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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一见倾心

    当年林如海病重接黛玉回来安排后事,当然主要是安排遗产。林如海的本意是不想让黛玉再到贾府,毕竟是外亲,而林家虽无嫡传后支,但还有几门堂族,留在家中自然比流落在外好,遗产自然是留给本家子弟,然后将林黛玉托孤给堂族兄弟。如果是这样,也就没有后来的这些事了。贾琏传达了贾母的旨意:带回黛玉。这让当时的林如海很是为难,贾家的势力很大,而贾母更是说一不二,面子上的好意更是难以推辞。于是,林如海作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将财产一分为二,一部分给了本族子弟,留一条后路,以备黛玉将来万一;另一部分作为林黛玉的嫁妆让贾琏带回贾府保管。而这财产的监督人选的正是老实可靠的王忠,没有王忠和族长联名的手书,这些房产地产及所有的财务都处于冻结状态,但林家老宅里的珍奇古玩就价值千金,更别说那放在明面上的数百万两银票了。

    当时的贾琏哪里猜到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单贾家老宅里的财产和银票就够让人眼热的了,贾琏只顾着收罗这些财务却完全忘了抹平痕迹,连林家的族长他都懒得一见,直接把黛玉带回京城,自己闷声发大财。当初贾母让贾琏送黛玉的时候,贾琏和王妩瑶便觊觎这份财产已久,若说贾母没打这份财产的意思,那是不可能的,贾家只剩一个空架子她这个实际的当家人也不是不知道,但她自己不好意思抢女婿的财产,更不好意思让贾琏抢,她只有采取让黛玉回来的办法逼迫林如海将财产乖乖地送来。结果财产来了不少,一部分填补了修建大观园的空缺,一部分则进了贾琏夫妇的腰包,还有一大部分则是被王夫人偷偷揽了去。贾琏夫妇虽心明镜似的,但王夫人却是明摆着的接下来的掌家人,只得吞了这口气罢了。

    但是按照当时的法律,如果林家有足够的有势力的亲属在苏州,是可以阻止贾琏以外舅身份来处分林如海全部遗产的。林氏宗族可以出面来为林如海立嗣,找一个晚辈的远房堂侄来为林如海当嗣子,继承财产。那么贾家作为外亲,最多只能为林黛玉争一份嫁妆,那林黛玉才真正落到了寄人篱下的孤女地位。显然,贾家在得知林如海病重时,已经计划好要准备排除林氏宗族的参与。贾母指定荣国府财产管理人贾琏陪同林黛玉前往扬州,就是要贾琏来施展处置财产的能力。贾琏不辱使命,将扬州的林家财产处置干净,全部转换成了现银,转移到贾府。这笔财产到了贾府是单列的账户,其中包括了林黛玉的日常开销。比如大观园里的诸位小姐,不管是本家的、还是外来的,每月的零花钱都是由妩瑶发放的,独有黛玉的是贾母单独支给,就连黛玉*馆的丫头们的月钱也是林黛玉从贾母处得到后给她们发放的。贾元春选上贵妃,应该是整个贾府东山再起的一个机遇。因此贾府全体动员,为准备迎接元妃贾元春省亲,大兴土木、不惜宫本的要建造大观园,来讨好皇家。为此应该是挪用了接收到的林家的这一大笔钱财。

    可是想不到的是,这一大手笔没有换来家族振兴,反而在建了大观园以后,贾府陷入长期的“经济萧条”,入不敷出,年复一年,根本已经没有办法归还林家的这一笔财产,因此从一般道理上讲,只有实现黛玉和宝玉的婚姻,来个亲上加亲,正好也就可以将这笔账目视为黛玉的嫁妆,来个“账底折账”的糊涂对冲。所以贾母对于宝玉、黛玉结亲这件事情上,总是相当的上心。尽管有着“金玉良缘”的说头,又有元妃省亲时的暗示,但是在林远志来之前,贾母这一头基调还是坚持宝黛结亲的打算。可惜事与愿违,黛玉已经知道了这笔嫁妆的存在,又铁了心的不嫁宝玉想跟哥哥回家去,这让贾母有些恼羞成怒,本想着纵着宝玉毁一毁黛玉的名声,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处境,乖乖的嫁给宝玉一切都好说。谁知道她这个哥哥这般好命,来了贾府还扮猪吃老虎,居然中了二甲进士,如今也不大不小是个官身了。还有那个可恶的凤丫头,她没来之前黛玉只把心思放在宝玉身上,也不知她怎样调唆的让黛玉日渐远了宝玉,明里暗里的还对宝玉冷嘲热讽的,本想由着妩瑶坏她一坏,却不防那丫头是个忒狡猾的,浑似条泥鳅滑不留手,根本没有任何的把柄可拿。如今他们大势已成,净身出户已经是贾母最后的忍让了,偏他们又来逼着讨要嫁妆,也不能告诉他们这嫁妆我们贾家用了没有了,若让别人知道贾家这几十年的名声还要不要。

