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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凄惨下场

    雷老虎被敲门声吓得,差一点从大床上滚到地下,咻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喘息。

    刚才,睡梦中,他似乎被人紧紧卡住了脖子,喘息不了。

    而他的几个孩子,一个个拼命喊救命,最后全死在血泊里,惨不忍睹。

    不对。

    一个是被丢下了悬崖,一个被砍了四肢,另外一个女儿,被人毁了清白,一个被挖眼,一个被挖心。

    房门一直被敲得很重,雷老虎只觉得,那敲门声,就像是索命阎罗王派了牛头马面前来,只要他应声,他开门,今日便是他的死期。

    恐惧,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而噩梦之中,那些杀招,都是他曾经用过的。

    把五岁的无忧郡主丢下悬崖,砍了欧阳明玉爹娘四肢,毁了一个如花似玉待嫁姑娘清白,害的那姑娘清白失去,跳河自杀,挖了一个不配合他挖石料庄主的眼睛,还为了一个风水宝地,杀了一家上上下下,老老小小,挖了他们的心。

    如今,这些人都来报仇了。

    都来了。

    “老爷,老爷……”

    琳霜轻轻拉着雷老虎,眉头微蹙,眸子内,全是关心。

    雷老虎拉着琳霜,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琳霜咬唇,“老爷,不怕,妾身在呢,老爷,你先休息,妾身去问问看,发生什么事儿了!”

    雷老虎点头。

    还在噩梦之中,清醒不过来。

    不是清醒不过来,而是,那个梦,简直把他曾经干过的恶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演绎了一遍。

    琳霜起身,穿了衣裳,穿了鞋子,才开门。

    对着门卫,雷老虎的属下,冷声问道,“什么事儿,这么叽叽咋咋,不知道老爷已经歇息了吗?”

    “琳姨娘,是关于几个少爷小姐的!”

    琳霜闻言,也知道事关重大,扭头朝屋内大床上看去。

    雷老虎的脸,瞬间惨白一片,双手捂脸,低吼一声,“说……”

    雷老虎属下犹豫片刻,才说道,“老爷,刚刚护送小姐少爷去山庄的人带伤归来,还带着几个小姐少爷是尸体!”

    琳霜惊呼一声,捂唇。

    雷老虎却硬生生从床上滚了下来。

    他的孩儿,他的命根子。

    “啊……”

    跌跌撞撞爬到属下面前,揪住属下衣襟,“在哪里,尸体在哪里?”

    “在前院……”

    话还未说完,雷老虎赤脚,衣裳都未穿好,便跑了出去。

    琳霜连忙追上。

    此时此刻,便是她表现的时候了。

    却在走了几步之后,停下,看向雷老虎的属下,“你叫什么?”

    “回琳姨娘,属下叫冯正!”

    “冯正?”

    “是!”

    琳霜笑,转身追了出去。

    冯正站在原地,眯眼,想着琳霜刚刚那一问,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前院。

    雷老虎颤抖着手,掀开麻布。

    麻布之下,五个孩子,死相凄惨。

    “说,到底怎么回事?”

    “回老爷,我们去别庄的路上,遇到了好几拨杀手,他们招招杀戮,不给我们活命的机会,甚至对几个少爷小姐,也毫不留情!”雷老虎颤抖着嘴唇,眼泪忍不住,落个不停。

    那不是梦,那就是真实的。

    一个孩子,一个孩子看过去。

    几乎每个孩子,都被挖心,挖眼,断手断脚。

    “啊……”

    雷老虎低吼,“传令下去,不管是谁,不管花多少银子,都要把这些人揪出来,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琳霜在一边瞧着,微微讥讽勾了勾唇,随即泪流满面,“老爷……”

    晕了过去。

    雷老虎回头,原本想责骂几句,却还是沉声,“给琳姨娘请个大夫!”

    雷老虎在院中坐了一夜,而请来给琳霜看病的大夫,却带了一个好消息。

    “恭喜雷爷,贺喜雷爷?”

    雷老虎刚刚死了儿女,何来喜,刚想大怒,却想起,这大夫是来为琳霜看病的。

    “大夫……”

    “恭喜雷爷,贺喜雷爷,姨娘是有喜了!”

