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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

    又是一年初春的到来,冰雪消融,河水解冻,桃花树上冒出一个个花骨朵儿,京城再次展现出勃勃的生机。

    安府今日有几分喜庆的感觉,宅子里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安云来夫妇正在前厅招待客人,都是些亲戚朋友,大家也不怎么拘礼,说说笑笑的,气氛十分热烈。

    安夫人抽了空,对身边丫鬟说道:“去院子里看看少爷怎么还不过来?今日是他的庆生宴,哪儿有主人家把客人晾在此地的?”

    丫鬟应声而去。

    院内,一个十岁的小童正坐在滑梯下幽幽叹气。他生得十分冰雪可爱,天生一双带笑的眼睛,即便此时在想些伤感的事情,看起来也仍只是觉得他乖得可爱,不觉有什么大烦恼。

    丫鬟远远看到这幅画面,觉得有些奇怪。他们的小少爷向来活泼,今天是他十岁生辰,应该更高兴才是,会有何烦恼呢?

    “少爷——”丫鬟向他行了一礼。

    安若轩小脸抬起,问道:“何事?”

    “夫人请您去前厅迎客!”

    “知道了!”

    安若轩虽是这样答着,身体却还是未动,依旧有些低落地轻轻摸着手边滑梯底座。

    丫鬟关心地问道:“少爷,您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安若轩又老成地叹了口气,淡淡说道:“我们走吧。”

    临走前,又回头看了身后院子一眼。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跟阿姐走时一模一样,可是,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来到前厅,对众人一一拜见后,安若轩受到了大家的一致夸奖。

    他外公王志远摸着外孙的脑袋,送了块上等黄玉制成的玉佩给他。他将玉佩戴在脖子上,笑着向外公道谢。

    这般笑意盈盈的模样,当真跟当年的安晓晓一模一样。当时,他也是送了块白玉玉佩给她,如今那玉佩……

    罢了,王志远摇摇头,如今许多事都已改变,有些事他早已不敢想了。

    其他人也一一将礼物送上,安若轩接了很多礼物,面上始终都是淡淡的笑容。别人看不出,安云来夫妇岂能不不知道。他们互望一眼,心底同时涌上一股黯然。儿子前几天一直追问姐姐什么时候回来,看来是真的很想安晓晓能来参加他的寿宴。

    那丫头五年前谎称要回平湖城散心,结果一散就散成了四海为家。要不是每月准时收到一封家书,他们还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样子?也不是没想过要将她捉回来,但那丫头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每次都能避过找寻她的官兵。而他们又不能大张旗鼓地去找,毕竟这对安晓晓名誉不好。

    两个月前,安晓晓在家书中终于答应要回来,而且还说会赶在若轩十岁生日前回。今天已到约定日期,她非但人影全无,连信也没有一封。

    真是让人急死。

    外面忽然来报,锦城侯府穆家二公子来访。安若轩立即蹦蹦跳跳地跟着下人去迎接。走到半路,刚好遇到来前厅路上的穆亦歌。

    “亦歌哥哥,你来了!”安若轩惊喜地迎上去。

    穆亦歌见到这个小身影也很高兴,笑着说:“轩儿,生辰快乐!”

    他摸着安若轩的小脑袋,递上一个锦盒。

    安若轩立刻眉开眼笑地打开来看,一看就奇了:“这是何物?”

    锦盒中安安静静躺了一块木牌,看上去平淡无奇,也不知有何用?安若轩小手伸进锦盒,将木牌拿在手中端详,这才看到木牌正面刻着一个“御”字。他立刻惊喜地瞪大眼睛:“亦歌哥哥,难道这是御山书院的腰牌?”

    穆亦歌含笑点了点头:“明日便可去报道。”

    安若轩先是一愣,继而欣喜地将木牌报在胸口,感激道:“谢谢,亦歌哥哥!”他说完便大声吼着“爹、娘,轩儿进入御山书院了!”朝前厅里跑去。

    穆亦歌被他的喜悦感染,笑着跟在他身后也去了前厅。

    自从安晓晓离开后,穆亦歌时不时会来安家拜访,所以跟安若轩的关系也越来越好。在安若轩小小的心目中,早已将穆亦歌当成了自家哥哥。

    这御山书院是近年来成立的,由皇家举办,里面集中了全国最好的夫子,亦有天下闻名的才子偶尔来讲讲学,这是天下学子都向往的殿堂。当然,进入标准也十分高,非普通人家能够满足。

    安若轩受限于身份,本来没有资格入读,没想到穆亦歌竟为他送上这等大礼。

    安云来和安夫人听到这个消息,都觉无比惊喜。等到穆亦歌进了前厅,他们立即要上前拜谢,被穆亦歌半道就扶了起来:“安老爷、安夫人,你们何必跟亦歌客气。”

    安云来便也不跟客气了,只道:“这个礼物实在太珍贵了,一定让贤侄你费了不少心吧!”

    穆亦歌笑道:“也没什么,御山书院的院长和父亲是老交情了。我不过是顺口向他提及有个资质绝佳的小兄弟,他一听便立刻答应让轩儿入读。只不过……”他低下头,对睁着眼好奇望着自己的安若轩说道:“今年年中时,书院会举办一次考试,我向院长保证,你定然能进入前十位。怎么样,有信心做到吗?”

    安若轩立刻翘起小鼻子,自信地说道:“轩儿有信心,一定不会让亦歌哥哥丢脸的!不止前十位,轩儿会进入前五给你看!”

