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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入夏(四)

    啊!!!怎么就突然醒了?白小夏好纠结,跟做贼被抓似的心虚,被惊吓的心跳加速,冷汗直流。竖着耳朵听了听发现浴室里又没了动静,她猜季言歆刚才是不是诈尸了,边想边安慰自己,就去门边开了条缝求证。碰巧季言歆开门要出来,白小夏猫着腰没站稳,身子一个前倾,眼看就要摔倒的时候她倒是眼疾手快的往前一扑,直接扑到了也没心里准备的季言歆身上。

    季言歆哪会知道,白小夏在门外打算偷看自己到底是醒没醒,被她这么一扑,重心不稳连退后了好几步后背重重的撞到了墙上。

    “嘶~,”浴室的墙壁又湿又凉,又是那么狠狠一撞,季言歆疼的直抽气。

    “呵,呵呵,好巧啊,我也来洗澡。”白小夏手撑着墙,好不容易站稳,就一个劲的冲季言歆使眼色。

    真傻,看她那眼神,分明是暗示要自己出去。季言歆想了想问,“你刚才是在帮我洗澡吗?”

    洗你妹啊!!!真是讨厌什么提什么。白小夏差点就冲她吼了,可话到嘴边又发现,你妹这词现在吼出来,是多么的歧义和猥琐啊。所以白小夏的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换了句话说,“麻烦已经洗完澡的季小姐让一下好吗?”

    “嗯,好。”季言歆本来想说我去床上等你,可是估计这么说白小夏的脸色就会由红转黑,五彩斑斓的跟中了毒似的,呃,所以想想还是算了。

    白小夏以为喝醉酒的人应该已经睡了,洗完澡出来才发现季言歆坐在床边眯着眼睛看自己,那眼神很朦胧啊,一下子就让人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暧昧这首歌。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白小夏愣了愣,突然间发现自己的智商在远处挥着手嘲笑自己,还越来越远。最近总是在想这些**问题啊,醉没醉,睡没睡什么的**问题啊。

    白小夏擦着头发,刚坐到床边,季言歆就往她身边挪了挪,才慢慢开了口,“在人的一生中,遇不到几个能让人心动,或是觉得特别的人,所以,我们更要好好的珍惜,那些我们遇到的能让我们觉得特别心动的人,是不是?”

    季小姐的御姐范没了,怎么就转明媚忧伤的文艺小青年了?但谈吐间的淡然,总会让白小夏想起她的另一面-冷到没人性的季总!白小夏手上的动作僵了僵,没理会她,而且现在心里特鄙视冷艳气质全无的季总和傲娇又别扭的季小姐。谁叫季小姐这举动,怎么看怎么像拿着根胡萝卜夹着大尾巴的狐狸在诱骗小白兔呢?还显得她特善良,自己特幼稚、特无知。

    “我总是在想,如果我每一次不经意间的回头,你会不会刚刚好,就在我身后。哪怕只有一次的缘分巧合,我也会欢喜不已。”白小夏低着头,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季言歆的视线落在白小夏的耳朵上,很漂亮的耳朵,可惜少了一颗在光明的间隙里褶褶生辉的耳钻,“白小夏,我喜欢你,如果碰巧你也喜欢我,那么为什么不能鼓起勇气在一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白小夏的?季言歆自己也说不清楚。记得有一次白小夏在过马路,自己开车路过等红灯,看见她站在人群中的样子,明明是人潮涌动的时候,却显得那么孤单落寞,脸上带着茫然无知的恐惧,忧伤的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眼里总藏着别人看不见的忧伤,一定是因为她心里藏着深深的忧伤。那个时候,季言歆就有些心疼她脸上的表情。

    后来季言歆直视这份感情的时候就在想,其实不对,应该是很多个不经意的瞬间,她露出来掩饰不住的别扭又忧伤的时候,就有了喜欢。

    其实当发现爱情到来的事实时,季言歆也很慌乱,她从没有这么动心过,对容裳楚也没有过。所以她怕,怕白小夏会变成第二个容裳楚,来伤害自己。可她是季言歆,她不允许别人再以感情来伤害她,于是她无意识的自动逃避,来保护自己。后来发现逃避不了的时候,她还是季言歆,她选择勇敢的面对,去相信白小夏,相信对她的爱情是对的。所以挣扎过后,就应该是勇往直前。

    终于忍不住直奔主题了?这货到底醉没醉啊?白小夏手上的动作又顿了顿,没转头,但是眼睛十分努力的斜了季言歆一眼,然后手上继续恢复了自然动作,嘴上却是嘲笑和讥讽着,“爱是被雷劈的瞬间产生的头脑发热、以及停顿时产生的状态,可是今天没打雷啊。”

    “难道爱情不是一种直觉,一种喜欢,一种两厢情愿的相互吸引么?”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的动过心吗?季言歆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自负的人,可这么点感觉和自信也不可能没有。最起码白小夏对自己是在意的、担心的,如果不是,又怎么会有现在的直面相对?“其实,你根本就是因为害怕被伤害,所以才选择逃避爱。可人生就像一张白纸,需要每个人用自己的人生在上面图画。不论你的过去是怎么样的,那都是过去,何必怀念过去?频频回头的人,自然走不远。”

    “我从不怀念我的过去,是因为我有现在。我至多是个经常一不小心,被回忆掐住了脖子的人。爱情是一种执着,可怕到能将人的身心信念都摧毁的执着。”有人说,一个人总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风景,听陌生的歌,然后在不经意的瞬间你会发现,原本费劲心机想要忘记的事情就这么忘记了,时光的洪流中,我们总会长大。所以回忆,并不可怕,可怕的,依然是人心。

