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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皇太极

    应付完哲哲姑侄俩,饶是历经沧桑的殊兰也不由得长舒一口气。以前是她不在意,她自有爷宠着护着,就算外面闹翻了天去也有爷顶着。等到后来爷一手遮天,她更加不用理这些。倒不是她不会不愿,却是爷不想让她因为这些事烦心。一想到前世里的多尔衮,殊兰笑得开心得直把一双凤眼笑弯了。眼角眉梢满是幸福与怀念。

    “格格……”诺敏在一旁欲言又止。之前在暖阁里福晋和侧福晋的举动她也是看着的。侧福晋同十四爷的事情她倒也是知道些,原想着好歹都是科尔沁出来的,随便说说也是半个亲戚。却没想到……诺敏一想到哲哲和布木布泰看到格格因为十四爷不开心而流露出的喜悦,不由得心冷。这就是科尔沁的明珠!这就是科尔沁的骄傲!

    “走吧,去看看姑姑。”殊兰在诺敏唤自己的时候便从对过往的回忆中缓过神来。侧头对诺敏说了声,便朝麟趾宫慢慢走去。在她记忆里,麟趾宫多罗大福晋,日后的贵太妃博尔济吉特•娜木钟仅仅是和自己同姓而已,根本没有任何姻亲关联。也不知这里是怎么回事,她倒是成了她的亲侄女。一想到前世里她心心念念着要让自己的儿子博果儿当上皇帝,为了他处心积虑耗尽心血,一时间,殊兰倒觉得她也是一个可怜人。她不知道之后的结局如何,但最起码,她在身死之前,博果儿终究是没有登上帝位。

    麟趾宫在清宁宫西侧,亦称西宫。殊兰带着诺敏没走几步路倒也就到了。一早便有人将殊兰进宫的消息报给娜木钟听了。娜木钟自是欢喜地让人准备好了精美吃什来接待,还着人去报给皇太极,看皇太极会不会来。毕竟殊兰养在娜木钟宫里的这段时间里,皇太极倒对她很是宠爱,对那几个亲生女儿也退后了。娜木钟想着今天殊兰来了,指不定皇太极就会来自己这儿。一时间又兴奋欢喜得让人给自己沐浴更衣,燃香修容,以期把最好的一面呈现出来。

    娜木钟正斜靠在美人榻上休息,丫鬟轻轻锤敲着她的腿。却听到外面侍女的声音:“十四福晋好”,娜木钟忙让丫鬟停下,自己立刻整整衣服出去迎接:“我说小玉儿,你今天可总算来了!这才嫁了人就忘了你姑妈,你说你……”

    “恭祝姑妈安好,姑妈吉祥。”殊兰忙对娜木钟行礼。可还等殊兰没有蹲下去就被娜木钟拦住:“我说小玉儿,在你姑妈这里还这些讲究做什么?半个月不见,你倒是听话了嘛,这十四弟倒真是会□人。”娜木钟将小玉儿扶起,一脸调笑地看着小玉儿。

    “谁会□人了?”娜木钟刚说完,却听到远处传来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望过去,一身明黄,五爪金龙,气宇轩昂,满身霸气。不是皇太极却又是谁?!原来皇太极一收到娜木钟递来的消息便想起了小玉儿娇俏的脸庞,边想着过来,没想正巧和姑侄两人遇上。

    见是皇太极,众人呼啦啦全跪了下去问安。皇太极不耐地道“起身”又兴致勃勃地将之前的问题问了遍。

    娜木钟捂嘴笑道:“还能说谁?我刚说多尔衮会□人,直把小玉儿□得这样温顺。还是科尔沁的海东青呢,到了十四弟手里还不是温顺得像绵羊似的?”

