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不见天日的水底
一个人站得越高,责任越大,而责任越大，牺牲也越大。
有时候伊格尔也不明白，那些难熬的时间自己究竟是如何度过的。拼命去遗忘那些刻在自己身上的耻辱和愤怒，收敛起前世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肆意性子,做一个冷静到足以执掌大局承担种族未来的领导者。
结果很美好。
精灵族在魔潮之前最足了准备,自己姑且联合了大草原的兽人部落,在这场旷世危机前，将信赖自己的臣民牢牢地守护在坚固的围墙中。
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自从当年自己逃回森之城后,一路追捕在自己身后的康斯坦丁骑兵没有丝毫犹豫地返回了，曾经那些熟悉的人们都没了消息，连带着那个给过自己欢乐和喜悦的人一起，也没了讯息。
这样就好,我们之间隔着种族，用仅存的利益保全我们互相的脸面。
平心静气地布置族内的防守，将各种可能有效的方法教授给手下的民众，然后坦然地等到风洞大开的那天，伊格尔望了一眼多米斯高原方向不正常的阴云，嘱咐下属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和长老们一起定下的安排。
我是精灵王，也许我不够强大，不够聪明，但只要尽了一切心力，不辜负信赖我的人们，足够了。
只是，真的足够了吗？
时隔一年多，听到希达莱迟来的解释，心底腾升而起的愤恨和屈辱却比着过去更加的清晰。
我是恨你的，恨你的家族谋算深深，恨过去的自己不够机智，更恨你的无能和当年我对你的信赖。
而现在，伊格尔根本不相信，老元帅会不知道自己会出现在这里，更不相信希达莱会在没有自家爷爷许可的情况下来到五族会议，但，如果老元帅是故意默许希达莱来到五族会议见到自己的话……
那他的那点心思，恐怕又要打在自己身上了。
吃亏一次，难道还指望自己继续跳坑吗？
浅浅地笑着，伊格尔眼睛如同冰棱一般反射着炫丽的光芒。
你想要利用希达莱这把你亲手打磨的刀来束缚我，那更好，我倒是不介意帮你帮你把这刀再磨一磨，到时候，是用刀的人砍了我，还是这刀砍了你自己，恐怕谁都不好说了。
“……伊格尔大人？”
跟着伊格尔回来的提亚和布诺一早便看着众人的脸色乖乖地在门外守着，剩下的道尔顿小心地打量着伊格尔的面色，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是知道当年那些事的，只是那段时间道尔顿到底没有和伊格尔呆在一起，只知道伊格尔怀了希达莱的孩子然后流产，再多的事却也不够清楚了。
道尔顿曾经脑补伊格尔和希达莱之间有着怎样美好的相恋过程，结果被希达莱的家族棒打鸳鸯，却不想现在看来自己的那点猜想完全错了。
瞧瞧伊格尔大人似乎有着深仇大恨的样子，再瞧瞧凯恩那没有半点手软的拳头，分明就是恨到要他去死的样子啊！
见伊格尔还是想事的入定模样，道尔顿果断觉得自己还是乖乖地跟着指挥走，半点多余的想法都不要有了为好。
这么想着，道尔顿悄悄地站起身，打算出去透个气等凯恩把伊格尔大人安排好了再回来。
只是，事情的发展终究没有那么顺利，当道尔顿打开门的时候，伴随着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从远处冲了过来，仔细一看，不正是希达莱和凯恩吗。
奇怪，这希达莱怎么能比身为精灵的凯恩还跑得快？
未等道尔顿不正常的思绪从天边回来，追在后面的凯恩高声喊：
“快关门！不能让他再去骚扰殿下！”
“哈？！”
一阵风一样的人一把将守在前面的提亚和布诺掀翻在地，然后毫不客气地将道尔顿一把推开，整个人便冲进了房间。
看着随后的凯恩愤怒到发亮的蓝色眸子，就算是用脚想都知道自己又犯错误了的道尔顿乖乖的站到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凯恩一脸杀气地进去，同时将门摔在自己面前。
摸摸鼻子，道尔顿吹了声口哨，瞥了一眼提亚和布诺羞恼地脸，吊儿郎当地安慰道，“得啦，老实在门口守着吧，早晚要解决的事。”
而房间内的情况就没有这么闲适了。
冲进了房间的希达莱刚进门便看到了安静地坐在窗边的伊格尔，顿时收住了脚步，面色有些复杂地在伊格尔面前站定，却被最后跟追过来的凯恩一脚踹翻，整个人一下子跪爬在了伊格尔的面前。
恐怕这辈子，被康斯坦丁家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希达莱都没有这么狼狈了吧。
