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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4章 勒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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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贺年回府时,眼眶都是通红的,不像是哭过的,倒像是怒极哀伤所致,一定是整夜不睡,没有休息一直在思考担忧造成的后果。

    无论是翁氏还是赵相宜见了,都十分不忍与心疼。

    想让裴贺年去拷问试探徐掌柜的心思暂且被二人压了下去,只想裴贺年好好休息休息。家里已经少了一个裴子君,可再也经不住倒下另一个了。

    第二日,正当一家人愁眉不展,寻思着是否该去报官的时候,一封勒索信如期而至。

    别人接到勒索信,可能会吓得惊慌失措,可裴家内部接到了这封信后,反而安了心思,这就证明,裴子君还活着!

    送信的据说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想来不是那群人的同伙,只是他们在路上随意寻了个无辜的信使。

    等赵相宜等人决定要从那个孩子身上了解一些讯息的时候,才是得知家丁们并未上心这个孩子的事,早已放了他,不知去向了。

    为妣,裴贺年发了好大一通火,吓得全府上下战战兢兢的。

    作为男主人,裴贺年素来和蔼可亲,是下人们眼里的好主子,乍然发火,还是挺吓人的,比那些脾气暴躁的主子发起火来的威慑力还要

    迫不及待地展开那封信,但见上头的内容十分简单——

    一千两银子,后日傍晚之前务必送到县外武功山脚下,钱到放人,否则人命不保。若敢报官,后果自负。

    简简单单的几笔字,内容语气像极了上一世警匪片里头绑匪寄给当事人亲人的勒索信,可是此时此刻赵相宜却没了开玩笑的心思,她望着那简简单单的几行字,眼泪早已在眼眶里打转。

    那是裴子君的字迹,她认得。

    他是被逼着写信的么?

    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无奈地写了这么一封信呀。

    他这么爱干净的一个人,不知道被那群土匪给折磨成什么样了,呆在那样粗糙肮脏的地方,能否睡个安稳觉?

    吃得饱么?心里是不是非常害怕?

    “来人!把老徐给我叫来!”不等赵相宜与翁氏开口,裴贺年已是恨恨地派人去找徐掌柜了!

    不过,眼下赵相宜与翁氏却没了心思去理会那档子事,她们两个正凑在一块商量着拿银子赎人的细节。

    一千两银子那是很大的一笔钱。

    可是跟裴子君的命一比,却又显得格外微不足道。

    幸而裴家财大力大,一千两银子在短时间内还是拿得出来的。

    与此同时,裴闵柔跟莫少祈匆匆赶来裴府,同行的还有莫向群和陈氏,都是自家亲戚,有人出了事,其他人自是不能安生。

    至于赵相宜娘家那边她暂时还未将消息透露过去,一则怕知道的人太多,对局势有紊乱作用二则也不敢太让赵信良等人操心,横竖帮不上忙,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分担心。等真正要用到他们的时候,再透露消息也不迟。

    裴闵柔正沉浸在新婚的时光里,突然知道了这样的噩耗,不免有些伤怀惶然,情绪起伏得厉害,一见到赵相宜与翁氏,便哭了好几场愣是莫少祈怎么劝,都没办法劝住。

    莫向群与陈氏是长辈,经历丰富,什么大事没见过,自是沉稳些,只问了翁氏事情的发展经过。

    知道有勒索信一物后纷纷舒了一口气,知道对方要的是什么,便大可不必忧心了。

    “依我看,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陈氏素来比较冷硬,说话自是不会婆妈扭捏,有什么就会说什么,“那些土匪贼人最是不好应付,往往会说话不算话的。虽说上头白纸黑字地写着,拿了钱就会放人,可难保有些人不会起贪念,想要更多,或者是做贼心虚,担心咱们事后报官去端他们的老巢,届时杀人灭口也指不定!所以,我们绝不要傻傻的真的单刀直入,只是送钱去这么简单。”

    “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就更没底了。”翁氏惶然地看着陈

    莫向群则轻扯了陈氏一把,转而和缓道:“这只是最坏的一种打算罢了,事情也许没那么糟,我们几个人赶紧商议一下对策,看下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时间不多了。”

    陈氏说的那些,赵相宜也想过,所以此时此刻,她在想到底该怎么

    “钱的事,你们棘手么?”莫向群突然这么问。

    翁氏却摇摇头:“钱倒不成问题,只是担心那群贼人真的如姐姐所言,翻脸不认人,届时我的子君该怎么办?”说着,眼泪都掉了下来,哽咽道,“他曾经想学武,但我硬是不肯,拦着没让他学,怕伤着他可不是好玩的,如今想想,倒真该去学学,起码有个自保能力。”

