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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二章:阴险之最

    晨曦之间,他们的身影就那样消逝于眼前,慕容絮方软下几分狠色,“天下负心人皆是可恨,本宫若不断了他的得意之路,他永远都不会知晓自己的过错!”

    刚听负心人三字时,还以为自己听错,现下听来果不错,才问,“娘娘何故言质子为负心人?娘娘不是说质子常救您于水火之中么?”

    往日的感动,终在慕容絮脸上演变为猜忌和不屑,“他若真要救本宫,就不该让本宫置身水火。说不定那把火就是他故意放的,还说什么柳莲、说什么裳暧、说什么拼死救之!一切都不过南宫策之言!”所谓南宫策之言,无非就是谎言了。

    未免太过钻牛角尖了,香卉颔首想着,却也不想过多刺激主子,反正已然刺伤,便只细声安慰,“娘娘若是难过,就哭一场,奴婢陪着你!”

    每每伤怀,总有一人肯忠肯陪她,不由舒缓一笑,“你本不该自称奴婢的!”

    香卉跟着一笑,“奴婢就是奴婢,看高了自己,反惹女皇厌恶,奴婢不欲多生事端。”如此懂事的丫头,却也有处理不善的婆媳关系。

    这丫头一向眼尖,想必这几日来也注意到了许多,心下也渐有了女皇动机的缘由,便更是尊敬了几分。

    虽是有了猜想,却也不由好奇一问,“娘娘、公子同女皇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简单吧?”

    此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慕容絮遂只含糊表态,“确不简单。”

    于湖水中,将沾血的金簪洗涤干净,主仆二人才回了使臣馆。

    等待殿试的一个时辰,仿若那整整四年长久。慕容絮呆坐于罗汉床之上,一手倚着小桌若有所思。

    双眼的失神,好似带了一分怜意,楚楚动人之间,却也有挥之不去的泪珠。那一刻的刺入,伴随着心痛,由着那淌出的血,一同模糊了双眼。

    伸手轻捂上心口的一刻,感觉自己的心仿佛不在。这是不同于前世心痛的感觉,竟不温不怒,却犹似没了生命一般难受!

    想起那几次危难相救,自己竟也不知有感还是无感,只觉那些回忆仿佛离自己很远很远!那时,她是哪来的勇气,就那么刺了过去?

    是因为前世受了伤害,这世便不愿再受伤么?确然,为了保护自己,而伤害他人,这一世的她一向都是这么作为的!

    原来他同其他人并无分别,一旦威胁到了自己,也逃不得一死的命运……双眼游离之间,只见刘宇浅步而来。

    今日的她一袭浅黄色的锦制衣衫,发上的金簪亦是显耀着尊贵的地位。脸上的妆容虽是艳美,表情却是亲切温暖,不带一丝疏离。

    抬眸而视她,慕容絮方失神一笑,“你怎来了?”

    刘宇浅笑,而坐于罗汉床另一侧,“?,“御花园目睹一幕,心下猜想几分,便来求证一下。”

    没想到还是给人瞧见了,不过也无碍,不过伤一位无名小卒罢了!慕容絮遂一笑,却笑得毫无波痕,“现下求证罢了?可看出什么了?”

    “眼底的情意!”刘宇这才肃了面色,犹有几分不忍袭上心头,“同母后的伤神,真是一模一样!还记得母后上一回伤怀,是因真心被负。昭媛这般,许也逃不过这个缘由吧!”

    真心被负……慕容絮微微一笑,“你很聪明。”

    聪明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处理不得祸起萧墙!刘宇自嘲一笑,“并非我聪明,只不过长了一双明眼罢了!人生在世,少不得情。既有情,就总有一方被负、一方负人,这些都在所难免!”

    头一次与她单独座谈,没想到她还有如此心得。说到心头,总有说不出的压抑。慕容絮低首,“难道就没有完美无瑕的爱情?”

    自怀中取出一块玉佩,刘宇方苦笑,“价值连城的玉,也做不到完美无瑕,更何况人的感情?知晓我为何留着这块玉么?因为它贵在有瑕!”

    贵在有瑕,细细想着这四字,便觉心下更是压抑沉闷,“若人生是这般,还不如断了性命,早早离去!”

    刘宇却是一笑,“断了一命,又投身他命,生生世世最断不得的,就是性命!我们能做的,就是在每一世,都做到自问无愧。至于如何做到无愧,昭媛心中定然明白吧?”

    确然,现下便是满心的愧疚,并不是对他,而是对自己!

    前世万事都顺着南宫策,今世才体会到,伤害心爱之人的感觉!原来,自己比他更痛!当时瞧着潇送他离去,她想追上去,却更想他自己留下。

    他一向都顺着自己的,方才一下疏远了。本以为可得一丝解脱,却只得更加压抑!悲伤的眼帘下,尽是悔意。

    刘宇收之眼底,方莞尔一笑,“你要相信老天的安排,有时让你冲动为事,也非坏事,是为让你更加明白自己的心。”

    自己的心,现下已然感觉不到了,是随着北冥澈去了吗?慕容絮合了合眼,十指不自在地表露着不安,“现下明白,可也伤了他,该何如?”