    他这神态实在太像安晓晓得意的时候,穆亦歌看着怔了一怔,回过神后,笑道:“有志气是好事。不过,你还没进书院,在对情况不了解的情况下贸然做出保证,这可是犯了兵家大忌。”

    安若轩羞赧地低下头,乖乖受教:“亦歌哥哥说的是,轩儿还是太浮躁了。”

    他长得天真可爱,说话却老气横秋的,众人都不免被他逗笑。

    有人对安云来和安夫人赞道:“轩儿如此懂事,真是你们夫妇的福气啊。”

    夫妇俩忙谦虚地摆手。

    王志远却心有感慨,叹了句:“晓晓也是乖巧懂事……”

    王夫人就在他身旁,赶紧捅了丈夫一下。王志远惊觉失言,便住了口。

    然而,他那一句话,终是引发了场许多人的思念,气氛骤然冷了下来。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晓晓多谢外公夸奖!”

    大家被这声音一震,纷纷朝声音方向望去。那里,两个亭亭玉立的姑娘正笑盈盈地看着众人。矮的那个,白肤细腻如玉,眉眼弯弯似月,此刻笑容满面的模样,更觉亲切可爱。高的那个,稍稍黑了点儿,但五官却是不可多见的绝色,难为的是通常这种五官的人,都会给人秀美之感,她身上却带着一股英气,这英气与她五官结合,让她生出一种独特的味道来。

    这两个不是安晓晓和夏青又是谁。

    安若轩最先惊叫起来,一下扑进安晓晓的怀里:“阿姐,你怎么才到?”

    他又是委屈,又是高兴的,小嘴扁得像只小鸭子。要不是觉得自己已经十岁,是个小男子汉了,现在就要当着所有人哭出来。

    安晓晓又怎会不想念弟弟,抱着弟弟笑道:“轩儿是大孩子了,阿姐都抱不动了!”

    安云来此时反应了过来,强忍住内心激动,大吼一声:“你这个逆女,终于知道回来了?”

    安晓晓将弟弟交给夏青,直直向父母跪了下来。她在地上磕了个重重的响头,声音里已带了哭:“不孝女拜见爹爹、娘亲!”

    安夫人已然泪流满面,一把推开还在僵着的丈夫,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娘的心头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安晓晓在母亲怀中,闻着她身上那熟悉得不能再熟的味道,也哭成了个泪人,一遍一遍地唤着:“娘、娘……”

    她又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向父亲,可怜兮兮地唤了声:“爹——”

    安云来本来还想先教训她几句,可被女儿这么一看,再也绷不住,搂着地上抱团痛哭的母女,也红了眼眶。

    王志远和王夫人也是激动得老泪纵横,直恨不得也赶快抱抱外孙女。

    穆亦歌僵直地站在外围,盯着地上那个身影,再也移不开眼睛。她身上穿的,竟还是五年前他亲手为她披上的白色毛裘。当年那毛裘对她来说还太大,现在却只是及踝上一点。人长高了,样子也变了一点。但是,他又恍惚觉得她没变,那张哭花了的脸,可不还是只小花猫吗?

    他不知不觉地笑了起来,小花猫,欢迎回来!

    ……

    皇宫,御书房。

    淡淡的烟雾从香炉中飘出,在诺大的书房中四散开来。这淡雅的味道明明是让人放松神经的。然而,房中的宫女太监们却没一个觉得轻松。

    皇上,已经批阅奏章两个时辰了。

    书房外,一个太监捧着托盘,累得双手微微颤抖,几乎要到极限了。他手上捧的是后宫妃嫔的宫牌,只等着皇上挑拣一个,他就能交差了。谁知来时不凑巧,皇上忙于朝政,让他在门口等着。这一等便是足足一个时辰。

    总管太监刘公公也觉得他可怜,可是他可不敢贸然去打扰皇帝。要知道,这位皇帝的脾气可不太好,他身边就没有几个干得长久的人。也就是刘公公,因为曾尽心服侍过释安帝,才被这位年轻的释全帝敬重,对他要比别人宽容几分。

    可是,刘公公自己知道自己身份,这宽容的几分,也是他会看眼色。释安帝向来对宫中一班妃嫔就不怎么上心,近来为了水患之事更是根本无心女色……他偷偷瞄了皇帝一眼,只见那位浓眉深锁,俊朗不凡的面孔上皆是暴躁的神色。他便赶紧将眼收了回来,心底按下决定,现在绝对不能进去,就让那个倒霉的小太监多等一会儿了吧。

    他正想着,忽然从夜色中走来一位威武的大汉。刘公公一见来人,立刻请安道:“狄大人——”

    狄勇现在已是禁卫军头领,他轻抬手将刘公公扶起:“公公不必多礼。”

    刘公公轻声问道:“狄大人可是有要事?”

    狄勇面色少见的严肃,微微点了点头。

    刘公公有些迟疑:“可是,这会儿皇上……”

    “无妨——”狄勇打断他,直接从他身边越过,进了书房。

    刘公公阻拦不及,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进去,这便胆战心惊地站在门口,担心皇帝大怒殃及自己。只听狄勇在书房里拜道:“臣狄勇有要事禀告!”

    半晌后,才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何事?”

    接着房内侍候的几个宫人被赶了出来,在最后关门前,刘公公见狄勇附在皇帝耳边说了什么,皇帝本来紧锁的眉头蓦地一松,惊讶得连声音也忘了控制:“她回来了?”

    房门彻底关上,刘公公再也听不见里面说了什么。他却无法忘记皇帝方才的表情。自释安帝病逝后,他便一直服侍在释全帝身边。三年来,他几乎很少在这个年轻的帝王脸上看见除了怒气以外的任何情绪。便是那怒气,也仿佛是压制过的,从未全部显露出来。

    但皇帝刚才惊讶了,这惊讶中还带了几分可能连他自己也没发现的喜悦。

    刘公公心头划过一个念头,那个回来的人,只怕会将这皇宫搅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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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来晚了。吐血写作啊,大家一定要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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