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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深夜可疑的人

    慕容絮眸中一抹冷然,微微仰首而视,威严自生。

    浅萫却还能故作镇定,扬眸直视,“不过一瓶药水、一根银针,奴婢不知罪!”

    原本平静的寝殿,顿时响起一阵清脆之声,罗嬷嬷一个巴掌准确地落在浅萫的右脸,眸色怒然,“大胆罪婢,与充仪娘娘说话,要埋首恭然!”

    宫中奴婢,初为宫婢、后晋女官,未晋女官又资历深者,即为嬷嬷。

    浅萫还手不得,只能狠狠瞪她一眼,“罪婢?曦充仪未曾发话,嬷嬷便扬手一掌,岂非无视充仪?亦是罪婢一个!”

    嘴巴倒挺伶俐,一下说得罗嬷嬷无语,“这......”

    见她垂首紧眉、无所适从的模样,慕容絮才开口道,“罗嬷嬷正是秉承本宫的指令,用刑!”

    一听用刑二字,浅萫才顿时慌了,“深宫之中,上有皇上、太后,下有皇后、惠妃,岂容滥用私刑!曦充仪我警告你,云妃娘娘盛宠不衰、家世显赫,你招惹不起!若不速速放我回去,娘娘定会将你扒皮抽筋!”

    家世显赫不过表面,南宫策放心用她父亲,正是因为抓住了把柄罪证。至于盛宠不衰,也不过是他的玩物,记得郑定两年时,她的下场便与郑定五年的慕容家无异了。

    南宫策便是这种人,抓住有用之人加以利用、利用过后狠心丢弃,不给自己留一点隐患!

    她人皆以为云妃得宠得势,纷纷为这话而胆怯。只慕容絮无畏一笑,吩咐一旁的香卉,“去请云妃来!”

    话音刚落,只见浅萫洋洋一笑,腰板更是直了,仿佛云妃就是她的救星一般。

    香卉应声而去,四下便又恢复了静默。慕容絮闭眼养神,上半夜都没有好好休息,现下一闭眼立时感到一阵刺痛,随即微见泪光,甚是难受。

    见她颦眉,清依一下明了,忙上前替她轻轻揉揉她的双眼。

    经她的巧手一揉,果然好了许多。

    睁开眼睛时,香卉已经回来,“回禀娘娘,宁典侍道云妃娘娘歇下了。奴婢便将浅萫之事告知她,典侍道并非云妃娘娘的吩咐,都是浅萫擅自做主,如此宫婢该送去暴室受刑!”

    宁典侍是云妃宫中的正七品女官,也可称为宁姑姑。

    话罢,只见浅萫先是一脸愕然,而后奋力挣脱开两位嬷嬷,直奔到香卉面前,一把扯住她的衣领,“你胡说!云妃娘娘和宁姑姑岂会视我不顾?!”

    刚一说完,立马有太监嬷嬷将她拉开,一下又赏了她几巴掌,“卉姑娘岂容你无礼!”

    云妃自是地位不稳,怎么可能为了一介宫婢,而与慕容絮对立?

    慕容絮轻叹,浅萫不过一枚愚忠弃子,亦是可怜。虽是可怜,也不能心软,毕竟这浅萫日后对云妃还有大用处,遂一狠心,“送去暴室杖杀!”

    无缘无故被主子抛弃,浅萫岂肯就死?许是临死前,她的力气出奇地大,三两下便推开擒住她的太监。她的轻功尚好,直接向窗户飞身而逃。正当众人以为她已潜走时,也不知为何,突然又摔了回来,像是受了伤。

    众人皆是一惊,忙围上前一看,竟是受了鞭伤。

    慕容絮亦是一惊,何人暗中相助?

    惊然跑到窗边,**外头何人,却只见一片暗然景色,连风吹草动也无。回身看浅萫时,她已经被太监死死按住。

    正想着方才为何人,忽听外头传报,“宁典侍求见!”

    难道是宁典侍出手相助?若是慕容絮没记错,她应该不懂武才是,就算懂武也不必悄悄地来。且她手中无鞭,方才之人大概不是她吧!

    宁典侍一袭青绿素衣,向慕容絮微微恭身行礼,“奴婢馥宜宫典侍宁翠雯,给充仪娘娘请安。深夜到访,真是打扰娘娘了。”

    毕竟是云妃的人,慕容絮也不好直接与她对立,莞尔一笑,“宁姑姑不必多礼,本宫正要处置浅萫。”

    她一派端庄镇静之色,正是宫中资历老者的姿态,微微垂着眸子浅笑,“奴婢正是为了浅萫一事而来。”

    听罢这话,浅萫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顿时感动不已,“奴婢就知道娘娘和姑姑不会丢下奴婢不管,曦充仪要将奴婢拉去暴室杖杀,还请娘娘和姑姑给奴婢做主呀!”

    方才还是一副恭然,却在凝向浅萫的一刻寒意四起。宁典侍眸子深然,微微透着怒意,像是在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见她还是不甘,才补充道,“你深夜惊扰充仪娘娘已是罪过,还敢无礼于娘娘,简直目无尊上、目无法纪!”

    方才一凝浅萫已觉不妙,现下听罢这话,顿时两行清泪,“奴婢是奉命行事呀,姑姑见死不救就算了,还落井下石!”

    也不听她的骂语,宁典侍斜睨了身后的宫婢一眼,继而恭然一笑向慕容絮道,“毕竟是馥宜宫的人,奴婢恐脏了娘娘的玉手,这贱命就算在奴婢头上吧!”

