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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相逢应不识

    入夜后的皇宫,沉浸在一片歌舞升平的喜悦中,今夜,是北楚年轻的皇后的寿辰。

    御花园绿衣沉沉,姹紫嫣红,巍峨高耸的玉清宫,一派富丽堂皇。

    大殿的正中央,金漆闪耀的龙椅上,独坐着一个身着黑色金丝龙袍的冷峻男子,剑眉星目,眼神凌厉而森冷,绝美的冰冷容颜,哪怕看一眼,都让人无比恐惧。

    他的眼神如万载玄冰,毫无情绪,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皇,坐拥天下,威震四海,他是孤独的王者,凛冽的男人。

    坐在他身畔的女子,身着一袭正红色蜀锦绣凤流苏掐金宫装,红唇挂着恰当好处的笑,欣然接受着群臣百官的祝贺,她的心涌动着无尽的绝望,眸中的复杂情绪难以言喻。

    陆君漓坐在上座,勾起邪魅的唇角,慵懒的倚靠着椅背,修长的手指捧着酒盅,金灿灿的灯火打在他的脸上,眉宇冷傲,难掩轻狂。

    而在此时,御花园里,一个身姿矫健的女子如猎豹飞奔着,不到一会窜到了宫殿前,她躲在大树后,一颗心紧紧悬着,今夜的计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顾云澈站在树底下,仰着头看她,“还不下来。”

    “咦,”宛墨染微诧,“你怎么大摇大摆的站在下面?”

    顾云澈白了她一眼,“你没看四周没人吗?”

    女子从树下跳下来,对顾云澈挑了挑眉,“萧冠雪进去啦?”

    “早在里面了,”顾云澈深深的凝视着眼前巍峨磅礴的玉清宫,长叹一声,“你打算怎么做?”

    “他不是只要我们偷江山密令吗?”宛墨染侧过头不看宫殿,转身道,“走吧,江山密令,一定在御书房里。”

    黑衣凌厉的女子,大步朝着玉清宫不远处的御书房走去,一路上的内监侍卫都被萧冠雪的人处理掉了,二人顺利的到了金殿前。

    黑灯瞎火的御书房,金雕镂空的木门,宛墨染推开了一扇门,里面一片漆黑,她点亮了火折子,小心翼翼的走?

    ?进去。

    顾云澈关上了门,点亮了烛台,有了光线,女子迅速的窜到了玉案前,满桌尽是奏折和书信。

    “看什么呢?还不快点!”顾云澈提醒道。

    他熟悉的字跳入她的眼睛,她一遍又一遍的拂过他的字,好似抚摸着他的脸庞。

    突然,她指尖微颤,看到奏折下压着一封被拆开的信。

    “壬戌年四月十四,宛姑娘夜闯顾府,顾大将军奉陛下之命,答应宛姑娘要求,给她五百金。”

    “壬戌年五月初一,宛姑娘着手准备香料生意,并购买城中大量香料,余令香料铺将其价格降至五成,每一间香料铺给予一百金。”

    “壬戌年五月十五日,莲歌遵从主人命令,告知宛墨染其身世,拟造的证据皆已准备好……”

    “壬戌年六月初一,东街的香料铺正式开张,余买通五十名妇女前去购买……”

    ……

    握着信笺的手不由剧烈的颤抖,心腔好似被掏空了,猛地被撕开一个大口子,她感觉身子如羽毛一般,哑然无声的软在地上,无痛无悲,无喜无怒。

    从顾大将军到莲歌,从着手经商到经营商铺,他一直都知道,甚至一直在帮她。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一刀刀刺进了她的心口,她紧紧按着胸前,脸色刷白的蜷缩着,泪珠连连,心一点点碎裂,好似被匕首一块一块剜着血肉。

    顾祈云,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明明绝情,又何必情深。

    明明放下,为何又要苦苦纠缠。

    你任凭我恨你,却不作半点解释,你屡次三番的把我推开,为何自己又不能割舍。

    为什么我们不能相守,只能相忘于江湖。

    为什么我们之间相隔的这么远,我多想奔向你,不顾一切的把你留在身边,可结局似乎注定好了,你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

    顾云澈快步上前,扶着正欲倒下的她,连忙遞忙道,“怎么了?”

    信笺散落开,她痛苦不堪的闭上眼睛,任凭清泪划过脸庞,信笺上的每一个字好似锥子刺进了她的心,哭着哭着,她大口大口的咳嗽起来,恍如垂死的病人。

    破碎而绝望的哭声传来,女子带着无法言喻的绝望和沙哑,一声一声的质问着顾云澈,“为什么?”

    “墨染,这……”顾云澈一时间慌了神,道,“这……不是……”

    “你早就知道?”女子双手紧握,整个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心紧紧揪着,一波一波的疼传来,她喘息的更大声。

    “我……”顾云澈不敢看她,道,“我不是故意瞒你的,顾祈云他……他……”

    门吱呀一声推开了,高翔快步上前,见此情景,面色大惊,下意识的转过身。

    “别躲了!”顾云澈叫住了他,“你就是顾祈云派在墨染身边的人吧。”

    高翔抽动着唇角,尴尬的笑道,“姑娘,您不要动气,在下奉了陛下的旨意保护姑娘。”

    宛墨染听不进他的话,手紧紧攒着顾云澈的袖子,目光质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祈云虽然爱你,可他又顾念着对宛嫣染的承诺,他表面上对你不闻不问,暗地里派人对你处处照顾……”

    高翔叹息一声,“主人放不下姑娘,这段日子来,姑娘所到的每一处,所见的每一个人,在下都要向主人禀告,提前部署下一步……”

    “不管陛下处理政事多么繁忙,对姑娘的事都会亲力亲为,不管皇后怎么阻拦,陛下都在坚持……”

    高翔的话飘进了宛墨染的耳朵,她躲在玉案下,拼命的蜷缩着,出了会儿神,顾云澈才道,“墨染,顾祈云是真心待你,这可惜……”错过了。

    他没有说完,声音化作一缕无奈的叹息。

    世上之事,又有多少十全十美的呢,他们错过了时间,荒废了年华,埋藏了种种误会,到最后,就算宛墨染知道了一切,她又能怎样?她又该如何面对顾祈云,恨不得,爱不得,只剩无尽的痛。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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