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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五章:休养生息平疑潮(下)

    复制品怎样也成不了真品,因为假的永远都不会变成真的。

    傻子少年看着红彤彤的天空,“是鲜血映成的红呢,还是这看似美丽,却又是结束和开始的夕阳映成的红呢?”

    看着天空,他只有傻傻笑着以对。

    “是不是做得更好,我才能活得更好呢?”傻子少年托着下巴,略带迷惘地望向了远方。

    远方的路,是难还是易,是鲜花还是荆棘,是玉石还是瓦砾,没人能够知道,他所能做的,无外乎抓紧时间来充实自己而已。

    “今天的功课,”他看着傻子少年,只是指了指纸笔,“文房四宝,你便七步成诗吧。”

    “七步成诗?”傻子少年困惑的表情引人发笑,但他确实做不到,“我——我不会诗。”

    “哦?不会?”他淡淡一抹冷笑,“那就继续启蒙吧,直到你能作诗!”

    “是!”会作诗如何,不会作诗有如何,他就是不懂能怎么样呢?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姜。。。”

    “千字文?”他看着傻子少年,没有再多的言语。

    “。。。罔谈彼短,靡恃己长。信使可覆,器欲难量。墨悲丝染,诗赞羔羊。景行维贤,克念作圣。

    德建名立,形端表正。空谷传声,虚堂习听。祸因恶积,福缘善庆。尺璧非宝,寸阴是竞。。。”四字一句,傻子少年背的到也算流利,“。。。性静情逸,心动神疲。守真志满,逐物意移。坚持雅操,好爵自縻。都邑华夏,东西二京。背邙面洛,浮渭据泾。宫殿盘郁,楼观飞惊。。。”

    所谓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否该由此而生呢?他隐隐有种感觉,傻子少年会蜕变,蜕变成他最为喜欢的模样。

    他唇角勾笑,满意的听着千字文。

    “。。。求古寻论,散虑逍遥。欣奏累遣,戚谢欢招。渠荷的历,园莽抽条。枇杷晚翠,梧桐蚤凋。陈根委翳,落叶飘摇。游鹍独运,凌摩绛霄。耽读玩市,寓目囊箱。易輶攸畏,属耳垣墙。。。”傻子少年的声音微低,“。。。束带矜庄,徘徊瞻眺。孤陋寡闻,愚蒙等诮。谓语助者,焉哉乎也”

    背书、朗诵的声音渐止,千字文也快到尾声。

    “作诗而已,难吗?”他没说出口,只是有点难过。

    这时候的她早已七步成诗,傻子少年真的追的上他吗?他有些不确定,却不想放弃。他只是垂下眼帘,遮住了看向傻子少年的视线。

    “风云早变,凭栏处,断壁残垣。”傻子少年低声喟叹,他并没有听见。

    即使只有五岁的心性,那份才情也掩埋不了,只是他的显露无人看见罢了。

    “嗯,今天的任务也完成了,昱儿真乖。要乖乖喝药啊,这样才能长得更快!”他的笑容变大,很阳光,仿佛能够治愈心灵的伤痕。

    “是,皇兄。”傻子少年的声音无悲无喜,在他转身后放松下来。

    傻子少年的药不是一般的药,使其智力恢复的药丸同样掺杂在里面,苦涩的难以下咽的味道,傻子少年微笑着一饮而尽,也不担心它会是毒药。喝完就赶紧塞果脯来压住嘴里的苦味,这时的他像一个真正的孩子,因为怕苦。

    持续了三个月的药,成效不能说是没有,只是,傻子少年的恢复快得简直是不可思议。

    第一月,七八岁的样子,不能七步成诗,但是能阅读小开本的读物了。

    第二月,十岁或者十一岁得模样,时常会捂着头,眼睛里天真的色彩退掉了大半,会看着窗外发上好久的呆。他笑着摸上了傻子少年的发,傻子少年没有挣脱,他很满意。

    第三月,上旬,十二岁,傻子少年学起了丹青,只是画了好多幅的他,却全是没有表情的时候;中旬,十三岁,傻子少年终于能够七步成诗,兴冲冲地拿着新诗去见他,他收下,但没有多说什么,傻子少年的脸上掠过一丝悲哀继而隐去;下旬,约莫十四岁,傻子少年的琴棋书画出师,一整天练习着一首曲子。

    第四月的傻子少年十四岁,没过多久成了符合年龄的十五岁,脸上天真的表情已经再也看不见了,略略苍白的手让人心疼。纤细的身躯抽高,却依然瘦削。按时完成了束发的仪式,染着淡淡雪莲香气。

    “心灰尽,有发未全僧。风雨消磨生死别,似曾相识只孤檠,情在不能醒。 摇落后,清吹那堪听。淅沥暗飘金井叶,乍闻风定又钟声,薄福荐倾城。”傻子少年浅声吟唱,不,不该叫他傻子少年了,而是十四皇子。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么?不适合我”十四皇子看着华丽的长华宫,忽而忆起长孙皇后。

    母后啊,虽然再来一次还是不能赞同你的做法,可这确是最好的方法了。

    “我舍不得,可是呢,时间已经回不去了,即使再怎么想回去都会不去了啊。”少年身上是光鲜的宫装,却没有任何来由的感到悲伤。

    明明就快成了第二个她了吗,他该笑的,终于是依依来到了吗?

    “皇兄找我,可是有事?”少年浅笑盈盈,笑意达不到眼底。

    “嗯,想必昱儿好了大半,对这皇宫还不熟吧,不如让我这个做大哥的带你去走几下?”他的提议不错,少年自然满口答应,

    “昱儿最近过得怎么样?”他似乎是是没什么聊天的经验,只能问候顺便扯些话题。

    “唔,还不错吧。皇兄你呢?”少年回问,不在意他是否回答。

    “好。”一路无言,没有人想打破沉默。

    犹记得几月前,少年还是个傻子,如今的少年,名副其实的十四皇子。

    痴傻的药能制自然能解,走水后的服用,冷宫的鞭刑,陈年的伤痕,瘦弱的身躯,被凌辱的经历,有什么是不能够伪装的呢?

    痴傻的药不能太迟解,半年之间必须恢复智力,该笑,因为太子的解药和原本的解药叠加双倍药效,半年的恢复期缩短至三月余;冷宫的鞭刑没有办法,是只能亲身上阵的,这就必然经历非人的疼痛,毕竟那鞭子,加上逼真效果是惊人的;陈年的伤痕,新伤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所以,鞭刑之前的准备就是制造累累伤痕,然后用最辣的朝天椒随着绷带固定在伤痕上,这样的伤痕陈年痕迹是比较深的;瘦弱的身躯,呃,特意饿了几顿的结果加上化妆,肋骨是能够清晰可见的;至于被凌辱的经历么,确实是存在着真人,毕竟这里是皇宫,男孩子的出生会带来女人能够拥有的荣耀,而静宫,如此经历的人绝对不止个位数,也确实能让皇帝查到。如此一番功夫,不是白费。

    正巧被看见的时机,我抓得绝妙,不是吗?虽然那时的我确实痴傻,但五岁的智商加上盟友和下药前的提示,我又如何不会知道呢?

    只是可惜了,默弈,你并不知道所谓的第二个我就是第一个我呢。无论是依依还是昱,好像喜欢的都是你啊。

    君子为玉,晨光日曦;美人堪卧,风荷拂晓。

    绝不画地为牢,是吗,我的——盟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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