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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跳进黄河洗不清

    石为民第二天早上和齐宏的谈话也很顺畅,齐宏直截了当地说如果换成了自己是队长,就这件事而言把他撤职都是应该的。但就当时的情况来说,从个人感情角度讲,明知道违反原则他也只能那么做了,有什么责任他也只能受着了。

    “我当时也把话撂那儿了,就这一次,肯定没下回了。”齐宏最后说。

    谈完话后,石为民觉得齐宏这小子还真是个爷们儿,以后可以用一用。

    齐宏走了之后,石为民给陈市长的秘书打了个电话,想问问陈市长在没在政府,他想和陈市长汇报一下大队购置执法车辆的事情,想请陈市长向齐市长再说一下,看能不能特殊关照一下。陈市长的秘书说陈市长去省里开会了,石为民只好做罢。

    处理了几件事情之后,石为民想把办公桌上的文件整理一下,突然把夹在一堆文件里的那封举报丁教导员一伙人集体做假,给修玉杰的弟弟办理改造门脸批件的信翻了出来。

    “是谁把这封信塞进我的办公室的呢?”石为民想,“估计这个人应该是城管大队内部人员,否则不会把这件事掌握得这么清楚,也不会有机会轻易的把举报信塞进自己的办公室。”

    “可内部人员又有几个人对这件事掌握得这么清楚呢?”多年养成的职业习惯让石为民在脑海里把这件事进行了一番逻辑推理,“一定是参与这件事的几个人之一做的!”石为民稍加判断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人就那么几个,就是杜鹏起和小张虽然亲自到比家好旅店去检查了,也只是掌握了比家好旅店所接的门脸长度远大于批件上的长度而已,对于批件是后补上去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查出来。

    石为民把参与了这件事的几个人在心里理了一下,又回忆了一下自己找这几个人谈话的情景,“原来是她!”石为民的心里一下子有了答案。“可她为什么要做这件事呢?换句话说,做这件事对她有什么好处呢?如果让丁前进几个人知道是因为她写了举报信这件事才泄露出来的,恐怕这几个人都会恨死她。可能出现的害处是显而易见的,而好处却几乎没有,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真的是出于公心,出于对工作的负责,或者是出于对我石为民的负责?可怎么看她也不像是这样的人啊?”也许石为民可以准确地判断出写这封信的人是谁,但对写信人的动机他却无法判断出来。当然,他更不可能当面去问,就是去问恐怕那个人也不会承认信是自己写的。毕竟写信举报单位的同事并不是什么特别光彩的事情。

    石为民虽然对写举报信的人做出了准确的判断,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他那样的判断能力,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就不可避免地要出现背黑锅的人。因为对丁前进几个人来说,他们虽然并不知道举报信的事情,但他们知道既然石为民最后要查这件事情肯定是有人到他那里告了状,而这个告状的人在他们的心目中只有一个,就是杜鹏起。

    石为民虽然没有直接找修玉杰谈话,但在修玉杰心里,这件事是因她而起的,王影、齐宏都是因为她才受了处分。所以在她的内心里一方面是对王影、齐宏,甚至对被石队长训哭了的杜爱玲、王小丽的愧疚之情,另一方面更是对告密者,也就是杜鹏起的愤恨。女人如果恨一个人,也许原因不详,但却往往会恨之入骨。

    自从出了这件事之后,修玉杰每次见到杜鹏起都会回身吐口吐沫,也许她什么都没吐出来,但那种对鹏起的恨和仇视却是溢于言表的。鹏起当然清楚修玉杰为什么会对自己这样,可这件事又没法解释,也就只好抱着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心态随她去了。

    可不管怎么调整心态,每次见到修玉杰那个固定动作时,鹏起心里还是多少觉得有点憋屈。尽管鹏起不愿意见到修玉杰那张臭脸,可毕竟两个人的办公室斜对着,而修玉杰的办公室又是二楼楼梯旁边的第一间办公室,鹏起上楼、下楼都得从修玉杰的办公室门前经过。而修玉杰又有意无意的总在办公室门口的门框上靠着,身后就放着痰盂,似乎就是为了见到鹏起时吐痰方便,这让鹏起更加难受,进出办公室都有了心理障碍。让鹏起更闹心的是财务科的几个女人见到他时虽然没像修玉杰一样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但脸上也总是冷冷的,似乎鹏起做了什么对不起她们的事似的。

    这些还不算,有一天下午鹏起在走廊里遇见了丁教导员,丁教导员拍着他的肩膀“夸”他说:“你小子行,知道谁官大,知道向谁靠拢,以后肯定有出息!”说得鹏起的脸腾得一下红了,想解释两句,丁教导员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天,鹏起又从办公室门口过,修玉杰却罕见地没守在办公室门口,鹏起心里正暗自庆幸,却听修玉杰正在里面大声对叶慧说:“都说咬人的狗不叫唤,你看对门那个姓杜的就是,平时没什么话,咬人可是真狠啊!”鹏起赶紧逃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在里面把门关好,生怕听见后面还有更难听的话。

    鹏起正心烦意乱地翻着那本《宋词鉴赏词典》,小张脸红脖子粗地推门回来了。

    “杜哥,你说怎么整吧?”小张一进门就喘着粗气说。

    “什么怎么整?”鹏起放下书问。

    “你说那事根本就不是咱俩告的密,可她们非说是咱俩和石队长说的,怎么解释她们都不信!”小张愤愤不平地说。

    “说就说吧,”鹏起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谣言止于智者,再说了,他们说也只能说是我打的小报告,这事也算不到你头上。”

    “说是这么说,可咱俩毕竟是一个办公室的,那天又是咱俩一起下去检查的,你背个黑锅,我怎么的也得背个黑盆什么的。”小张点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说,“你听了别生气,刚才王小丽就说‘姓杜的不怎么的,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杜哥,你说,你是当科长的,又得到了石队长的赏识,前途无量,这黑锅背也就背了,你说我招谁惹谁了?犯得上让她们这么说我吗?”

    “那你说怎么办?这事出也出了,谁让我们是干这活的呢?要不我挨屋去解释一下,这事是我向石队长说的,跟小张没关系!”鹏起看小张那副德行,没好气地说。

    “拉倒吧,这种事越描越黑,我看咱哥俩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小张沮丧地把烟头在烟缸里摁灭说。看来刚被心上人损了一顿,小张的心情极度压抑。

    “杜哥,你跟我说实话,这事到底是不是你和石队长说的?要是你说的就算了,要真不是你说的我这黑锅可是背得有点冤枉!挨骂都他妈不知道替谁挨的!”小张又点上一支烟说。

    “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石队长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我就是因为一开始没说实话,还被石队长骂了一顿!你觉得你委屈,我还一肚子委屈没地方说呢?修玉杰对我那个态度你也都看到了,你说我心里能舒坦不?”鹏起憋了好几天,终于也忍不住向小张诉起苦来。

    “那能是谁向石队长报告的呢?”小张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地说。

    “操,石队长又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要不你去问问石队长?”鹏起见小张好像还在怀疑自己,就没好气地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既然这事真不是你说的,那你为什么不跟他们解释解释呢?”小张说。

    “还解释个屁!就像你说的,这种事越描越黑,你没什么事,我可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鹏起郁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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