    皇太极大奇,抚掌笑道:“我倒不知道多尔衮还有这本事。看来这门亲事我倒是配得正好!”说着移眼打量着站在一旁低眉顺目的殊兰。想着今天要进宫,殊兰倒也没做之前在府上的家常打扮。一身掐银绣着蝴蝶暗纹的草绿袍,外罩葱白祥云纹的同色大褂配着。在诺敏的巧手下,那头梳得齐整的两把头不显一丝老气,反而衬得殊兰稳重得体,温顺可人。用五蝠玉钗定了头型,额前别着老银镂着花团锦簇的额饰,头发两边各插着一支金钏,金钏通体用金片打制相互连接,形成三层细碎流苏叠垂在额头两边,同正中的额饰倒是交相辉映。上两副耳环依旧是小东珠,底下的那副却是换成了四叶金针耳环,清风过,微微一晃,和着头饰,一改过去印象中火辣刁蛮的模样,反显得飘逸动人。

    皇太极眼神微晃,又立刻笑道:“倒真是变了。十四弟倒是有福了。”随即又觉得自己说话有些不对,忙补充,“你看看,这一想到小玉儿就这么出嫁了,我心里总有些个不舍的。幸好是十四弟娶了的,不然,真不知道我愿不愿意啊。”

    娜木钟心惊于小玉儿在皇太极面前的受宠程度,暗自庆幸今天准备充分。忙笑着接口:“可不是?大汗对小玉儿可真是慈父心肠了,倒也不怕别人妒忌。就连其其格之前都和我抱怨了好几次。”娜木钟口中的“其其格”正是她的亲女,皇太极的十一女。

    关于其其格,殊兰印象并不深刻,记忆里是个颇有些刁蛮的女子。听娜木钟这样说,殊兰便知她有心给其其格在皇太极面前挣脸,就怕自己女儿一不小心就被皇太极送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此情此景,殊兰也不敢多说什么,只低着头,右手执帕,默不作声。一时间,皓首微低,皓腕微露,真真一个柔情似水的女子。

    皇太极在同娜木钟说话,却有一半心神分给了小玉儿。见她就这么俏生生站在那儿,又一想到当女儿养了她这么长时间,一眨眼就这么成了多尔衮的妻子,心里倒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心下一计较,笑道:“小玉儿难得回来一趟,倒不如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再回去。”

    殊兰原本是低着头站着想自己的心事,听到皇太极让自己住下,心中一愣,抬头望去却是同一双深邃的眼睛对上。那双眼睛像是有磁性一般,要将殊兰紧紧黏住。殊兰一惊,忙侧头躲开视线,口中推辞:“殊兰嫁与多尔衮,初为新妇,总是要在府里待着,不为殊兰自己考虑也要为多尔衮想想……”

    皇太极听殊兰一口一个多尔衮,心中烦闷之气越盛,张口便是驳斥:“十四弟早就不是小孩子倒还要你来仔细照顾不成?他打仗多年,还不会自己照顾自己?他娶你回去到底是当做妻子还是管家?我倒要去问问多尔衮了!我这个女儿嫁给他是给他做什么的?!”因心中含着郁闷之气,皇太极这番话说得颇为不客气。面上也隐隐现出些许怒气来。吓得殊兰退到一旁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殊兰的动作皇太极自是看在眼里,这么一来心中的火气更是一拱一拱的,自从小玉儿养在宫里就没人敢怎么对她不敬,以至于养成那副张扬的性子。这才嫁给多尔衮半个月竟硬生生转了性子了!皇太极张口又要说什么,娜木钟见皇太极神情不对,立刻开口:“大汗生什么气呢?这汉人说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小玉儿都已经嫁给多尔衮了,自然要替多尔衮多说些了。大汗又何必同自己女儿置气呢。”说着又笑了起来,妩媚动人。这娜木钟能入得了皇太极的眼固然因为林丹汗留给她的强大财力,还因为她天生丽质。真比起来,这宫中论妩媚,倒没一人比得上博尔济吉特•娜木钟。皇太极见娜木钟这样说,心气儿倒是平了些,随即又有些惊疑不定,他刚刚怎么会这么沉不住气?!

    娜木钟见皇太极不说话,便知他心底默许自己的行为,便更大胆地劝着殊兰:“我说小玉儿,这男人可不是你这样时时盯着就行的,你不要总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好好的海东青也要被熬坏的。依我看,你就在我这儿住段日子。左右多尔衮要驯养那几批新马,也没时间顾着你,不是吗?你在我这儿也住了这么久了,再住一段日子算是陪陪其其格吧。她在宫里也是寂寞,你们姐妹俩聊聊天做做伴倒也挺好。”说着,不由分说地拽着小玉儿就往里走,口中差使诺敏,“你家格格就在我这儿住下了,就算我把人给扣下了!你赶紧着去把你家格格的物事带进来,我不放她走啦!”