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那个人，伊格尔心底却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伊格尔大人，我这就把这家伙解决掉……”反剪住希达莱的手臂，满头是汗的凯恩有些喘息地道。
“不用了。”伊格尔突然开口，冷冷清清的目光示意凯恩松开对方，然后看着慢慢从地上撑起身子的希达莱，从凳子上站起身，走上前帮希达莱拍了拍对方身上的泥土，语气不变地道，“何必呢？”
进门后一句话都没说的希达莱怔住了。
伊格尔并没有去和希达莱瞬间燃烧起来的眸子对视，只是依旧仔细而不失疏离地拍打着希达莱大概是反抗凯恩而弄乱衣服，神色淡漠。
屋子内的氛围因为伊格尔这样的举动而一下子沉静了下来，原本躁动的灰尘也一点一点落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希达莱看着比自己低了班头的伊格尔，对方随着动作而不住抖动的睫毛像是一把扇子，轻轻地扇动了他心底的躁动，窗口的阳光洒在伊格尔的脖颈上，白皙的皮肤泛着温和的光亮。
“伊格尔……”
希达莱的嗓音有些嘶哑，也有些激动的颤抖，这样随和的对待让希达莱顿时有些动情地呼唤起伊格尔的名字，却让被呼唤的人顿时停住了动作，收起手重新坐回了自己刚刚站起的位置。
希达莱的眸子再次黯然了下来，然后随着伊格尔的动作小心地坐到了对面的凳子上。
“记忆恢复了？”伊格尔已经决定要和希达莱谈谈，自然不打算让希达莱占据主动权，从一旁拉过一个靠垫垫在身后。
“嗯……”
“真是不容易呢。”伊格尔靠在窗棂旁，侧过脸摆弄着窗台上伸进来的藤蔓，却未等希达莱说什么便快速地道，“毕竟当初你爷爷为了让你忘记那些事，应该下了不少功夫。”
“我爷爷？”原本想要向伊格尔表明自己心情的顿时愣住了。
“你不知道？难道你还觉得自己记忆丧失只是意外吗？”
好像无比惊讶地看了希达莱一眼，伊格尔微微掀起嘴角眼神深邃地继续说。
“你爷爷为了你可真是大费苦心呢……要知道，当初他为了给我们下了药，可是亲自派人把我的手下全都打晕了，然后第二天我们觉得情况不对要离开的时候，他还恼羞成怒地派人一度追杀呢。当年他给我的‘恩情’，我可从来没忘过。”
希达莱不是个傻子。他自小天赋出众，被康斯坦丁大元帅寄予厚望悉心培养，自然心思缜密，又比谁都明白老爷子的手腕，虽然因为记忆苏醒后一直意外频发一直没有去深思，但这会儿被伊格尔挑明了，自然一想就明白了。
关于那段记忆，就算是有了相关的事前事后的片段，但依然显得很混乱，至少是为何自己会在伊格尔还昏睡的时候，干出趁人之危的事，希达莱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当时似乎眼睛里只看到了伊格尔，整个人就好像被下了药一般……
下了药？！
而又有谁，能在康斯坦丁家族的老宅里面，肆无忌惮地给下一任继承人下药？
一瞬间，希达莱也觉得心凉了。
至于原因……也许以前的自己不会懂，但在知道伊格尔是精灵王这样的事实后，以前却变得更加容易推敲起来：无非是在多日调查之后得知了伊格尔的身份，便想出了这样的法子让身份高贵的精灵王委身于已经有了未婚妻的自己。
反正你是隐瞒身份来到这里的，就算真的出什么事，恐怕想要留面子的精灵们必须吃下这么一个苦果，继续把这事瞒下去，到时候势必要对康斯坦丁家族这事进行妥协，说不定还能给下任继承者搞个未来精灵王做外援。
于是，衡量了一下利害比，老元帅就亲手对自己疼爱的孙子下了手。
只是，老元帅恐怕没有想到，发现自己处境的伊格尔会立刻带人神不知鬼不觉得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以至于他为了抹去一切痕迹收尾，连带着自己亲孙子的记忆也一起抹去了。
“希达莱。”
伊格尔温和地看着希达莱的眼睛，碧色的眸子依旧那样清澈，虽然少了一丝当初无可抵挡的锐气，却温柔地让人想要流泪。
只是，伊格尔随后说出口的话，却没有那么好听了。
“你知道么，我被你，和你的家族体无完肤地毁掉了一次，我所有的希望和骄傲，都被你们狠狠地碾碎，如果不是在大家的保护下逃了出来，落入你们手中的我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希达莱僵硬地抬着头，心却一落再落。
没错，他从小跟在老元帅身边长大，自然明白老元帅是为了家族未来无论什么都可以牺牲的人。在明白了伊格尔可能为康斯坦丁家族带来的利益之后，势必会想尽办法来达到利益最大化的程度。
如果伊格尔真的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落入了爷爷手中，接下来的事……
看着希达莱越发魂不守舍的模样，伊格尔歪了歪头，满意地笑了笑。
