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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我是护短的六爷

    珍肴阁今日如临大敌,不但全楼一空,更是所有厨师和小厮待命。歌女舞女们紧张的在屋里打扮,各种衣服不断更换,务求展现自己最美的一面。

    原因很简单,今日是秦府六爷秦长毅,在珍肴阁宴请扬州州牧郑裕雍。

    这两人分别出身秦家和郑家,都是嫡系子弟。一人手握巨金,另一人位高权重。虽然说,他们并不是没有来过珍肴阁。但要是其中一人把菜盘子一摔,表示鄙视。那珍肴阁的牌子可就砸了。这种分量的大人物,务必要他们吃的开心满意。

    午时还没到,秦长毅就坐在了楼上最典雅的房间内,四名漂亮的少女在房内伺候着点心和茶水。过不多时,楼下一阵略显震耳的脚步声,那不用问,是扬州州牧郑裕雍到了。

    脚步还踩在楼梯上,郑裕雍仍然没有解开心里的谜团。秦长毅来到扬州岁月不短,以他的出身和实力,在扬州部自然是数得着的大人物。但是秦长毅一贯低调从事,除了必要的时候,从来不会和自己这一级的高层有太多接触。给人印象就是,秦长毅只不过是家里一个没有继承权的嫡系子弟,带着钱财和女人来扬州部享清福来了。

    但是郑裕雍并没有这么看,自己也是个没有继承权的嫡系子弟,不也一样做了州牧,将来的仕途依然大有展望。要是家主在洛京更有话语权,哪怕自己去洛京当个某部尚书,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虽说再过一些岁月,自己的后人也变成了旁系,但有实力的旁系,可要威风的多,也是家族决不能忽视的力量。

    他觉得秦长毅在扬州部扮猪吃老虎,已经装了这么多年的猪,却不知道他要吃的老虎是谁。今天请自己来到珍肴阁,毫无疑问,是秦长毅要出手了。

    抚平心中的顾虑,郑裕雍缓步走进了雅间门。侍女们立刻上前施礼,为他推好座位,擦拭已经整洁无比的扶手,再奉上香茶。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只是片刻之间完成。显示了这些少女们良好的服务态度。

    秦长毅起身拱手道:“见过州牧大人。”

    郑裕雍笑道:“六爷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咱们郑家和你们秦家又不是素不往来?少年时,轻歌怒马,谁没跟谁一起闹过啊?虽说小弟现在当个州牧,那是六爷你对仕途毫无眷恋罢了。要是六爷也想为官,只怕在洛京,起码也是一部侍郎。别这么客气,咱们就坐下喝喝茶,叙叙旧。”

    秦长毅心中暗忖,这老小子,做官做了这么多年,越来越圆滑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摆开咱们一起打过弹子堆过雪人的架势了,怎么也得亲热点是吧。

    “既然州牧大人这么说,那秦老六也就不客气了。”秦长毅缓步上前,拿起茶壶,亲手给郑裕雍又添了一些茶水。

    “既然是老朋友叙旧,你们就不用伺候了。”秦长毅对那几名少女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顺便告诉掌柜,午时上菜,其他时候,就算是我老婆来了,也不许通传。别打扰了州牧大人和我的兴致。”

    四名少女齐声答应,又恭恭敬敬的施礼退出。

    …………

    唐泽自从送出了那四十万两银子和三个少女,就放下心来。只要把姿态在秦鸿面前摆正了,就算当好了一根墙头草,无论他和郑裕雍谁占了上风,都不会亏待了自己。

    心里美滋滋的唐泽,坐在廊台上,欣赏着水池中的金鱼,忍不住还轻哼着小曲。

    “老爷,有位客人求见。这是他的名帖!”管家快步走了过来,递上一份名帖。

    唐泽打开来一看,根本不知道这个愣头青是谁,懒洋洋的骂道:“混账,看不到老爷正在休息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递个名帖,你就拿来,想把老子给累死是吧。叫他滚就是了。一年到头,不知道多少穷鬼来我府上,又说是远亲,又说是宿交。统统滚开,老爷赚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哪有那么多施舍给这些穷鬼。”

    管家的脸色有些尴尬,等唐泽一番话说完,这才壮着胆子说道:“小人也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可是他说,他手中有良田万顷,跟老爷要谈谈今年秋收的事。”

    “大地主啊?”唐泽舔了舔舌头,有这份地产的人,应该是扬州部赫赫有名的人物才对,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名字呢?难道是某大财主的管事?