    雷老虎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

    在哥哥姐姐死去的时候,他的到来。

    到底是喜,还是悲?

    雷老虎还是摆手,“给大夫包一个大红包!”

    “谢谢雷爷,谢谢雷爷!”

    内院。

    琳霜靠在床上,手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这里面到底有没有孩子,只有她自己清楚。

    “琳霜……”

    琳霜抬头,见雷老虎蔓延疲惫走来,瞬间泪流不止。

    “老爷,我,我,孩子,孩子……”琳霜说着,哭倒在雷老虎怀中,哽咽道,“爷,妾身没有想到,没有想到……”

    这孩子,留还是流,还是雷老虎一句话。

    “好好养身子,以后,我还指望着你肚子里的孩子呢!”

    琳霜错愕。

    雷老虎抱紧琳霜,“傻子,如今,我也只有你腹中这唯一血脉了,你可千万要好好保护孩子,知道吗?”

    琳霜闻言,点头。

    面若芙蓉,泪水涟涟,的确美。

    雷老虎心微动,刚准备有所行动,冯正急急忙忙走来,立在门口,“老爷……”

    雷老虎抬头,看向冯正,“何事?”

    “仓库,仓库……”冯正说着,咽了咽口水。

    一夜之间,仓库所有石料,一夜之间被偷的干干净净。

    大大小小,一块石料都不剩。

    “仓库怎么了?”雷老虎问,心中开始慌乱。

    仓库,是他最后的安身立命根本。

    “仓库里的石料,昨夜,一夜之间,全部不见了!”

    “什么……”

    雷老虎惊叫一声,晕了过去。

    “老爷,老爷……”

    “老爷……”

    客栈。

    无忧今儿心情极好,非常好。

    笑眯眯的,浑身都沐浴在欢喜里,丰城光自然是知道为什么,却不说,翠翠不知道,但,无忧高兴,她就高兴。

    “小姐,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无忧歪着头,“翠翠,今儿心情好,等会,我们去买几身衣裳,你也是,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翠翠笑,“小姐,翠翠的衣裳,已经很多了,不用买的!”

    “买,必须买,女为悦己者容,一会叫上宫壹,宫贰,让他们帮忙拧东西!”

    凤胆到手,宫璃洛又得了无数玉石,真真是好事。

    若是能够怀上孩子,宫璃洛解毒,那才是十全十美的大喜事。

    无忧深信,那一天,不会太远的。

    不会太远的。

    不远处,宫璃洛见无忧开心,满脸笑,也跟着笑了起来,转身去找丰城光。

    “前辈!”

    丰城光看着宫璃洛,失笑,“有的事情,要顺应天时地利与人和,急不得的!”

    “前辈知道,我急什么?”

    “你急什么,都写在脸上了,我岂会不知道?”丰城光笑。

    走到宫璃洛面前,拍了拍宫璃洛肩膀,“你的身子,无忧的身子,暂时都不适合要孩子,所以,不要因为爱无忧,而害了她,也害了将来的孩子,你们,应该有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而不是病怏怏,或者不健全的孩子,懂吗?”

    宫璃洛心口剧痛。

    不语。

    却是懂了丰城光的话。

    丰城光,不止给他服药不能育,也悄悄给无忧下药了。

    “丰前辈……”

    “你不说,她就不会知道,璃洛啊,我老了,活着也不会许多年,可我希望无忧好好活着,我——”

    丰城光微微停顿,片刻之后才说道,“饶是害遍天下人,包括你,也不会害无忧!”

    宫璃洛不懂。

    丰城光对无忧为什么这般的好?

    却也不想懂,毕竟,每个人都是有秘密的。

    “我明白了,谢谢丰前辈!”宫璃洛说完,转身。

    “璃洛……”丰城光换住宫璃洛、

    宫璃洛闻言,停住脚步,不曾回头。

    “委屈你了!”

    “不委屈,前辈,为无忧,一切的事儿,都是心甘情愿,从不会有委屈,也绝不会有委屈!”

