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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君漓出事了!

    陛下与皇后到了,众宾客便纷纷入席,宛墨染坐在下座,接受着众人投来的诧异目光,抚远大将军宋府的一位小姐朝着她的方向看来,悄悄的问自己的姐宋竹漪,“这位就是昭月郡主啊。”

    “嘘,”宋夫人连忙拉了拉宋小姐的袖子,“离她远点,她可是个煞星。”

    这位宋小姐一直养在外地,前几日才回宋府,就听闻了宛墨染的事迹,不由对这个大名鼎鼎的昭月郡主存了几分好奇,今日一见,她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泼辣彪悍,沉静的坐在那里,举手投足间流露的蚀骨风情,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宛墨染用小指将耳边的碎发勾到耳后,只是轻轻一笑,并不把别人的闲言碎语放在心上。

    美丽的舞姬挥舞着水袖,盈盈上前,管弦声响起,身姿袖长体态丰腴的舞姬盈盈舞动着,酒过三巡,陛下斜靠在龙椅上,眯着眼,慵懒的目光投向陆君漓,“这次君漓大战而归,朕还没好好赏你。”

    坐在一旁的文贵妃的脸上浮现出和煦的笑容,陆君漓听到陛下提起他,他抬起头,寒光的眼镜轻扫一眼,只让人冷飕飕的,不免心底一沉。

    “父皇,儿臣并不求父皇赏赐。”他略有所思,面上的笑容愈发淡漠。

    陛下略略抬眼,“君漓,你的终身大事一直是朕的心头病,”这一次陛下又旧事重提,究竟有什么目的,众人不得而知,都怀了十分的兴趣,把目光投向陆君漓,“你也不小了,如今又建功立业,也该娶亲了,文贵妃,你说是不是?”

    文贵妃深知自己儿子的性子,她眼眸一转,尴尬的挤出一个笑容,“陛下说的是。”

    宛墨染笑容极淡,面上无比沉静,他隐隐觉得,宛浩天一定跟陛下提起了这件事。

    “朕瞧着宛家的小姐各个貌美如花,端庄娴雅,”陛下的目光从一众宛家小姐的面上扫过,最后落在宛七色的身上,“听闻七色小姐深得宛大将军的真传。”

    宛七色微微一愣,随即起身道,“是。”

    “朕瞧着与景王甚是般配呢。”上次提的人是宛落云,很明显陆君漓不喜欢,这次换了一个,陆君漓又怎么好意思再拒绝呢,况且,如今陆君漓手上并无掌握实权的战将,宛浩天又是大将军,他成为陆君漓的岳父,对他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一旁的文贵妃面无表情,显然她并不喜欢这个未来儿媳妇,宛七色的出身不高,只是个庶女,其实都知道她是宛浩天的私生女,母亲连姨娘都不算,实在是太卑贱,可是陛下开了口,她又能说什么。

    陆君漓从宛七色的面上轻轻扫过,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晶莹剔透,粉唇娇嫩,白皙的脸颊更是清丽脱俗,那与生俱来的华贵?华贵典雅的气质,仿佛并不像一个庶女,而是嫡出的公主。

    可他并没有兴趣,将目光撤了回来,薄唇轻抿,“父皇,儿臣已有心仪的女子。”

    锦都人人都知道,景王身边女人不断,不过陪伴景王最久的还是那位怀若姑娘,上次的宴会上,昭月郡主指出怀若姑娘谋害景王殿下,虽然这件事查清了,可是景王并没有赶走她,反而继续将她留在身边,可见对这个女子的宠爱很深,难道说景王心仪的女子是她。

    宛七色欣喜的眸子突然黯淡下来,失魂落魄的低垂着头,双手隐隐颤抖,当众据婚,换做是谁都受不了。

    下午的阳光懒洋洋的照在人的身上,人们正打着瞌睡,一听陛下要给景王赐婚,忙不迭的眼巴巴看着,皇帝一听陆君漓的话,按捺着不悦,“哪家的姑娘?只要出身高贵,秀外慧中,朕就替你做主。”

    陆君漓修长的手指紧握着酒杯,他低着头,眸光之中闪过一丝嘲弄,“父皇真的要儿臣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陛下不由皱起眉头。

    陆君漓突然举起酒杯站了起来,他牵动着众人的目光,他穿着一身与宛墨染仿佛配套的青色长袍,滚边金丝,优雅动人,俊美飘逸的脸颊,斯文俊朗,一手捧着酒樽,不经意之间露出的潇洒风韵,如磁铁一般吸引着众人,他淡淡一笑,露出天下女子都黯然失色的邪魅面容,却又带着男子该有的硬朗与英气。

    “酒喝多了伤身。”他居然走到宛墨染面前,手指捻起她的酒杯,将自己的酒杯放在她的面前。

    众人一片哗然,尤其是文贵妃,眼珠子恨不得都要掉了下来,自己的儿子怎么可以喜欢宛墨染!宛墨染是谁?锦都出了名彪悍泼辣的女子,而且名誉全毁,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陆君漓?

