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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心要引诱我犯罪

    刚过了一个小时,他的推测就被证明是正确的了。风越来越小,由疯狂吼叫变成了轻声低语。停电期间,杨小玲拒绝用她的发电机给自动唱片点唱机供电。又过了一个小时,自动点唱机才开机,先是停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毛丽莉 ,周笔畅的温柔带有磁质的歌声传了出来。

    暴雪和狂风离开小城很久以后,朱雅丽看见它们在西霞山上肆虐着,山顶布满大片大片的乌云。她想,暴风雪一定是越来越猛烈了,天气骤然变冷,风力也越来越大。

    她可以站在旅店温暖的房间里,看着这些不必遭受的天寒地冻的景象,这让她觉得心存感激。她羡慕寒冬里猫在木屋里写小说的林一帆。

    她按照杨小玲的菜单,把几大桶炖菜混合在一起,烤了好多磅猪肉、家禽和鱼。每次快要下班的时候,她都会数数自己应得的小费,然后装进信封,密封好了以后再塞进她的圆形大帆布袋里。

    白天或晚上的某些时候,杨小玲会把一盘子食物伸到朱雅丽鼻子下面。当烤肉架上的烤肉噗噗地冒着烟的时候,她正坐在厨房的角落里吃东西。自动点唱机传出悠扬的歌声,人们坐在餐台旁聊天闲谈。

    暴风雪过境三天之后,朱雅丽在厨房里正把炖菜舀出来的时候,张宏民漫步走了进来。他闻了闻厨房里的气味,然后说道:”有种东西闻起来好极了。”

    玉米棒肉骨汤。她终于说服了杨小玲做一道她自己作的菜,”味道不错。你想不想尝一碗?”

    我是在说你呢,但是我也不会拒绝喝一碗那个汤。

    朱雅丽给他端了一碗刚刚做好的玉米糊涂汤,然后转身又去盛另一碗。他溜到她的身后,像她一样伸手盛汤。一个典型的举动,朱雅丽心里想着,同时她往旁边挪了一步。”我自己来吧。你的母亲在我的办公室里,如果你想见她,就去那里找她吧。”

    我走之前会去找她的。我母亲是到厨房来看你的。这次我和母亲郑重其事来见你,就是要你答应做我媳妇,我老爸答应送我们一套房子,一辆奥迪车做结婚礼物,并且让你去爸的大酒店上班。

    哦?她又盛了一碗汤,撒上她喜欢的奶粉,还有她煎的玉米饼。她对这个口味不是很满意,当她把那碗汤装盘,配上硬面包和两小块黄油时,她心想,如果再配一些新鲜的芫荽叶,味道会好很多。

    她摆了几次位置,把汤和配菜摆放成一排。”传菜。”她喊道,然后又开始做下一张餐单上的食物。

    她也许应该劝杨小玲买些芫荽叶,并且把一些新鲜的香草加在配料订单里。最好还能有一些晒干的番茄和芝麻菜。

    如果她可以-----

    嗨,你走神到哪里去了?张宏民又说,我可以和你一起出去吗?

    什么?对不起,不可能。朱雅丽说。

    你在说什么?”他一脸惊愕,对她的回答感到很惊讶。

    她想,也许他习惯身边的女孩子会很快忘记他。

    他的存在。会妨碍了自己,她提醒着自己,然后迅速回以一个抱歉的微笑。”我做饭的时候,会十分全神贯注,所以不知道周围发生什么事。”

