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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勇斗贼寇

    只见一个人拿着明晃晃的刀进来,此时熙凤心中却有些紧张,不知这家伙是采花贼还是直接来谋财害命的,凭借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现在与其厮杀不一定能占到便宜,索性横了心,倒也不怕。那知那个人把刀插在背后,腾出手来要将熙凤轻轻的抱起,嘴里轻轻说道:“果真是个妙人儿啊!”。熙凤一听顿时心头大怒,这家伙果然见色起意。如若自己只是一个平常的闺中女儿,被这强盗的闷香熏住,还不由着他掇弄了去了,到时候的后果用脚后跟都能想的到。熙凤可忍不了这恶心的强盗碰自己,感觉他刚伸出手来,自己手里的匕首便是一挥,只听“嗷”的一声惨叫,那强盗的手腕几乎被熙凤砍断,只疼的连连后退。见熙凤俯低了身子,右手握着匕首,双眼射出明亮的光芒来,这才知晓这个美貌的少年并不曾中得迷香,而且身负武艺。仇涛不由暗骂一声那丁三,巧嘴花舌的说这一家子除了做生意没大能耐,却不防这俊俏小哥儿有如此能耐,真是轻敌了!

    仇涛左手受了重创,又是疼又是恨,知道弄出了动静马上就会有人过来,这时候想制伏这个小子再把他稍带出去实在是不可能了,遂不再犹豫马上破窗而出,一直跑到园后墙边,搭了软梯,爬上墙跳出去了。外边早有伙计弄了车辆在园外等着,见老大重伤而出倒唬了一跳,感觉将仇涛安置在车上,急急的赶来回去藏在一户偏僻的农家,这农家的人以及附近的邻居均被他们杀死了,回来重新装扮成农人模样,蒙混过关,只等机会出城逃跑。熙凤也唬了一脑门子的汗,那个强盗身形魁梧,兼之跳窗落地之时并无半点声响,眼见是一个高手,自己装被迷倒出其不意重伤了他,若是自己真的不小心睡了过去,很可能现在已经被悄悄掳走了。所以见那强盗逃走,熙凤也并未追去,只高声唤来武德等人,跟他们说了刚才的事。 武德一听吓了一大跳,赶紧带人出去巡查,刚走出院门一看,一个僻静的角落处有一个软梯靠墙立着,地下还有一把刀鞘,一条搭膊,便道:“好贼寇,居然在这还备着东西呢!”熙凤哪里敢再睡,急叫人起来四处查看,将家中所有大门全部紧闭。一时王忠夫妇及王仁夫妇也都进来了,开始以为是失盗,后来才知道那强贼居然还想掳走家中的小姐,当下哪里坐的住,忙要派人去报官。熙凤止住道:“不忙去,先查查看咱们家到底丢了什么。”大家着急进内查点,还好除了前半夜丢的那些东西,重要的宝贝细软并未丢失。但想到熙凤刚才的危险状况,刘夫人忍不住便骂那些上夜女人道:“你们都是死人么!贼人又进来你们不知道的么!”那些上夜的人啼哭着说道:“我们几个人轮更上夜,是管二三更的,我们都没有住脚前后走的。他们是四更五更,我们的下班儿。原来走了一伙儿贼人,我们以为库房地方更重要,便都过去巡查了。姑娘这边儿的求爷们问管四五更的。”英娘骂道:“你们个个都要罚,回来再说。咱们先到各处看去。”武德等人检查了贼人尸体,见其都有些面黄肌瘦,头发更是污遭遭的一股子难闻味儿,才知道是施粥时被这些不长眼的东西盯上了。

    武德便叫人开了门,报了营官,立刻到来查勘。踏察贼迹是从后夹道上屋的,到了西院房上,见那瓦破碎不堪,一直过了后园去了。众上夜的齐声说道:“这不是贼,是强盗。”营官着急道:“并非明火执杖,怎算是盗。”上夜的道:“我们赶贼,他在房上掷瓦,我们不能近前,幸亏我们武家小爷武艺好上房打退。赶到外面,还有好几个贼竟与武小爷的打仗,打不过武小爷的才都跑了。”营官道:“可又来,若是强盗,倒打不过你们的人么。不用说了,你们快查清了东西,递了失单,我们报就是了。”武德心里恨的咬牙,这捉贼和剿匪能是一样的嘛,偏熙凤差点被掳的事绝对不能说的,若是不小心坏了熙凤的名声,哪个轻哪个重?最后只得拿出些银两来打点那营官,“这起子灾民中有些不安生的,尤其是昨天有个伤了左手腕的大汉,据我猜测应是个悍匪头子,若让他一直这样逍遥法外,长官家里也不安全不是?还是尽早派了人手去查看一番才能安心。”那营官得了银子只满口答应着。

