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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太后刁难

    杨歆殁后,很快就有宫人来收尸。因着她罪有应得,又是畏罪自杀,南宫策便不予追封。只感念她是杨家的女儿,便送尸体去杨府,由杨国志亲自安葬。

    杨茜叹然,“不过入宫几日,便遭了这样的下场,爹毕竟伤心欲绝吧!”

    伤心欲绝的何止杨国志,她的脸上亦是这词的写照!慕容絮只悠悠喝着茶,仿佛少了一块心腹大患,“你现下还心软,待到经历的事儿多了,就无谓这些生死了!”

    “是么?”杨茜遂自嘲笑笑,“絮儿亲手杀死养母,心里必定也不好受吧?”自昨日杨歆殁,她们便互称小名,也算是一种相依为命吧!

    慕容絮眼下,只是冷若冰窖,与这炎炎夏日格格不入,“当时一刻,我确然难受,仿若断了呼吸,叫人抓狂不已。

    可自那之后,平安几日,我方知:平安,不过是踏在尸首上的人,才能享有的特权!要么她死、要么我亡,这个世间就是这样冷血!”

    踏在尸首上……母亲临死一刻,也是这样对她说的。她知道自己迟早要踏在尸体上,只是没想到第一具尸体,竟是自己的亲生妹妹!

    见她不言语,慕容絮才转移了话题,“听哥哥说,廖老的病已然恢复许多,虽还没有痊愈,但已经能下地了。”

    廖老……正是她苦命的外祖父!杨茜这才一惊,“爹不是说他已然去世了?怎么?”

    慕容絮呵呵一笑,“杨歆容不下的人,自然无人理睬。或许大将军也不知他是死是活,不欲尽孝,便同去世没什么区别了!”

    说着,神色才认真几分,“这些年都是二公子(杨诚威)在照顾他,他活得也算充实!”

    廖老并非他的外祖父,他却愿照拂于他?杨茜不由有些难以置信,“他如此尽孝,嫡母与歆儿竟也同意?”

    慕容絮一笑,“她们自是不同意的,每每二公子偷偷出门,总有人来劝阻。只是二公子固执,一心只想与廖老做伴!”

    如此孝心,难免让人感动,杨茜亦是没所例外,“难为他如此上心,要在嫡母之下,保住外祖父的命,定然十分辛苦吧!还记得外祖父战时的英姿飒爽,好似年轻人一般!对了,妾身可以去瞧瞧他的病么?”

    可怜她被瞒了多年,现下又遭了这样变故,想必很想念外祖父吧!慕容絮却是颦眉,“皇上向大将军要了你,只怕圣旨在即,你是出不得宫了!不过我也知你想要尽孝,尽力替你争取一个机会吧!”

    由父亲亲手将自己推给不爱之人,她的伤神显而易见。

    仿若没了一点心计,喜怒哀乐全然表露在外,那样凄凉,“只要能见外祖父一面,亲手将娘的遗书交给他就够了!絮儿不必勉强,若是见不得祖父,托??,托人送去也行!”

    慕容絮不以为然,“既是遗书,自然要亲自送去,托人还不如不送!”如此说罢,小聪子才亲自来宣旨。

    一殿宫人听旨而跪,只听他尖声宣读道,“奉天承运,嗣国皇帝诏曰:杨氏嫡出千金杨茜,知书达礼、贤良淑德。朕怜杨爱卿痛失爱女,与太后一同商定,特册杨氏为充媛,赐号璐!感念杨氏与慕容氏交好,便居于栖凤阁炀晨殿!”

    充媛虽是九嫔之末,可初封便及嫔位,确是第一殊荣!只是这份殊荣,乃是踏在妹妹的尸首上来的,若有一丝心软,只怕会寝食难安!

    炀晨殿……那更是杨歆居住过的宫殿,就算不闹鬼,只怕也要有一番心里挣扎吧!

    这并不是太后故意为之,她并不知她们之间争斗。只看她不舍妹妹,还以为成全了她的心事,却不想反叫她不安!

    原坦言誓不为妃,可奈何父亲命令、奈何杨氏荣华,她也只能从命!幸而有慕容絮做伴,就算日子苦,也当是苦中作乐吧!

    杨茜伸手,恭然接过旨意而拜,“臣妾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此罢礼,才有宫人将她扶起。小聪子也早换了一脸谄媚之笑,“充媛娘娘深得太后喜爱,遭此感情巨变,太后亦十分哀痛。遂让奴才代为安慰,赠以一本手抄佛经,让娘娘不必过于伤怀!”

    太后也算是有心,知晓她心里不安,便这样安慰。杨茜感动一笑,“臣妾多谢太后赏赐!劳烦聪公公转告一声,本宫晚些就去拜见!”

    小聪子安慰地笑笑,“奴才遵命,只是娘娘莫要感伤,册封是喜事呀!”

    他的一句提醒,杨茜自然听得懂,遂收了悲色,淡淡一笑,“聪公公辛苦了,修仪娘娘准备了茶点和赏赐,请公公移步偏殿吧!”

    送走了小聪子,慕容絮才安慰一句,“炀晨殿不吉,你就跟我同住雅梨殿吧!”

    她却摇头,“迟早要面对的,且让炀晨殿,慢慢消磨我的心智吧!”

    说话间,便让人心疼不已,慕容絮更是愧疚难当,“我与内务府总管熟然,且让她拨一批可靠的宫人给你。不过也不可尽信,你且用着陪嫁的侍婢就行!”

