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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章 葬礼

    灰色的天,阴暗得没有色彩。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一如视线触及的地方,没有丝毫的光彩。

    欧阳陌的辞世,悲凉而又浅淡。他的一生,却在为欧阳集团付出所有心血后匆匆落幕。冰冷的墓碑,灰色的照片,欧阳陌最后能占据的也只是一方水土罢了。

    黑色的风衣,影影叠叠,胸口处整齐的白菊隐隐刺目。简单的葬礼,莫名的悲凉,当所有人都站在这场葬礼上,抛却一切伤害,算计,敌对的时候,他们共同能做的事就是默默的送欧阳陌离开。

    欧阳远超的思绪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看着欧阳陌墓碑前黑压压的人影,只觉得物是人非。

    也许就连欧阳陌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离开,会有这么多人来送他。

    欧阳远超以为欧阳陌离开后,欧阳家会是孤寂冷清的。可当他和林蕾,欧阳安安,欧阳玲玲,欧阳安心作为欧阳家的子孙共同聚集在一起时,他才发现,欧阳家永远也不会冷清。

    甚至很多时候,欧阳远超都忽略了欧阳安安和欧阳安心的存在,完全忘记了他们是一家人,忘记了欧阳安安和欧阳安心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和姐姐。

    说句实话,欧阳远超是不希望欧阳安安和欧阳安心的存在的,欧阳安安能带给他的只有伤痛,而欧阳安心的存在虽然不至于让人讨厌,但也让人欢喜不起来。

    对于季风的助理欧阳安心,思绪最复杂的莫过于季风了。安心,他的助理,一转眼就成为了欧阳家的大小姐,这样的事情,太让人惊悚。

    似乎季风身边永远都有着这样的意外,齐云,是齐氏集团齐东亭的哥哥齐东明的千金,林子言。是齐氏集团齐东亭的独女齐若双,而安心,是欧阳陌的孙女,欧阳家的大小姐欧阳安心。

    季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此时的心情。说不上沉重,也说不上意外,仿佛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唯有惊愕二字可以形容。

    欧阳陌的辞世,悲凉,伤感,他引发的争端却现在也没有消停下来。季风并不知道欧阳集团和齐若双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明白了物是人非一词的含义。

    齐若双,仿佛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可季风却知道她已经不再是当初星月设计的她了。正如他最得意的助理。安心,就那样改头换面,成为了欧阳安心。

    看着欧阳陌的墓碑,季风掩下思绪,满心的伤感却从心间浅浅升起。久久不散。他突然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欧阳安心,面对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子。

    再长的路也有尽头,再伤感的悲凉也有消散的时候,正如欧阳陌的葬礼结束,从哪里来的人也注定回哪里去。

    短暂的相聚,因为欧阳陌的缘故,沉默。伤感,悲凉。谁也没有在欧阳陌的葬礼上追究什么。江晨宇和齐若双的离开,甚至同来时一样浅淡,只是单纯的送欧阳陌一程而已。

    离开欧阳陌的葬礼,齐若双的情绪并不太好。她甚至有些麻木,像是对生命的淡然。欧阳陌。杜兵,以及母亲韩心雪,那些曾经在她面前失去生命的人,仿佛让她经历了太多的伤感与悲凉,已经找不出生命的意义来。

    甚至有那么一刻。在欧阳陌的葬礼上,齐若双是冷血的。她甚至记不清欧阳陌的面容来,似乎欧阳陌就是她生命中的路人甲,过了也就忘了。

    空气里似乎还带着没有消散的悲凉,鼻尖却满是冷清的味道。齐若双伸手取下胸前的白菊,指尖似乎还有着凉意。

    抬头看着荒凉的墓场,齐若双漆黑的眸子里划过点点光亮。她抬手,指尖的白菊却快速的跌落而下,被丢弃在了冷清的墓场里。

    “冷吗。”江晨宇伸手揽过身侧的齐若双,将齐若双裹进自己的黑色风衣里,带着齐若双走出墓场。

    暖暖的温度透过江晨宇的衣衫传递而来,却让齐若双浅浅一笑,冰冷的心瞬间柔和下来。她忘记了,她经历过的一切已经远去,现在她的身边还有着江晨宇。

    “饿了吗?想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江晨宇伸手捏了捏齐若双的手,修长的指尖却在齐若双手心轻划着。他低头看着齐若双的目光里带着溺?爱,眼里却有着明显的关心。

