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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26经济危机

    太阳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淡淡的阳光洒下大地,那么舒暖。不同于天气的安逸,仲夏内心可就没有那么闲适了。

    皇帝说话一言九鼎,所以仲夏次日就宣了大哥伯远觐见。

    九转回廊之后,朱氏大公子这才被领入德仁殿的西偏殿。

    屋内隐隐传出麝香的韵味,从铸铜鎏金錾刻精美的金钟鸟笼香炉中飘散,满屋清幽,持久芳香宜人,仿若“晚坠兰麝中”!

    “草民参见昭仪娘娘,”伯远行正礼道:“娘娘大安!”

    “起来吧。”仲夏清冷的柔音响起,她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示意四周的仆人退下去,这才凉着脸说道:“哥哥这边坐。”

    伯远心中一涩,守礼而疏远:“草民不敢与娘娘同坐!”

    “哎……”仲夏叹息:“哥哥这是在埋怨我不给你好脸色?”

    “没有!”伯远似乎有些着急,连忙抬头瞅向仲夏略显苍白的小脸,又赶紧低头道:“草民不敢!”

    “哥哥真的是要在朱家如此困难的时刻同我划清界限?”原本耐着性子,准备好好说话的仲夏似乎有些急躁:“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伯远这才有些委屈地慢慢起身踱过去,坐在仲夏旁边。

    “哥哥,不是我唠叨,这么件大事,为何不早些同我商量?”仲夏见他态度缓和,这才心平气和地问:“之前越吉就涨过一次利息吧?”

    要不是仲夏强烈要求四叔将账本呈上去给她查看,自己还仍旧被蒙在鼓里!看来这权利一旦转移,很多事都免不了不受控制!

    大哥现在当家作主,自然是不在需要旁边一个女人指手画脚。但是,她毕竟也是军工厂的一份子,也是朱家的一份子,他们竟然隐瞒如此之深。

    确实让人心中不快,颇为伤心。

    “娘娘已经知道了?”伯远并没有解释为何没有通知仲夏的原因,他只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何越吉敢再次涨息?这不符合商家规则!”

    什么狗屁规则,奸商原本就只注重利益最大化!

    “第一次就不应该同意他们逾越的涨息!”仲夏狠狠瞪了伯远一眼:“欲壑难填!”

    而仲夏心中却又开始百转千回。

    是啊,要是刨根问底的探究越吉涨息的根本原因,只怕是没有那么简单!越吉钱庄也是老字号,向来作风稳健,朱家才同它签订这么大的带宽金额,现在表面上虽然能将他们想成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但是冷静下来仔细一分析,结果可就惊悚多了!

    你想想,这朱家可是在办皇帝吩咐的差事,要是掉了链子,谁也担负不起这个责任。为何这个越吉却在这个时候毁约涨息?

    再次,朱家背后可是有个昭仪娘娘,这九嫔之首可不只是好看而已。为何他们敢这般嚣张地欺负到昭仪头上?

    难不成他们有后台?而这个后台支持他们这样对付朱家,好使得宫中的昭仪同样受到牵连?

    如若至此,这背后的人胆子也太大了,他这可是在拿皇帝的事业做买卖,也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娘娘教训的是!”伯远低下头,这个决定是他做出的。当时也是不希望将事情闹大,那时仲夏还没有在宫中站稳脚跟,而朱家除了钱财以外也并不能给到她什么实质性的支持。他怕这件事影响到仲夏的计划,所以忍气吞声咽下了这股窝囊气。

    想不到这越吉实在太过可恶,竟然敢再次挑衅他!

    仲夏见伯远紧握拳掌,蹙眉忍气的样子,不由得心软:“我知道哥哥当时是顾虑宫中的我,委屈大家了!”

    伯远惊异地抬头,他没想到的是这个从小就与自己不对盘的妹妹竟能这般体谅自己。

    自己小时候其实非常嫉妒这个小丫头。总是事事都比他厉害,夫子喜欢她,各位叔叔也都非常敬重她,还会仔细聆听她的建议。

    但是他呢,除了长孙的帽子,除了祖奶奶的偏袒,什么也没有……

    伯远苦笑着轻轻摇头,片刻又恢复成平日里稳重的模样:“娘娘过虑了,这本就是草民的过失!”

    仲夏没有和他在这细枝末节上纠缠,她亲自起身,泡了银针白毫递给伯远:“哥哥有什么办法没有?”

    伯远连忙站起来双手接过茶杯,又皱眉回答:“只好想办法自己垫付剩下的七十万,不能再这样纵容越吉,当我们朱家真是好欺负呢?”

    “咱们家还有这么多现银?”仲夏担忧地怀疑,先是巨资建立军工厂,之后又全员大搬家,购新地,建新房,开新店,这已经让朱家元气大伤,流通的银票所剩无几,仅剩下字画宝器珠玉等等还能值一些价。

    现在大量生产的武器也要等秋末才能回收现银,而之前大面积种植的棉花等作物也要等到秋季才能折现,现在越吉漫天要价,还真是踩到朱家痛脚了。

    看来这越吉也是做了详细的调查,才敢这般肆无忌惮!