“就算是你自己，都不过是你爷爷手中的棋子，这样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那些请求原谅和重来的话语？难不成，你也是想将我作为你高升的砝码，狠狠地再在脚下踩一遍才好么？”
“不！我没有这样想！从来没有！”向来贵公子模样的希达莱有些惊慌地抬起头，深色的眸子中某种矛盾的痛苦呼之欲出，“我只是……”
“别说了，希达莱，骄傲如你，没必要说出那些弱夫才会说出口的话语。”伊格尔轻轻将食指点在对方的唇尖，笑容越发明媚，“我是一点都不想见你，因为我明白，只要你出现在我的面前，就代表着你爷爷的眼睛出现在我的身边……”
“我不会将你的事说出去的，这次，我一定会保护你！不会再给爷爷利用的机会……”此时的希达莱仿佛是在水中挣扎的人，拼了命地向着水面探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可以倚靠的物体，握住最后一丝希望。
“希达莱。”伊格尔突然加重了语气，浅色的眸子骤然将掩去笑容，变得冰冷而冷漠，“你还在装糊涂么，难道你一定要和我赌一赌，看看你身边到底有多少人不是你爷爷派来的吗？你信任你的血亲，信任你的家族，这都可以，但是，不要再用你的那些信任来伤害其他人了！”
“这样的你……算我请求你，离我远一点吧！”
一瞬间，希达莱整个人彻底沉入水底，不见光明。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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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感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8-08 03:14:50
么么哒好久没有收到地雷了好开心好开心~
有时候伊格尔也不明白，那些难熬的时间自己究竟是如何度过的。拼命去遗忘那些刻在自己身上的耻辱和愤怒，收敛起前世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肆意性子,做一个冷静到足以执掌大局承担种族未来的领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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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自从当年自己逃回森之城后,一路追捕在自己身后的康斯坦丁骑兵没有丝毫犹豫地返回了，曾经那些熟悉的人们都没了消息，连带着那个给过自己欢乐和喜悦的人一起，也没了讯息。
这样就好,我们之间隔着种族，用仅存的利益保全我们互相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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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精灵王，也许我不够强大，不够聪明，但只要尽了一切心力，不辜负信赖我的人们，足够了。
只是，真的足够了吗？
时隔一年多，听到希达莱迟来的解释，心底腾升而起的愤恨和屈辱却比着过去更加的清晰。
我是恨你的，恨你的家族谋算深深，恨过去的自己不够机智，更恨你的无能和当年我对你的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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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的那点心思，恐怕又要打在自己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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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利用希达莱这把你亲手打磨的刀来束缚我，那更好，我倒是不介意帮你帮你把这刀再磨一磨，到时候，是用刀的人砍了我，还是这刀砍了你自己，恐怕谁都不好说了。
“……伊格尔大人？”
