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8、猜测
司马略满腹牢骚地回到元帅府他自己的房间里，赫然看到自己的父亲黄忠义——跟黄县令黄之遥有那么一点点比较遥远的亲戚关系——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焦急地走来走去，无疑也是得知了儿子的亲事，前来劝慰的。
这位父亲还真可以称得上是家庭“主夫”——在紫山大营的这一大家子里，除了他以外，其他的家庭成员都效力军营。只有他，虽然也曾上过战场，但不过是形势所逼。他的主要身份，仍然是作为将军的夫人——也是这个家庭的少夫人（元帅的夫人是老夫人），效力于这个家庭——掌管家庭的财政经济，打理家人的饮食起居。司马辉的亲事早已定下，只等年后就要成亲，不知她的夫人进门，又该如何称呼？
虽然家人也好，外人也罢，都对于自己的妻子——司马潇将军的评价不高，但这个汉子却是打心眼里对自己的妻子充满了爱和崇敬——这也许是司马将军至今一直活得那么潇洒、自信而又随心所欲的缘故吧——前世也好，今世也罢；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只要被人真心地、用心地爱着，他（她）就总能活得随心所欲、恣意自由！司马将军上有父亲的宠爱，身后，又有夫人的敬爱，她不时做出些任意的、有些状况的行为，也就不难理解了。
一看到自己的儿子满脸不虞地走进来，这位焦急的父亲立刻关切地迎了上去。
“略儿，你刚到了你祖母那里了吗？没有和她起争执吧？——我特地叫你妹妹过去看看来着。”——也是，平时这位妹妹见了祖母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今天怎么会主动地出现在祖母的书房呢？原来也是父母之命呀~~~
司马略点点头。才和祖母有过争执，此刻，他不想和父亲多说什么——他也知道，自己的父亲必定也是维护母亲的，况且，家里的大事——如果他的亲事也算是大事的话，都不由父亲决定。因为在紫山大营他的家庭里，凡大事实行的都是军事化管理，而他的父亲，严格地说，连军人都不是，纯属被管理的对象。
“你祖母的意见如何？”父亲为儿子端了一杯水。
“还不是说，要等母亲回来？”司马略有些无精打采。
“那个陈青草~~~你祖母有没有说她认识或是听说过？”黄忠义再次询问。
“没有~~~不知道是哪个角落冒出的乡下女人~~~说不定，还目不识丁~~~”大不敬！
“可别这么说！在这样的大事上，你母亲她向来都有分寸的！”夫人急着维护妻子的形象。
这下可把司马略给惹恼啦！“有分寸的话，难道不应该和您或者是祖父祖母商量过吗？有分寸的话，难道都不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吗？——有分寸的话，会临时抄写我的生辰八字？有分寸的话，能在短短的十几天内、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就收了人家的彩礼、为自己的儿子定了亲吗？！”这位王朝的名公子反问起来，他的父亲就没话可回啦！
“反正，我是相信你的母亲的！事关你的终身，她怎会胡来？！再说，还有你之遥表姑在那里——她总是极稳当的一个人吧？她们俩看中的，肯定没有错！”
“我还不了解她？——之遥表姑在那里，又能起什么作用？她要是决定了，就是祖父、祖母在那里，都不见得能影响她！”略公子还是那么悲观。
“怎么不能起作用？——有时候朋友说的，反而比家长说的更管用！你之遥表姑一向谨慎小心，又颇有见识，她认识的‘故人’，应该也不会是什么目不识丁的乡下人！再说了，你母亲别的不说，她识人的本领，就是你祖母也比不上的！”——这还真不是因为要维护妻子的形象，还真的是事实！一方面，是由于司马将军与人交往，一向是凭着真心和自己的本性，这种交往也容易让对方真心以待；另一方面，前文不是说到过吗？这位将军的直觉经常是超乎常人的，用来识人，那是最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
