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狭路
我猜测他一定学过芭蕾，不然反应为何如此之大。
宁立言将温热的盒子放在我的床头柜上，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一本正经地对我说道，“这是荷叶小米粥，记得趁热喝。”
我连连应到，诚恳地向他保证。
“我还有些公务上的事情，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他抬手去取风衣，因为我离衣架比较近，于是顺手递给他。
他低头的一刹那，我看见他纤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他的眉眼在一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一路小心。”我说道。
他点点头。
在病床上的日子确实难熬，无非是看手机上网，没有日剧美剧韩剧大陆剧，没有各种勿扰，更没有各种大本营之类的娱乐节目供我消遣。
我有些烦闷，胸口像有一块巨石堵住了，我有些窒息。
于是告诉护士妹妹，便一个人下楼去转转了。
楼下遇见了几个幸福的准妈妈，她们正坐在木制的长椅上懒洋洋地晒太阳，我不请自来，寻了旁边的一张长椅坐下。
旁边的一个准妈妈面色十分温柔地望向我，“妹妹是今天才来的吗？面孔有些生。”
“嗯。”我回答道，“不过很快就要出去了。”
“哦，那你一定要注意怀孕期间不要喝冷水，不要熬夜，不要喝酒喝咖啡……”这个准妈妈十分体贴地告诉我一些怀孕期间的禁忌事项，说了一大长串，说的我有些头晕。
我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于是佯装十分认真地在听她的一些经验之谈，一边微笑，一边赞同地点头。
她谈及当她第一次感受到胎动时的感觉，脸上洋溢着幸福到所有人都嫉妒的笑容。
其实我的心里有些不忍，是的，没心没肺的赵臻臻也会不忍，所有人都在期待新的生命，而我却要憎恨，这样的憎恨让我更加厌恶自己。
可是一个不受祝福的孩子又怎么敢来到人间，我又怎么敢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呢？这样违背伦理的事情，做出来对温钰姐姐是一种伤害，对我的父母也是伤害。
我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任性妄为的青春已然过去了，我没有资格肆意了，没有资格放浪形骸，第一次要考虑后果，而不仅仅是考虑自己的感受。
我挥别了那个幸福的准妈妈，就着夜色，一个人慢慢地走上楼梯。
醒目的白色护士妹妹一看见我回来了，就十分焦急地对我说，“赵小姐，刚才有人找你，见你不在，说是等你。”
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暗暗问她，“你见那人的表情如何，是高兴还是难过？你有没有将我的情况告诉那人？”
小护士有些嗫嚅，“额……他似乎……我记不得他的表情了，但他并没有问我你的情况如何。”
我了然，十分淡定地推门而入。心里又暗自烦恼自己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早，早知道这样不如在楼下多聊会儿人生世界之类的话题。
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明亮的灯光下，我突然有种很温馨的错觉，然而只是一瞬间，如同扑火的飞蛾瞬间被湮没在火海里，我的诧异和错觉，立即被一种复杂的感情所替代。
小护士悄悄地掩上了门。
我又淡定地掀开被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你回来了。”
他的目光锁着我的面容，似乎不肯移动半分，他只是这样站着。
我坐他站。
“孙先生请坐。”我随意地招呼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语气平淡又略带有疏离。
谁知他无视我的手势，直接坐在我的病床上，似乎要与我争夺这一席之地。
我在心里有些郁闷，不想和他在这些小事上发生争执，于是只好退让。
“孙先生的消息真是灵通。”
我稍稍把身子挪动了一下，远离了他。
他听见我嘲讽的语气声竟也没恼，只是递给我一杯温热的牛奶，“我一直都在关注你。”
他的语气很是轻柔。
我没有接过牛奶，立直身子，可我却听见自己冷硬的声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孙先生是我的铁杆粉丝呢，我怎么敢让堂堂江氏集团的总裁来做我一个小小职员的粉丝。”
我承认我在发火，不动声色地发火，在对我那夜喝醉酒后所作出的事情给出一个答案，又或者我连自己都不知道，我竟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一个人的身上。
孙云深将牛奶举着，似乎没有妥协的打算。
“不要生气，对身体不好。”他的语气似乎没有丝毫回转之地。
我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要反抗他的枷锁，于是狠下心，一把挥开他手中的牛奶。
只听见‘彭’的一声脆响，玻璃杯子摔碎在地上，四分五裂。乳白色的牛奶溅了他一身，他黑色的西装上染上了大片大片白色的污渍，煞是好笑。
我不敢看他的表情。
