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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善后(二)

    她努力抬了抬眼皮,可是睡意一阵阵的袭来,明明心里是答的,可是却好似连张一张嘴巴也累得厉害,她心里想笑,可是表面上看来,她却是已经睡得熟透了。她心里只想哥哥平安无事,能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她自己并没有什么要当皇后母仪天下的野心,只想同丈夫亲人简单而快乐的生活,如果少些算计,那自然是最好的了。她一边想着,一边嘴角弯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那平凡的光景,那种简单的幸福令人沉醉,她也只当自己之前是在做梦了一般,并不再挣扎,任由思绪沉入梦乡。

    周临渊听着她渐渐绵长和缓的呼吸,对于自己之前冲口而出的那句话也有些后悔,确认已经是睡熟了,没有听到自己之前说的话,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莫名的觉得有些难受,看着她纯净无暇单纯得好似孩子一般的睡颜,同几年前他偷看时相比,没有什么分别,白净光洁的脸蛋在床纱下显得更是细腻,好似一方上好的羊脂玉,看着就喜人,偶尔睡得熟了,发丝拂到脸上,她还嘟嘟嘴发出不满的声音,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他喜欢,可如果有一天,他要是做出了什么令她不喜欢的事情,那她到时会不会还在自己面前睡得如此放松,如此完全的不加设防?

    原本已经打定的主意,到这时突然又有些犹豫了起来,周临渊从来没有这么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父皇从小就培养着他,养成了他凡事果断而不优柔的性格,只要决定了目标,就从来没退缩过,他这么些年也一贯是这样雷厉风行,可为什么到了明绣这儿,目标早就已经定下了,但他却迟迟不忍下手·如今更是得了这么好一个良机,而他明知道这于国于家于社稷是有益的,却突然间犹豫了。

    之前那句无心意就已经溜出口的话,没得到明绣的回答·周临渊心就好似吊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的,只是他性子好在冷淡果绝,早就已经从小养成的,也并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他皱了皱眉,第一次心里自暴自弃的想着:车到山前必有路!从理智来说·他当然知道自己制定的计划是完美无缺,绝对是对自己有利的,可是从感情来说,他却舍不得看明绣有一丝的难过与挣扎。

    屋里安安静静的,内室里的桌上摆着银器宫灯微微的转着,那上头绘着的图案将光线挡得若隐若明,照得周临渊俊美的脸孔也是一片阴影,神情晦暗莫名·一双眼睛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他如今渐渐变得好似不像他了,虽然喜欢明绣·可是对于自己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呢?如果明知道这件事对于朝廷是有利的,要他完全放弃那是绝对不可能!

    周临渊眼睛露出一丝闪着野心的光采,好半晌之后才下定了决心一般,右手肘撑起身子轻轻吻了明绣脸庞一口,看着她宁静而毫无防备的脸颊,如果他真这么做了,那她还会睡得这般安稳吗?刚下定的决心又有些动摇,周临渊赶紧将自己心里的那丝念想按捺了下去,还是打定了主意·虽然明知道她听不过,他仍旧是轻声说道:

    “放心,我会将事情做好,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声音轻得微不可闻,不知道是在说能明绣听,还是在暗暗向自己保证了·片刻之后,周临渊神情才恢复平淡,跟着小心翼翼的搂了她身子圈在怀里,闻着她身上特有的淡香味儿,跟着一道睡去。

    这一夜因为又跟踪夏晴,又是听到了那样一件事情,周临渊一整宿都没怎么睡得着,还不到天亮时分,就已经收拾着起了床,外头元禄早就已经等着了,没料到他今日这般早起来,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主子冷沉似水的面容,当下大气不敢出,只是侍候着太子梳洗换了衣裳,看他连每日练武的习惯都改了,反倒是让人备了马车,一副要出去的模样,元禄心里虽然疑惑,不过主子要做什么,他也不敢多问,只是赶紧跟在了他身后。

    周临渊带着几个护卫,以及元禄等坐在马车上头,一行人来到宫门口时,皇宫大门还没打开,这时天只是微微亮,才刚刚寅时,四更刚过不久,等元禄过去拍门时,里头半晌之后才传来几声不满的嘀咕声,周临渊已经等得快不耐烦了,那两扇沉重的朱红色大门才‘吱嘎,的被人拉开了一条缝,从里头钻出一个眼神略有些迷糊的兵士脑袋来,看头外头停着的马车以及几个人,有些生气的问道:

    “谁呀,不知道这时宫门还没开吗,上朝还早着呢,晚些时候再来吧!”说完这人打了个哈欠,脑袋缩回去又要将宫门关上,元禄想起殿下一大早的就冰冷的脸色,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在他关上宫门前费力的将半个身子挤了进去,见那侍卫有些惊讶与恼火的眼神,显然要开口骂人了,他先声夺人,率先开口骂道:

    “大胆,太子殿下要进宫谁敢阻拦?”

