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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十一,

    “贪官害死我老婆,我要他偿命!”

    白辰辰想不到这个男人的情绪如此一触即发,显然这时紧张的不止她一个,对面的男人全身都在控制不住的发抖。(!赢话费)

    她这才看清他手中握着一只玻璃容器,因为抖得厉害,依稀可以看见里面半满的浑浊液体,也在跟着不由自主的晃荡。

    那双充满怨毒和恨意的眼睛,让白辰辰喉咙一紧:“你别,别冲动……有事好商量……”

    “我老婆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可商量!”那人咆哮着,挥舞着手里的容器,白辰辰吓得尖叫一声,又往后退了一布。大理石的洗手台抵住了她的腰,她已经发现自己无处可逃,男人跟踪她悄悄潜进来的那一瞬,已经用背顶上了洗手间的木门,他手里的容器没有加盖,随着男人激动的情绪,那瓶中的液体随时可能向自己泼洒过来。白辰辰的手徒劳的撑在洗手台的边角处,冰冷坚硬的触感暂时刹住了她心中惊恐的蔓延。

    从他口中的话,白辰辰已经依稀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今早的新闻只一带而过的提到了坍塌事故里的两死一伤,这男人的妻子必定是其中之一。这样的突发事故,被害者不可能找到施工单位或者有关负责人,他们只能把痛失至亲的悲伤愤怒和不甘宣泄到新闻里的矛头指向——温辛身上。

    一个悲剧总得要有个恶人来承担骂名,否则悲痛着的人们情何以堪。这个男人与他的妻子也许伉俪情深,本来是乔迁之喜,结果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虽然政府不会少给抚恤金,但是死者的家人必然心有不甘。至于这起事故追根究底,应当承担责任的开发商,施工单位,质检单位,那些一个个直接造成这起悲剧的刽子手,因为目标太庞大,难以锁定,承载不起受害者的恨意,甚至就连项目的真正投资人温惠店都被死者家属自动忽略了,温辛因为位高,权重,他不做这个罪魁祸首,又该让谁来做呢?

    只是白辰辰没想到自己无辜被卷入这场灾难。脸颊上来不及擦干的汗珠缓缓沿腮边滑下,最后走投无路的坠至领中的颈项。白辰辰开始后悔自己之前的大意,她一心以为对方是冲着温辛而来的媒体记者,还想着丢下闹闹,自己单独把人引开,没想到这个男人报复的目标,根本就是自己!

    因为他的妻子横死,所以他要温辛也体会丧妻之痛。可笑自己根本不是他老婆,还白担了这个罪。

    白辰辰紧攥着手心,告诉自己不能乱了阵脚,她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平和:“今儿我要有什么事,只怕你也没什么好结果。何……何必呢?你说你想要什么,我一定尽量满足你……”万事万物都有个价,尤其对生活在底层的人来说,只要他肯开口,事情就有回旋的余地。

    “我要你们不得好过!你们这些当官的,都是吸血的!自己大赚黑心钱,不管老百姓死活,我老婆一条命,就换那一点点抚恤金,反正我的命贱,用我一条命,换贪官不得好过,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男人的情绪已经出离愤怒,他是打定了主意鱼死网破,可怜了撞在枪口的白辰辰。

    就在这时,男人背后的门被敲响了,伴随着敲门声的是温辛低沉而迟疑的声音:“白辰辰,你在里面吗?”

    她进来的是太久了。

    这个突然的变故让门内的狭小空间静谧了两秒,白辰辰之听到心跳声,除了自己的,还有对方的,激烈而混乱。温辛出现的可以说正是时候,也可以说不是时间。如果他冲进来,眼前的男人必定不是曾经在部队待过的温辛的对手,对方充其量也就只能冲自己这种妇孺发泄恨意,然而温辛这一敲,恰如同在紧绷的弦上拍了一拍,让那弦上的箭不得不发。

    白辰辰早已抓住了身后供客人擦手的面纸盒,趁那男人身动的同时,她没有丝毫迟疑的操起面纸盒朝男人的手腕处狠狠砸去,几乎就在同时,洗手间的门在一声巨响后颤了一颤,男人不得不移开堵着门的身体,就在他回头的瞬间,门在第二次的撞击下应声而开,门页携带的力道和面纸盒砸在手腕的冲击,让男人的身体一个趔趄,险些扑到在地,手里一直紧握的容器脱手飞出,刺鼻的味道伴随着浑浊的液体洒了出来。

    那不详的味道让白辰辰本能的扭头,抬手捂住脸部。

    谁也不会无知的带一瓶纯净水来威胁人,在那容器飞出去的同时,温辛就意识到了什么,可是来不及了,电光火石之间,白辰辰已经避无可避,她只听到温辛愤怒而焦急的一吼:“辰辰!”