这是我第一次拒绝孙云深。
宁立言将温热的盒子放在我的床头柜上，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一本正经地对我说道，“这是荷叶小米粥，记得趁热喝。”
我连连应到，诚恳地向他保证。
“我还有些公务上的事情，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他抬手去取风衣，因为我离衣架比较近，于是顺手递给他。
他低头的一刹那，我看见他纤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他的眉眼在一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一路小心。”我说道。
他点点头。
在病床上的日子确实难熬，无非是看手机上网，没有日剧美剧韩剧大陆剧，没有各种勿扰，更没有各种大本营之类的娱乐节目供我消遣。
我有些烦闷，胸口像有一块巨石堵住了，我有些窒息。
于是告诉护士妹妹，便一个人下楼去转转了。
楼下遇见了几个幸福的准妈妈，她们正坐在木制的长椅上懒洋洋地晒太阳，我不请自来，寻了旁边的一张长椅坐下。
旁边的一个准妈妈面色十分温柔地望向我，“妹妹是今天才来的吗？面孔有些生。”
“嗯。”我回答道，“不过很快就要出去了。”
“哦，那你一定要注意怀孕期间不要喝冷水，不要熬夜，不要喝酒喝咖啡……”这个准妈妈十分体贴地告诉我一些怀孕期间的禁忌事项，说了一大长串，说的我有些头晕。
我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于是佯装十分认真地在听她的一些经验之谈，一边微笑，一边赞同地点头。
她谈及当她第一次感受到胎动时的感觉，脸上洋溢着幸福到所有人都嫉妒的笑容。
其实我的心里有些不忍，是的，没心没肺的赵臻臻也会不忍，所有人都在期待新的生命，而我却要憎恨，这样的憎恨让我更加厌恶自己。
可是一个不受祝福的孩子又怎么敢来到人间，我又怎么敢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呢？这样违背伦理的事情，做出来对温钰姐姐是一种伤害，对我的父母也是伤害。
我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任性妄为的青春已然过去了，我没有资格肆意了，没有资格放浪形骸，第一次要考虑后果，而不仅仅是考虑自己的感受。
我挥别了那个幸福的准妈妈，就着夜色，一个人慢慢地走上楼梯。
醒目的白色护士妹妹一看见我回来了，就十分焦急地对我说，“赵小姐，刚才有人找你，见你不在，说是等你。”
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暗暗问她，“你见那人的表情如何，是高兴还是难过？你有没有将我的情况告诉那人？”
小护士有些嗫嚅，“额……他似乎……我记不得他的表情了，但他并没有问我你的情况如何。”
我了然，十分淡定地推门而入。心里又暗自烦恼自己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早，早知道这样不如在楼下多聊会儿人生世界之类的话题。
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明亮的灯光下，我突然有种很温馨的错觉，然而只是一瞬间，如同扑火的飞蛾瞬间被湮没在火海里，我的诧异和错觉，立即被一种复杂的感情所替代。
小护士悄悄地掩上了门。
我又淡定地掀开被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你回来了。”
他的目光锁着我的面容，似乎不肯移动半分，他只是这样站着。
我坐他站。
“孙先生请坐。”我随意地招呼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语气平淡又略带有疏离。
谁知他无视我的手势，直接坐在我的病床上，似乎要与我争夺这一席之地。
我在心里有些郁闷，不想和他在这些小事上发生争执，于是只好退让。
“孙先生的消息真是灵通。”
我稍稍把身子挪动了一下，远离了他。
他听见我嘲讽的语气声竟也没恼，只是递给我一杯温热的牛奶，“我一直都在关注你。”
他的语气很是轻柔。
我没有接过牛奶，立直身子，可我却听见自己冷硬的声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孙先生是我的铁杆粉丝呢，我怎么敢让堂堂江氏集团的总裁来做我一个小小职员的粉丝。”
我承认我在发火，不动声色地发火，在对我那夜喝醉酒后所作出的事情给出一个答案，又或者我连自己都不知道，我竟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一个人的身上。
孙云深将牛奶举着，似乎没有妥协的打算。
“不要生气，对身体不好。”他的语气似乎没有丝毫回转之地。
我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要反抗他的枷锁，于是狠下心，一把挥开他手中的牛奶。
只听见‘彭’的一声脆响，玻璃杯子摔碎在地上，四分五裂。乳白色的牛奶溅了他一身，他黑色的西装上染上了大片大片白色的污渍，煞是好笑。
我不敢看他的表情。
这是我第一次拒绝孙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