    从他捡无忧回家那一刻开始,他就决定,这一辈子,无条件的付出,绝对不会有委屈。

    跨步离去。

    紫衣白发,霸气凛然。

    这一刻,丰城光才明白,为什么那十年,那么难,那么苦,无忧都咬牙熬了过来。

    因为她有爱,有牵挂,有仇恨。

    他活,她便为人,他死,她便为鬼。

    丰城光更明白,无忧那般沉默寡言的人,为了宫璃洛开心,变得活泼开朗。

    从一开始的尝试,到现在的自然。

    他们之间的爱,真真羡煞旁人。

    无忧歪在椅子上,眸子被人捂住。

    “猜猜我是谁?”

    声音已经变调,但,还是在第一刻,无忧便已经知晓。

    “恩,是阿猫?”

    “不是,猜错了!”

    “那是阿狗?”

    “也不是,继续猜?”

    无忧笑,“那就是旺财了!”

    旺财?

    旺财是谁?

    宫璃洛挑眉,“也不是,再猜,猜到了,就带你出去玩!”

    “那,我知道了,是哥哥!”

    无忧说完,就笑了起来。

    宫璃洛松开手,几乎在松开手之后,就被人紧紧抱住。

    而无忧到底是怎么跳到椅子上,还那么快吧抱住了他,居高临下吻住了他的唇。

    宫璃洛面红耳赤,竟是无力思考。

    一吻之后,无忧餍足的眨巴着嘴,“恩,味道不错!”

    调戏,**裸的调戏。

    宫璃洛却心甘情愿被调戏。

    “忧儿……”嘶哑着嗓子,掩藏不了的情思。

    无忧笑,双手捧住宫璃洛脸,低头,再次深深吻住。

    一吻缠绵。

    恨不得天荒地老。

    沧海苍天。

    翠翠在一边瞧着泪流满面。

    以前,觉得,男女这般,光天化日之下,伤风败俗,但,这一刻,瞧着无忧踩在椅子上,宫璃洛站在地上。

    无忧双手紧紧捧住宫璃洛脸,宫璃洛大手轻轻搂住无忧纤腰。

    紫衣白发,紫衣黑发。

    不重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深爱彼此,那种气韵,那种爱,那种相濡以沫。

    那画面,竟是那般美,美的炫目。

    “翠翠,你偷看王爷和郡主亲热,小心郡主知道后,收拾你!”宫壹靠近翠翠,小声提醒。

    翠翠闻言,张嘴惊呼,却被宫壹捂住嘴,用力朝角落里拖。

    避开之后,才责骂,“你疯了,想死,可别拉上我啊!”

    翠翠看着宫壹,像发现新大陆似得,笑,“原来,你怕小姐啊!”

    “多少有点怕哈!”宫壹道。

    翠翠笑眯了眼。

    那厢,宫璃洛,无忧,索性回屋“觉觉”去了……

    欧阳府。

    欧阳明玉看着锦盒,拳头握紧。

    “主子……”

    欧阳明玉扭头,看着自己是属下,“事情办得如何了?”

    “已经成功!”

    欧阳明玉深深吸气,“可怜了那几个孩子!”

    “可怜吗?”属下不以为然。

    欧阳明玉淡淡抿嘴,“多少还是可怜的,雷老虎的例子告诉我们,赚钱不要紧,自当渠道,切莫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许多人,许多事,不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许多人知道,而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

    “属下明白了!”

    欧阳明玉深吸一口气,虽然他没下手杀雷老虎的孩子,但是,雷老虎孩子去了何处,消息是他放出去的。

    此刻,心里,已经有了负担。

    “下去吧!”

    “是!”

    雷府。

    雷老虎坐在椅子上,急的嘴里都起了泡。

    几个孩子,下葬之事,大办不得,但,他又不想,就这么让他们下葬。

    “老爷,不若,多给几个少爷小姐,陪葬些玉器吧!”

    雷府最不缺的,就是玉了。

    雷老虎沉思片刻,点头。

    几个孩子下葬,陪葬的玉,大大小小,很多。

    但,几个孩子下葬第二日,雷老虎便得到消息。

    “什么?”

    “老爷,少爷小姐们的墓葬被盗了!”

    雷老虎跌坐在椅子上,“去查,我要知道是谁干的!”

    雷老虎彻彻底底明白,危险已经在靠近。

    从宫璃洛出现在赌城,所有契机便已经成熟,所有利箭都对准了他。

    “来人,让所有人,回来,守住雷府,寸步不离,三步一哨,五步一岗!”