    所有人皆是议论纷纷,“怎么可能啊!景王殿下怎么会看上他?”“她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别的本事没有,就会找男人!”

    闲言碎语飘进了她的耳朵,宛墨染微微一笑,端起他放在面前的酒杯,里面香甜的玫瑰花香传来,原来是玫瑰露,玫瑰露并不是酒,并不会喝醉,“多谢景王殿下。”

    她双手捧着酒杯,与他相敬,仿佛人生很多次那样,她在远处静静的看着他,任凭他肆意的打量着自己,他嘴角含笑,笑容依旧不羁,依旧邪魅,依旧透着玩世不恭的邪气。

    “君漓!”文贵妃按捺不住,拍案而起,厉声斥道,“你这是做什么?昭月是你的义妹,你关心她本宫没意见,但若想娶她,门都没有!”

    没错,宛墨染是皇后的义女,按道理说就是陆君漓的义妹,他如今是炙手可热的王爷,怎么能娶自己的义妹呢,况且还是宛墨染这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传出去得多难听啊,对景王的名声可是极大的侮辱啊!

    陛下的脸色也不好看,阴沉着脸半响没有出声。

    现场最得意的恐怕就是皇后跟太子了,太子丝毫掩饰不住眉梢的笑意,娶宛墨染?陆君漓居然敢娶宛墨染?宛墨染是什么女人啊,男人见到她避还来不及,这风口浪尖的时候,还敢娶她?

    整个御花园都要闹开了,宛墨染一直埋着头,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复杂的情绪。

    陆君漓一直没有开口,正欲说话,忽然,五脏六腑像易位一样,袭来一阵剧痛,他隐约感到胸腔一阵甜腥,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全部吐了出来。

    “陆君漓!”宛墨染下意识的冲过去,陆君漓单膝跪地,绞痛过后,他紧捂着胸口,突然昏厥过去。

    宛墨染一时慌了神,脸色陡然惨白,惊慌失措的抱着怀中的陆君漓使劲的摇晃,“陆君漓……陆君漓,你怎么样了?”

    宛七色冲过来为他搭脉,过了片刻,不由惊叫,“殿下中毒了?”

    中毒?怎么会中毒?

    “什么?”陛下青筋直冒,“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敢下毒!”

    谁下的毒?最有可能谋害景王的人,就是太子,可是太子没这么傻啊,在殿前下毒,岂不是很容易被查到。

    “对了,”宛墨染突然握着了宛七色的手,震惊的脸色全然雪白,“刚才殿下喝了我的酒。”

    太子不会当众下毒,那么很有可能,就是有人要害自己,被陆君漓挡下了。

    太医立刻取来银针,检查景王的酒盅,可是却没有任何反应,“不对啊,”太子皱起眉头,“没有毒啊。”

    宛墨染灵机一动,取下银针,试探陆君漓吐出来的脓血,银针变黑,果然中了毒,“你们看……”

    太医取来银针,仔细的检查,凝眉道,“是钩吻。”

    “来人!”居然敢谋害景王,陛下一声令下,“封锁皇宫,这件事一定要严查,胆敢谋害皇子,罪不容诛!查出是谁立刻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众人一定,胆战心惊的坐在原地,各个心惊胆战的,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惹祸上身。

    宛墨染紧紧的搂着陆君漓,心中百感交集,像是那一次宫中遭遇此刻,陆君漓挺身而出,为她挡下了那一剑,这一次,他不顾众人反对,也要娶她,陆君漓啊陆君漓,这样值得吗?

    一滴滚烫的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滴落下来,落在了他冰冷的额头上。

    俊朗的面容,完美的如同天神,眉心微微蹙起,双手紧握着,喃喃唤道,“墨染……”

    宛墨染鼻子一阵酸涩,忍不住哭了,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眼泪这么不值钱,原来,在这种时候,他记得的人还是她,只是她。

    宛七色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她双手颤抖着,剧烈的抖动,连银针都捏不住。

    陆君漓,求你醒过来,你一定要醒过来,宛墨染哽咽了,她的下颚抵在他的额头上,眼角酸涩,忍不住落下泪。

    而这一幕,落在赫连信的眼中,竟是无比的刺心,无比的刺眼。

    别哭啊,宛墨染是世上最坚强的女子,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哭的。

    她仿佛听到一个人在对她说,没有错,她不会哭,迟早有一天,那些欠了她的帐,她会一笔一笔,一笔一笔,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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