外,来一次这样的旅游似乎也不错。可是,黎昕是谁?历史上的某个人物?

    她自幼被训练成杀手,黄赌毒偷抢骗她无一不精,琴棋书画舞武无一不通,但她从来没有学过历史,对她而言,历史是吃饱撑着没事干的人才看的东西,就像MD的哲学一样。

    她心里暗骂了一句:“玛丽隔壁的,早知道当初先学好历史!”

    整理了一下思绪,她拿起丫鬟放在旁边的衣服,忍不住又骂了一句,“马地,这衣服怎么穿?”

    难穿系数绝不比印度的传统服装的低,也不比日式和服容易穿,哀叹了许久,她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传统=复杂。大文学

    躺回硬邦邦的床上,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向来喜欢钢筋水泥混凝土的建筑,最好有完美的隔音效果,这样她才有安全感,杀人的时候也才不容易被人发现。

    眼前住的这座房子隔音效果实在太糟糕,连草虫叽叽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最令她不爽的是,床板太硬了。她向来喜欢软软的床垫,最好整个人都陷进去的那种,如今,她的背部被床板铬得发疼。

    忍无可忍,她又披衣出门,门外的丫鬟显然不是之前情绪失控的那几个,疏离有礼道:“王妃有何吩咐?”

    如依认人的记忆很强,她心里猜想这些都是黎昕派过来的人,心中不快,但也没有表露太多,“给我拿两床被子来,越软越好。”她吩咐完毕,又在心里诅咒王妃,“居然要我顶替你的名字,王妃尼玛的也太无良了。”

    丫鬟铺好被子便退下了。她拍拍脑袋,甩开思绪重新爬回床上。天气不冷,但也不热,有了两床被子当床垫,果然舒服了许多。但怕半夜会热,她又爬起来,找了半天,也没看到遥控器。

    呆呆在房里转了几圈,她才醍醐灌顶地哀叹了一句:“我傻了,居然忘了这里连电也没有。”

    她不是一个恋床的人,折腾了一晚,她又困又累,很快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只听得有人在敲门,“小姐,该起床了。”

    如依置之不理,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但门外的敲门声却一直不停,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睡眠不足的如依把被子一掀,怒吼道:“再吵我就投诉你!”

    低血压的人起床气都很重,如依则是重中之重。曾经有一次,不知死活的王妃把她吵到了,她一气之下把王妃从三十楼扔了下去,幸好王妃伸手敏捷,及时攀住了栏杆,才免于非命。

    从此,再也无人敢在她睡觉时招惹她。

    丫鬟被她的语气吓得“噗通”全跪在地上,但里面的人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不到一会儿,外面又传来了更加整齐,更加响亮,甚至有一丝急切的喊声,“小姐,姑爷来了!”

    如依忍无可忍,伸手捞了床边檀木凳子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砸了过去。

    没有听到想象中凳子砸在门上发出的巨响,一直以来的警惕让如依一个激灵,脑袋立刻清醒了大半。她睁开眼睛往门看去,门已开,黎昕站在门前,手持凳脚,目光澄澈如洗,笑得像个孩子,“娘子,起床了。”

    如依从床上爬坐起来,冷冷地盯着他:“谁允许你进来?”

    黎昕刚好一脚进门内,尚有一脚在门外,听到她的话,便止住了脚步,只是似笑非笑地瞅着她半裸的衣衫,眼神可怜而无辜,像一只被主人欺负的小狗。

    门外的丫鬟见情况不对,低着头讪讪道:“小姐,成亲第二日,确实该由姑爷来开门。”

    如依不耐烦地挥挥手:“门已开,黎昕,你可以滚了。”

    丫鬟登时吓白了脸,她是第一个敢直呼黎昕姓名,又对他如此不客气的人!

    黎昕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但随即又被温暖感染人的笑意掩盖了过去,“为夫确实莽撞了,请娘子先作梳洗,为夫稍后再来。”

    黎昕离去之后,丫鬟们才鱼贯而入,依然是排成两列,她暗中点了点,一共十二个,个个身高等同,胖瘦一致,服装统一,年龄不相上下。

    如依一边打哈欠一边瞅着她们,这年头的人口已经上亿了?随便一出现就是这么多人?

    两个丫鬟负责她穿衣,一个整理床铺,一个帮她洗脸,一个给她绾发,两个收拾房间,一个倒夜香,两个守在门口,一个端早点,还有一个在她耳旁讲述礼教,十二个人,刚刚好。

    如依是个标准的夜猫,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早起床,黎昕走后,脑袋又陷入了睡眠状态,对于丫鬟叽叽喳喳的声音,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丫鬟取来衣服,毕恭毕敬道:“小姐,现在给您换衣服。”也许是因为前一夜被如依吓坏了的缘故,她们说话全都用了“您”。

    如依瞧了瞧她手里拿的那套衣服,粉嫩嫩的颜色,是极其贴身的软缎料子,色彩鲜丽明净。她扫了一眼,抽了抽眼角道,“有钱吗?出去帮我买套衣服,阿玛尼的,改天我还你。”

    丫鬟的手顿时僵住了,不解道:“小姐,这衣服不好吗?”

    不是不好,只是我审美无能。如依心里如是说,她的衣服向来都是笔挺笔挺的,只要稍微有点偏差,她便扔掉或者送到洗衣店重新熨好,这种软得没有骨头的衣服从来都不是她的菜。

    瞥见丫鬟脸色的难堪,她嘴上冒出了另一个同样重要的理由,“我不要别人穿过的衣服。”她在心里腹诽,不愿穿别人的衣服,却穿了别人的身体。

    如果可以,她连这个身体也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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