    那侍卫脸上露出惊惶之色,显然听出了元禄略有些尖锐,太监特有的声音,看着他身后那辆马车也并不像是唬人的,只是天色刚刚蒙蒙亮,离得近了只能略微瞧得清楚人脸,隔得这般远,而且周临渊还坐在马车里头,更是瞧不清楚,只能看到撩起的马车帘子上头,露出一个坐着的黑影,气势十足。

    他双腿哆嗦了一下,仔细看时,果然站在眼前的是太子殿下跟前儿侍候的元禄公公,原本还朦胧的睡意,当下就不翼而飞,就如同大冬天迎面被人泼了盆凉水般,整个人都精神了,连忙讨好的对元禄问了声安,又看了看后头默不出声的周临渊,这才赶紧招呼了在门口亭子里还半睡半醒的同伴,几人一听到是太子殿下来了,虽然不知道这位主子为什么会突然半夜不睡觉跑来,不过谁也不敢再耽搁,几人合着力,使出吃奶的劲儿将沉重的宫门给拉开了,这就看到原本停在宫门外的马车突然被坐在前头一个护卫挥了鞭子,往里头驰去。

    周临渊让将马车直直的向隆盛帝所住的保和殿驶去·这时正值夜半更时,宫里各处的主子都已经睡着了,一些守夜的奴才们就是站在外头也略有些精神不济的样子,周临渊到了保和殿时·皇帝陛下却不在殿里头,只留了几个小太监以及宫女们,还有一个值夜的姑姑,问了留守在殿里头的掌事姑姑,才知道皇帝陛下昨夜驾临后宫,如今正歇在了冯婕妤处,还没回来呢。

    想起自己急火匆匆的赶进宫来·连媳妇儿也没顾得上抱,他老子倒好,不但睡得香甜,还温香软玉在怀,抱着小妾不知道此时有多美,他这么一想,脸色更黑了些,看得殿里的掌事姑姑有些不知所措·周临渊自顾自的坐到殿里一旁的椅子上头,很快有宫人送来了热气腾腾的茶水,那掌事的姑姑看着太子殿下黑沉的脸色·不知道这位殿下今日是怎么了,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皇帝的寝宫来,也不知是有什么样的急事要找皇上商量,可这时皇上却不在殿中,她心里感到为难,面上却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问道:

    “殿下,您用过早膳了吗,奴婢让厨房准备一些吧。”

    她并不敢问周临渊过来是什么事,只能挑了一个最为安全的话题先开口,殿里安静得厉害·周围火烛通明,将人脸上的神情照得清清楚楚,周临渊皱起的双眉间更是阴影重重,冷冷一抬眼间,那股浑然天成的气势简直让人忍不住想曲膝跪下去。

    周临渊挥了挥手,那姑姑如得到大敕般松了口气·赶紧吩咐了一旁的小太监去让厨房做些精致的吃食过来,看那小太监松了口气如箭般射了出去,心里也恨不能如他一般拨腿而逃,可她却是不能够,只能又重新走回周临渊身边,等待着主子的吩咐。

    “去将皇上给叫来!”周临渊大剌剌的挥了挥手,看着掌事姑姑脸上一下子僵掉的表情,也没注意到自己语气里好似有些太过嚣张了些,他还敢让人去将皇上叫过来见他,而不是他老人家移步去见皇上!

    他突然之间开口说话,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的响亮,这宽敞豪华的宫殿里头周临渊刚刚说的话传来一阵回音,那管事姑姑被吓了一跳,随即又被他话里放肆的语气给吓住,苦着脸说道:

    “殿下,皇上这会儿正休息呢,您看······”

    “本宫可没闲功夫同你耽搁!”周临渊扫了她一眼,就将这掌事姑姑剩余的话堵在了嘴巴里头,他神色漠然,眼神冷淡,看得人在这炙热的夏际也一阵阵后背发寒,那掌事姑姑心里暗暗叫苦,这位主子一向是飞扬跋扈不讲道理的,皇上他老人家是他老子,自然不会计较儿子的事情,可是自己这些人如果真去叫了,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皇上对儿子舍不得下手狠了,但是对这些奴婢可没什么顾虑,她犹豫了一下,看到周临渊淡淡的眼神已经又看了过来,明明并不是很凶狠的表情,可是却让人生不出反抗的念头,反倒是想下意识的就照着他的吩咐去做,理智还没回归间,身体本能就已经跪地上福了个礼,恭敬的答道:

    “是。

    “快一些!”看着掌事姑姑已经要跨出殿门的步伐,周临渊不紧不慢又加上了一句。

    那姑姑答应了一声,旁边一个小丫头赶紧提来了灯笼走在她前头,两人急匆匆的往后宫方向跑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里头。

    周临渊安静的坐在保和殿里,这里是隆盛帝平素里住的地方,偶尔也会办办公,岸几上头摆着一大堆已经批完的折子,隆盛帝是一个勤劳的帝王,在位已经二十几年,每日里要处理的事情多不胜数,可他却从来没丢下只顾享乐过,也不假手于人,因为许多地方不能亲眼去看,只能依靠当地官员治理的原因,因此他对于每个官员递上来的折子,都会亲自批阅一番,这桌子上摆了好几十本折子,摆在一起整齐的叠了三堆,周临渊走过去时,看到桌上一本摊开的折子,某些地方处还被隆盛帝用朱砂圈了起来。

    宫里静悄悄的·几个站在殿里头当值的宫娥太监们都不敢发出声音,虽然这时正是旁人好梦正酣的时候,可因为殿里有了周临渊在,几人打紧了精神·连一丝都不敢松懈,周临渊在龙岸前转了一圈,又折转回来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头,整个人冷静的坐在上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整个人就如同一尊精美的雕像般,看起来华美冰冷·而又不容易接近。

    他身边好似笼罩着一层冷漠的阴影,将人隔绝在外,殿里侍候的宫人们本来就已经很是紧张,可在他这样强大的压力下,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这时他们才察觉出平时隆盛帝是一个多么和蔼的帝王,他偶尔得空时,也会笑上一笑·不会像这位主子,整个人冷得就像冰雪雕刻似的,让人望而生畏。

    好在这样气氛凝重的时间并不久·隆盛帝就已经被掌事姑姑给强从冯婕妤的西宫紫宸殿里拉了出来,临走时冯婕妤虽然笑得甜美温柔,可是眼里含着的那股子杀气却似要将她冻僵一般,看来是将她给恨上了,这位掌事姑姑心里暗暗叫苦,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迫于太子殿下的气势,听了他的话敢来将皇帝陛下从被窝里头拉出来了。

    幸好皇上被人从温柔乡里叫醒,并没有要发脾气的意思,反倒很是利落的拉了衣裳披着,就坐上了等在紫宸殿外的龙辇·一路反倒还催着众人走得快了些往保和殿赶了过来,看他没有要责罚自己的意思,管事姑姑一边松了口气的同时,一边又想起冯婕妤那笑里藏刀的眼神,突然觉得头疼了起来。

    黄怀在一旁看了看掌事姑姑满脸的苦色,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他常年跟在皇帝身边·知道皇上此时心里肯定是有些着急,太子从不会无缘无故进宫,此时进宫肯定是有要事向皇上启奏,而皇上同大小冯氏之间的事情,他作为皇上贴身的大太监多少也明白一些,虽然明面儿上得罚这管事姑姑一回,以封众人的口顺便平冯婕妤怒气,可是暗地里肯定会好好奖赏姑姑一番了。

    而好端端睡在隆盛帝怀里正香甜的冯婕妤这时听说皇上有要事之后,极是贤惠的恭送了皇上的龙辇离开之后,她甜美异常的笑容才突然垮了下来,一双媚意十足的年轻眼睛里头,露出刀子一般的目光,心里火气不住的往上冒,想起来唤皇上的掌事姑姑,她明媚的眼睛眯了眯,美丽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杀气,随即一闪而过,只是极平静的又重新躺回了床上,倒让原本以为她会发脾气的宫人们好一阵讶异,直道这位婕妤娘娘实在是识大体,脾气又好,难怪能让皇上如此宠她,连独占皇宠多年的皇贵妃,也不如她了。

    这边周临渊不知道小冯氏已经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了,只是冷冷的坐在椅子上头,还没等到饭菜送上来时,皇帝的龙辇就已经停在了保和殿里头,看得出来他赶回来得确实着急,连皇帝陛下的龙头发都没梳得整齐,衣裳更是随意拢着,连里头明黄色的内衣也能看得出来,对于一向严肃行事一丝不苟的隆盛帝来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衣冠不整就往外跑。