    诺敏笑着蹲了身:“有贵妃这句话,诺敏一定完成!”说着,不理会殊兰使给自己的眼色,一溜烟地走了。

    殊兰见诺敏都叛变了,愣得说不出话来,任由娜木钟将自己拖进麟趾宫。皇太极在一旁看着,心中暗自好笑,什么时候小玉儿是听任摆布的了?不过……这个呆呆的模样倒是挺可爱的!这样想着,一个跨步进了麟趾宫。

    晚膳时,娜木钟象征性地给皇太极布了几道菜后便被皇太极拉着坐下开始一起吃饭。其间娜木钟一派慈母模样时不时给殊兰夹些菜:“小玉儿,这道西湖醋鱼是你在宫中的时候最爱吃的。快尝尝,看这味道还有变化没?”娜木钟伸筷加了一筷子丰腴肥美的鱼肚子放到殊兰的碗里,笑得灿烂。殊兰愣愣地接过,谢了娜木钟又埋头只顾着吃饭。

    吃完饭,娜木钟命人取来冰酪,又对皇太极和殊兰道:“这是用我家乡的传统手艺做的。以前小玉儿最喜欢吃这个了。总是要吃个三四盅才肯放手。这冰酪吃起来好吃,做起来也不麻烦,只是多吃并不好,就也总是禁着,不让她多吃。现在嫁人啦,吃得也就少了。小玉儿,今天你就放开了吃,姑姑这里有的是!”

    这冰酪殊兰也是知道的。在宫里,谁都知道麟趾宫贵妃做冰酪是一绝,加之麟趾宫绿树荫荫,在热天里是个避暑的好去处。凭着这些,娜木钟引得皇太极在夏季里倒是有近一半的日子是待在她这儿的。殊兰听娜木钟对自己这么说,坐在位子上冲着娜木钟微微俯身,抿唇一笑:“兰儿先谢过姑姑了。”轻轻一语,珠玉落盘,淡淡芳华隐隐萦绕全身。

    “说起来……小玉儿,你今天怎么一直‘兰儿兰儿’地叫自己?我之前就想问你了。听你这么喊自己,我倒是有些不习惯了,你不是平时不都是叫自己小玉儿的吗?”娜木钟有些不解。

    “我本来就是博尔济吉特•殊兰,不是什么小玉儿。”殊兰淡淡一笑,“大玉儿是满蒙第一美女,我殊兰就非得借着和她相近的外貌,取相似的外号来赚取大家对我的关注?凭什么我就不能借由我自己的名声来博得大家的关注?满蒙第一美女也不过是个名号罢了。科尔沁的海东青才不会在乎这些呢!”这一刻的殊兰是骄傲的。她一直都是科尔沁草原上翱翔着的海东青,永不屈服。她不会为了谁驻足,不会为了谁放缓飞翔的羽翼,不会为了谁终止前行的方向。

    “你不怕多尔衮了?”娜木钟笑道。

    “怕?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嘛!他再厉害还能吃了我不成?”殊兰瞪眼,“如果他仅仅是因为皮囊喜欢我,我也不稀罕!”更何况他的心里装着另一个人吶!待在府里的半个月加上刚才在暖阁里的一会儿时间,她算是将一段暗地里发展的恋情挖掘得七七八八了。她倒从没想到过,自家爷会和日后的庄妃,孝庄文皇太后牵扯不清。毕竟,除了自己死之前商量着皇太后要下嫁那会儿传出些莫名其妙的留言外,她怎么看也没看出爷同布木布泰会有这么一段纠葛。真是……她应该说是年少轻狂么?

    皇太极侧头看着这样的小玉儿,虽说这样张扬得无所顾忌地她才是自己之前印象中的样子,可就算这样,当女儿养了这么久连哪里不对劲也看不出来可就真是失败了。一身清贵与娇俏也难以掩盖她给自己的陌生感。这感觉……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皇太极心中大惊,换了个人?!和十四弟的亲事能让她有这么大的变化吗?她就这么喜欢十四弟?喜欢一个人能喜欢到改变自己性格,这需要多少爱?

    博尔济吉特……殊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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