    “想吃你做的饭。”齐若双任凭江晨宇的指尖在她手心肆意,鼻尖却忍不住在江晨宇胸口蹭了蹭。暖暖的呼吸划过江晨宇的胸口,让他的身体升起一抹悸动来。

    “江晨宇。”欧阳玲玲以为自己看见江晨宇对齐若双的宠?溺时,会控制得很好。可当江晨宇的名字无意识的叫出口时,她才发现,面对江晨宇对齐若双的宠?溺,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看着江晨宇把齐若双揽进衣衫,裹进怀里,看着江晨宇对齐若双的关心,欧阳玲玲的理智,冷静通通不翼而飞。眼里的色彩仿佛全部褪去,天地间只剩下远处几乎融为一体的男女。

    “江晨宇。”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只是一个名字,江晨宇和齐若双却都知道那是谁的声音。江晨宇收起眼中的思绪,转头看向欧阳玲玲,眼里却明显有着不快。

    “有事吗。”江晨宇的声音很冷,他可以理解欧阳玲玲的思绪,也可以容忍欧阳玲玲喜欢他,可是他却无法容忍欧阳玲玲给他的生活带来困扰。如果不是看在欧阳陌的面子上,江晨宇几乎连看也不想看到欧阳玲玲。

    “有事吗。”很简单的三个字,很冷的声音,却带着冰冷的刺痛感,让欧阳玲玲明白,江晨宇对她有多么不耐。

    欧阳玲玲很想哭泣,很想尖叫,很想冲到江晨宇面前把齐若双从他怀里拉出来。可实际上,欧阳玲玲也这样做了。她疯狂,她嫉妒,她几乎没有了理智,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爱着江晨宇。

    匆忙的步伐,狼狈的形象,几乎是在江晨宇发现欧阳玲玲情绪不对的瞬间就抱着齐若双让开身来。让准备上前拉扯的欧阳玲玲扑了个空。狼狈不已。

    欧阳玲玲回过头来,看着身侧的江晨宇和齐若双,眼里却带着血色。她从来没有一刻这样恨过江晨宇怀中的齐若双,就是齐若双夺走了她的一切。让江晨宇离她远远的。她恨,她恨齐若双,甚至这一生,她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

    “齐若双,我恨你。”欧阳玲玲尖叫,语气里的不甘却是那样明显且刺耳。她的眼里满是疯狂,她甚至想要齐若双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听着欧阳玲玲的尖叫,江晨宇不悦的皱了皱眉。齐若双却从江晨宇的怀中探出脑袋来,看着眼里满是疯狂的欧阳玲玲轻笑:“你恨我,江晨宇也是我的。”

    齐若双知道她不该挑衅欧阳玲玲。可实际上她也有脾气。江晨宇既然是他的联姻对象,是她认定的另一半,那么她就不允许任何人窥视江晨宇。哪怕那个人是欧阳玲玲。

    “你恨我,江晨宇也是我的。”明明齐若双说的是事实,欧阳玲玲却觉得她的世界坍塌了。她爱江晨宇。江晨宇是她的,谁也不可以抢走他,包括齐若双。她要她死,要齐若双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只要齐若双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江晨宇就是她的了,是属于她欧阳玲玲的了。