    强酸接触到人体是什么后果,白辰辰再清楚不过,皮肤感受到那股湿意的瞬间,她几乎是万念俱灰的闭上了眼睛,她等待着那焦黑腐蚀的滋味,几分钟前她与温辛的争执,还有一家三口在超市里的情景,竟无端端跳出脑海,早知便不与他吵了,如今面对他,竟是这样惨烈的收场。

    男人在容器脱手后几乎是立刻就被温辛制伏在地上。这些白辰辰都来不及管了,她紧紧的抱住头脸,然而奇怪的是那化学药品发挥作用的速度出乎意料的慢,她感觉到了丝丝的刺痛,然而却远远不及强硫酸的杀伤力。

    “辰辰,你怎么样?”温辛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冲上来就要拨开她的胳膊查看。

    “别碰。”她下意识的躲了下,怕那些液体沾到温辛。半晌,慢慢抬开手,疑惑的检查着被液体粘打的胳膊和手。然而除了浅浅的刺痛和发红外,并没有可怕的焦黑和腐蚀。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到鼻端轻嗅,那味道也不是那么刺鼻。她的脸上慢慢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来。

    “怎么样?”温辛盯着她,却不敢靠近,只是急切的问。

    她摇摇头,慢慢说了句:“我没事。”

    连温辛也惊讶了:“他泼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硫酸。(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白辰辰笃定的说。也顾不上废话,直接脱掉外套,把沾到水的胳膊放到水龙头下用力的搓洗。看这硫酸的浓度,顶多不超过20,,难怪看他最初拿在手里时,里面的颜色那样浑浊,不出意料应该是车间里掺杂了金属碎屑的稀释硫酸。这人想要行凶,竟连凶器都没有慎重选择,估计是在身边就近取材了。

    温辛在旁边发了会呆,再走近看躺在地上的容器瓶,估计也察觉过来,脸上担忧的神色才稍稍减轻,立时解下自己身上的外套,递给了白辰辰。她那件沾到硫酸的衣服肯定是不能穿了。

    白辰辰拉了拉衣襟,手臂上还残留着异样的痛和痒。无论如何,这场闹剧她是逃过一劫。这才想起被温辛制伏在地上的男人,看他蜷在那里,手臂已奇怪的角度扭曲着,看样子不是脱臼就是骨折了,也难怪他刚才没有趁机逃走。这时候躺在地上,抱臂哼哼着,连站也站不起来。

    温辛也朝地上看了一眼。不过他的心思并不在上面:“把他交给警察吧,我先送你到医院看看。”

    “不行。”白辰辰赶紧上前拉住他,“不能把他交给警察。”

    温辛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他到底是什么人?”

    看样子,还以为是白辰辰结下的仇家。

    “今天报道的昌平区售出现房坍塌事故,他是死者的家属。”仅简短的一句话,温辛立刻明白过来。惊诧的看着地上男人:“那件事纯粹是个意外,况且,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那男人躺在地上啐了一口:“你倒是推得干净。你们这些贪官,都是吃人不吐骨头,我咒你们一家都不得好死。”

    温辛眉心一皱,攥紧了拳头,似乎还要给这人一顿教训的意思。

    白辰辰赶紧拦住他:“嘴在别人身上,他们要怎么说你有什么办法?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只会给你带来更多负面影响,最不利的还是你。”

    温辛把指骨捏得噼啪响:“可是他想要你的命。”回想起方才那惊现的一幕,他仍旧难以释怀。

    “那你总不能打死他。”她伸手去握他的手,因为太小,根本包不住他的拳头。他攒在手心的力气却是渐渐松开了,只胸口还起伏的厉害。

    “这件事交给叶秘书去办吧。”

    良久,他才点了头。抓起她的手,放在眼前仔细的查看着,脸上满是自责:“还疼吗?”

