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醉君榻,致命狂妃

真相大白

    醉雨轩大殿的门被推开了,昏暗的灯火下,陆君漓横躺在白玉似的地面上,他身影淡薄,俊颜的脸满是惨白,宛墨染走到他的身畔,将他扶起,“陆君漓,你怎么样?”

    他没有回话,空寂的大殿丝毫无声,外面的人已经撞开了院门,“皇后娘娘,就在里面了!”

    “禀告陛下了吗?”皇后侧过身,看向贴身的李女官。

    “回娘娘,”李女官凑了上前,眼底划过一抹狡黠,“只要人赃并获,奴婢就放这个烟火,玉清宫的人就会马上叫来陛下,只是进去的人并不是宛落云,而是……”

    “宛墨染嘛,本宫知道,宛落云实在是太没脑子了,陆剑秋给她的药,她居然弄错了!”皇后轻蔑的笑了起来,“不过,是宛墨染正好……”

    李女官看着皇后阴冷的面孔,声音陡然下降了了三分,“如今不仅可以打击景王殿下的气焰,还能收拾了宛墨染,真是一箭双雕。”

    皇后没有说话,不动声色的勾起薄唇,厉声命令道,“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进去将那两个人揪出来!”

    一声令下,侍卫们冲了进去,空荡荡的醉雨轩,除了废弃的杂物和满屋子的灰尘,什么也没有。

    皇后大步走了进去,里面除了恶心的腐臭味,还有吱吱的老鼠,一个鬼影也没有。

    “陆君漓!”皇后命人将四周的蜡烛点燃,她不信,他们明明在这,怎么会逃走!“陆君漓,宛墨染,本宫已经发现了你们,你们还不快出来速速受死!”

    李女官环顾四周,这里空旷的一览无余,根本什么也没有啊,突然,窗前闪过一个身影,皇后当机立断,怒道,“还不快追!要是让他们跑了!本宫要你们都人头落地!”

    李女官率领着侍卫冲了出去,醉雨轩只剩下皇后一人,幽静的大殿,只听见风呼呼的吹打着窗棱的声音,明纸被风吹打的隐隐作响,仿佛女子的哭声。

    皇后脸色发白,她倒退了半步,神情里闪过?

    ??丝异样,“宛墨染,你不要装神弄鬼!你有本事出来!”

    除了听到自己的声音,四周一片死寂。

    这种情况下,皇后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疑神疑鬼的看着四周,她呼吸加快,竟然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染儿……”床板下的陆君漓的头埋在宛墨染的怀里,他浑身冰冷,俊朗的双眉凝成一个结,脸色惨白如纸,狼狈的颤抖着。

    “你醒醒……”

    一瞬间,他睁开了眼,怔了良久,看着那抹艳丽的光芒在他眼前炸开,少女沉静的眸子,双臂紧紧抱着他,那种旖旎风采,在他的心中挥散不去。

    “他们都走了?”宛墨染小声的说。

    陆君漓点了点头,过了片刻,他才开口,“你救了我?”

    宛墨染叹了一口气,“皇后娘娘设计陷害我们。”

    “那个老妇,”陆君漓双眉紧凝,充满戾气,“我迟早要让她的儿子不得好死!”

    他仔细的凝视着她的一张脸,感到她吐出的热气,昏暗的一片下,他的手不知何时触到她的脸颊,那滚热的脸让他缩了缩手,“你好烫?”

    宛墨染的指尖微微颤动,眼睛里含有一丝慌乱,“赫连信……他还在柴房里,若是被皇后娘娘发现了……”

    “宛墨染,”陆君漓俯下了身,她的鼻尖甚至都触到他的脸颊,她气吐幽兰,缩了缩身子,“你救我,不是为了保护他?”

    宛墨染低垂着眸子,眼底的复杂之色被她掩盖过去,她咬着牙,低声道,“是。”

    “你救我,是为了不让皇后发现他,对不对?”他的呼吸,有一瞬间都是凝滞的,心脏跳动不定,依靠着床板间投射的微光,他隐隐看到她的目光中有波光闪动。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撩动了他的脸颊,如羽毛在挠着他的心,陆君漓觉得自己的心跳隐隐发抖,不知道废了多大的力,才隐隐克住身体身体的战栗,他强压着自己的情绪,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紧扼她的手腕,逼迫道,“你告诉我!”

