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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湖畔小舟

    刚回府不久,杨茜便让侍女来了传话。

    那侍女长得水灵,模样亦是可人,只是眉眼处略略透着几分心计,与她主子有几分相似,“奴婢给修仪娘娘请安。奴婢奉大姑娘的命令,前来告知娘娘一声,二姑娘已经中计了,只差娘娘成全。”

    她来不是提醒杨歆是否中计,恐怕是来讨要好处的。

    慕容絮心下明知,遂自然一笑,“杨氏这么容易中计,还是多亏了大姑娘的超高演技。本宫先前答应过要给她赏赐,不知你们家姑娘想好了没有?”

    侍女恭然一笑,眉眼处的笑意也跟着深了几许,“大姑娘不敢讨要赏赐,只是有一心事,需要娘娘出面了却。”

    说着,微微一顿,才道,“大姑娘之所以大龄不婚,实在等一位真心人。乃是左相的嫡长子,公孙公子。”

    真是狮子大开口!公孙楠已经与右相的嫡出千金定了亲,这是众所周知之事,她怎么还敢提出来?

    杨氏与右相(程氏)结怨已久,只怕这是内乱,并非真心。慕容絮细细一思,这才一笑,“既是大姑娘开口,本宫自然尽力而为,只是要征求皇上的同意,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侍女依旧是笑,“我们姑娘说了,胜不在于时、而在于果,娘娘只消尽力即可。”

    说罢,她也就离去了。

    本想去瞧瞧李婷,却听得外头一阵喊声,“走水啦!走水啦!”

    经过上次的大火,慕容絮下意识有些害怕,香卉亦是一惊,忙出门去看,“娘娘,是刑房两边着火了!”

    刑房......慕容絮心神一松,又似想起了什么,骤然惊起,“你去看看那边火势,本宫出去一趟即回!”

    如是这样分头行动,刚出了梨园居,便见一旁围墙有人翻过。府中侍人自是不会翻围墙的,唯一只有......

    正想着,忙追出府外,向一旁围墙追去,那人的速度也不快,像是故意在等她一般。

    好不容易追到,慕容絮已然气喘吁吁?

    ??抬眸一看前人,果然是北冥澈!

    “灼伤部位可好些了?”她也不问缘由、来意,只看被救出的李婷,便心知明了。

    上前便是一句关心之语,李婷眸中本有的感动之色,全然被敌意取代,“你假惺惺地问什么?皇子灼伤,还不都是你这狐狸精害的?”

    说罢,又施一段苦肉计,“皇子,这狐狸精把我害得好惨,全身上下皆是棍伤。还有......还有那狗皇帝的凌ru之伤!”

    狗皇帝?!慕容絮心头一震,“你说什么?!是谁凌ru了你?”

    见她一脸错愕,方知她被蒙在鼓里。

    李婷呵呵一笑,满嘴的嘲讽与不屑,更带着几分苦涩,“正是你的丈夫,那个狗皇帝、那个天杀的南宫策!你没必要装作无知,你是骗不了皇子的,更博不得任何人的同情!”

    慕容絮眼中惊色未减,鼻头便有一阵酸意,“你胡说什么?你这污秽之身,哪配得皇上动手?!”

    好不容易见她微有心痛的模样,即便全身伤痛,李婷还是笑得出来,“修仪娘娘这是吃醋了?我乃太尉嫡出千金,与你一比,你有什么资格嘲骂于我?那狗皇帝就是耐不住爱美之心、动了我,我还未说恨,你便先开口骂了?你算什么东西!”

    说罢,她又是一笑,“修仪娘娘还是不信么?那狗皇帝腹部的胎记,你总该见过吧?”

    腹部?!他的腹部确实有个不大不小的胎记!慕容絮心下又是一痛,没想到重生一世,自己还是被他骗过了双眼!

    本以为重生过后,自己的聪慧会让他会改变一二,没想到还是个十足的骗人精!

    随即心头恨意再起,幸而没有动心、幸而没有中计、幸而只是信了他一回,不然又是万恶地狱!

    见慕容絮眼中哀色与惊色共存,李婷还想出言伤人,却被北冥澈喊住,“别吵了!我是来救你的,不是来听你嘲骂修仪的!?!”

    她嘲骂?李婷一脸错愕,“皇子,明明是这狐狸精骂我!你怎么总是为这狐狸精黑白不分?!”

    也不怕引人注意,北冥澈响吹起一阵口哨,很快便有一男子而来,“皇子请吩咐!”

    北冥澈静静看他一眼,“带李姑娘回住处养伤,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见对面立着的慕容絮,男子微有沉吟,“很快就要回嗣国皇宫了,皇子切勿再耽误进展。不然寮国那边,实在不好交代!”

    “我知道!”北冥澈轻应了一声,“我很快就回去了,你先带李姑娘回去!”

    原都是唤婷儿的,现下骤然成了李姑娘......她还未反应过来,只一脸错意,难道青梅竹马的情意,就因为这个狐狸精而疏离了么?!