    哪怕是一只虫子,也不许飞进来。

    夜深沉。

    雷老虎遣退了所有属下,一个人走在雷府,去了一个不起眼的院子。

    却不知道,暗处,有两抹影子,悄无声息跟上,形同鬼魅。

    雷老虎四处看了看,感觉没有人之后,才走进院子,推开门,门吱嘎一声打开,发出刺耳惊悚的声音。

    雷老虎走进屋子,在一道墙壁上,摸索起来,咔嚓一声响之后,一个密室出现。

    密室内,琳琅满目的玉石。

    雷老虎迈步,准备走进去,却发现,屋子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人。

    那两人,紫衣白发,紫衣黑发。男子俊逸谪仙,女子妩媚倾城。男子冷眸看着他,女子嘴角含笑,笑里带着讥讽,嘲弄。

    “你们……”

    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雷老虎,封大川!”宫璃洛低声出口,声音冷厉,刺骨。

    宛若地狱幽魂。

    “洛王……”雷老虎浅换,只觉得,心口极疼。

    情不自禁扑通跪下。

    跪在宫璃洛无忧面前。

    “当年,本王就说过,有朝一日,定要你血债血偿,雷老虎,如今的结果,你可满意?”

    雷老虎冷笑,“满意?啊哈哈哈……”悲笑起来。

    几个孩子,死的那么凄惨,又被挖坟,盗走陪葬之物,尸体被曝晒,鼠蚁啃咬。

    怎么会满意。

    他们还那么小。

    那么小啊。

    “原来,你也是会痛,会悲悯,会难受,当初,面对小小年纪的我们时,你笑的那么的张狂,那么的肆无忌惮,今日为何不笑了?”

    雷老虎咽了咽口水,“洛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有骨气,可惜了你那未出世的孩子,和这一屋子的玉石!”

    雷老虎闻言,心惊。

    早知道,宫璃洛再不似当初的善良,如今宫璃洛一字一句说出来,不带一丝感情,所有人的生死,在他眼中,在他心中,都不重要。

    “洛王,这是我封大川欠你的,欠无忧郡主的,我无话可说!”

    “既然如此,那便这般吧!”

    几乎在同一时间,封大川想要逃走,宫璃洛也在瞬间拔剑而出,剑气伏地而起,袭向封大川,砍断了封大川一条腿。

    “嗷呜……”

    封大川倒在地上。

    心中咒骂。

    该死,该死,真该死。

    只差那么一点,只要那么一点,他就可以逃出去,然后启动机关。

    但,宫璃洛比他更快。

    快的他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便惨败。

    这些年的修炼,全白费了。

    “封大川,好好听听,外面是什么声音!”宫璃洛阴冷道。

    外面。

    是杀戮声,厮杀声。

    剑相交,呼声,倒地,痛苦声音声。

    他所培养的杀手,被宫璃洛的人,杀了。

    那些人,死活,他不在乎,但是,这一刻,封大川在乎琳霜,那个怀着他孩子的妾室。

    浑身都疼的痉挛,浑身都颤抖,惧怕,慌乱,绝望,无助,悲哀。

    这一瞬间,封大川彻底明白,当年,他们的残忍,是怎么逼迫那两个孩子的。

    眼睁睁看着那个男孩,为了他的亲人,他的爱,瞬间白了黑发。

    而今日,他携恨而来,杀戮非凡。

    “洛王……”

    封大川低唤,却不知道要怎么求情。

    尤其在看见,琳霜一身是血,被人拖着,跌跌撞撞拖进来的时候,封大川低吼,“琳霜……”

    拼命的想要爬出去,无忧手微微一撒,无数看不见的细末,落在地上。

    封大川手一沾染上,刺骨的疼,心脏都疼的痉挛,呼吸都缓不过来。

    “啊,啊,啊……”

    尖叫低吼。

    院子内。

    有人一脚重重踩在琳霜腹部。

    琳霜痛呼,“唔,老爷,救命……”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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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缘眉轻蹙,眼微眯,嘴微抿。

    面前这个没经过她允许,睡她炕上的男人是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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