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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 仙阁起执

    二林将车紧赶快撵,眼睁睁的看着听北和那年青人你扭我踢的进了赛仙阁,确切的说是那人急着进去,听北却死死的揪住不放,两人你拉我扯绕成了一团。

    “小姐,听北她进去了!”闻南颤着音扶芙子墨下来。

    “闻南,人多手杂的,你看好煜煜,到后院等着,二林,你随我去!”说着,芙子墨率先向赛仙阁走去,二林停好马车,一溜小跑追上。

    不是没有看到对面站立的景文昔,可是,芙子墨满脑子都是听北千万别惹出祸事的念头,根本无暇顾及眼前的景文昔还是景文晨的。

    她径直进了内堂,不用打听,内堂已经围了一圈的人,听北就在中间,声音还很高。

    “你小子的急事就是来赛仙阁找姑娘!混账东西,走,去见我家小姐!”说着听北狠命的揪住那年青人的束腰,拨开人群就要往外拽。

    “哪来的疯女人,你给我放手!”年青人是真的急了顾不得一群围观的人,当真和听北动气手来,再也不似刚才手下留了三分力,因为他也看出听北的伸手不错。

    众人只听“刺啦”一声,年青人的束腰已被听北扯成两断,衣衫大开。

    “哄”的一声,满堂的姑娘、看客笑作一团。

    “你这个泼妇!哪里来的野女人!”年青人掩住衣衫,面色青紫,脖子上青筋暴起,举起拳头对着听北就砸了下来。

    “赞安!”就在这时,一个三分轻缓三分沉冷四分不悦的凉薄声音自二楼响起。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男子缓步下楼。

    暗紫色交领宽袖裾袍,领口、衣襟边缘绞丝金线密绣精致花纹,朱红三镶白玉腰带,头戴束发银冠,飞眉凤眼,俏鼻冷唇,挑高的体形倾身玉立,容姿卓绝,俊美绝伦。

    人未至,气先行,声未起,形俱显,人品风流天生一派,慵懒中散着贵气,促狭里透着凌厉,好似一只闲庭信步的猎豹,优雅又俾睨的藐视堂下。

    “公子,快回去,老夫人正在发火!”被叫做赞安的年青人一面掩住衣衫,一面躲着听北的撕扯,颇为狼狈的看向自家少爷,恨不得当下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这又是怎么回事?”男子俊眉蹙凝,不怒自威,凉薄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轻蔑,这是针对听北的。

    赞安一哆嗦,窘态十足,他这一生的英明今个算是丢尽了,心下一横,反手扣住听北,气极说道:“属下奉老夫人之命一路策马前来,可这姑娘半路出手,痴缠不放,非说什么我惊扰了她的小姐,我真是冤枉!”

    “什么?痴缠你?!你这混蛋,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将军,大侯爷,就算是,俺们也不稀罕!可是我没冤枉你,就是你策马狂奔,害的我们小姐的车和崔夫人相撞,你这个无耻之徒,厚颜无耻之极……”

    听北本就不擅长口舌之争,原本十足的理,出自她的口就有些蛮横无理的味道,众人没有理会什么小姐的车和谁人的车相撞,偏偏就对“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将军,大侯爷,就算是,俺们也不稀罕!”这句话来了极大的热情。

    听北话一出口,当下就一阵吸气声,认识这威仪男子的人不自觉的抬眼扫向他。

    果然,男子脸色微变,薄唇缓缓勾起,眉梢轻挑,顿足斜倚楼栏,身形不变,冷声说道:“你们小姐是哪家千金?证据!”

    “啊!什么?”这句话思维转变太快,话题跳跃,听北有些错愕,她大声说道:“我们小姐是芙子墨,是我家小姐,我就可以作证”。

    众人哄堂大笑,赞安一甩听北的手臂,嗤笑道:“莫名其妙!”

    听北本来觉得自己在理,大伙一笑,再加上楼上那主轻蔑的眼神,她登时就火了,眼角余光一瞥,捞过旁边矮几上的一个茶杯,顺手就对着楼上的那位甩了出去。

    “嗖”的一声,带着十足的穿透力,直扑那位面门,快到大伙来不及错愕。

    “公子小心!”二楼半掩的房门忽然冲出一个粉白的身影,纤手捂唇,娇呼出口,惊恐急切的娇嗔声说不出的酥软温甜。

    众人抬头,几番看客惊呼,“快看啊!花魁负月出来啦!”

    几位仰慕者举步就要上前,可是震慑于上面那位冷薄男子的威仪,诺诺几声,又退将下来。

    男子对着绝色花魁负月微微点头,负月转身离去。

    “说!谁给你的胆子?谁给你出的计策?”男子手捏杯盏,缓步下楼,每近一步,脸上的寒凝就加深一分。

    众人纷纷后退,顷刻,一个若大的人圈迅速向外扩散,中间只留了双拳紧握,拉开架势准备打斗的听北。

    眼看男子就来到了听北的面前,蓝慕之心中暗叫不好,微微发急,分开人群就要上前,却被花思奕扯住,“大哥,你要做什么?”

    忽然一个沉稳低柔的声音自人群外响起:“证据在此!”

    众人回转,自觉的分开一条道,一个身形纤瘦,面色丹沉的女子稳步而来,不疾不徐,如踏春赏秋般轻柔而至,如风似雾,却又带着一股沉稳的气势,让众人暗惊。

    蓝慕之悄悄的向后退了半步,若有所思的看向芙子墨身后的景文昔,景文昔有所察觉,靠在了他的身边微微摇头苦笑,一直将目光锁定在负月房门的梅映雪也禁不住收回视线,凝看芙子墨。

    那男子将杯盏轻轻在手中抛合,眯眼看向来人,眼底一丝兴味乍现,顷刻又转为不屑。

    听北一看小姐来了,惊喜的泪眼婆娑,登时就红了兔子眼,伸手一指眼前两人,“小姐,这主仆欺人太甚!”

    芙子墨轻轻拉过听北,将手中的荷包和玉佩悬在众人眼前,缓声说道:“如果此不为据,还有人证,不过要有劳公子在此侯到明日了!因为人证今个不在燕京!”芙子墨对赞安说道,并未看向那男子。

    赞安一看芙子墨手中的荷包和玉佩,再伸手摸向自己的腰身,脸登时就变了色,惊恐的看向那男子。

    可是男子只是一味的低头把玩手里的杯盏,仿佛眼前的事与他无关。

    赞安伸手就要接过玉佩,芙子墨却将手一收,握住玉佩清淡的说道:“公子若想拿回玉佩,二百两银子外加跟她道歉!”转头看向听北。

    赞安脸色大僵,尴尬又无措的看向自家公子,可是公子偏偏就不看他。

    稍许沉默,那男子轻拍手掌,“你自己惹的事自己解决!”

    说着径向走至芙子墨身边,将茶杯倒扣几上,对着芙子墨的耳畔轻语笑道:“想用这种方法引起我的注意,勇气可嘉,可,心机白费!”

    说完,襟袍一甩,扬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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