    “娘,这些话都暂且别说了,眼下先好好商量下对策吧。”赵相宜温柔地挽着翁氏的手安慰道。

    一群人瞬时陷入一大片沉默当中,大家都在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下午的时候,裴贺年终于回到了大家的队伍里。

    他摇摇头,脸上蓄满失落的表情:“老徐没有叛变,他也是侥幸逃脱出来的。”说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还真的希望他叛变了,至少这般,我能够从他的身上得知一些关于对方的讯息。”

    “老爷,银子我已备好了,咱们马上就出发吧!”翁氏焦急道。

    “夫人,你待在家里等消息,这种事交给我们男人来做就好,有你在,我只会瞻前顾后,事情许就不能顺利进行了。”裴贺年不赞同翁氏的提议。

    “老爷,那也是我亲生的孩子,他如今有难,我可顾不得那么多礼节琐细了,我是一定要跟去的!”翁氏突然坚持执拗起来,并且语气哽咽,“哪怕是子君最后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我也能见他最后一面···…我就这么跟他去了算了。”

    “说的什么话!”裴贺年有些激动,“妇人之见!”

    “赶紧消消气!弟妹也是关心则乱!”陈氏赶紧上前劝道,并瞪了裴贺年一眼。

    裴贺年面色稍霁,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夫人,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我只是不能接受你说的那种结果。相信我,子君会平安回来的,我会把他平安带到你面前的。”

    翁丘别过脸去,无声地哭泣。裴闵柔则抱着翁氏一块哭。

    正当屋里乱成一团之际,赵相宜突然站出来镇定自若道:“爹,带我去吧,我有能够让夫君平安回来的法子,我保证自己不会碍事。”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死一般的平静。

    众人都似第一次认识赵相宜那般,瞅着她一动不动的。

    良久,裴贺年艰难地说了句:“子君媳妇,我知道你担心丈夫心切,可此行不是你想象得这么简单的,前途凶险未知,我怎可让你一起去冒险?万一子君平安回来了,你却有个闪失,我怎么向子君交代?”

    “爹,请您相信我,我可以让自己万无一失的,我也有法子让夫君平安归来。”赵相宜坚持道。

    裴贺年这回是真的震惊了。

    在他看来,儿媳妇一直是个聪慧可人的姑娘,但毕竟是个女儿身,再聪慧,也就是一些小聪明罢了。

    可是此时此刻,听着赵相宜的言语,看着她脸上那决然自信的神情,裴贺年居然真的信了她的话,并且愿意一试。

    “孩子,把你的法子说一说吧,然后让大人们去完成,你还是别搀和了。”陈氏突然劝阻道。

    赵相宜却摇摇头:“这个法子,非要有我在场才行。”

    众人深吸一口气,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只静静的,诧异的盯着赵相宜打量。

    次日,一辆高大的马车飞快地驶向武功山。

    而那群劫持裴子君的绑匪们,早已侯在了山脚下等待。

    裴子君被两名壮汉看守着,呆在山脚下的一处大石缝里,他双手被反剪着,双脚也被贼人用粗绳紧紧地束缚着,不得动弹。

    两名壮汉生得面目狰狞,脾气也格外暴躁。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一顿干净美味的饱饭了,每每只吃一些剩饭馊菜,若不是为了能够活下去,平安回家与亲人妻子相聚,他是绝对不会忍受这样的屈辱的。

    一袭白衣早已沾满污渍,可是爱干净的他此时已无暇去糟心这些琐事。

    几天前,若不是他巧舌如簧,动脑子说动了那群土匪,自己这会子想必已看不到白日的阳光了。

    可要想法子在短时间内从这群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脱,还是太困难了些。

    但是,让家人送银子来的法子,真的就可靠么?这群人这么恶劣,想必也不会是那诚实守信之辈。

    正当裴子君绞尽脑汁在思索对策之际,裴府的马车已是晃晃悠悠地朝这边驶来。

    其中一个贼人格外兴奋地指着那辆马车冲他们的头儿道:“呀,来了!快看快看,他们送银子来了!”

    众人为之振奋,皆睁大了眼睛盯着不远处的马车瞧,似要把那辆马车瞧出朵花来。

    然而,他们的头儿,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却眯着一双鹰眼仔仔细细地盯着那辆马车瞧,并紧紧地握住了手里的刀柄,似只要稍有异变,或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人时,就立马要杀过去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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