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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稚戈城府

    听得莫冷一言,太后的脸色一沉,怒色的眸中虽不显杀意,却已经让人毛骨悚然。扫视一屋,语气更是冷澈几分,“来人,替哀家将这廷尉丞逮捕,交由皇帝亲自处置!”

    太后的人还未进足,所有手下已然围在绍的左右,像是护主般敌视四周。却被绍挡开几步,只见他不畏上前,好似一个纨绔子弟,竟耍起了无赖,“太后要处置臣可以,只是磬国那边怕是难以交代了吧?”

    “你!”顿时哑口无言,太后心下寻思。磬国那边已经打好了招呼,若是绍现下出了问题,他们定然拿此说事,说不定还要借此交战。

    慕容絮被打入冷宫,慕容一家定都没了斗志,何来胜战可言?再者建国不久,军事方面都是慕容一家操控。现下要专心转移军事权力,定不能随意开战!

    想罢,太后才轻咳了几声,拂手让刚进门的侍卫退下。

    拾起一旁桌上的酒壶碎片,细细看了一番,“这是端午宫宴之时,皇帝赏的青白瓷吧?诸位大人真是慷慨,这可是难得的宝贝,竟舍得砸了!”

    只见绍不屑一笑,也不瞧那碎片一眼,只向诸位弟兄高声一句,“书上说这怂人怕时,总是转移话题,还自以为妙在其中......”

    说着,顿时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太后,“你们说太后现下如此,像不像书中所说怂人?”

    没想到他竟这般挑战自己的极限!

    太后心下虽有怒意,还是以大局为重,只是训斥几句,“廷尉丞此言差矣,哀家身份尊贵,哪能同怂人相提并论!廷尉丞就算仗着权势,也不该对哀家如此无礼吧?”

    也怪她方才太心急,一听说廷尉少丞没了性命,一下就狗急跳墙了。

    不过这也不奇,少丞除了要监视绍的一举一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为君铲除“奸蔺”。至于这奸蔺指谁、如何铲除,显而易见了!

    虽是斥责,气势却是弱了许多。绍心下含恨,面上却是淡然一?

    ??,仿佛无所畏惧,“臣无礼,也总比太后无德强一些!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得鱼忘筌的事儿,臣可是干不出来!”

    想若没有慕容一家为国拼命,战场上不顾自身死活,哪有现下南宫策安稳的龙座?听妹妹说,郑定五年才是慕容一家失势之时,没想到今世来得这样快!

    许是前世今生慕容絮性格的差异,使得慕容一家更成南宫策的眼中钉、更成太后的肉中刺,才等不及要连根拔起!

    自然听得明白他的话意,太后移目轻笑,发上的步摇跟着傲了几分,“过河拆桥,并非表示不再搭桥。桥不牢固了,自然要换了新桥,这句话哀家记得廷尉丞也说过!”

    他确实说过,不过是对叛国贼所说,他们死了,自然有取代他们的人。但现下他们慕容一家尽是忠臣,哪能与当时的话相提并论?

    根本就是强词夺理,竟还敢盗用廷尉之言!莫冷怒得拳头紧了几分,默默在一旁哂笑,“太后别的本事没有,照碗画瓢倒是第一个学会!只是这瓢画得忒可笑,正如当年东施效颦!”

    以往低声下气的下臣,现在也敢对她暗语讥讽,这叫她如何相信慕容家的忠诚?

    看来这一招是用对了,先用慕容絮疏散他们的注意力,再安排人进廷尉院,顶替上少丞的位置就是!她就不信,小小兵权都夺不回来!

    也懒得再跟她玩这种文字游戏,于武将而言毫无意义!绍遂失了几分耐心,只轻轻拍案,气势却是不弱,“太后要如何处置微臣,尽可直说吧!除了......慕容家掌管的几块军用令牌!”

    虽说只是几块,却是整整三十万的兵马,占尽嗣国的军队人数百分之六十。其余百分之四十,也都是慕容手下几个武将捏权。若不严格论之,全嗣国的兵马,都是他慕容家的!

    当年要不是看重他的武才、又是家臣忠心,她怎么可能怂恽怂恿皇帝放心交出兵权?只是时光如梭,几年战事下来,慕容一家早不如原先光明磊落了!

    听这语气像是威胁般,太后心下冷笑,面上还是保持着常态,按捺着性子一笑,“廷尉院的人最是辛苦,偶时廷尉大人带着几个手下喝点儿酒,也不是什么错事!哀家还是要体谅各位大人,如此,各位请便吧,哀家先回了!”

    这话一出,本以为会受他们为难,没想到让她轻轻松松回了暖宣宫。方踏进宫门一步,立时就有人来报,诸处院所都在院中大肆饮酒、置各自职位于不顾。

    所谓诸处院所,便指卫尉院、典客院、治粟内史院和少府院,尽是慕容家手下、或是同慕容家来往甚密的院所。

    这简直就是逆君!刚沉下的心,又再次悬了起来。

    太后这次倒没那般冲动,只冷静一想,方笑,“他们这么做,只会让他们丧失民心。要知道,民心所向才是真正的胜者!”

    竹音却是急得不行,“太后还有心思笑呢?可不知道他们的动作!不仅是在院所大肆饮酒,还在院外都贴出了告示,说是......”