    话说那伙贼人头一天到第二天打听动静,知是丁三被他们打死,已经报了文武衙门。这里是躲不住的,便商量趁早规入海洋大盗一处,去若迟了,通缉文书一行,关津上就过不去了。仇涛捂着手腕只骂道:“咱们走是走,只是肚子里始终咽不下这口气,早晚抓了那小子,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一个人道:“啊呀,大哥,这仇您就暂时先放放吧!那个黑脸的小子实在是个硬茬子,凭着一把大刀直接杀了我们好几个兄弟。”那一个人听了,骂道:“就你贪生怕死,大哥遭了那小子的暗算受了这么重的伤,若不是大哥躲的快,这手筋都给挑断了。这种深仇大恨,哪能不报?”仇涛瞅了瞅众说纷纭的贼人们,只哼道:“我报仇这事你们不必为我担心,这仇早晚我是要自己亲自报的。咱们今日躲一天,你们乔装出去置办些买卖行头,明儿亮钟时候陆续出城。你们在城外二十里坡等我。”众贼议定,分赃俵散。不题。

    当下贾家势力已愈见颓势,又因遭了圣上斥责,退还了黛玉一大笔嫁妆银子,府里账册愈发亏空,妩瑶舍不得自己往里填嫁妆银子,只推说病着不接家中掌事大权。王夫人也是个怕出银子的,只推说自己身体不济事,每日只守在佛堂里吃斋念佛,探春、宝钗无法只得重新掌管家事。又见各官宦家,凡养优伶男女者,一概蠲免遣发,待王夫人回家回明,也欲遣发梨香院十二个唱戏的女孩子,又说:“这些人原是买的,如今虽不学唱,尽可留着使唤,令其教习们自去也罢了。”王夫人因说:“这学戏的倒比不得使唤的,她们也是好人家的儿女,因无能卖了做这事,装丑弄鬼的几年。如今有这机会,不如给他们几两银子盘费,各自去罢。当日祖宗手里都是有这例的。咱们如今损阴坏德,而且还小器。如今虽有几个老的还在,那是她们各有原故,不肯回去的,所以才留下使唤,大了配了咱们家的小厮们了。”李纨道:“如今我们也去问她十二个,有愿意回去的,就带了信儿,叫上父母来亲自来领回去,给她们几两银子盘缠方妥当。若不叫上她父母亲人来,只怕有混帐人顶名冒领出去又转卖了,岂不辜负了这恩典。若有不愿意回去的,就留下。”王夫人笑道:“这话妥当。”一面说与总理房中,每教习给银八两,令其自便。凡梨香院一应物件,查清注册收明,派人上夜。将十二个女孩子叫来面问,倒有一多半不愿意回家的:也有说父母虽有,他只以卖我们为事,这一去还被他卖了,也有父母已亡,或被叔伯兄弟所卖的,也有说无人可投的,也有说恋恩不舍的。所愿去者止四五人。王夫人听了,只得留下。将去者四五人皆令其干娘领回家去,单等她亲父母来领,将不愿去者分散在园中使唤。贾母便留下文官自使,宝玉嚷着要留龄官,贾母也知道那孩子长的好,神似林黛玉,有心给宝玉留下,偏那龄官哭着不肯进园子。宝玉平时也是个怜香惜玉的,只是自幼有那下流痴病,黛玉走后他的性子愈发暴戾起来,也不管龄官心上念着贾蔷,只想着把人要进来。贾蔷本是依附着荣宁二府过活,哪里敢与宝玉争夺女人,龄官再来相请只推说有事不去,龄官直哭的眼泪都尽了。贾母又将正旦芳官指与宝玉,将小旦蕊官送了宝钗,将大花面葵官送了湘云,将小花面豆官送了宝琴,将老外艾官送了探春,藕官给了惜春,尤氏便讨了老旦茄官去。当下各得其所,就如倦鸟出笼,每日园中游戏。众人皆知她们不能针黹,不惯使用,皆不大责备。其中或有一二个知事的,愁将来无应时之技,亦将本技丢开,便学起针黹纺绩女工诸务。别的女孩子都乐的在园里自在玩乐,独龄官一人闷闷不乐,也不肯近宝玉的边儿,每日只在房里学些针黹解闷。宝玉每次来找都只低着头不肯说话,若让她唱两句曲子听听,她便道:“如今我们入园子来是做丫头不是做戏子,那些曲子尽数都忘了。”性格倔强的连晴雯也自叹弗如。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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