    “叫他过来吧。”唐泽还是吩咐下去。

    过不多时,一名三十来岁的青衣男子跟随管家快步走了进来。到得庭院,便斯文有礼的对唐泽施礼道:“晚生宋一伦,见过唐员外。”

    唐泽这时的心情已经不那么美丽了,略带怒气的说道:“宋一伦?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有事快说吧,老爷可没那么多闲工夫。”

    宋一伦走到唐泽近前,从手中的提盒中,取出一叠厚厚的地契,笑道:“晚生的确不是什么有名的人。不过,这些地契就有名了。唐老爷请看,这份,是山阴县南三千顷良田……这份是上虞县一千八百顷良田……”

    他一张张摊开地契,唐泽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这根本不止是良田万顷,几乎囊括了扬州部近半良田。而自己的生意,绝大多数是从这些良田获得的。

    看完那些地契,唐泽不敢怠慢,急忙对管家喝道:“还不备茶?快带客人去御水厅。”

    宋一伦倒不见怪,他也知道,对于唐泽这样数得着的大富豪,自己一个平平无奇的人,人家本就不怎么放在眼里。现在请入客厅,又有香茶,那是给手中的地契面子。

    两人到了客厅坐定,唐泽说话就客气了几分:“眼下已经快要到了秋收的季节。到不知先生拿着这么多地契,是何用意?”

    宋一伦施施然的说道:“这些地契也不是晚生的。晚生只是一走卒而已。我家主人有句话,托我问问唐先生,看唐先生怎么回答了。要是唐先生有诚意合作,那和往年一年,我们的米粮一样供应给唐先生。要是唐先生虚虚实实,不够诚恳。那……唐先生可别忘了,苏州的马天先生,一直想要反超你们唐家呢。”

    唐泽心中一冷,马天?之前马天还不在他的眼里,论财力,论势力,马天比他都要逊色不少。马家做的也是米粮生意,可那是被他唐泽打压的苦苦不堪。因为扬州部最好的米粮,都握在唐家手中,马家大部分的生意都是次等米。差距可想而知。

    “那你家主人想要问什么?”唐泽问道。

    宋一伦笑呵呵的说道:“穆有昔死在山阴大牢,下毒的牢头已经送到了县衙。他供认说是您的妹婿张世坤主使。”

    “胡说八道,张世坤只是游手好闲的富贵人家而已,怎么可能毒杀穆有昔?那是那个死囚想要脱罪,胡乱咬人。”唐泽立刻反驳道。

    宋一伦晃了晃手中的地契:“唐员外,您要是这么说话,晚生也就不用跟您谈了。”

    看着那么多地契,唐泽还是忍了口气:“你接着说。”

    “其实案情很简单,张世坤和穆有昔无冤无仇,肯定不是张世坤刻意要毒杀他。不过,张世坤也算不得什么东西,他没资格和高官接触。能够得到风声的途径,就是唐员外这儿了。唐员外也不会闲着无聊去杀一个犯官,上边还得有人。对不对啊?”

    宋一伦这一番话,直奔主题,倒是叫唐泽脸色十分难看。

    客厅里沉默了一会儿,唐泽说道:“荒谬!”

    “我知道唐员外在怕什么,上边的官员虽然有意要穆有昔死,刻意转了这么大一个圈。就是打算好了,必要的时候丢了张世坤当替死鬼。让刺史大人不能顺藤摸瓜!”宋一伦笑道:“这也没办法,想要牢头杀人,必须得一个有点钱财还有点关系的人出面。你要是让我拿着一把钱去找牢头杀人,只怕他干脆杀了我还省点事呢。张世坤就是这么倒霉,被你们选为替死鬼。”

    “唐员外要是说出真相呢,就会惹恼了上边的官员。本来唐员外这墙头草顺风摇,做的十分惬意。要是激怒了一边,随时会对唐家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但是,唐员外你不知道一件事。”

    “主家那一族人,最是护短。他们家的人,就算是被某件事弄的打了个喷嚏,也会非常不痛快。要是不找回这个场子来,绝不善罢甘休。”

    唐泽继续装糊涂:“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穆有昔是该死,只是死的时间不对。影响了刺史大人在扬州部的名声和发展。这种事,比当面打人脸还令人愤怒。你说,你家妹婿当了替死鬼,你又真的能解开秦家的心结吗?”

    宋一伦依然是洒脱的笑了笑:“晚生无能,自然弄不到这些良田。我家主人给唐员外一个时辰考虑如何善后。反正我也没事,就在这儿等员外的答复。”

    唐泽平复着情绪,小心翼翼的问道:“尊主是……?”

    宋一伦伸出一根手指,在茶几上,轻轻描画一个‘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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