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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树梨花落晚风(十七)

    <divclass="read_content">“咚”

    一声巨响,响声过后外面一片安静。大文学

    唯有夜风声,檐角风铃声。

    我心没有着落,说不上来的窒息感缠绕周身。皱了皱眉,爬起来穿了鞋子,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探眼看出去。

    出了屋檐挂的灯笼,只有一个下人挑着灯笼站在小路尽头。瑶荆跪在石子地上,脸几乎都贴到地面,浑身瑟瑟发抖。懒

    朱子宵头上似乎受了伤,殷红的血一直不停流下,弄了满脸都是,看起来十分可怖。他跌坐在地上,满脸不可置信。

    顺着他惊恐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朱翠婷瑟缩着身子,背后已经抵到花丛。花茎上的刺扎在她身上,她却不敢动弹。

    南宫少卿单腿跪在她身边,一只手伸在她颈间,手上青筋毕露,狰狞得很。

    她嘴张得很大,像一尾被抛上岸的鱼,腮帮子一动一动,想吸进什么,却无能为力。

    其他人都吓呆了。

    “表……哥”她挣扎道,双腿无力地踢伸着。

    心里一慌,急忙走过去。

    近了才看到他嘴唇一张一合,双目竟然血红!

    吓了一跳,本能地止住脚步,不敢靠近。大文学此刻的他,身上仿佛散发着巨大的能量,每一个靠近的人都会被伤害。

    那样美好的如同晴空的眼睛,为什么会血红……

    “你叫我怎么面对她,”他的嗓音低沉沙哑,缓缓地,像背负着巨石前行。虫

    手上的力加大,朱翠婷闷哼一声,嘴角吐出白沫,眼睛开始翻白。

    他的神情忽然变得悲伤,像是一个没有尽头的黑洞,把人吸进去。胸口闷闷的,呼吸有些困难。

    “你叫我怎么面对她。”他又重复了一遍。

    “娘!”一声稚嫩的哭喊传来,我抬眼看去,却是朱翠婷的奶娘抹着泪,怀里抱着南宫勉。

    到了近前,奶娘也面露惧色,把南宫勉放到地上。

    南宫勉才走了一步就跌倒,白嫩的手掌搓过地面,他疼得叫了一声。看南宫少卿毫无停意,哭得满脸泪的摇摇晃晃走过去。拉扯住他的衣摆,跪在地上:“爹……爹……”又转眼去看朱翠婷,“娘……”小脸涨红,几乎快要晕厥。

    其他人似才醒过来,想要拉又不敢。

    南宫勉哭得厉害,抽着气。大文学

    莫名想起南宫策。如果我是江夏王妃,那他就是我的孩子……要是他哭成这样……心里泛起疼痛,终归不忍。

    “王爷。”往前一步,低低唤他。

    他一震,钳住朱翠婷的手松开。她整个人往后倒去,南宫勉叫着跟了上去,不停推攮,却没有回应。

    他站起身,转过来,猩红的眼睛映着月光。

    我竟一点也不害怕了。

    他就那样站着,不走进,不离开。嘴唇抿着,似是有话要说,又不知该怎么说。

    奶娘哭天抢地地叫人把朱翠婷抬走,朱子宵抹抹眼睛上的血,静静看我一眼,转身跟上。瑶荆也直起身子,擦了眼泪,目光盈盈地看着我。半晌,爬起来行了礼,默默退走。

    方才心中似有千言万语,此刻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眼里的红色渐渐散去,露出原本的微蓝。只是仿佛蕴了水,粼粼一片。

    “我累了。”低头快速说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只想马上逃离。

    转身之际,眼角瞥到他的手抬了抬,终是放下。

    心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作怪,闷得慌。翻身进了屋子,反身将门关住,静静靠在门上。

    外面悄无声息。

    “王爷。”有婢女的声音传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

    直到感觉呼吸困难,低头一看,才发现手不知何时抓住自己的衣襟,越抓越紧。

    他走到门前,停下。

    像是过了很久,他才敲了敲门。

    “明月。”沙哑的,像是纸张摩挲发出的声音。

    鼻尖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明月……是我以前的名字吗?

    听不见回答,他又道:“我给你拿衣服来,你换了吧。”

    默了默,低头转身,将门打开,伸出手。

    他顿了顿,才将衣物交到我手上。

    说了声“谢谢”,飞快将门关上。

    分明瞧见他的手微微颤抖,似乎要阻止,却没有伸过来。深呼吸几次,心情渐渐平复。

    将衣服换了,想回床躺着,又看到桌上的姜汤。想了想,还是拿起来喝完。姜汤已经冷了,可还是觉得辣得人难受。又倒了几杯水喝下,走到床边。

    方才受了一系列的惊吓,早已是疲惫不堪。拉过被子盖上,不想再想其他,闭眼催眠。

    可心上似乎有一只手在挠着,哪怕眼皮重得自己都撑不起来,可脑中就是清醒得很。

    想起水中温软的嘴唇,还有那双猩红的眼。

    他……是我丈夫呢。

    原来,我有丈夫,还有儿子。

    我叫明月,是江夏王妃。

    ……

    可是,那又如何呢。

    他已另娶,我也记不得我们之间的过往。哪怕我们曾深爱过,我也都忘了。他……应该也没有记住多少吧。

    手脚发凉,禁不住将身子蜷缩成一团。

    屋子里染了香,味道很好,吸久了连情绪也平复下来。

    可就是睡不着。

    徒劳地辗转反侧半晌,仍是爬起来,背抵着墙壁。烛光一闪,灭了。

    呆呆看着对面香炉中的一点红,在暗夜里像魔鬼的眼睛,直直盯着我,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紧了紧被子,吞一口唾沫。

    好在没过多久就适应了这样的黑暗。

    月光照在窗上,透过白纸洒进来,反倒显得亮堂。

    忽然有东西揪住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往门那看过去。

    一道黑影透在上面,站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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