“好好好~~~现在反正已经是这样的情况，成与不成，都要等母亲回来！我倒要看看，她们俩到底能为我相一门怎样的亲事！！！”父亲毫不动摇地站在母亲一方，略公子很是无语！！！
“我只是奇怪~~~”黄忠义露出回忆的神情，成功地吸引了本以无意再谈的司马略。
“奇怪什么？”他问。
“这个事情你可不要跟你妹妹她们说！连你祖母~~~要是她没有问及，也不能说，免得惹她们不快！”黄忠义先叮嘱。
“嗯。”司马略一边点头，一边示意父亲赶紧说。
“当年你母亲~~~有个十分要好的朋友，就是说她俩情比姐妹也不为过~~~名字叫陈沐夭——喏，就是如今朝堂上陈家的女儿——当年，她和你母亲两人都是当今皇上的陪读，你母亲作陪读，多少可能因为你祖父的缘故；但是陈沐夭，特别聪慧，小小年纪就文武双全，还被先皇认为义女，封为沐夭公主~~~你母亲，和你说过她吗？”黄忠义刚起了个头，突然觉得不好告诉儿子更多，于是问。
“是说过有个夭姨~~~好像就在儿子十五岁生日那天说的~~~后来再没有说过。”
“你是长子，出生的时候，颇为凶险。当时我，你之遥表姑，还有这个陈沐夭，不顾产房的禁忌，始终陪着你母亲——中间陈沐夭还为你母亲渡功，助你母亲发力~~~后来你终于平安生下，这个陈沐夭一见到你就非常喜欢，说着一定要和咱家结为亲家——一定要生个女儿，来娶你——其实那个时候，她正惹出了些事，议亲遇到阻力，人家正要退亲呢~~~而且，你那个时候，脸上还糊着血呢，哪里就惹人喜欢啦？~~~”父亲有些自豪地看了儿子一眼，接着又说，
“后来，这个陈沐夭又犯下一个大错~~~由于她是先皇正式认下的义女，就被剥夺了公主的封号，被~~放逐了——你知道放逐是怎样的吧？”
见到儿子点头，这位父亲接着又说，“你母亲她们一直在找她——不过，她也一直没跟我说过寻找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找着~~~我原先以为，你母亲总不替你相亲，可能是要等陈沐夭来提亲。也以为这个陈沐夭已经找到，她心理已经有底，儿媳妇已经定下了~~~但现在看来，这么仓促定亲，又好像不是早已定下的~~~”父亲看了一眼听得认真的儿子。
“你母亲，是绝不会背弃诺言的。说过的话必定当真。——这也是你母亲最有担当的一个方面。但是，如果她信守当年在产房里对陈沐夭的承诺的话~~~就她写的那封信而言，最为可疑的是‘善农’二字，陈沐夭于农事，那是一窍不通的，如果这个陈青草是她的女儿，至少比你要小两岁，如何当的上你母亲评价的‘善’字？——她也一向骄傲，轻易不肯表扬别人的~~~”
“那就不是陈沐夭~~~夭姨的女儿了罗？母亲也对我曾说过，要是夭姨有女儿，就是儿子的~~~”司马略到底是未成亲的，说起这话还有些说不出口。
“我就是奇怪，——这个陈青草，她也姓陈，怎么会那么巧？你之遥表姑的故人——她还认识哪些姓陈的故人？这一些，都好像就是说，这个陈青草就是陈沐夭的女儿~~~~”
“可是如果是的话，那母亲在信中如何不明说——至少陈家，也算是大家族！”
“这个过去的事情，你不懂！如果真是的话，她肯定不会在信中明着写出来——必竟陈沐夭是戴罪之身，指不定有人忌讳着~~~”
“母亲有那么胆小吗？”
“啧，我说了，你们母亲并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一些无谓的麻烦，有必要要惹吗？！”父亲有些自得地看了儿子一眼。
“其实我一得知你定亲的消息——而且定亲的人又姓陈，就感觉是陈沐夭的女儿——因为你的母亲重承诺，她说过要和她结亲家，又这么多年没有替你相亲，那肯定是等着她家。”
这位父亲说着，又放低声音凑近儿子，“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陈沐夭所娶的夫人——十分的善农，以致于教出了一个也善农的女儿？”——那个时候，知识和技能，特别是技能的传播，大抵都是一对一，或者是一对几，甚至是家族式的传承；学校以及书籍，都不是普遍存在的，所以，要学习别人的知识和技能，那也是十分的难的。
