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阴阳师（一）
“你知道橘实之大人的女儿的事吗？”
“知道。听说她不拔眉毛，不染牙齿，即使有男人在场也满不在乎地掀起帘子，抛头露面。”
“据说她喜欢饲养虫子呢。宫中好事的人中，有人把露子姑娘叫做什么‘虫子姬’。”
……
“你……你真的是露子姬？”
看着和传闻完全符合的露子姬，博雅忽然有点儿手足无措。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虫子姬是这么美丽的姑娘。而且，她竟然还是晴明实际上的徒弟。
要是早知道虫子姬跟晴明关系密切，他说什么也不会跟晴明提起虫子姬的。正是听别人说露子是晴明的挂名徒弟，殿上人官从三位的橘实之大人爱女心切，唯恐女儿被邪气入体鬼怪沾染，才记在白狐公子晴明大人的名下，好避开那些不长眼的魑魅魍魉。
谁能想到事实根本不是这样，露子姬跟晴明是真正的师徒，而且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唉，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露子姬是绝顶聪明的漂亮姑娘就算了，没想到她竟还是晴明引以为傲的徒弟。据说年纪小小就拥有了自己的高级式神，不过……他不明白为什么女子也可以成为阴阳师。
“博雅大人，我的长相有这么不堪入目吗？竟然让你露出如此古怪的神情……”
窄廊上只有晴明、博雅、露子三人。露子像是发现有趣的新玩具，一直饶有兴味地盯着博雅。
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老师总爱逗博雅了，原来逗弄老实人特别有成就感吗？噗……尤其是，像博雅这般纯朴憨厚时常较真的人。每次都被晴明咒啊咒的弄得晕头转向，可怜兮兮的张口说“晴明，可不可以不要再说咒了”。哦哈哈，太有意思了！
“不、不是这样的！露子，你……你其实很漂亮！”可是，谁能想得到，这个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美少年——实际上是性别为女的贵族千金露子。
“那……那你为什么不看我？”狡黠地眯起了眼睛，露子笑眯眯盯着他，道。
“我，我……”博雅仿佛抵挡不住露子的视线，那灼热而明亮的视线犹如火焰一般，凝远的眼眸闪动着他看不懂的光。
吞吞吐吐了酝酿很久，博雅才鼓起勇气开口说：“那个，露、露子姑娘……”
“什么事？博雅大人。”露子抬眸正对上脸红的博雅，灿若繁星的眼眸笑意盈盈。
“你、你这身打扮在外面走动，不会有事吗？”那双眸子似乎有种摄人心魂的魔力，博雅想要别过头去不再看那双眼睛，却如同被禁锢一般无法挪开视线。
露子并不像一般的贵族小姐那样把牙齿染黑，嫣然一笑的时候如同蔷薇花浮动，娇嫩的樱唇微张就会露出洁白的贝齿。
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梳到头顶，白皙的脖颈有着优美修长的线条。身上仿佛散发着似有若无的撩人香气。露子这副模样肯定会被人认做男子吧，而且还是俊俏如女子般的美男子……
“当然不会，没人会认为我是女人嘛。”有些意外这个问题，露子吐了吐舌头，俏皮淘气地望着博雅，明澈的眼眸含着笑意，“倒是有遇到过不少人，争先恐后想收我当上门女婿呢！”
没有被她的另类举止吓到，反而担心她的打扮会不会为自己招来祸端，博雅……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人呢。
上门女婿？那……那岂不是更糟糕？老实人源博雅立即想象出那副画面，浑身都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那，露子你一定要小心些。据说最近抢亲很盛行的，男人……男人也很危险啊。”
“呵呵，多谢您的关心了。”见博雅一副惊吓到的模样，点到为止的露子笑着伸出手，拾起搁在地板上的酒瓶，拿在左手上向博雅勾唇道：“博雅大人，让我给您斟杯酒吧。就当是师父介绍我们俩认识的见面礼。”
露子口中的师父，自然是指不受规矩礼节约束，竟收了女子为徒弟的晴明。当然，这个秘密迄今也只有三个人知道，正是在场的晴明、露子和博雅。
别的人例如露子的父亲，只当露子是晴明的挂名徒弟，可以避祸安福强身健体，却不知道她是晴明正儿八经收的第一个徒弟，并且无所保留把阴阳术全都教授给了她。就连晴明专属的十二神将，都和露子关系密切，偶尔还会主动现身，帮露子杀杀鬼怪。
“哦，好、好的。”博雅情不自禁伸手拿酒杯，后知后觉地想起露子的身份，动作忽然间有些迟疑，“可是……”
对方可是殿上人的女儿，他的父亲橘实之官从三位，怎么能够让她斟酒呢？就算知道她是晴明的徒弟，也实在是有些……不太好吧。这层顾虑让博雅有些犹豫。
“博雅，无所谓。”晴明看了露子一眼，不以为意地勾勾唇，“既然你们已经认识了，那就是朋友。朋友之间，还客气什么。”