    周临渊刚看到隆盛帝,殿里的宫人们都被皇上一个眼神赶紧忙不迭的退了下去,等殿里就剩了一个黄怀还在替不慌不忙的隆盛帝整理衣裳时,周临渊冷静的说道:

    “下色醉的人找到了!”隆盛帝没有开口打断他的话,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深夜里进宫,绝对不会只说这样一件事情,虽然明绣中毒的事也很重要,可是绝对不值得他连夜这般闯进宫来,而且还找人将他从小老婆床上拉了起来,果然,周懦渊看了黄怀一眼,这一眼使得正忙着替隆盛帝整理衣衫的大总管冷汗进竖,正有心想暂时先退出去时,谁知太子殿下根本没给他机会,接着又说道:

    “我怀疑江浙总督袁林道勾结海上流寇,有谋反之意!”

    “什么?”隆盛帝一听这话,脸色大变,原本还漫不经心的脸色突然间变得铁青,一下子转过身,黄怀正在替他整理衣衫,一下子就被他过大的动作将原本拢好的衣衫又扯了开来,可他却丝毫顾不上,踩着一双明黄色的绸布软底鞋跺了几步,眼睛里露出怒不可遏的震惊之色,紧紧的盯着周临渊冷淡的脸庞,好似在问他这句话的真假,只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虽然平时狂妄了些,可是从不是无的放迭之人,他既然如此说,八成是已经有了把握,才敢在这个时候过来。

    不好的预感果然成了真!黄怀听了这惊天的消息,双手微微抖了一下,幸好隆盛帝也同样被这消息震惊了,所以之前转过身,并没察觉到他的异状,他听到这样的秘闻,后背冷汗涮的流了下来,恨不能自己此时双耳聋了才好,只是这对听了开头已经容不得他再找借口退了出去,只能硬着头皮当作什么也没听见一般,自顾自作出一副很忙的样子,赶紧又上前替皇上整理衣裳。

    隆盛帝不愧是已经坐上皇位几十年的人,很快压下之前听到这事儿的震怒,表情变得平静了许多,虽然不是完全的无动于衷,可也算是冷静了下来,任由黄怀替他将衣袍整理好了,头发也重新拢过,等人重新奉了茶上来,父子二人这才坐在椅子上头,隆盛帝沉住气半晌,这会儿才开口问道:

    “说吧,怎么回事。”

    他心里着实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可是这时表面上却是冷静无波,让人瞧不清楚他心里的想法来,喜怒皆是不形于色,只是身上常年身在高位,自然而然散发出一股压力,让一旁的黄怀只觉得心里抖得厉害,连身子也微微颤抖了起来,一双眼睛低垂着恭敬的站在皇上身后,不敢去看这父子俩的表情。

    “昨夜顺着下毒的人一道抓到了袁林道的女儿,和另一个儿臣前些时候早就已经塞进和亲队伍的人,没想到两人竟然已经混进了太子府里头,其中一个女人还是和袁林道有勾结,并经由她的手,将袁林道交给她的色醉带进了太子府中。”周临渊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水,他一晚上折腾了许久,此时也有些饿了,只是表面上分毫也不流露出来,润了润喉,一时间父子二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隆盛帝心里虽急,不过看着周临渊的表情,也知道事情并没有严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知道他的性格,也不催他,等他放下了杯子,这才听着周临渊将叶明若昨晚招的事情简约的说了一遍,知道被单浑污辱的人是叶明若,而不是周敏之后,这位帝王已经敏感的察觉到了其中的诀窍,对于自己被原本还有些亏欠的女儿摆了一道,心里恼怒得无以复加,连带着对冯氏也跟着厌恶了起来。

    这些周敏弄出来的事情又臭又长,周临渊也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三言两语间将周敏费尽千辛万苦才硬走出来的计谋给揭了开来,顺便暗地里在皇上面前给她上了几句眼药,之后才面色冷淡了些,坐直了身子道:

    “结果在这叶明若回来的途中,路过离江浙不远的通远城时,袁林道主动现身和她说了话。”

    周临渊这话里含有怀疑的意思,他怀疑叶明若这样一个被人算计到如此地步的女人,怎么可能瞒过了周敏等人的耳目和单浑的爪牙,毕竟她名义上已经是单浑的女人,那新上任的大漠王在西凉大摇大摆出现之后又安全离去,不可能会放过叶明若这样一个刚吃到嘴边的鲜肉,而叶明若却能成功逃离开来,不得不让他怀疑,这里头会不会是袁林道出了些力,暗中让人将她一路引至通远城,然后才方便他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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