“也有这个可能——也许，我要嫁的，还真是一个有农事天赋的‘财女’！”司马略对于一个“财”字，说的那个重音哪，简直让人心里发颤。“一切等母亲回来再说吧——她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的！”</p>
这位父亲还真可以称得上是家庭“主夫”——在紫山大营的这一大家子里，除了他以外，其他的家庭成员都效力军营。只有他，虽然也曾上过战场，但不过是形势所逼。他的主要身份，仍然是作为将军的夫人——也是这个家庭的少夫人（元帅的夫人是老夫人），效力于这个家庭——掌管家庭的财政经济，打理家人的饮食起居。司马辉的亲事早已定下，只等年后就要成亲，不知她的夫人进门，又该如何称呼？
虽然家人也好，外人也罢，都对于自己的妻子——司马潇将军的评价不高，但这个汉子却是打心眼里对自己的妻子充满了爱和崇敬——这也许是司马将军至今一直活得那么潇洒、自信而又随心所欲的缘故吧——前世也好，今世也罢；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只要被人真心地、用心地爱着，他（她）就总能活得随心所欲、恣意自由！司马将军上有父亲的宠爱，身后，又有夫人的敬爱，她不时做出些任意的、有些状况的行为，也就不难理解了。
一看到自己的儿子满脸不虞地走进来，这位焦急的父亲立刻关切地迎了上去。
“略儿，你刚到了你祖母那里了吗？没有和她起争执吧？——我特地叫你妹妹过去看看来着。”——也是，平时这位妹妹见了祖母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今天怎么会主动地出现在祖母的书房呢？原来也是父母之命呀~~~
司马略点点头。才和祖母有过争执，此刻，他不想和父亲多说什么——他也知道，自己的父亲必定也是维护母亲的，况且，家里的大事——如果他的亲事也算是大事的话，都不由父亲决定。因为在紫山大营他的家庭里，凡大事实行的都是军事化管理，而他的父亲，严格地说，连军人都不是，纯属被管理的对象。
“你祖母的意见如何？”父亲为儿子端了一杯水。
“还不是说，要等母亲回来？”司马略有些无精打采。
“那个陈青草~~~你祖母有没有说她认识或是听说过？”黄忠义再次询问。
“没有~~~不知道是哪个角落冒出的乡下女人~~~说不定，还目不识丁~~~”大不敬！
“可别这么说！在这样的大事上，你母亲她向来都有分寸的！”夫人急着维护妻子的形象。
这下可把司马略给惹恼啦！“有分寸的话，难道不应该和您或者是祖父祖母商量过吗？有分寸的话，难道都不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吗？——有分寸的话，会临时抄写我的生辰八字？有分寸的话，能在短短的十几天内、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就收了人家的彩礼、为自己的儿子定了亲吗？！”这位王朝的名公子反问起来，他的父亲就没话可回啦！
“反正，我是相信你的母亲的！事关你的终身，她怎会胡来？！再说，还有你之遥表姑在那里——她总是极稳当的一个人吧？她们俩看中的，肯定没有错！”
“我还不了解她？——之遥表姑在那里，又能起什么作用？她要是决定了，就是祖父、祖母在那里，都不见得能影响她！”略公子还是那么悲观。
“怎么不能起作用？——有时候朋友说的，反而比家长说的更管用！你之遥表姑一向谨慎小心，又颇有见识，她认识的‘故人’，应该也不会是什么目不识丁的乡下人！再说了，你母亲别的不说，她识人的本领，就是你祖母也比不上的！”——这还真不是因为要维护妻子的形象，还真的是事实！一方面，是由于司马将军与人交往，一向是凭着真心和自己的本性，这种交往也容易让对方真心以待；另一方面，前文不是说到过吗？这位将军的直觉经常是超乎常人的，用来识人，那是最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
“好好好~~~现在反正已经是这样的情况，成与不成，都要等母亲回来！我倒要看看，她们俩到底能为我相一门怎样的亲事！！！”父亲毫不动摇地站在母亲一方，略公子很是无语！！！
