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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两百六十章 便胜却、人间无数(十四)

    “不认识!”她恶狠狠道,瓮声瓮气。大文学一说话,鼻水又要留下来了,连忙拿帕子捂着,神情亦是狠戾。

    “公子……”小二惊了惊,随即没有声响。

    她有些气愤,又不知是在气谁。

    门上传来轻响,他嗓音低沉:“四月。”

    她鼻子又酸了,心里觉得委屈,故意不出声。

    他默了默,又道:“四月,你跟我回去,若是要回长安,我找人送你。”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真是人心不古。

    她恨恨想着。

    还以为是来认错,结果是不放心,要找人送她走呢!果然是护短的南宫策,那么害怕她出卖他。

    继续不说话。

    “四月。”他有些无奈,尾调微微扬起。

    “你再不开门,我就闯进去了。”他最后威胁。

    闯进来?闯就闯吧。

    她想着,气呼呼地拍了拍胸口,拍上去才想起来,自己只穿了肚兜和亵裤。一时闹个大脸红,害怕他真的进来,连忙起身想先把湿衣裳床上。大文学

    可起床的时候,眼前一黑,整个人朝地面扑去。

    “啊!”

    重重砸在地上,脚落在脚踏上,痛得要死。鼻子撞到地面,疼得她哀叫连连。

    “四月!”他大叫一声,也顾不得许多,连忙撞门而入。一眼就看到她趴在地上,泪眼汪汪的样子。

    背部一览无余,雪一样白。

    来不及多想,反手将门关上,几步上前。两手微一用力将她拉起拥在怀里,打量红红的鼻尖,皱眉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他们认识一段时日,她几乎时时刻刻令自己受伤。

    他已觉得习惯,可还是忍不住叹一声。

    “还不是你!”她立刻把罪过归咎到他身上,强忍住眼里的泪,“要不是你威胁说要冲进来,我哪里至于这么慌乱。”说完又想起自己的境况,全身的血都涌上来,耳根子红透,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他一愣,立刻摆正头,不乱看。拦腰将她抱起,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住后才看了四周一眼,明白过来。于是低头道:“你等等。”说完起身出去。

    她的心忽然又定下来。

    知道他会回来,不管多久,他一定会回来。大文学

    脑袋很沉,她忍不住躺下来,将杯子拉到下颌。先是睁眼等了一会儿,最后眼皮沉重,闭眼睡去。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拉自己,她不耐烦地嘤咛一声。耳边一声低笑,微微挣了眼,看见一颗头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她有些眼花,微微迷了,看清楚,才知道是他。

    他回去拿了明珠的干净衣裳,一件件给她穿上。她很不好意思,脸很烫,但实在是太累,之前又哭了许久。挣扎一阵儿,依然睡过去。

    再次清醒,头部作痛。她捂着脑袋,嘴里呼痛。

    “喝点水。”一只瓷杯凑到嘴前,她抿了两口。是温热的水,顺着肠胃流下去,很舒服。

    “我带你去看大夫,然后回家调养,好不好?”他轻声道,好看的眉微微皱着。她看得一阵出神,不由自主地点头。

    东西他已经为她收拾好,扶着她去柜台结账,掌柜别有深意地笑笑,道:“小两口闹别扭很正常,千万不要动不动.乱跑,让人家担心。”

    她张嘴想解释,他却抢先一步道谢。于是话只能憋着。

    去医馆开了药,回到宅邸,遇见南宫伯父,他像是什么事都不知道,与她打招呼,然后自顾自做自己的事去。

    她心里的不好意思终于消散一点。

    害怕见到沉铭夫妇,只想快点回客房。他像是知道她的着急,故意放慢脚步。她气极,干脆不要他的搀扶,自己大步往前走。可脚踝作痛,浑身酸软,一个不慎,又险些跌倒。

    幸得他及时拉住,人被他半抱在怀里。

    她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低着头,几乎不敢看他。

    他一笑,没有故意作弄她。随手将药交给下人去熬煮,陪她回到客房,拿了药油给她揉脚。

    她的脚总是多灾多难,时时刻刻伤痛无限。

    给她揉脚的时候,他侧着脸,神态认真。他专注的样子很好看,像是全世界只剩下这么一件事,能够让他倾注心力。

    而这件事,是关于她的。

    若是她乖乖会长安嫁人,是不是永远都不能再见他了。

    只这么一想,就觉悲从中来。

    “很痛?”他蹙眉,看她眼中的泪光,“那我轻一些。”说着果然就放轻了动作,像在呵护什么珍贵的瓷器,害怕一不小心就会留下痕迹。

    那如果她留在漠北,不让父皇找到呢?

    念头只起了起,便知绝不可能。

    父皇的人现在还没找来,最有可能是不想让她那么不开心,反正只是玩闹一阵子,终归会回去。来与不来,是早晚问题。

    而她继续留在这里,等父皇找来,南宫伯母的事就会……

    她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难怪他这么急着赶她走,换做是她,家里留着这么个大麻烦,只怕夜不能寐了

    。

    “少爷,四月姑娘的药熬好了。”小丫鬟在门口探首探脑,像在打探军情。

    她觉得好笑。

    “端进来。”他也是笑道。

    等小丫鬟退走,他才起身,将托盘上的瓷碗端过来,吹了吹,递给她。

    “还有些烫,小心点。”

    她点点头,接过来,却是连想都不想就仰首一口饮尽。药很哭、很烫,烫得她心口作痛。

    “你……”他恨铁不成钢。

    她却是女壮士一般,眼泪也不擦,将药碗捏在手里,等着黑葡萄一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认真得像是全天下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

    “南宫策,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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