    听罢这话,浅萫难以置信摇摇头,瞪红了双眼看着她,“定是你背叛了云妃娘娘,所以才要置我于死地!慕容絮,我要见云妃娘娘、我要见云妃娘娘!等我见到娘娘,你就死定......”

    话音未落,便有一张沾湿了的宣纸往浅萫脸上一贴,准确地断了她的呼吸。

    随后便是浅萫不休的挣扎,和一阵阵闷哼的声音,渐渐地都随宣纸的增多而流逝,只留一片看不见的血腥。

    一条人命就在慕容絮面前没了,似是云妃的警告,向她告知自己的狠心。不禁心下一寒,昔日她亦是死在宣纸之下!

    此事就此告终,已过了丑时三刻。伺候慕容絮躺下,清依才发觉她轻颤的身子,忙关心道,“娘娘可是病了?”

    也不见她回应,只慢慢没了颤意而睡去,清依见此,才放心离开。

    听到她离去的脚步,慕容絮才睁开双眼,遥想起前世的事仿佛还历历在目,总觉死亡还会迫近。

    随即翻身下床,点起梳妆镜旁的高架蜡烛,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不安之时,才发现金簪的微弱光芒,像是在安慰主人。

    又是一阵暖意袭来,慕容絮这才有了一丝欣慰。不安之感刚刚消去,忽见余光之中多了一道黑影,立于窗外、棱棱如鬼。

    立时惊然,慕容絮惧得朝窗外看去,“何人如此大胆?!”

    外人却不回话,只直直地站着,像是不得动弹一般。

    经外头夜风一吹,恐惧之感倏然袭来。慕容絮不由得心下一紧,随即颦眉朝窗边走去,“究竟是何人?敢故意吓唬本宫?!”

    刚至窗外还不及反应,只听得一声畅然笑声,差点吓坏了慕容絮。那人才玩味回应道,“偶尔听人说皇宫之中属曦充仪最美,不想也是个怯懦之辈,既然怕黑何故深夜不眠?”

    因着夜色过于黑暗,慕容絮根本瞧不清他的脸,只知是位身高大约七尺的男子。

    皇宫之中、又值深夜,除了南宫策外,何来别的男子?慕容絮心下疑之,遂平声道,“本宫并非深夜不眠,只是方才有事处理。现下就要睡了,这位公子请回吧!”

    正要转身,又听那人玩味一笑,“曦充仪惧怕,莫不以为我是鬼?放心吧,就算是鬼,见到充仪这样的美人,亦会动恻隐之心、不舍伤你分毫的!”

    半夜听这“鬼”字,是个人都会惧怕几分。慕容絮也不例外,只能故作镇定道,“公子若再调侃本宫,本宫便要喊人了!”

    暗夜之中一阵静默,他才问道,“我一没非礼充仪、二没调戏充仪,充仪何故喊人?”

    没想到是个轻浮之人!慕容絮更没了好脸色,含着一分微怒的语气回道,“后宫并非寻常男子自由出入之地,公子若再不离去,本宫便要禀报皇上、治你的罪了!”

    确是美人、宜喜宜嗔。男子心下若思,跟着嘴角一勾,恍若未闻她的话,自顾自道,“充仪额上的美人痣,何故为桃粉之色?”

    她的美人痣是何颜色,关他什么事?!慕容絮也懒得回应,冷然把窗户一关,转身回到床上。

    原就炎热的天气,这样一关窗子更是燥热。

    按说那男子应该闯不进栖凤阁才是......今天窗外值夜的人何在?为何容得闲人闯入?

    被这天气闷得有些怒意,明日一早她定要问问是何人守夜,竟敢疏于职守、放陌生男子进来!

    约是过了一刻,慕容絮还未入眠。想来那男子已然离去,便下床打开窗子,哪知窗外黑影还在,随即一阵不耐烦,“你再戏弄本宫,本宫真的要禀明皇上了!”

    外头人一听如此,忙跪下道,“娘娘恕罪,奴才并非戏弄娘娘,奴才只是去小解了一会儿......”

    顿时一阵错愕,原来不是那人,而是值夜的太监。

    慕容絮一脸尴尬之色,假咳了几声才道,“既是小解,就该提前告知本宫、或者唤他人来代值,怎么能不声不响地离开?”

    那太监忙连连磕头,“奴才知罪,日后一定改正,还请娘娘恕罪。”

    小解若是急了,顾不得值夜也是正常。慕容絮遂不予计较,“既然你知错愿改,本宫便容你一次。下次若再敢疏于职守......”

    慕容絮微顿,那太监忙插上了话,“下次若再犯,奴才任凭娘娘处置。若是娘娘不忍处置,奴才便自罚十个巴掌、一百个巴掌、一千个巴掌......”说完,又是几个磕头。

    被他憨厚的模样逗得一笑,慕容絮遂点头,“好了,你继续值夜吧!一夜未睡辛苦了,明日一早记得好好补一觉。”

    听到如此体恤之言,无论哪个奴才都会感动,又是连连磕头,“奴才谢娘娘体恤、娘娘也快些歇息吧,天色不早了。”

    轻应了他一声,便将窗子开着、放下帐子,回到床上躺着。

    也不知为何,无端想起方才的陌生男子。依着前世的记忆,并无那男子的身影,为何重生一世,无故多出个人来?

    是无故多出的么?正想着,不耐烦地拍拍自己,好端端的想那无谓的人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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