    欧阳玲玲的眼里有着毁灭一切的目光,实际上所有人都看出了欧阳玲玲的情绪不对劲。包括推着欧阳远超走来的欧阳安安和他身侧的欧阳安心。

    欧阳安安几乎是在欧阳玲玲准备再次冲向齐若双的时候,就从她身后抱住了欧阳玲玲,低头看着欧阳玲玲的目光里却带着冷意。

    欧阳玲玲的感情太执着,说她喜欢江晨宇,不如说她只想得到江晨宇。甚至为了她心目中的那份感情不惜一切,哪怕是欧阳陌也阻止不了她。欧阳玲玲已经入了魔。活在了自己那份求而不得的感情里。

    “欧阳玲玲,这是爷爷的葬礼。”欧阳安安的话语里带着冷意,看着欧阳玲玲不断在他怀里挣扎,他却隐隐为欧阳玲玲感到悲哀。求而不得的痛苦本就让人疯狂,幸好欧阳远超答应和他在一起。

    墓场里。冷冷的凉意袭来。欧阳玲玲一怔,才感觉到寒意刺骨,她仿佛还记得欧阳陌倒在血泊中的场景,血腥而又残酷。

    欧阳玲玲闭上眼,掩下眼中的疯狂,思绪却久久不能平静。

    空气里,似乎带着欧阳陌那不甘的叫嚣,源源不断。

    “欧阳玲玲,你为什么推我。”

    “欧阳玲玲,救我。”

    脑海里的声音,带着欧阳玲玲不愿意回想的画面,可她却清晰的记得她当时伸出的那双手,干净,整洁,染着看不见的血腥。

    爷爷,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欧阳玲玲睁开眼,思绪已经一片清明。她看着江晨宇的目光带着迷恋与势在必得。为了江晨宇,欧阳玲玲已经付出了太多,她已经没有了退路。

    “江晨宇,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

    “我不会。”江晨宇看着欧阳玲玲认真,深邃的眼里却一片平静。“欧阳玲玲,我不会爱上你的,你的心太冷。”

    江晨宇揽着齐若双的手紧了紧,不再理会欧阳玲玲,揽着齐若双离开。这一生,陪着他的只能是齐若双。

    看着江晨宇揽着齐若双的背影消失,欧阳安安才放开欧阳玲玲,欧阳玲玲的执着,他很同情,可同时也很厌恶。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远处坐在轮椅上的欧阳远超,欧阳安安才发现他是感谢欧阳玲玲的,如果不是她,欧阳远超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苍白憔悴的面容,细长的眉间满是疲惫,狐狸般皎洁的眼中已经如同死水一般,欧阳远超精致得如同王子一般的面容在此时更加真实而脆弱。他坐在轮椅上,黑色衣衫下的裤管空荡荡的,腿间的疼痛甚至没有消失,在欧阳陌的葬礼后隐隐有了湿意来。鼻尖,他甚至可以闻到浅浅的血腥味。

    欧阳远超看着欧阳玲玲的目光平静淡然,可实际上欧阳远超知道,他是恨欧阳玲玲的,恨着这个他曾经最疼爱的妹妹。尽管没有证据证明欧阳陌的辞世和欧阳玲玲有关,但欧阳远超也敢肯定欧阳陌的辞世和欧阳玲玲脱不了关系。

    欧阳远超不知道权势在欧阳玲玲心中有着怎样的位置,却知道她可以为了权势抛弃一切,包括他。

    欧阳玲玲,是不是当我们都有了自私的人性,就会注定我们兄妹反目成仇。

    看着远处的欧阳玲玲,欧阳安心第一次发现原来情感可以让一个人这样疯狂。欧阳安心的心里不是没有人,只是她的情感比欧阳玲玲理智。在父亲欧阳震天抛弃母亲,另娶她人的时候,欧阳安心就明白,情感永远都是自私的,指望别人爱你,不如自己爱自己。

    其实欧阳安心是不稀罕欧阳家大小姐的位置的。只是看了看远处的欧阳安安,欧阳安心才发现如果不是弟弟欧阳安安,她不会出现在欧阳家,也不会成为欧阳家的大小姐。她在乎的也只有弟弟欧阳安安罢了。

    墓场里,悲凉依旧,却已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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