露子的老爹巴不得他早些将博雅介绍给露子认识，要是博雅在这么迟钝下去的话，到手边的好姻缘就要化为泡影了。晴明的目光跟露子在空中交汇，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看来露子对博雅的印象还算不错，晴明轻轻一笑点点头，唇角微勾，挑出一抹狐狸般狡黠的笑意。
“我先来一杯好了。”见博雅仍有些举棋不定，晴明率先伸手拿起酒杯，举到露子面前说道。
“是的，老师。”露子笑吟吟地躬身，在酒杯中斟满酒。琉璃杯转动了一下，月光注入其中，酒杯带上隐隐的幽蓝的光泽。
晴明将酒杯举到脣边，含了一口酒。白皙的喉头上下滚动，微笑说道：”好酒……”
“博雅大人呢？要不要也来一杯？”看着晴明无比妖孽的模样，露子眼中泛着点点笑意。老师真是越来越恶劣了，竟然故意诱惑可怜的博雅大人……
“我、我也来一杯好了。”见晴明一副分外享受的模样，博雅手忙脚乱端起酒杯。
露子往博雅递出的酒杯里斟酒，看着这个如记忆中腼腆的青年，忍不住笑弯了眼睛。博雅大人，果然是个难得的妙人呢。如果跟这样的人在一起，除了平常可以讨论乐理，大概生活也会很多姿多彩吧。
“我决定了！博雅大人，你不如娶了我吧！”猛地放下酒瓶，露子笑眯眯地凑到博雅面前，灿若星子的眼眸直视着他一人。
“什……什么？”博雅吓得酒杯掉在地上，整个人傻呆呆地看着露子，“露子，你……你愿意嫁给我为妻吗？”
真的有人，而且还是这么聪慧漂亮的女子，愿意……嫁给他博雅为妻？他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狠狠掐了一下脸颊，博雅呜哇一声捂住了脸。露子和晴明扑哧笑出声，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天。他们……什么也没有看见。
“那……那我明天就上门提、提亲……”颤抖着握住了露子的手，博雅脸上泛着红晕，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好、好吗？”
“……好，好的。”忍不住羞红了脸，两世都没有谈过恋爱的露子，头一次露出了类似娇羞的神情。
他这个当面拒绝了酒吞童子求爱的徒弟，竟然也会有如此小女儿家的表情？看来博雅当真是傻人有傻福啊。晴明在一旁啧啧称奇，自斟自饮，不再去打扰他们。
不多时，晴明醉意微醺。半醒半睡之间，他似乎恍惚地看见，博雅和露子依偎在一起。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竟显得是那样的契合，给人以淡淡的温馨感。
“知道。听说她不拔眉毛，不染牙齿，即使有男人在场也满不在乎地掀起帘子，抛头露面。”
“据说她喜欢饲养虫子呢。宫中好事的人中，有人把露子姑娘叫做什么‘虫子姬’。”
……
“你……你真的是露子姬？”
看着和传闻完全符合的露子姬，博雅忽然有点儿手足无措。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虫子姬是这么美丽的姑娘。而且，她竟然还是晴明实际上的徒弟。
要是早知道虫子姬跟晴明关系密切，他说什么也不会跟晴明提起虫子姬的。正是听别人说露子是晴明的挂名徒弟，殿上人官从三位的橘实之大人爱女心切，唯恐女儿被邪气入体鬼怪沾染，才记在白狐公子晴明大人的名下，好避开那些不长眼的魑魅魍魉。
谁能想到事实根本不是这样，露子姬跟晴明是真正的师徒，而且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唉，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露子姬是绝顶聪明的漂亮姑娘就算了，没想到她竟还是晴明引以为傲的徒弟。据说年纪小小就拥有了自己的高级式神，不过……他不明白为什么女子也可以成为阴阳师。
“博雅大人，我的长相有这么不堪入目吗？竟然让你露出如此古怪的神情……”
窄廊上只有晴明、博雅、露子三人。露子像是发现有趣的新玩具，一直饶有兴味地盯着博雅。
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老师总爱逗博雅了，原来逗弄老实人特别有成就感吗？噗……尤其是，像博雅这般纯朴憨厚时常较真的人。每次都被晴明咒啊咒的弄得晕头转向，可怜兮兮的张口说“晴明，可不可以不要再说咒了”。哦哈哈，太有意思了！
“不、不是这样的！露子，你……你其实很漂亮！”可是，谁能想得到，这个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美少年——实际上是性别为女的贵族千金露子。
“那……那你为什么不看我？”狡黠地眯起了眼睛，露子笑眯眯盯着他，道。
“我，我……”博雅仿佛抵挡不住露子的视线，那灼热而明亮的视线犹如火焰一般，凝远的眼眸闪动着他看不懂的光。
吞吞吐吐了酝酿很久，博雅才鼓起勇气开口说：“那个，露、露子姑娘……”
“什么事？博雅大人。”露子抬眸正对上脸红的博雅，灿若繁星的眼眸笑意盈盈。