    刘宇伸手,握住她满是虚汗的手心,像是安慰,“错了,明白是不再伤他、而非伤了他!他若知自己伤痕,换得你一心一意,伤痛定然不觉了!”

    对眸于她,尽是温暖备至。慕容絮不由一笑,“多谢你!”

    刘宇依旧神色,浅浅一笑,“都是自家姐妹,言什么多谢?那人是状考楼的进士吧?去看看他的伤势,或许他见了你,殿试时会发挥到最好!”

    这种温暖的感觉,正如先前北冥澈给予的安心。慕容絮感动笑然,泪水跟着滑落,“我知晓,先走一步了!”

    天气转阴,正得一方凉意,却不敌慕容絮的心凉。只身去了状考楼,却被潇的人拒之门外,硬闯也是不得进。感觉到不争气的眼泪,又将喷涌而出,忙转身而逃。

    寻了一方僻静之处,独自哭泣了一番,好似在宣泄心头的痛意。如是一个时辰过去,又是殿试的开始。

    见女儿苍白脸色,姚淑立时担忧不已,“怎么这般难看?是不是那日的病严重了?”说着,狠狠瞧了香卉一眼,“你是怎么伺候主子的?不知昭媛身子孱弱,要更加悉心照料么?连主子也伺候不得,今后还怎么伺候夫君?”

    绍尚不知无孕一事,只想着香卉有孕辛苦,便替她回驳了几句,“香卉不必伺候臣,只得臣关爱她就够了。婢女也是人,更何况香卉不是婢女,还请女皇尊重嗣国的襄主!”

    儿子言语,她自然不好驳回,便埋怨一句,“朕不过关心公子罢了!”

    越是关心,就越觉不适。绍怪是后知后觉,几日相处还未觉出母亲温暖,只是一味防着她。慕容絮也不点破,毕竟这对兄长而言,并非喜事而是刺激。

    因为生母离开,害得他十几二十年都受柳莲的牵制,从没认真感受过亲情。如此狠心的母亲,他还是不知道的好!

    慕容絮遂勉强一笑,“女皇放心吧,臣妾不过休息不当,没有什么大碍。”

    在母亲眼里,哪有什么小病?具是担忧神色,“既是休息不当,就回去好好休息,别为了给朕颜面,反误了自己的身子!”

    不由慕容絮分说,姚淑便向宫人吩咐一句,“马上送昭媛去南偏殿歇息,那儿安静些。若是昭媛还是难眠,就用御用的安神香!”

    表面是对嗣国的尊重和交好,实则是对女儿的关心,诸人若有怀疑,却都不敢妄断。许是女皇要出新政,愿与嗣国来往了吧?

    想留下旁观殿试,却得姚淑一个埋怨的神色,只好随宫人而去南偏殿。御用的安神香效果很好,不过多时便安睡过去。

    南偏殿是一处安静,前殿却是风起云涌!

    一轮轮比试下来,三甲落定、探花落定、榜眼落定,眼见着就要宣布武状元为北冥澈。却听外殿一阵笑声,“姚国果然是人才济济,本太子佩服!”

    北冥武自座位而起,向女皇深深一拜,“早想领教姚国的武艺,还请女皇准许!”

    这三日的殿试下来,姚淑早已经对北冥澈刮目相看。现下他状元即得,又有寮国太子一番夸赞,姚淑便是得意,“切磋切磋倒没问题,只是状元郎几试下来,定然疲倦了!”

    他却是不依不饶,“既是疲倦了,我便先请其余九人赐教!状元郎休息几时,再同我这筋疲力尽的太子一比,算是公平了吧?”

    有如此比试诚心,姚淑也不好拒绝,遂点头应下,“既然这样,就请榜眼、探花、七位进士辛苦一番吧!”

    拿了常用的剑,北冥武唇角得逞一笑。一跃而上武场,逐个同九位钦定者比试,其中让了几分,皆是平平而过,并没有什么胜负之分。

    轮到北冥澈时,他已然休息了整整一个时辰!

    许是状考时发挥太过,这一个时辰内伤痛爆发,如刀绞般剧痛,久久不能平复。

    方上台站稳,便见北冥武将剑一丢,直接一掌过去,正中金簪伤口!一阵绞痛传来,以致一招被他击倒。

    狠咬着牙,只觉疼得说不出任何话来!按说涂了药该是没有大碍的,可那金簪也不知是否有毒,竟这般令人抓狂痛苦!

    只听得北冥武哈哈一笑,“原来状元郎的功夫,还不如其他九位!听人传说姚国常有买官一事,没想到还有买状元一事,本太子可算见识了!”

    北冥澈恶然抬眸,仇视于他。平日里同这位兄长关系不恰,却也没想过他用这种阴招对付自己!简直令人发指!

    再是恨意上头,他输了就是输了,在这武场之上无从辩驳!

    姚淑更是颜面尽失,怒然砸了龙杯,“竟在朕的面前,用这种阴险的伎俩!来人,传旨,革去本届所有科举名额,彻查此事!只要有关买状之人,全部交由廷尉院审理!”

    没想到事情会有这般变故,刘宇是局外人,自然看得明白!鄙夷瞧了北冥武一眼,确是阴险之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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