    白辰辰倒不掩饰,淡淡的点了下头,感觉到他把自己的手抓得更紧。

    过了一会,叶常弘赶来,看到这一幕,无比震惊。温辛简单的把情况跟他说了一遍,叶常弘立刻打电话,跟卖场有关负责人沟通,给洗手间毁坏的门和里面的一片狼藉寻了个理由,然后就把人从地下停车场的侧门悄悄带走了。

    闹闹还老老实实的坐在车里,一见白辰辰,就着急的问:“妈妈,你去哪了?爸爸说去找你,也找了好久。”

    白辰辰怕身上还有残余的硫酸,不敢过去抱孩子,一个人坐在后排,哄着孩子道:“妈妈跟爸爸玩捉迷藏呢,要是一下子就被找到,岂不是显得妈妈很没用?”

    孩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撅起小嘴:“妈妈只和爸爸玩,不带闹闹一起玩!”

    大人脸上掠过一丝尴尬,温辛抚着孩子的额发,给她系好安全带,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待会爸爸也只带闹闹玩,不带妈妈玩,好不好?”

    孩子赌气之下用力的点了点头,半晌,又迟疑的回头看了眼白辰辰。

    白辰辰笑着说:“妈妈累了,你和爸爸一起去看海豚吧。”然后指着前方的高速路口说,“就在那里把我放下去吧。”

    “你真的不用到医院看看?”

    “没事,我自己的手我自己知道。”

    “那我先送你回家休息吧。”刚发生过那样的事,温辛是断不可能再把她一个人丢下来的。然而今天是闹闹的生日,他也不想让孩子失望,所以只好选择先送白辰辰回去休息。

    白辰辰也没再跟他争辩下去,劫后余生,她的心思还未平复,只是靠在车窗上静静的发呆。忽然听到温辛问自己:“你是不是一早就发现那个人了?”

    “嗯?”她回过神,眸光转了转。

    “你忽然把闹闹放下说要去洗手间,我就觉得不对劲。你当时为什么不跟我说?”他现在想想还有气,他是个男人,却让一个女人因为自己受累,话里不由带了埋怨:“太危险了,你有事就知道瞒着我。”

    白辰辰也不想跟他解释自己当初的想法了,只是默默的听着,温辛这一拳像打在了海绵上,满身的力气被泄得无影无踪,自己也觉得无趣。

    车停下来,却不是白辰辰住的地方,而是温辛的公寓。

    白辰辰一脸诧异,温辛解释说:“再稀那也是硫酸,让你回家估计你又不当一回事。你不想去医院,那我就叫医生上门来给你看看,真没事了再走也不迟。”

    他已经安排得这么周到,白辰辰也无话可说。跟着他一起上了楼,温辛的私人医生早已等在家里,原来刚才等红灯的时候他抽空打电话,就是打给他的私人医生。

    白辰辰把发红的手臂伸出来,医生检查后,确认没有大碍,又用碳酸氢钠溶液帮她擦洗了一遍发红的部位,刺痒的感觉果然消退了一些。

    医生走后,闹闹趴在白辰辰身边,问:“妈妈,你生病了吗?”

    这期间白辰辰一直不敢碰孩子,这时候才用另一只手拍了拍闹闹的背:“妈妈没事,就是累了,走不动了。”

    温辛过来把闹闹从她身上抱下去:“让你妈妈休息,爸爸带你去看海豚。等妈妈休息好了,晚上才能陪你吹蜡烛,吃蛋糕。”

    “真哒?我还可以吹蜡烛,吃蛋糕吗?”闹闹一下子兴奋的睁大了眼睛。

    白辰辰愣了一下,只觉得心酸。孩子在福利院的时候,过生日一定没人给她买蛋糕的。

    温辛把孩子哄得兴致勃勃,抱着她正要出门,白辰辰也跟上去:“我跟你们一起下去吧。”

    温辛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去看海豚?”

    白辰辰忙解释:“不是,我待在这不方便,我还是……”

    没等她的话说完,已经被温辛打断:“你就在这休息吧,我已经叫人帮你收拾好房间。等晚上陪闹闹吃完蛋糕,我在送你们一起回去。”

    白辰辰迟疑着,闹闹已经问她:“妈妈,你不陪我吹蜡烛吗?”

