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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寻死还是寻活(求收藏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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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时侍候了即墨溪用饭,又将晚上的柴劈好,而后被叫去晒书打扫书斋,一直忙到下午,茶夜拿上饭菜,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山庄偏僻的尾院。急匆匆的推开门,登时酸腐的味道扑面而来。几个简易搭成勉强能睡人的铺位上,昏昏沉沉睡着两个人,听到有人进来立即惊醒,撑着青白的面皮坐起身来。

    茶夜连忙过去把饭菜递上:“今天来晚了,快吃吧。”

    那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单薄男子看也没看她一眼,端起碗筷便往口中拨拉。茶夜连忙帮他顺着气:“你别急,慢着点,记得留一半给小花!”

    男子突然剧烈一咳,饭菜从他口中喷了出来,狠盯向茶夜:“怎么是冷的!”

    “是我有事耽搁了,直到现在才得出空来就赶紧过来给你们送饭,下次不会了。”茶夜拍着他的脊背,又掏出帕子用那不太灵活的左手有些僵硬的给他擦着衣襟上的饭:“下次真的不会了。”

    “滚开!”那男子抬手将茶夜的胳膊挥开狠狠的瞪向她:“有事耽搁?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死在这里!少拿你那残疾的胳膊碰我!”

    茶夜手臂一缩,下意识的退避开来,这边的吵动太大,终于将旁边的荷花吵醒,荷花面上是不正常的潮红,气息粗重道:“徐林,你怎么这样对茶夜?若不是她,我们俩在这里无人问津,怕早就是一把骨头了。”她便是曾经在奴市畏畏诺诺的荷小花,只是现在更加的娇弱再经不得半点风雨了。

    那瘦到一把骨头的男子便是徐林,他望向荷花的目光柔和些许,可转头再望向茶夜却又是那副恨不得吞之入腹的样子:“小花,你怎的还如此糊涂?她为何对我们这样?是因为她心中有愧!你我在这在里生不如死连狗都不如的活着,她呢?在抚墨轩吃香喝辣活的比谁都滋润!你我何其无辜,被她连累至此,她就是赔上一条命都不够!”

    短短的几句话,便戳到了茶夜的痛处,令她不由的缩了缩身子,一种愧疚到让她觉得这一辈子在这两人的面前,她都永远是低一等,无论怎样都无法偿还的地步。

    每日,她都要受上一次这样的折磨,即便日复一日的奔波照料,非但没有减轻分毫,反倒在他们二人越来越虚弱的状态下更加愧疚。

    四年,四年以前,就在她进入抚墨轩的第二日,她潜入抚墨轩翻找卖身契,结果被即墨溪当场抓住。她以为自己不死也要扒层皮,却不料即墨溪仿佛知晓她是为何而来,进去里间之后拿出了一个卷册。

    那也是她万没想到的情景,原来他们这一百人的卖身契,早已被装订入册,将来是要一并随着肉身进即墨家的陵墓做活祭的。

    即墨溪当时一页一页的翻给她看,里面早已没有了茶夜等人的契子,从即墨溪口中得知,原来她的卖身契早就被挑拣出去,由他亲自保管,除非他自愿拿出来,否则茶夜是不可能寻得到的。

    即墨溪将这些一一说与茶夜听,就在活祭之事说到一半,提到那一直笨拙的荷花便是茶夜的替补之时,院内突然响起巡夜的清姑姑的声音:“你在这里干什么?”

    即墨溪当即出去,茶夜也是一惊,向门外瞧去却是看见荷花目光呆滞却在清姑姑一推之下瞬间清明,震惊的左右瞧看了之后尖叫瘫坐在地。

    正是夜游症的症状。

    荷花当时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自己已犯了大错,哆嗦着语不成句。就在清姑姑凛眉要以山庄的规矩作罚之时,即墨溪眯起的目光中隐现的杀意让茶夜大惊失色的冲了出去。

    “慢着!”

    而这一声,却是异口同声出自两张口。冲出去的茶夜只见徐林从那廊后走了出来,扑通跪倒在地向即墨溪请着罪。见到此景茶夜当即想明白,荷花与徐林是一个院子的,有夜游症之事徐林定是心中有数,今晚好巧不巧荷花犯症游到抚墨轩来,他不放心才跟随着过来,以免荷花进了不该进的抚墨轩,招来祸事也好有个证人。

    可即墨溪如何会相信这样的说辞?茶夜理解一个小世子的心智绝不会听信于几句这样的话,即便是真的,也断不可能就此放过。

    而事实上,徐林额上的冷汗与言词间的颤抖紧张,就连茶夜也无法相信他是不是真的没有听到即墨溪刚刚在书房说过了些什么。

    直到即墨溪淡淡的向清姑姑下了死令,茶夜当即呆住的同时听到一声尖叫,荷花已彻底扛不住这接二连三的刺激,晕了过去。

    而徐林当时定是抱着搏一搏的心态,反正也是一死,不如放手一搏语速奇快的说道:“二爷饶命,昨日您派人来要了茶夜过来伺候,也请二爷收了小的,小的必当万死不辞毕生为鞍前马后效拳马之劳!”

    这一番话说完,茶夜才明白,原来徐林虽然往日左右刁难于她,昨日她在抚墨轩受的一场劫难却当真是与徐林无关。只是茶夜心里也有了一二,这徐林恐怕盯瞧荷花是假,他来的目的,怕是要看看她何以有那么大的本事能留在即墨溪身边才是真。不然,若不是清楚自己是断然不可能活着回去,何以会如此破釜沉舟?徐林他,当真是听到了不该听到的。

    而徐林这一番话说完,茶夜也明白,徐林怕是离死真的不远了。但想到就算回去徐林也免不了要做活祭,当然他肯定是回不去了。而就算不回去,怕也是活不大痛快。

    只是自己将挨鞭之事一直都怪责在徐林的身上,还私下里腹诽诅咒了整整一天,着实让她如坐针毡,良心是受到了大大的谴责。不禁的望向了即墨溪,等瞧着他的决断。

    果然,即墨溪淡淡的笑了:“徐林,你这一番话说的,真让人猜不出你是寻死还是寻活。”

    “二爷请听茶夜一言。”茶夜快速思虑了一番之后上前躬身:“名额都已是定好的,茶夜与连月二人已经破了例,怕是给您和大少爷那边都带了不少麻烦。若是再有变动,怕是会有更大的麻烦。其实事已至此,不如将徐林与荷花另外单独安置。再者,劳二爷如此动气,这两人实在不值。”

    即墨溪当时面无表情的看了她半晌,似是早就在等她开口,又似是在等着茶夜将立场好好再斟酌一番,究竟要站到哪里。茶夜却垂首顶着那道令她寒气备生的目光,坚定的站在原地,等候即墨溪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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