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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小惩大诫

    回酒楼的路上,身上伤处再次发作,又是一阵阵剧痛不已。慕容絮双眉紧蹙,只听得北冥澈一句,“我也痛,陪你一起忍着。”

    一起二字,对她来说,比万金都奢侈。她早忘了有人陪着的感觉,伤痛仿佛真的减轻了不少,随即感动一笑。

    忽而想起清依,正在问,便听他道,“放心吧,清依没事,完好无损。她在酒楼等你,过会儿就能见到她了。”

    慕容絮微有沉吟,“又是悖逆了她么?”

    他亦是一刻默然,才点了点头。

    也不欲多问什么,只微笑道,“多谢。”

    似是瞧出了她心中的疑惑,他还是答道,“只是因为同病相怜。”

    “我知道,”她自嘲一笑,“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他轻应了一声,便没有再说什么。背上的伤灼还是点点发痛,双臂却还要使着力,触弄得伤口愈加张大。

    看着他面目微狞,慕容絮才道,“还是把我放下吧。”

    他勉强一笑,“你身子虚弱,即便走得动,以你的步子,走到酒楼也要天黑了。到时清依担忧不已,又生出诸多事来,我的伤便更是要痛苦了。”

    明明剧痛着,却还能强撑出笑意来。也不知为何,她只觉这笑意温暖备至,是她从感受的温暖。

    前世受南宫策背叛,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正眼看任何男子,而今是怎么了?竟会沉醉于他和煦的笑容?

    很快到了酒楼,已过了辰时。

    见两人虚弱而来,清依坐于床沿,碍于脚伤也起不来。只看着北冥澈将主子安置在床上,“你主子伤痛发作了,快且给她上药!”说罢,便退出了房间。

    见主子已经半死不活,清依忙拿了床头的药来。

    初看主子伤势时,她有一刻被吓住。随后便是一阵愧疚,若是她能拼死护之,主子也不会伤成这样了。

    好不容易上好了药,慕容絮也迷迷糊糊醒来,“这药似乎换了,我闻着味道不一样。”

    清依应声,“?

    ??先的药会留疤。这药是十皇子拼死闯入苏家地窖、才得来的良药,专治烧灼之伤,且不会留下疤痕。”

    慕容絮尚还犯迷糊,微微一笑道,“苏家行商医药、代代富商,果然名不虚传。这药效果极好,敷上便觉凉意,疼痛也渐渐消了。”

    说罢,才慢慢清醒,忙问道,“你没事吧?”

    听罢主子关心的话,清依亦是感动一笑,“奴婢没事,完璧之身!”

    “那就好。”

    心下松了一口气,又听她道,“奴婢离开慕容府时,听了一些闲话。说是夫人吩咐裳暧杀人灭口,奴婢先前还不以为意,没想到……”

    她也不敢继续说下去,只听慕容絮冷声,“没想到她要杀的是我!”

    清依垂首,“是奴婢护主不利。”

    “不怪你,”恢复一脸肃颜,想起前世的裳暧是皇妃,不禁清冷笑之,“裳暧未免太不安分了,为了皇妃之位,竟敢放火谋害本宫?!”

    “裳暧故不可饶,可夫人他们竟然……娘娘也不能松了卸备呀!”

    慕容絮随即微怒,“说得如此委婉做什么?只要是敢谋害本宫的人,都得死!”

    又见主子眼中的恨狠交加,清依心下担忧。如此坎坷,主子原本的善良已然不复了,也不知是福是祸……

    小憩一会儿,便是巳时三刻。

    此事的慕容府已然哀声一片,唯柳莲一人哭号得最是惨痛,不要命般要撞墙,“絮儿,我的絮儿!你若有事,为娘也不活了!”

    慕容战忙上前拉她,“我知夫人心痛,可也要珍重自身呀!”

    她几乎泣不成声,“絮儿是我唯一的女儿!现下她没了,叫我怎么安心?与其痛苦不堪,还不如随絮儿去了!”

    如此这般闹腾,绍已经听得厌烦,只含着泪恨恨道,“你若真心待絮儿,便就去死吧!”

    明明是一句正义之话,却只得来一阵阵怒骂,“夫人夫人如此伤怀,你怎么能火上浇油呢?简直不孝!”

    绍冷冷一哼,“狠毒之人,死不足惜!”

    话罢,南宫策才从皇安寺赶来,进门便问道,“曦修仪没事吧?”

    皇后也跟随而来,亦是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呢?可查清了纵火之人么?”

    慕容战先是回话,“回皇上,修仪娘娘红颜薄命......已然香消玉损。”

    天子脚下动土,这是造反么?南宫策随即怒道,“纵火之人呢?纵火之人何在?”

    听罢此话,柳莲更是痛哭流涕,“还请皇上、皇后娘娘做主,纵火之人便是梁枝林!”

    梁枝林便是三姨娘。

    一听这污蔑之语,梁枝林暴怒,“柳莲,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害修仪娘娘?!”

    本以为吼声于柳莲有用,却只见她恨恨一眼,表演得极其到位,“你一向不满絮儿,选秀之后便多有怨言,如何不是你害的?皇上、娘娘,妾身有切实证据!”