    一猜你就是这样。虽然,今天的生意比较冷清。张宏民说。

    但是比较稳定,一直都有人来用餐。”她拿出制作汉堡和鸡肉三明治的原料,又去炸两份薯条,一个人在厨房里奔来忙去。

    他妈的,太棒了!好吃极了!张宏民又去盛了一些汤。

    谢谢。别忘记告诉你的老板朋友,多来光顾。让你母亲走吧,我不想见她。朱雅丽说。

    我会的。朱雅丽,我查了排班表。你今晚休息。张宏民问。

    嗯,嗯。她朝着阿龙,那个最轻量级的临时洗碗工点了点头。她示意阿龙能帮助自己从而摆脱张宏民的纠缠。

    也许你想去看一场电影。张宏民说。

    我不知道这个小城里有电影院。朱雅丽说。

    我俩去溜冰如何?张宏民恬不知耻地站在朱雅丽身旁。他说,你这样的美女在厨房做烤面包师太可惜了。应该到我老爸的大公司里做白领去。

    这里没有电影院。我收藏了最好的dvd碟片。我做的爆米花也是一流的,今晚上我那儿也不去,一会儿阿龙要我陪他去林一帆木屋听小说创作的讲座呢。朱雅丽又说。

    这并不奇怪。她翻看着烤肉的餐单,并没有在意他的话。然后她递给他一个面包卷和一个盘子。你别靠近烤肉架,她警告张宏民说,会溅到你身上的,快离开这儿。

    张宏民没有像她所希望的那样把汤端进餐厅的大堂里去吃,他只是斜靠在厨房的工作长台边。其实我有一颗特别温柔的心。

    那你最好赶紧掉转方向,离我远一点。”她对他说,”我曾经把所有特别温柔的心都踩死了。我从台湾或者东南亚远道而来,一路残忍地打伤了无数颗心。

    我还没死被打伤,我可以给你治疗一下。张宏民还是耐着性子,要与朱雅丽交流。

    她瞥了他一眼。他真的是太漂亮了,太有魅力了。如果是从前,她会享受被他追的感觉,甚至谈一场恋爱。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精力和兴趣玩这个游戏了。朱雅丽感觉到自已对这座小城和所有人太陌生了。

    你想知道真相吗?张宏民还想泡朱雅丽。

    真相会让我伤心吗?朱雅丽对张宏民根本没兴趣。她不想知道别人的真想**什么的。

    她不禁一笑。我喜欢你,我想一直喜欢你。你是我仰慕的大老板的儿子,在餐厅的所有人里,你在我心里的重要性仅次于老板。我不和老板上床,所以我也不会和你上床。但是……谢谢你的邀请。朱雅丽躲让阿龙端着的水盆,躲闪不及,阿龙的水盆浇了张宏民半身。

    我还没说让你跟我上床呢,我绝对不是开玩笑。张宏民说。

    还是给对方省些时间养养精神吧。朱雅丽说。

    他舀着汤,慢慢地若有所思地喝着。他的笑容也一样------无精打采的,沉思的。”我打赌,我可以改变你的看法,至少你给他一丝机会吧。阿龙说。

    这就是你没有得到机会的原因。男人怎么可以弯腰曲脊呢?朱雅丽说。

    也许你会被炒鱿鱼,或者我干了惊天大事,老爸不认我。张宏民有些恫吓的语气。

    油炸机嗡嗡作响,朱雅丽有条不紊地把土豆放在篮子里沥油,并在此期间做好了三明治。我承受不起,你在这里是完全害我,我被解雇,而且你这样做也害了你,你的母亲是爱你的,培养你长大不容易,你老爸更不会让你如此做,会毁了你,小兄弟。

    她准备好菜单上的食物,端起它们。“现在快出去,坐到外面的桌边去,喝光你的汤。现在,你已经挡住我的路了,请你让开,否则,我把牛排和汤汁泼在你身上了。”朱雅丽忍不住终于发怒了。

    张宏民冲她咧嘴一笑,无奈地耸耸肩膀。对付喜欢发号施令的女人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张宏民悻悻的打电话给母亲,然后一起离开了酒店餐厅。

    张宏民刚离开。朱雅丽遇到了性格闷烧的阿龙。阿龙跟着他父亲学怀是一件容易的事。

    阿龙当老板的爸让他职校毕业后在餐厅实习,将来接班。可是才十八岁的他总喜欢低头看酒店里女员工和女客人的胸,借机在杨小玲,方玉珍硕圆的屁股上摸一把。有一回,阿龙被四个女人摁在冰柜旁差点用烤炉菜刀在褪了裤子的腿上烙印子。

    但是,他在她做下一单菜的时候,走出了厨房。

    他还会来找你的,阿龙说。这个在苏州生活了十八年却依旧带有乡下口音的人,擦着手上的油渍,轻声地告诫水槽前的朱雅丽,我有时真控制不了自己的,尤其在夏天,你们的衣服穿得太少,一半的**露在外面,存心要引诱我犯罪。”阿龙说着便用胸贴住了朱雅丽的后背。

    朱雅丽隐约感到阿龙身下有一件硬物顶住了臀部。

    她觉得有些头痛,似乎还有点发热。也许我应该告诉他我已经结婚了,或者我是个女同性恋,阿龙你会死了心。朱雅丽说。

    不算太晚。小兄弟,告诉你,你疯狂地爱上了我,这个太好了,不过更好一些是等你再长两年。朱雅丽说。

    阿龙咧嘴笑着,露出了两个门牙之间宽宽的牙缝: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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