    看着贾母虎着一张老脸,林远志不由气的好笑,上前道:“老太太,如今嫁妆单子我已经从义父那里讨来了,请老太太派个妥当的人带我们去清点嫁妆吧!”贾母一个不慎,摔了手里的盅子,鸳鸯忙问道:“老太太可别碰着手了。”说着赶紧收拾地上的碎片。贾母喝骂了一声:“起开,看你这小蹄子便厌烦。”鸳鸯服侍了贾府近十年,又是贾府数以百计的丫鬟当中地位最高的,因为她是伺候贾府老祖宗贾母的“首席大丫鬟”。贾母像她这样月银一两的丫鬟有八个,而鸳鸯位居第一。平时鸳鸯到王妩瑶屋里去的时候,妩瑶和贾琏都赶紧站起来,要让座,妩瑶还要叫她一声“姐姐”,可见她在人前的体面。可她终究是个奴才,贾母暴怒的时候也忍不住骂了她出气。鸳鸯忍住眼里的泪意,赶紧收拾了碎片出去。碎片不小心划破了鸳鸯的手指,细嫩洁白的指头沁出了妖娆的血迹。一方干净的白布帕子递了过来,鸳鸯抬眼一看,见是一黑脸膛的年轻后生正注视着自己,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眼神里带着几分怜惜。鸳鸯见过这人几次,是跟在林家大爷身边的亲信叫贺经天,却不是奴才出身,而是一个江湖人出身,据说一身好武艺,落魄的时候被林大爷救了一命,从此便跟在林大爷身边保护他的安全。长的很是普通,木呆呆的脸庞也是黑黑的,进来几次都被园子里的丫头笑话,说来了个黑脸煞神。可如今这个人却给自己递了一张帕子过来,连木呆呆的脸上都有了表情,看的鸳鸯忍不住笑了出来。

    贺经天见鸳鸯笑了出来,二十多年来木呆呆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窘迫的红晕,只是脸膛太黑,不细看根本瞧不出来。贺经天跟着林远志头一次来贾府,园里莺莺燕燕的都是漂亮的女孩子,他只低着头不敢四处乱看,丫头们悄声笑话自己凭他的耳力自然听的一清二楚,唯有这个鸳鸯姑娘总是出来笑着骂走那些家雀儿般吵嚷的小丫头们,说是不可对客人不敬。她虽然是贾母身边的红人,但她自重自爱,从不以此自傲,仗势欺人,因此深得上下各色人等的好感和尊重。她长得不算特别美貌,蜂腰削肩,鸭蛋脸,乌油头发,高高的鼻子,两边腮上还有微微的几点雀斑,却看起来格外的俏媚可人。见她被贾母迁怒骂了出来,在那里捧着割破的手指含着泪却不敢哭出声音的模样,贺经天觉得心里盾盾的疼,从怀里摸出一方自己的帕子就这样递了过去。

    林远志让贾母带人去清点嫁妆,贾母只一味的装傻充愣,过了一会儿便说身子乏的很要歇着,赶了林远志出来。林远志知道这事不能一次成功,便抽身走了出来,见贺经天呆呆愣愣的瞅着一个姑娘远去的背影,见是穿着水红绫子袄儿,青缎子背心,束着白绉绸汗巾儿的背影,便知是那鸳鸯姑娘,遂嘴边滑出一抹笑容,狠狠拍了贺经天的肩头笑道:“你对那姑娘一见钟情了?妹妹曾和我提起过她,她虽年长,却是个心细的;能知意,且稳重;既守份,又擅言,绝对是个贤惠的姑娘。”贺经天窘的脖子根都红透了,只推说事情办完该回去了,抬脚便往外走了去。林远志忍不住笑了一阵,又想起熙凤说的,这姑娘虽是个极好的,却被那又老有好色的贾赦看了上,总琢磨着何时跟贾母要了她去,她虽是贾母身边的得力人儿,但贾赦却是贾母的亲身儿子,若她不小心犯了什么过错,很有可能就要葬送在这吃人的地方了。

    (鸳鸯是我在红楼中最喜欢的丫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这首诗用来形容她的个性再合适不过了,夜深回房无意遭遇正在偷会的司棋,潘又安。虽羞的要死却仍赌咒不把这事说出去,把一个高洁善良的少女形象雕刻的棱角分明。相较于晴雯的无忌尖刻;金钏的无知调笑;司棋的无愧**;她又有多少的自重,庄重与稳重啊。这个女孩子弥足珍贵,我要给她一个美满的结局。)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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