    伯远听仲夏这样问,没再接话。大家心知肚明,要想撑过去,只能典当珠宝应急了。

    这样一来,朱家可就在伯远手里丢了一个大脸,祠堂里的祖先都被狠狠地扇了一记大耳光。居然沦落到典当祖上的基业过活,还让不让长辈们出门见客了?

    古语云,输人不输阵!要是朱家这次妥协了,以后是只阿猫阿狗都敢骑到我们头上了!

    “此法不妥啊!”仲夏摇摇头,家里的老太太不气疯了才怪!“我们再商议个法子,定要狠狠鞭笞一下这越吉钱庄!只要这次立了威信,以后就没有商家敢对我们趁火打劫,一劳永逸!”

    “娘娘有何建议?”伯远也想到了这些弊端,但是他们朝中无势,还真是无能为力,除非……“娘娘想用昭仪的身份去逼迫越吉就范?”

    “嗯?”仲夏拖长尾音,让人听不出是赞同还是不悦。

    “此法更为不妥!”伯远鬓角微皱,他赶紧反对:“请宽恕草民逾越,娘娘现在根基还不稳,万万不可前功尽弃!”

    “哈哈哈……”仲夏笑呵呵,心中不是不感动。一直以为娘家没有真正牵挂自己的亲人存在,原来这当年最大的竞争对手,还一直将自己当亲妹子疼爱啊……

    伯远不明白,为何这妹子突然傻乎乎地哈哈大笑?他再次蹙眉,丫头也太不懂事了,现在是欢欣大笑的时刻么?

    “我有一计,”仲夏赶紧停下这不合时宜的笑声,正色对伯远说:“还请哥哥努力说服老祖宗答应借些宝贝!”

    一听见仲夏有一计,伯远颇烦躁的心,莫名地平静起来,像是被熨服帖了一样。他问:“你说。”

    “首先,我们假装妥协,被迫放弃向越吉钱庄借钱。”仲夏的声音柔柔地,带着一股子亲近味道,与从前大不一样:“然后做出变卖珠宝,靠自己的实力凑足这七十万的样子!”

    “这是要麻痹对方?”伯远了悟。

    仲夏笑着点点头,然后继续奸诈地建议:“我们之后将七十万分成很多小批,化整为零,再派不同的人在十天之内分几次全部存入越吉钱庄,注意,要用生面孔!”

    “等一个月之后,在蓬州,在他们越吉钱庄的大本营,在一天之内,将七十万全部提出来!”仲夏神情冰冷,语气严肃:“如果他们给不了钱,就大肆宣传,说他们钱庄出问题,将他们挤兑跨为止!”

    “胆敢和朱家撕破脸,就让他们瞧瞧河内首富的气势!”

    幸亏现在的钱庄还没有发达的信息共享机制,也还没有健全的取款制度,所以遇上这样的麻烦客户,只好打破牙齿往肚里咽了!

    “仲夏,需要闹得这么严重?”伯远一听先是喜形于色,然后又担忧:“这样做,可能整个商界都会被搞乱!”

    她这个方法,听着就觉得很离谱!谁也想不到,但是这个二妹天生就胆大无比,是个不怕闹事的主儿!

    ###

    一月之后,天微雨。

    蓬州出现紧急情况,越吉钱庄发生挤兑事件,甚至发生几起暴动。

    越吉钱庄爆发空前的信用危机,百姓们都知道它要倒闭了,所以全都等在钱庄门口等着将银子拿出来!

    大家都恐慌,要是不把钱取出来,就会血本无归!

    这时候的伯远笑着建议:“越老爷子,本少爷也不愿意你越家百年基业断在你手里!所以赶快签了这份契约,让我们朱家入股三成!”

    “我不同意!”越老爷子气得手脚发抖,恶狠狠地说:“不管你使什么样的阴谋……”

    “不是阴谋,”伯远摇摇头,认真地解释:“这是阳谋,我朱家摆明了就是想吞了你越吉钱庄!之前什么典当家业,那都是做给你看的!你也不想想,我河内首富,连区区七十万现银都拿不出?”

    “看来现在拿不出钱的,是越老爷子你吧?”伯远端起手中的茶杯,继续笑:“外面还有好几百人等着你们钱庄给钱呢,你也不想蓬州因为你而乱起来吧?到时候陛下……”

    “你!!!”

    “无奸不商,咱们彼此彼此!”伯远做出想要离开的样子,回头无所谓地说:“要是再不画押,本少爷就不再奉陪了!”

    越老爷子睹见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无力地吼:“你站住!”

    ###

    “各位街坊!在下是烨州河内首富朱家的大当家!”伯远严肃地出门,对着人群大声说道:“现在我们朱家正式同越吉钱庄合并,并且已经运过来整整七十万两白银!大家不必忧心!”声音洪亮,气势不凡!

    各方的危机都解除。

    但让伯远不明白的是,为何仲夏要这样全力以赴不让越吉占了便宜?这般难缠地决不妥协,决不退让?难不成这里面其实还有另外的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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