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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春暖花开

    茶叶铺子开了张以后,钱掌柜夫妻俩便忙碌起来了,每天吃住都在镇上,守着茶叶铺子,虽然生意并不红火,却也不是清静的吃不上饭,光是镇上大户日常消耗的茶叶,就足够小店维持下去了。

    翠儿的肚子则是越来越大了,连青山早早的跟陆大娘联系了,除了陆大娘和春竹婶子两个生养过的年纪大的妇人以外,又另从镇上找了两个很会接生的产婆,跟她们约定了翠儿预产期的时候,都住到靠山屯儿来。

    翠儿虽然知道连青山在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平安生产,但没有经历过生孩子这一关,又在这没有现代医疗手段的时空,翠儿对生孩子有着莫名的恐惧,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头却始终惴惴不安的。

    连青山看翠儿这个样子,自己又不会劝,便私下里头托了陆大娘过来安慰翠儿,自己则是带着大妞和小虎躲出去了,省得翠儿有话不好意思说。

    “翠儿,青山对你可真是好啊,为了找产婆,这从村里头到镇上一趟一趟的跑,又是买布料又是买东西的,可真不错……”陆大娘陪着翠儿坐在炕上,将用开水煮过又晾晒好了的白布裁剪成合用的大小,这是翠儿让连青山从镇上买来生产时候用的。

    “是呀,青山对我是真的好。”翠儿被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眯缝着眼睛说道,手头里头不紧不慢的缝着一床小被子,针脚细密又匀实,一针一线慢慢的缝着,在不过两尺来长的小被子里头缝进了满满的母爱。

    “娘,说实话我有点儿怕怕的呢……”翠儿缝着缝着,忽然想到古代女人们生孩子就跟进了鬼门关一样,心里头忍不住突突了一下,忙不迭的把手里头的小被子放下,怕不一小心扎了手指见了血就不好了。

    翠儿呆呆的看着自己做的小被子半晌,这才幽幽叹了口气对着陆大娘说道。

    “都是这样的,害怕正常,不过真到了生的时候,就不怕了。”陆大娘将手里头厚实的白棉布一裁到底,才抬起头对翠儿说。

    连青山今天特意让陆大娘来陪翠儿,又自己避了出去,就是为了让陆大娘好好的劝劝翠儿,怕翠儿心里头思虑多害怕多伤了身子。如今翠儿自己开口提起这事儿来,显然是知道自己的问题,陆大娘笑了笑对着翠儿说道。

    “闺女,你知道当初我怀松枝的时候,问我婆婆这话,她怎么说的?我婆婆根本不把生孩子当回事,说她生了你爹他们兄弟六个,也没有怎么样,就跟老母鸡下蛋似的,一下子就生出来了。”

    “老母鸡下蛋?”翠儿听了这新鲜的说法,把眼睛瞪了个溜圆,心里头觉得不可思议的很,生孩子那么费劲的事儿,哪是老母鸡下蛋那么简单的,“咋这么形容!”

    “哈哈,你听着也有意思吧?当初我年纪小不懂得,也没啥心眼子,听婆婆说的这么容易,也就没把生孩子当回事,日子一天天的锅,等我发作的时候,还在灶台边坐着烧火呢。”

    “然后咋样?”翠儿一听生孩子发作的时候还烧火呢,虽然知道陆大娘平安的生下来松枝,却还是觉得心里头不安定,忙不迭的问道,“这快生了还干活,可别累着呀!”

    “还能咋样,肚子疼呗!”陆大娘看着翠儿着急的样子,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我就想着婆婆说的,像母鸡生蛋似的一下子就能生下来了,我也就没在意,听了婆婆的话躺在炕上,还吃了一大碗的糖鸡蛋。”

    “我那阵儿还得意呢,下个蛋那么简单,能吃这么一大碗糖鸡蛋呢,高兴的我呀,躺在炕上乐呵着呢。只是这后来肚子疼得是一阵儿赛一阵儿的,就好像是吃坏了肚子要上茅房似的,却是咋的都上不出来,我就开始慌了!”陆大娘想起第一次生孩子的时候,那个疼得不行的样子,忍不住嘬了嘬牙花子。

    “然后呀,我婆婆就跟我说,没事儿没事儿,马上就好了,我就咬着牙忍着忍着……我跟你说,那天我在炕上足足疼了三个时辰,从晌午疼到了天都黑了,这才把松枝给生下来。等把松枝生下来的时候啊,我这身上出汗出的都跟水捞过了似的,连看孩子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就听说是个儿子,心里头松了口气,就昏睡过去了。”陆大娘撇了撇嘴,显然对于自己当初傻乎乎的样子十分的不满意。

    “三个时辰那么久呀!”翠儿本来心里头就怕怕的,听陆大娘这么一说,心里头更害怕了,要是自己也疼上三个时辰,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翠儿微微皱起眉头来,一副纠结的样子。

    “是呀,那时候我身子真是好,疼了三个时辰,竟然是一点儿事儿都没有。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力气十足了,吃了一大盆的小米粥加鸡蛋,当时就有奶了,喂孩子带孩子什么的,利索的很。不过我那时候心里头还是挺怨我婆婆的,说是跟母鸡下蛋似的容易,哪知道我自己这颗蛋却足足憋了三个时辰!”