跟着伊格尔回来的提亚和布诺一早便看着众人的脸色乖乖地在门外守着，剩下的道尔顿小心地打量着伊格尔的面色，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是知道当年那些事的，只是那段时间道尔顿到底没有和伊格尔呆在一起，只知道伊格尔怀了希达莱的孩子然后流产，再多的事却也不够清楚了。
道尔顿曾经脑补伊格尔和希达莱之间有着怎样美好的相恋过程，结果被希达莱的家族棒打鸳鸯，却不想现在看来自己的那点猜想完全错了。
瞧瞧伊格尔大人似乎有着深仇大恨的样子，再瞧瞧凯恩那没有半点手软的拳头，分明就是恨到要他去死的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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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事情的发展终究没有那么顺利，当道尔顿打开门的时候，伴随着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从远处冲了过来，仔细一看，不正是希达莱和凯恩吗。
奇怪，这希达莱怎么能比身为精灵的凯恩还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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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一样的人一把将守在前面的提亚和布诺掀翻在地，然后毫不客气地将道尔顿一把推开，整个人便冲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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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鼻子，道尔顿吹了声口哨，瞥了一眼提亚和布诺羞恼地脸，吊儿郎当地安慰道，“得啦，老实在门口守着吧，早晚要解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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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进了房间的希达莱刚进门便看到了安静地坐在窗边的伊格尔，顿时收住了脚步，面色有些复杂地在伊格尔面前站定，却被最后跟追过来的凯恩一脚踹翻，整个人一下子跪爬在了伊格尔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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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尔并没有去和希达莱瞬间燃烧起来的眸子对视，只是依旧仔细而不失疏离地拍打着希达莱大概是反抗凯恩而弄乱衣服，神色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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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达莱看着比自己低了班头的伊格尔，对方随着动作而不住抖动的睫毛像是一把扇子，轻轻地扇动了他心底的躁动，窗口的阳光洒在伊格尔的脖颈上，白皙的皮肤泛着温和的光亮。
“伊格尔……”
希达莱的嗓音有些嘶哑，也有些激动的颤抖，这样随和的对待让希达莱顿时有些动情地呼唤起伊格尔的名字，却让被呼唤的人顿时停住了动作，收起手重新坐回了自己刚刚站起的位置。
希达莱的眸子再次黯然了下来，然后随着伊格尔的动作小心地坐到了对面的凳子上。
“记忆恢复了？”伊格尔已经决定要和希达莱谈谈，自然不打算让希达莱占据主动权，从一旁拉过一个靠垫垫在身后。
“嗯……”
“真是不容易呢。”伊格尔靠在窗棂旁，侧过脸摆弄着窗台上伸进来的藤蔓，却未等希达莱说什么便快速地道，“毕竟当初你爷爷为了让你忘记那些事，应该下了不少功夫。”
“我爷爷？”原本想要向伊格尔表明自己心情的顿时愣住了。
“你不知道？难道你还觉得自己记忆丧失只是意外吗？”
好像无比惊讶地看了希达莱一眼，伊格尔微微掀起嘴角眼神深邃地继续说。