“我只是奇怪~~~”黄忠义露出回忆的神情，成功地吸引了本以无意再谈的司马略。
“奇怪什么？”他问。
“这个事情你可不要跟你妹妹她们说！连你祖母~~~要是她没有问及，也不能说，免得惹她们不快！”黄忠义先叮嘱。
“嗯。”司马略一边点头，一边示意父亲赶紧说。
“当年你母亲~~~有个十分要好的朋友，就是说她俩情比姐妹也不为过~~~名字叫陈沐夭——喏，就是如今朝堂上陈家的女儿——当年，她和你母亲两人都是当今皇上的陪读，你母亲作陪读，多少可能因为你祖父的缘故；但是陈沐夭，特别聪慧，小小年纪就文武双全，还被先皇认为义女，封为沐夭公主~~~你母亲，和你说过她吗？”黄忠义刚起了个头，突然觉得不好告诉儿子更多，于是问。
“是说过有个夭姨~~~好像就在儿子十五岁生日那天说的~~~后来再没有说过。”
“你是长子，出生的时候，颇为凶险。当时我，你之遥表姑，还有这个陈沐夭，不顾产房的禁忌，始终陪着你母亲——中间陈沐夭还为你母亲渡功，助你母亲发力~~~后来你终于平安生下，这个陈沐夭一见到你就非常喜欢，说着一定要和咱家结为亲家——一定要生个女儿，来娶你——其实那个时候，她正惹出了些事，议亲遇到阻力，人家正要退亲呢~~~而且，你那个时候，脸上还糊着血呢，哪里就惹人喜欢啦？~~~”父亲有些自豪地看了儿子一眼，接着又说，
“后来，这个陈沐夭又犯下一个大错~~~由于她是先皇正式认下的义女，就被剥夺了公主的封号，被~~放逐了——你知道放逐是怎样的吧？”
见到儿子点头，这位父亲接着又说，“你母亲她们一直在找她——不过，她也一直没跟我说过寻找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找着~~~我原先以为，你母亲总不替你相亲，可能是要等陈沐夭来提亲。也以为这个陈沐夭已经找到，她心理已经有底，儿媳妇已经定下了~~~但现在看来，这么仓促定亲，又好像不是早已定下的~~~”父亲看了一眼听得认真的儿子。
“你母亲，是绝不会背弃诺言的。说过的话必定当真。——这也是你母亲最有担当的一个方面。但是，如果她信守当年在产房里对陈沐夭的承诺的话~~~就她写的那封信而言，最为可疑的是‘善农’二字，陈沐夭于农事，那是一窍不通的，如果这个陈青草是她的女儿，至少比你要小两岁，如何当的上你母亲评价的‘善’字？——她也一向骄傲，轻易不肯表扬别人的~~~”
“那就不是陈沐夭~~~夭姨的女儿了罗？母亲也对我曾说过，要是夭姨有女儿，就是儿子的~~~”司马略到底是未成亲的，说起这话还有些说不出口。
“我就是奇怪，——这个陈青草，她也姓陈，怎么会那么巧？你之遥表姑的故人——她还认识哪些姓陈的故人？这一些，都好像就是说，这个陈青草就是陈沐夭的女儿~~~~”
“可是如果是的话，那母亲在信中如何不明说——至少陈家，也算是大家族！”
“这个过去的事情，你不懂！如果真是的话，她肯定不会在信中明着写出来——必竟陈沐夭是戴罪之身，指不定有人忌讳着~~~”
“母亲有那么胆小吗？”
“啧，我说了，你们母亲并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一些无谓的麻烦，有必要要惹吗？！”父亲有些自得地看了儿子一眼。
“其实我一得知你定亲的消息——而且定亲的人又姓陈，就感觉是陈沐夭的女儿——因为你的母亲重承诺，她说过要和她结亲家，又这么多年没有替你相亲，那肯定是等着她家。”
这位父亲说着，又放低声音凑近儿子，“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陈沐夭所娶的夫人——十分的善农，以致于教出了一个也善农的女儿？”——那个时候，知识和技能，特别是技能的传播，大抵都是一对一，或者是一对几，甚至是家族式的传承；学校以及书籍，都不是普遍存在的，所以，要学习别人的知识和技能，那也是十分的难的。
“也有这个可能——也许，我要嫁的，还真是一个有农事天赋的‘财女’！”司马略对于一个“财”字，说的那个重音哪，简直让人心里发颤。“一切等母亲回来再说吧——她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