    “娘!”翠儿听陆大娘管已经高大粗壮还有了儿子的松枝叫蛋,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却又觉得不好意思,忙不迭的收起笑容来,轻轻的唤了一声,扯着陆大娘的袖子不放手。

    陆大娘看着翠儿这温柔的样子,想起自己当小媳妇的时光,伸手拍了拍翠儿柔嫩的小手,脸上带着笑,“那时候心里头对婆婆有气,但是婆婆对我不小气,一天好几个鸡蛋,都不知道是从哪淘换来的,加上你爹对我也好,时不时的出去给人杀猪的时候拿回点儿肉或者是下水啥的改善改善,我的月子做的可是真挺好。”想起已经过世了的公婆,陆大娘难得唏嘘了下,“当时的日子虽然苦些,但也感觉不出来苦,只觉得看着孩子一天天的大了,心里头乐得很。”

    “娘……”翠儿伸出手来拉着陆大娘,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傻闺女,娘跟你说这些呀,就是想告诉你,生孩子这事儿,女人这辈子咋的都要走这么一遭的,要是没有孩子,这辈子就不圆满。生孩子也不可怕,多生几个也就习惯了。”陆大娘说着说着,用手捂住嘴笑了。

    “我也就生松枝的时候,费了点儿功夫,后来生花枝的时候,也就疼了不到两个时辰就生出来了,生槐枝的时候更快,也就是个把时辰的事儿。那时候我才知道,我婆婆说的话对着呢,生的多了,真的就跟下蛋似的容易了!”

    “娘!”翠儿被陆大娘这话说的是哑然失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哪里有把自己跟老母鸡比的呀!”

    “好好好,不跟老母鸡那么比,就跟上茅房似的行了吧?”陆大娘知道翠儿心里头担心着生产时候的事儿,故意逗翠儿说道。

    “娘,人家好好的怀的孩子,才不是一坨屎呢!”翠儿被陆大娘逗得有些炸了毛,心里头的忐忑情绪却莫名的消失了。

    “哈哈哈……”看着翠儿骤然放松下来的神色,陆大娘笑的更加顺畅了,她伸出手来轻轻的摸了摸翠儿头发,“我家翠儿长得好,青山也长得好,你们俩生出来的孩子,准保跟那年画儿上的童子似的!翠儿别怕,有娘在呢,娘到时候一直陪着你,啊!”

    “娘……”若说刚才陆大娘插科打诨的是让翠儿心里头不那么紧张了,如今她的这番话说出来,就让翠儿觉得心里头又酸又软,嘴巴一咧竟要哭了。

    “好孩子,你哭啥呀!娘对你好你还哭呀!”陆大娘把翠儿搂在肩膀上靠着,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说道,“翠儿,生孩子这事儿对女人来说是道坎儿,但也是扇门,没生过孩子的,真就不知道这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陆大娘说着说着,觉得自己的眼角也有些泛潮。

    “翠儿,今天是青山特意托我过来开导你来了,青山这孩子不容易,自己带着两个孩子还得照顾你,他的心里头恐怕也不好受呢!等他回来了,你好好的跟他说说,省得他心里头也难受。”陆大娘看着翠儿好了,便又劝道。

    “嗯,娘,我知道!”翠儿想到连青山这么长时间以来对自己的好,忙不迭的点了点头,盘算着等连青山回来以后,好好的表扬他一下。

    过了一会儿,翠儿和陆大娘两个人坐在炕上,又开始闲聊起来,给孩子做的小衣裳小鞋子,被褥枕头什么的都不少。翠儿想着自己不知道是生男还是生女,便一样备了一套,男宝是淡蓝色的,女宝是淡粉色的,都小小的软软的可爱的紧。

    “娘,娘我们回来啦!”院门忽然发出一声响动,大妞挥舞着手臂冲进院子里头来,她的手上有一枝淡粉色的花儿,在阳光下鲜灵灵的,漂亮的紧。

    “娘,这是我们从茶山上摘下来的花儿,好看吧!”大妞献宝似的把花儿送到翠儿跟前,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翠儿。

    “好看!”翠儿看着那粉嫩嫩的桃花,心情随之一振,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一下子就撞进了连青山幽深的眼眸之中。

    “翠儿,春天到了,花儿开了呢。”连青山含笑说道。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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