    她不忍心看到孩子失望,只好点了点头:“妈妈当然陪你。”

    温辛的嘴角似乎扬了扬,回头跟佣人又吩咐了几句才离开。

    门被带上的一瞬,她感觉周遭一下子安静下来,有些错愕的立在原地,半晌,回身打量着四周。房子是简洁的欧式装修,家具和摆设都光洁得能照出人影来,家具也只有必备的几样,簇新簇新的,像是没人住过,就像是待售的样板间。

    独自待在这样的房子里,白辰辰只生出一股惶恐来,温辛请的佣人亦是寡言少语,问过她要不要喝水,把她的房间指给她看后,就消失得没有一点儿存在感了。

    房子里的东西白辰辰一点也不敢乱动,回了房就把门带上老老实实的待着。好在这么一折腾她的确有点困了,仰面躺在床上发着呆,没一会也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她有些惶恐的坐起来,时间和空间都变得模糊而混乱,门外隐约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许是刚醒,她摸着头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舒了口气。

    踏上拖鞋走出去,闹闹和温辛都在客厅里,一大一小不知在玩什么,只听见笑声不断。

    餐厅那边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晚餐,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餐桌正中那只硕大的蛋糕。

    像是察觉到什么,温辛忽然回过头,看到她走出来,问了句:“醒了?”

    她懵懵的点了点头。

    闹闹一下子从温辛的臂弯里跳出来,冲到自己面前,摇着她的手说:“妈妈,妈妈,快看,好大的蛋糕。”

    她笑着摸摸孩子的头。温辛也站起来,对她说:“去洗把脸,可以开饭了。”对待她,未尝不像一个孩子。

    白辰辰摇摇头,摒去这些奇怪的想法,转身进了洗手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出来时温辛正抱着闹闹站在餐桌旁,抓着孩子的小手手一根一根把蜡烛插上去,四根彩色蜡烛插在松软的蛋糕上,孩子今年四岁了,可是这才是她陪孩子过的第一个生日。

    温辛转身去关了所有的灯,房间里顿时昏暗下来,只有蛋糕上烛光摇曳,微弱的光圈下面映着孩子天真无邪的笑脸和温辛上扬的嘴角。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开心的笑。就算是有,在记忆里也该是上辈子的时候了,那样遥远。这一刻,烛光也正好,气氛也正好,仿佛什么都很好,下一次这样的美好,不知要等多少年。

    没来由的感慨,听得他催促:“吹蜡烛吧。”

    闹闹已经鼓起腮帮子,迫不及待。

    那一刻,竟有种惶恐,仿佛吹熄了蜡烛,灯一亮,一切都会结束。

    她呆了一会,说:“闹闹先许愿吧。”

    孩子乖觉的闭上眼睛,微张着的嘴巴默念着什么,站在她身后的温辛,目光一直垂落在孩子的背上,那里面,充满了宠溺和纵容。

    他毕竟还是爱孩子的。

    那一刻,白辰辰觉得庆幸,为闹闹庆幸。

    张开眼睛,闹闹一人一边,拽着温辛和白辰辰的手:“爸爸妈妈一起吹蜡烛。”

    温辛看了她一眼,手无声的搭上她的肩,揽着她一起弯下身,数着:“一,二,三!”

    一家三口异口同声吹灭了所有的蜡烛,屋子里顿时一片黑暗。

    白辰辰感觉到肩上的温暖稍纵即逝,他的手已经撤去。眼睛渐渐适应黑暗,她看见温辛已经双手抱起闹闹,贴着她的鼻尖问:“许了什么愿?”

    孩子天真的立刻回答道:“希望爸爸妈妈明年还可以陪我过生日!”

    两个大人的表情同时一滞,白辰辰已经很快转过脸来笑了笑说:“愿望可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闹闹当了真,顿时垮下脸,带着哭腔问:“那怎么办?”

    佣人已经把灯打开,光线把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照得亮堂。白辰辰有些措手不及,本能的撇过脸皱了皱眉,在那一个瞬间,她似乎瞧见了温辛脸上淡淡的感伤。

    又或者是错觉。因为他很快把孩子抱起来,安慰道:“爸爸答应你,明年还陪你过生日好吗?”