    其实不是男人,或者女人不可信,而是爱情,不可信。爱情,是大家都愿意相信的谎言。可凡事总有例外,她们到底是两种不同的人,白小夏用嬉笑怒骂的欢快来伪装自己,来适应社会的生存规则,尽量让自己在任何人面前都变得浮华虚伪。而在她看来,季言歆是用冷漠淡然来保护自己,大多数时候,她依然是那么真实。白小夏偏头看季言歆,眼里是比冰还寒的冷意,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严肃。

    白小夏微抬起头,看到季言歆紧蹙的双眉,迷茫的双眸,捆绑住了的心仿若被人拉扯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上的毛巾,心中的苦涩一瞬间涨的满满的无处发泄。她转而一笑,又说,“可是对不起,我根本,就不相信爱情,从不。”

    白小夏起身要走,季言歆一把拉住她的手说,“我也不相信爱情,可我相信你,因为我爱你。”

    爱?一个多么沉重的字眼,是季言歆长这么大也从没对谁说出口的字。反复折磨了自己不少日子,可强作镇定也还是掩饰不了她内心的焦虑和惶恐,她脸上的表情,是季总的招牌表情。那是一种认真苛刻到近乎不可理喻,倔强到近乎悲怆的程度。

    “我们认识多久?你了解我多少?你又爱我哪一点?”白小夏深深吸了口气,觉得眼睛干的有些发酸,她所有的问题都直掐人软肋。放佛不把敌人一拳击倒,就会给自己带来动摇般的致命危险。

    说不出来了吧?爱情就是这样,让人冲动迷惑、让人盲目疯狂、让人互相折磨也找不到原因。耳朵听见的不可信,眼睛看见的也不可靠,人心太叵测,时间久了,总有变质的东西腐烂掉,正如人心一样。等热情寂寞、哭闹惶恐过后,聚散就宛如一场气势如虹的戏。白小夏勾着唇角,冷笑连连,“那么,你的爱情最新鲜的保质期,是多久?”

    一年两年?又或者是三年五年?当过不去三年之痛,七年之痒时,一场伤心的梦就可以当做是青春的纪念吗?

    谁的年轻没有过冲动和盲目的追逐?人这一辈子,总是要有那么一两次的冲动和不顾一切。才能显现出自己年轻过,切实的活过,存在过,拥有过青春和爱情。如此看来,季言歆的青春和冲动来的晚了些,可她年少时留下的心里阴影,显然没有白小夏心里的坎深。

    生活就是残忍,什么历练出来的修养气质,优雅成熟与精明干练的手段,是久经寒暑才慢慢历练出来的一种能吸引人的特质。可这些让人崇拜着迷的东西,同样拥有的季言歆只会欣赏而不会深爱,在她眼里,这些只是成长过程中必经的沧桑,比不过阳光下少女充满温情的一抹笑容来的真实动人,那是活力,是简单而干净的青春。在充满诱惑又残忍的社会,那甚至是人心还活着的有力证据。

    可白小夏的话像一把软刀子,尖锐锋利,却缓慢又温柔的切割那颗同样柔软的心。十岁时,可以认真倾听他人说话并且相信。二十岁时,不太认真听,也不太相信。三十岁时,很会认真倾听,分明不信,脸上却会假装相信。很显然,白小夏没有三十岁会有的圆滑敷衍,更不是十岁的小孩,得到一个答案,会相信并且轻易满足。

    季言歆没说话,对于现在这样的情况来说,她没什么好保证的,也不可能说出一辈子这样类似于冲动的承诺。

    沉默了许久之后,季言歆才哑着嗓子说,“我是很认真的,所以我现在不能轻率的跟你保证什么。”

    她希望白小夏懂,也许白小夏都懂,可是要做到却很难。毕竟白小夏从心里就是抗拒的,就是总在告诉自己爱情有多么不可信。所以白小夏始终没有转过头来,依然要起身去客厅。

    这还不是在继续逃避吗?你让我如此的慌乱,你怎么还可以那么从容镇定?白小夏一味的逃避让季言歆不乐意了,她没多想,跟着起身手上用力一拉扯,硬是把白小夏逼到了墙边,“白小夏,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你对我有好感?”

    “我没有。”白小夏咽了咽口水,退后几步,别过头去不敢看她,分明是有些心虚。“我只是觉得季小姐有很多方面,令我很欣赏,也很喜欢。仅此而已,别无其他。”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白小夏的不敢直视,惹的季言歆皱了皱眉头,她眯着眼睛又逼近了一步,问:“你知不知道,人在骗人骗己的时候总是分善意和恶意的,不过总有一样是真的,那就是谎话说了一千遍,就会连自己都信以为真。”

    白小夏对自己说的爱情不可信,对自己说的没有感觉、没有动心,难道就不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谎言吗?

    白小夏背贴在墙上,被季言歆这冷然的气场一压制,只能艰难的晃了晃脑袋,刚转过头来直视季言歆,想说自己没有骗过自己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季言歆的吻封住了唇。

    深邃的目光,温柔的手指,逼的白小夏避无可避,如此让人迷醉的一个吻,陌生而又热烈,强势又不失温柔。白小夏全身僵直地站着,背部紧紧地贴着墙,她睁大眼睛瞪着季言歆,心跳还是抑制不住的快,脸上全无人色,脑子里一片混沌。

    吻都吻的这么小心翼翼,白小夏能感觉到季言歆无奈又心酸的喜欢。可回过神来时,白小夏发现自己完全没反抗,才赫然惊醒,猛的推开季言歆,逃命似的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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