    说罢,便让人呈上打火石和油桶,“这是从梁枝林房中搜出的,正是她特有之物。皇上有所不知,她惯有毛病,不喜与人同用任何物件。但凡她的物件上,都刻着她的名字,不许别人动之。”

    皇后将打火石和油桶一一看过,果然都是刚用不久的迹象。

    梁枝林下意识惧然,忙辩驳道,“娘娘明察,这些物品是妾身的不错,可昨日……忽然失窃了。”说着,指着柳莲道,“定是她偷的!不仅谋害皇妃、还偷窃妾身之物,罪无可恕!”

    听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都有道理。皇后沉下脸色,“夫人是修仪的生身母亲,掌上明珠便是心头之肉,怎会害之?”

    南宫策赞同地点头,“皇后说的是。来人,赐死梁氏。”

    “慢着!”绍这才开口,“妹妹尸首尚未寻到,皇上就不关心么?”

    他确实不关心,只是要摆出个态度,保住他皇帝的颜面罢了!听罢暗暗一笑,“爱卿说的是。来人,快去寻修仪尸首!”

    “不必寻了!”慕容絮只身回来,话语之间冷了面色,“本宫还活着!”

    众人皆是一惊,亦属柳莲最是惊异。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上前关心道,“絮儿,你没事吧?还以为你在芙蓉馆,快要把我担心坏了!”

    她的关心带着十足的哭意,连南宫策都为之动容。也不与她计较不知礼数,只上前道,“爱妃哪儿去了?”

    问罢,慕容絮立时低声泣然,痛苦之色丝毫不亚于柳莲,仿若经历了世间最为惨痛之事。

    几步上前,扑倒他的怀中,“皇上莫管臣妾去了哪儿,不过只是鬼门关一遭而已!”

    美人啼哭亦是绝色,南宫策爱美之心再复,不禁心疼道,“爱妃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她哀声摇头,“臣妾性命尚不足惜,只是天子脚下动土,纵火之人简直目无君上!臣妾为皇上觉着不平,便匆忙回来了!”

    回来?南宫策不解,“爱妃究竟去了哪儿?”

    慕容絮这才答道,“昨日大火,臣妾差点葬身。幸得苏家人拼死相救,还将治伤宝药赠予臣妾,臣妾才得以平安来见皇上!”

    “哦?”南宫策对苏家的印象不深,但也知晓那是医药发财的富商世家,便道,“苏家人为何会来慕容家?”

    慕容絮渐渐止了哭声,愤然看了柳莲一眼,“这就要问问娘了!”以免落个不孝之名,即便不想称娘,她也只能被迫称之。

    众人的目光随着她,也凝向柳莲。她这才心虚半分,故作恭然地垂着头,“妾身不知修仪娘娘何意。”

    “不知何意?”慕容絮呵呵一笑,“娘私自将清依许配苏家公子之事,现下不会又要否认吧?清依是本宫的陪嫁,便就是宫婢,上归帝青宫、凤阕宫和栖凤阁管、下由内务府执行。以本宫看来,应该轮不到娘做主吧?”

    “什么?!”如此目无圣上之事,皇后自然第一个替南宫策不平,“慕容夫人,曦修仪说的属实么?”

    听得皇后质问的口气,柳莲心下一跳,只能支支吾吾道,“清依自小就在慕容府,妾身......妾身只把她当做府中侍婢。妾身鲁莽......还请娘娘恕罪!”

    “鲁莽?”皇后随即怒道,“你好糊涂!宫中婢女,未出宫前都是皇上的人,你私自许配宫婢,可是大罪!轻则杖责、重则流放呀!”

    见她怒了,柳莲更是手足无措,“妾身知错,还请皇上恕罪!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慕容战忙也上前求情,“夫人病愈不久,头脑尚且糊涂。还请皇上、娘娘念在无心之失的份上,饶过夫人一次吧!”说着,意味深长向慕容絮道,“修仪娘娘一向孝顺,也替夫人求求情吧?”

    求情有什么问题?“娘私自许配宫婢乃是无心之失,臣妾只是点醒娘亲,还请皇上和娘娘不要责罚。”

    堂堂天子,哪能明着受美人的影响?南宫策遂道,“既是点醒,一句话哪里够?必要小惩大诫一番才行!”说着,问于绍,“慕容爱卿觉得如何?”

    反正已经冠上了不孝的骂名,绍也不怕再听,便道,“皇上英明!”

    南宫策点头而笑,“那慕容爱卿觉得,该如何惩处柳氏?”

    绍也不客气,“军棍一百!”

    军棍是比平常的杖责更加痛苦的刑法。寻常女人挨二十下,几乎小命不保,他竟让她挨一百下!

    慕容絮亦是一惊,不过也无心疼,只想着南宫策不会依着,便求情道,“娘哪里挨得住一百下?既是小惩大诫,十下就足够了吧?”

    见美人孝心善良,南宫策亦有动容,“既然爱妃求情,朕就折个中。来人,带柳氏下去,伺候五十五军棍。由绍爱卿亲自看着,多一下、少一下,朕便要了你们的脑袋!”

    也不顾柳莲的求饶,一干人直接拉她去了刑房。

    慕容絮这才切入主题,“昨日纵火之人,皇上可查出是谁了么?”

    话罢,才怒视梁枝林一眼,南宫策遂愤愤道,“打火石、油桶皆是梁氏的物件。此事爱妃是受害者,便由爱妃惩处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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