    孩子天真的伸出小指:“那我们拉勾。”

    “拉勾。”他的手指与孩子的小指缠在一起,绕了一圈然后顶在一起。闹闹终于破涕为笑,抱着温辛的脖颈在他脸上用力的亲了一口:“爸爸最好了。”

    那一刻,白辰辰忽然觉得鼻头酸酸的。她以为自己可以给闹闹所有最好的,原来有些东西,始终是她不能替代的。

    吹完蜡烛,温辛又拿着闹闹的小手去切蛋糕。菜式非常简单,四菜一汤,都是家常的菜式,但是做得十分可口。闹闹吃了块蛋糕还连吃了整整一碗米饭,她怕孩子吃多了胃胀,一吃完饭就把闹闹抱在腿上揉着她的小肚子。

    孩子吃饱了就犯困,又被她揉得太舒服,躺在她怀里瞌睡连连,等白辰辰发现的时候闹闹已经睡着了。

    她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站起来,正巧温辛从房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两本书。看到她怀里熟睡的闹闹,于是刻意压低了声音:“睡着了?”

    孩子蜷在她臂弯里,粉嫩的小嘴微微翘起,时不时还说两句梦话,隐约是在叫“爸爸”。

    这副样子就是铁打的心也该融化了,偏生白辰辰不识趣的说:“今天打扰你这么久,真是过意不去,我先带闹闹回去了。”

    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眸光转了转:“这一折腾肯定要把闹闹吵醒,不如就让她今晚在这睡吧。”

    “这……”白辰辰犹豫了。闹闹也不是没再他这住过,也许是今晚的气氛实在太温馨,她不忍在这一刻打破,于是松了口道:“那……我明天过来接她。”

    温辛从她手中接过闹闹,动作那样轻,仿佛是什么易碎品。她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专门的儿童房,灯一打开,可以看见漂亮的童床和堆满的玩具。

    这样周到。

    她不知道他这房子是什么时候买的,看新旧程度,时间应该并不长。她控制不住自己去联想,这间房原先是为谁准备的。听闻他有个儿子,与闹闹的年纪一般大。那么为什么今天他的夫人和孩子不在这呢?他刚才进屋去接电话,可是他的夫人打给他的?或者下一秒,门铃响了,他的夫人就会站在门外,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她和他?

    她惊恐的按住了胸口,不敢再往下想了。

    温辛诧异的回眸看了她一眼,她只是轻轻摇头,看着他把孩子放在柔软的床上,然后亲手帮她掖好被角。

    做完这一切,她才察觉自己的可笑。如果他的夫人会过来,他也不会把闹闹留下来。她心知他这种人,做事怎会出这样可笑的纰漏。

    从孩子的房间退出来,轻巧带上房门,他又说:“你坐一回,我进去换件衣服,送你回去。”

    白辰辰忙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他却坚持。

    白辰辰只好在客厅沙发里又坐下来。佣人收拾好餐桌已经不知去了哪里,空旷的客厅只有她一人,她的心好像也空了一块,不知为何,泛起淡淡的感伤。

    她深深吸了口气,站起身,回头,正看见温辛一边扣着袖扣一边走出来。

    “走吧。”他拿过车钥匙,在她身后走到玄关。

    白辰辰弯腰换鞋,他似是无意的扶了她一把,待她直起身时,那手又自然而然的撤去,就像吹蜡烛那时一样。

    她抿着唇,一言不发,侧身在他一旁,等着他穿鞋,开门。他的腰弯下去,只一点点,停了下,就像忽然想起什么,又直起身,就那样,一瞬不瞬的将她看着。

    白辰辰被他突如其来的目光怔住,唇角摩挲,半晌只得三个简短的字:“……怎么了?”

    他只是盯着她看,那一瞬间,他的样子疲倦,眼中只有一种空泛深切的伤感。

    这种目光令她惶恐而心颤,下意识的启唇,叫的却是他的名字:“温辛……”

    多余的话都被他封在了口中。他一手掐在她的腰上,一手扣着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上去。她连惊呼都叫不出来,只发出“呜呜”的鸣咽。

    天晓得他是用了多大的力,她觉得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下颌又酸又疼,他一使劲将她推在墙上,舌霸道的撬开她的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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