    走时,她也不忘恨视慕容絮一眼。

    渐渐晃神,李婷已然远去。

    也不欲再追,只不远不近地看了看他的眸子,依旧是一片淡然之色,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围墙外的棕榈已然枯死,原本茂绿的叶子,现下已成片片棕色。好似也经了一番风吹雨打的波折,垂头丧气的模样,倒映着一片凄凉之色,正如现下慕容絮的样子。

    听着里头救火的急切声音,与他眸中的事不关己形成鲜明对比,慕容絮一笑,“方才那男子说什么进展,是你要替寮国完成的任务吧?且回去吧,整天为安慰一个妇人而留,本宫会看不起你!”

    妇人?在说她自己么?他这才一笑,心下亦觉着有趣,“既是如此,那小皇就先走一步了!”

    话音刚落,便是一阵轻风拂过,他也渐渐消失在余光之间。

    忽而心头一阵落寞,也不知自己在难过什么,就这样静静立于微风之中。

    由着微风吹乱鬓角的头发,仿佛若有所思,没想到这炎炎夏日,也能吹过阵阵凉风。好似太阳从西边出来一般,她竟以为南宫策变了......

    正打算回去,耳边忽而响起一阵咫尺之声,“方才一阵,心头可有一阵失落感?”

    骤然惊吓而退,转眸去看来人,顿时一阵羞怒,“你不是说,先走一步么?”

    北冥澈笑然,又似先前的痞子模样,“我就这么走了,修仪没有不舍?”

    才被南宫策气着,又见这副令人厌恶的模样,慕容絮更是怒然,“你把我慕容府烧了,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不逃就算了,还送上门来么?”

    见她像是真怒了,才打趣道,“小皇为救修仪,让大火给灼伤了,修仪非但不念救命之恩,还要找小皇算账么?”

    抬眸看他,依旧是阵阵轻风,点点吹起他的青丝,与嘴角轻轻掠过,配以温柔的双目,竟有几分让人难以抵御的吸引力。

    她故意避开眼神,“没想到十皇子也爱邀功!”

    “并不是邀功,”他紧接着话,一脸平静之色,透着几分认真,“许是因为同病相怜,看见你难过,我总想陪陪你!”

    同病相怜么?先前遭亲情变故,他们可以说是同病相怜,现下又是怎么一个说法?

    还未回话,手臂便是一阵冰凉!定睛一看,他的大手已经牵住了她的手臂,“跟我去一个地方!”

    他牵得很规矩,并没有南宫策的暧昧,隔着轻纱的感觉朦胧,让人觉不出一丝恶意。

    “放开!”下意识想要挣脱,却奈何他手劲大,实在挣脱不开。

    他充耳未闻,一味拉着她到了湖边,寻了一叶小舟。

    她一向怕水,经了上次太湖的落水,便更是心生恐惧。下意识往后一退,“你不会又要泛舟吧?”

    见她脸上惧色,他轻笑,“堂堂曦修仪,害怕这静无波澜的湖水么?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落水的!”

    按捺下惧色,以一脸冷意替代,“本宫还有要事,请皇子独自泛舟吧!”

    说罢,转身便要走,却被他硬拉上舟。

    这小舟自然比不得宫里的,摇摇晃晃也就算了,还有几处破损,看着便是慎人。慕容絮一下脸色惨白,想要上岸,却奈何他一撑划竿,小舟离了岸边老远。

    也顾不得骂这鲁莽无礼之人,只一心想要站稳,便已经费尽了心思。

    小舟摇晃得实在厉害,让人找不着平稳,只得跟着小舟晃来晃去。每每看着近在眼前的湖水,她都是一阵惊吓,脸色一下由惨白转为铁青。

    又惧又怒之下,只听他道,“拉着我便可站稳,何故自己苦苦寻平衡?不觉得累么?”

    听罢此话,下意识抱住他的手臂,也不知为何,竟真的站稳了脚。

    心下一安,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放开他的手,“男女授受不亲,无关什么累不累!”

    刚一放开,又是一晃。她也不伸手拉他,只放低了身子,小心寻着一处平衡。久而久之,便出了一身热汗。

    见她平稳了不少,他也跟着一笑,“热坏了吧?合上眼睛,感受一下湖上清风吧!”

    话音刚落,便是一阵清风拂面。许是出了热汗的缘故,只觉夏日热风,也变得凉爽非常。

    合上双眼,好似到了秋季收割之时,秋风习习、凉意十足。

    若是没记错,这湖早在郑定二年便被填了。算算也有许多年不来湖畔了,小时虽来过,但都是不敢下水,只能看着兄长与几位好友戏水,好没意思!

    斗胆伸手于湖水之中,又是一阵冰凉。

    忽而悟到了一个道理,或许人生就是这样,先一步坎坷、后一步欢悦。

    没有之前的磨难,便也没有之后胜利的喜悦。原以为南宫策是自己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现下看来,连惧水都能克服,何况那虚无缥缈的爱情?

    “多谢。”她睁开双眼,轻声道了一句。

    湖面上点点泛起涟漪,正如他微微的笑意,温柔、平静,“你敢伸手下湖,就是迈出了第一步。万事都不比急功求进,你若要下湖游泳,还是要靠着旁人扶持。修仪聪慧,定然明白小皇的意思!”

    确然,先前一腔报复热血,未免有些急切了。要对付南宫策,还是需要旁人的支持......

    慕容絮抬眸,眼波似水,“为我耽误了所谓进展,值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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