“你、你这身打扮在外面走动，不会有事吗？”那双眸子似乎有种摄人心魂的魔力，博雅想要别过头去不再看那双眼睛，却如同被禁锢一般无法挪开视线。
露子并不像一般的贵族小姐那样把牙齿染黑，嫣然一笑的时候如同蔷薇花浮动，娇嫩的樱唇微张就会露出洁白的贝齿。
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梳到头顶，白皙的脖颈有着优美修长的线条。身上仿佛散发着似有若无的撩人香气。露子这副模样肯定会被人认做男子吧，而且还是俊俏如女子般的美男子……
“当然不会，没人会认为我是女人嘛。”有些意外这个问题，露子吐了吐舌头，俏皮淘气地望着博雅，明澈的眼眸含着笑意，“倒是有遇到过不少人，争先恐后想收我当上门女婿呢！”
没有被她的另类举止吓到，反而担心她的打扮会不会为自己招来祸端，博雅……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人呢。
上门女婿？那……那岂不是更糟糕？老实人源博雅立即想象出那副画面，浑身都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那，露子你一定要小心些。据说最近抢亲很盛行的，男人……男人也很危险啊。”
“呵呵，多谢您的关心了。”见博雅一副惊吓到的模样，点到为止的露子笑着伸出手，拾起搁在地板上的酒瓶，拿在左手上向博雅勾唇道：“博雅大人，让我给您斟杯酒吧。就当是师父介绍我们俩认识的见面礼。”
露子口中的师父，自然是指不受规矩礼节约束，竟收了女子为徒弟的晴明。当然，这个秘密迄今也只有三个人知道，正是在场的晴明、露子和博雅。
别的人例如露子的父亲，只当露子是晴明的挂名徒弟，可以避祸安福强身健体，却不知道她是晴明正儿八经收的第一个徒弟，并且无所保留把阴阳术全都教授给了她。就连晴明专属的十二神将，都和露子关系密切，偶尔还会主动现身，帮露子杀杀鬼怪。
“哦，好、好的。”博雅情不自禁伸手拿酒杯，后知后觉地想起露子的身份，动作忽然间有些迟疑，“可是……”
对方可是殿上人的女儿，他的父亲橘实之官从三位，怎么能够让她斟酒呢？就算知道她是晴明的徒弟，也实在是有些……不太好吧。这层顾虑让博雅有些犹豫。
“博雅，无所谓。”晴明看了露子一眼，不以为意地勾勾唇，“既然你们已经认识了，那就是朋友。朋友之间，还客气什么。”
露子的老爹巴不得他早些将博雅介绍给露子认识，要是博雅在这么迟钝下去的话，到手边的好姻缘就要化为泡影了。晴明的目光跟露子在空中交汇，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看来露子对博雅的印象还算不错，晴明轻轻一笑点点头，唇角微勾，挑出一抹狐狸般狡黠的笑意。
“我先来一杯好了。”见博雅仍有些举棋不定，晴明率先伸手拿起酒杯，举到露子面前说道。
“是的，老师。”露子笑吟吟地躬身，在酒杯中斟满酒。琉璃杯转动了一下，月光注入其中，酒杯带上隐隐的幽蓝的光泽。
晴明将酒杯举到脣边，含了一口酒。白皙的喉头上下滚动，微笑说道：”好酒……”
“博雅大人呢？要不要也来一杯？”看着晴明无比妖孽的模样，露子眼中泛着点点笑意。老师真是越来越恶劣了，竟然故意诱惑可怜的博雅大人……
“我、我也来一杯好了。”见晴明一副分外享受的模样，博雅手忙脚乱端起酒杯。
露子往博雅递出的酒杯里斟酒，看着这个如记忆中腼腆的青年，忍不住笑弯了眼睛。博雅大人，果然是个难得的妙人呢。如果跟这样的人在一起，除了平常可以讨论乐理，大概生活也会很多姿多彩吧。
“我决定了！博雅大人，你不如娶了我吧！”猛地放下酒瓶，露子笑眯眯地凑到博雅面前，灿若星子的眼眸直视着他一人。
“什……什么？”博雅吓得酒杯掉在地上，整个人傻呆呆地看着露子，“露子，你……你愿意嫁给我为妻吗？”
真的有人，而且还是这么聪慧漂亮的女子，愿意……嫁给他博雅为妻？他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狠狠掐了一下脸颊，博雅呜哇一声捂住了脸。露子和晴明扑哧笑出声，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天。他们……什么也没有看见。
“那……那我明天就上门提、提亲……”颤抖着握住了露子的手，博雅脸上泛着红晕，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好、好吗？”
“……好，好的。”忍不住羞红了脸，两世都没有谈过恋爱的露子，头一次露出了类似娇羞的神情。
他这个当面拒绝了酒吞童子求爱的徒弟，竟然也会有如此小女儿家的表情？看来博雅当真是傻人有傻福啊。晴明在一旁啧啧称奇，自斟自饮，不再去打扰他们。
不多时，晴明醉意微醺。半醒半睡之间，他似乎恍惚地看见，博雅和露子依偎在一起。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竟显得是那样的契合，给人以淡淡的温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