“你爷爷为了你可真是大费苦心呢……要知道，当初他为了给我们下了药，可是亲自派人把我的手下全都打晕了，然后第二天我们觉得情况不对要离开的时候，他还恼羞成怒地派人一度追杀呢。当年他给我的‘恩情’，我可从来没忘过。”
希达莱不是个傻子。他自小天赋出众，被康斯坦丁大元帅寄予厚望悉心培养，自然心思缜密，又比谁都明白老爷子的手腕，虽然因为记忆苏醒后一直意外频发一直没有去深思，但这会儿被伊格尔挑明了，自然一想就明白了。
关于那段记忆，就算是有了相关的事前事后的片段，但依然显得很混乱，至少是为何自己会在伊格尔还昏睡的时候，干出趁人之危的事，希达莱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当时似乎眼睛里只看到了伊格尔，整个人就好像被下了药一般……
下了药？！
而又有谁，能在康斯坦丁家族的老宅里面，肆无忌惮地给下一任继承人下药？
一瞬间，希达莱也觉得心凉了。
至于原因……也许以前的自己不会懂，但在知道伊格尔是精灵王这样的事实后，以前却变得更加容易推敲起来：无非是在多日调查之后得知了伊格尔的身份，便想出了这样的法子让身份高贵的精灵王委身于已经有了未婚妻的自己。
反正你是隐瞒身份来到这里的，就算真的出什么事，恐怕想要留面子的精灵们必须吃下这么一个苦果，继续把这事瞒下去，到时候势必要对康斯坦丁家族这事进行妥协，说不定还能给下任继承者搞个未来精灵王做外援。
于是，衡量了一下利害比，老元帅就亲手对自己疼爱的孙子下了手。
只是，老元帅恐怕没有想到，发现自己处境的伊格尔会立刻带人神不知鬼不觉得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以至于他为了抹去一切痕迹收尾，连带着自己亲孙子的记忆也一起抹去了。
“希达莱。”
伊格尔温和地看着希达莱的眼睛，碧色的眸子依旧那样清澈，虽然少了一丝当初无可抵挡的锐气，却温柔地让人想要流泪。
只是，伊格尔随后说出口的话，却没有那么好听了。
“你知道么，我被你，和你的家族体无完肤地毁掉了一次，我所有的希望和骄傲，都被你们狠狠地碾碎，如果不是在大家的保护下逃了出来，落入你们手中的我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希达莱僵硬地抬着头，心却一落再落。
没错，他从小跟在老元帅身边长大，自然明白老元帅是为了家族未来无论什么都可以牺牲的人。在明白了伊格尔可能为康斯坦丁家族带来的利益之后，势必会想尽办法来达到利益最大化的程度。
如果伊格尔真的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落入了爷爷手中，接下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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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你自己，都不过是你爷爷手中的棋子，这样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那些请求原谅和重来的话语？难不成，你也是想将我作为你高升的砝码，狠狠地再在脚下踩一遍才好么？”
“不！我没有这样想！从来没有！”向来贵公子模样的希达莱有些惊慌地抬起头，深色的眸子中某种矛盾的痛苦呼之欲出，“我只是……”
“别说了，希达莱，骄傲如你，没必要说出那些弱夫才会说出口的话语。”伊格尔轻轻将食指点在对方的唇尖，笑容越发明媚，“我是一点都不想见你，因为我明白，只要你出现在我的面前，就代表着你爷爷的眼睛出现在我的身边……”
“我不会将你的事说出去的，这次，我一定会保护你！不会再给爷爷利用的机会……”此时的希达莱仿佛是在水中挣扎的人，拼了命地向着水面探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可以倚靠的物体，握住最后一丝希望。
“希达莱。”伊格尔突然加重了语气，浅色的眸子骤然将掩去笑容，变得冰冷而冷漠，“你还在装糊涂么，难道你一定要和我赌一赌，看看你身边到底有多少人不是你爷爷派来的吗？你信任你的血亲，信任你的家族，这都可以，但是，不要再用你的那些信任来伤害其他人了！”
“这样的你……算我请求你，离我远一点吧！”
一瞬间，希达莱整个人彻底沉入水底，不见光明。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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