    巳时未过,慕容絮便陪着杨茜,往暖宣宫请安。依旧迎面的檀香味道,杨茜的身份却已不同从前。进门时,太后本在读经,而德妃则坐于一旁。

    一听通报声,太后才放下经书,疼惜上前,扶住杨茜双手,“孩子,不必跪了,快坐!”

    慕容絮也不见怪,只福身而下,“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德妃娘娘万福!”

    原还是心疼的神色,转眸便是绝冷无情,“嗯,平身吧!哀家与充媛说话,你不必插嘴多言!”

    进门便是这样刻薄,慕容絮也不能不敬,只好低首,“臣妾明白。”

    德妃也不好说什么,只无奈一笑。

    也不再理会她,太后只回眸心疼,几近悲痛而哭,“双眼这样肿红,怎么也不用冰袋敷一敷?”说罢,斜睨慕容絮一样,那样憎恨,“是不是有人故意为难、不让你用冰?”

    她是九嫔之一,本该是一宫主位,太后却将她安排在炀晨殿。一是让她节哀妹妹之死,二是栖凤阁能用冰,她亦是怕热身子,住在栖凤阁,也可少受些暑热之苦。

    感觉到太后强大气场爆发的冷意,慕容絮只是尽量保持从容,“臣妾不敢……”

    话罢,立时接到她一句怒骂,“没有规矩的东西!哀家才说过,让你不要插嘴,你便如此忤逆!”

    想是要故意为难她,不罚不罢休!慕容絮也不能多话,只静静现在一旁,真是话也不是、默也不是!

    本是哀痛,一听太后之言,杨茜亦是一惊,“修仪娘娘体恤,与臣妾平分用冰。是臣妾太过粗心,来给太后请安,竟忘了消肿……”

    听她如此好话,太后更觉委屈,“让你这主位屈居偏殿,已是不妥!修仪既真的慷慨,也不知提醒你消肿么?如此肿红定然酸痛,镇痛的药可让你服下了?”

    这真是鸡蛋里挑骨头!慕容絮也不能多话,只能委屈受着。

    杨茜也只好善意地谎言一回,“修仪娘娘细心,已经差人做了冰袋、连着镇痛的药一起送去炀晨殿。只是臣妾粗心,只吃了镇痛的药,未敷冰袋呢!”

    “句句都是怪自己粗心!”太后厉声埋怨一句,方又心疼备至,“你才失了妹妹,必然痛心疾首!有的人也不知体恤,让你这样受屈!”

    每每来请安,总要受这样闷气,慕容絮只是听着。毕竟是长辈,也就不予计较了!

    没想到太后如此排斥她,杨茜一惊,忙解释道,“修仪娘娘提醒了的,真的是臣妾粗心,太后莫要怪罪!”

    太后依旧一副姜老狠辣的模样,“你既吃了镇痛的药,且报上药名儿来,哀家再由宫人去取!若真见了炀晨殿有冰袋、有药,哀家就当这修仪是体恤你了!”

    她哪里懂得什么镇痛的药?就算乱蒙一个,也抵不住太后去炀晨殿求证。只没有底气道,“臣妾哪里记得药名?只用着就好!”

    太后更是肃然,像是料定了她不曾用药,“药名不记得,药瓶长得什么样总记得吧?”

    这架势,势必要给慕容絮一个下马威,免得日后杨茜受委屈,她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为难之下,德妃终是发话,“太后真该跟着皇上与臣妾,去行宫避避暑,这一肚子火气,弄得修仪和充媛都不知所措了!”

    她言语打趣,像是在说笑般。却得太后一声冷哼,“哀家喜爱茜丫头,绝不准许高位之人欺压于她!”

    德妃说话,也没个忌讳,“可臣妾看着,倒是太后仗着高位,欺压修仪呢!修仪甚得皇上宠爱,太后这般,可要伤了母子和气呢!”

    正是因为她深受皇帝宠爱,太后才替这两个丫头教训她,这坏丫头倒好,反怪起她来!太后遂没了好脸色,像是个可怜无助的老婆子,“依德妃之言,这倒是哀家的错了?”

    殿中受太后气场影响,冷得尽如冬日。经德妃春风一笑,才渐渐化解了寒冰,“谁敢说是太后的错?臣妾第一个同她急!

    只是太后太过正义了,子曰过犹不及!这不过是两个粗心之人的糗事、不过只是忘了消肿,太后宽宏大量,必是不会计较的。”

    太后却是冷然,“德丫头,你也不必哄话,修仪不堪为一宫表率,哀家必是要罚的!但佛祖慈悲,哀家也不想过于苛刻,修仪只消让出主位,以炀晨殿为栖凤阁主殿便可!”

    如此真是比降位还狠毒的惩罚!慕容絮也只能生生受着。什么让出主位,根本就是逼出主位!

    德妃无奈一笑,“太后罚之,为臣妾、也为充媛,可曾问过我们是否同意?依臣妾看,修仪不过小错,太后硬要计较,便罚抄佛经吧!”

    “什么叫硬要计较?!”太后不由怒然,“你这丫头今日是怎么了?嘴儿忒坏!”

    德妃亦是肆无忌惮地言说一句,“太后嘴儿先坏,臣妾不过照模学样,太后忍不得臣妾、还让修仪忍耐太后么?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太后之举实在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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