    听得她戛然而止,太后才凝眉微怒,“说什么?”

    这可是难为了,竹音左右不定,也不知该不该说,只弱弱道,“淑女不是被革去了姓氏,打入了冷宫么,他们向百姓大宣,那是天下第一冤枉,还说院中萎靡不振,皆因此事而起,那些百姓不知太后心思,他们又这般先发制人,只怕百姓们......”

    太后扬手止语,“哀家明白你的意思!没想到慕容绍的花样还挺多,竟跟哀家玩这种套子!为着一个女子,而置百姓于不顾,哀家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能耐!”

    竹音无奈一叹,“太后此言差矣!慕容家战功赫赫,忠心更是出了名儿的。咱们现下是过河拆桥、欲加之罪,只怕那些百姓会不平呢!

    也不只是百姓,还有诸多官员都暗暗言说,说得宠便是失宠,个个都担心自己远在宫苑的女儿......”

    “岂有此理!”太后终是忍不得,转首便见发上步摇而落,想着这兆头不祥,眉目更是狰狞几分,“你快去告知皇帝一声,叫他想想对策!”

    本以为慕容絮之事,会分散慕容一家的注意力,没想到他们反而集中火力对付朝上朝下!也不知是他们失算了,还是慕容一家精明了!

    消息传到南宫策耳中,他却不如太后震惊,像是早就想到一般,淡淡一笑,“劳烦姑姑禀报,朕早已经知道了。

    烦请姑姑回报母后,让她不必惊慌,慕容家再是猖獗,也断不可能挑起战争。只要没有战事,咱们有的是时候跟他们耗!”

    合宫上下,想除去慕容絮者不在少数,只盼着这眼中钉快些消失眼前。

    既然冷宫不足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那么只要慕容絮没了......他们就算要振作,也难免忧伤了,到时趁虚而入,即便他们再精明也挡不住沉重一击!

    像是感受到来自南宫策身上的冷意,慕容絮全身跟着一颤,晃神而视之,自己依旧处在冷宫之中,清寒得连尸骸都不愿于此。

    抬眸便见稚戈送了饭来,独自笑灿灿而入,声音依旧清脆动听,“叫娘娘久等了,可饿着了吗?”

    “没。”慕容絮依旧礼貌一笑,伸手接过她递来的饭盒。见是木筷,却是迟疑,“我还是换银筷用吧,用着习惯些!”

    是习惯还是防备,稚戈心下也明白,遂临时去准备了一双银筷,与她共桌而食。

    原这房间只有一张长椅,但稚戈每来一次,都将自己宫中的家具搬一些来。自然是为了方便慕容絮,可口上还是推说锻炼身子,对腹中胎儿有益。

    慕容絮现下是自顾不暇,自然也没心思替她周全,只由着她一张张搬来,反正也都是在她承受范围之内。

    拿了银筷一夹,还未入口时,筷子末端已然发黑一块。稚戈吓得丢了筷子,却见慕容絮微怒,“不是修媛下的毒吧?”

    “自然不是!”稚戈甚作一惊,忙将饭盒推了一边,“这饭原是给嫔妾备下的,嫔妾想着娘娘饿了,才送来餐饱,会不会是有人猜到嫔妾腹中有变,所以想来个顺理成章?”

    这说法倒是合理,却由不得慕容絮多想几分,不过面上还是不表露地凝眉,“人心难测海水难量,只怕正如你所说,有人要害修媛!不过也无碍,这孩儿由贵妃看重,想来没人对付得过!”

    这话也是,稚戈这才安心一笑,“还是娘娘冷静。唉,只是可惜了这些好菜!娘娘稍待,嫔妾这就吩咐厨房,再准备一份膳食!”

    慕容絮笑一点头,淡然的眸中仿若毫无所疑,“你且去吧,路上暑热得很,叫宫女好好给你打伞,仔细不要晒着了!”

    听得她暖若春天的话语,稚戈会心一笑,“嫔妾遵命,去去就回!”说罢,提着饭盒拂袖离去。

    方才还担忧惊惧,现下竟还笑得如此自然,看来这人的城府,也不若原先认识般浅浅呀!

    那银筷只有沾了毒物,才会颜色发黑。慕容絮心下按着几分心思,若是为了除去腹中胎儿,所用之药也不会是毒药。

    就算是为了顺理成章,也不该如此打草惊蛇,毕竟修媛的命不是瓜熟蒂落之事!唯一的解释,无非就是要祸害性命,至于是修媛、还是昭媛,如是可见了!

    慕容絮冷冷一笑,她就不信由着贵妃看着,除了她自己,还有什么人敢青天白日地下毒祸害修媛!

    想知自己料想对错,只瞧着她们有没有查清下毒之人,便晓其中一二了!

    看来其中也少不得南宫策授意,慕容家的鼎盛,终究还是一瞬就受到了打击!

    只是没想到如此不堪一击,看来忠诚不是唯生的根本、军令也不是保命的要诀,只有夺了天下,万事才都是自己说了算!

    如是想着,稚戈正好婉转而来,“菜都重新做了一样,娘娘尝尝合不合胃口吧?”

    慕容絮抬眸一眼,仿若仇视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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