    宛墨染紧紧攥着手心,指甲都掐入手心,靠着着疼痛,她才勉强的清醒,“我喜欢他。”

    她喜欢赫连信,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从他说她是他女人的那一刻,从他每次舍身相救的眼神里,他已经将她的心牢牢牵住。

    冷风轻轻拂过她的脸庞,在那一瞬,陆君漓的脸上有几丝笑意,几乎是下一瞬间,他那双邪魅的眼里,竟然涌现出受伤的神情,“你一点也不爱我。”

    “是,”宛墨染说的很肯定,欲断不断,必受其乱,她低下了头,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的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当年,你对我说,你爱我,”陆君漓一字一字的说,神色里是无尽的疼痛和煎熬,“宛墨染,你告诉我,你爱我,可是,那时我不明白,我怎么会喜欢一个废柴,我爱的人是宛家独一无二的大小姐,宛嫣染。”

    “宛嫣染?”她喃喃的唤道这个名字,忽然,她如罹雷击的睁大一双美眸,瞳仁一动不动的盯着陆君漓,这个名字,像一个诅咒,甚至是一个瘟疫,更是一把血刃,将她撕碎的一片不剩。

    “你忘了吗?”陆君漓嘲讽的笑了,“几年前,她要嫁给赫连信,可我不愿意她嫁给他,所以我将你打昏丢在他的床上,嫣染为此伤心欲绝,我本以为我有机会可以带她走……”

    他自嘲的笑起来,他明眸含情,侧脸上若有若无的漾着微光,那样的落寞、碎心,俊美的让人无法逼视,“我以为能带她走的……”

    “她死了?”宛墨染低垂敛目,“她死在赫连信的怀里,对吗?”

    她夜夜梦到的那个她,原来是自己的孪生姐姐,宛嫣染,她以为自己失忆了,她想了很多原因,却独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再或许,她想过,只是不敢面对。

    此时此刻,她面对着眼前的男子,陆君漓,她想,她此刻应该哭的,她伸出颤抖的手指,原来一切只是梦啊,大梦一场的感觉……终成空了,她缓缓的闭上眼,对自己说,这是真的,赫连信从来没爱过自己,他爱的人,始终只有宛嫣染而已,他对自己的好,只因为对宛嫣染的承诺,承诺照顾她唯一的妹妹。

    女子的声音绝望而破碎,中间带着无法掩饰的痛苦,一声一声,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隐隐的刺痛了陆君漓的心。

    赫连信,我早就知道你不爱我的。

    宛墨染苦涩的一笑,笑容里全部是止不住的沧冷,往昔的一切,还有那不堪回首的记忆,像一场梦,缓缓流过,无牵无挂,无从想念。

    什么时候,她竟然与前世的宛墨染,有了一样的感觉。

    唯一不同的是,她爱的人,不再是陆君漓。

    我知道,普天之下,你最想长伴终生的人是宛嫣染,可是,她已经死了,死,才是唯一的永恒吗?

    陆君漓伸出手,他轻轻的将她抱在怀里,他双眼迷蒙,忍不住在她耳畔唤道,“宛墨染……”

    她知道了真相,知道了一切,她还会爱他吗?

    陆君漓是自私的,他想要将她占为己有,赫连信不会爱她的,可他,却愿意用一生一世守护她,爱她。

    眼泪像是雨水,一滴一滴的打在陆君漓的衣衫上,她没有撕心裂肺的痛哭,心,仿佛被掏空了,甚至都忘了疼,连呼吸一口都是痛的,只有陆君漓的话,如一只只锥子,狠狠的扎在她的心上。

    她突然将头靠在狭小的边沿上,呜呜的痛哭,原来,过了这么多年,想起当年的那一幕,依旧如新。

    宛嫣染穿着血红的嫁衣,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宛墨染娇小的手替她梳头,祝她与夫君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原本一切是多么幸福啊。

    她可以嫁给心爱之人,她能向自己爱慕许久的人吐露心迹,可是,可是……

    宛墨染被陆君漓丢在赫连信的婚床上,被宛嫣染所见,试问天下哪有女子能忍受。

    她死了,她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婚房,到了荷花池边,她穿着血红色的嫁衣,溺死在开满芙蕖的池里,打捞上来的时候,她还在笑。

    赫连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爱的女人死于非命,他万仞裂心,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他抱着她的尸体,他没有任何神色,双眸冰冷,他的下颚抵在她湿漉漉的发梢间,眼角的眼泪摇摇欲坠。

    他像一只濒临崩溃的野兽,他彻彻底底的死了,心死了。

    宛墨染选择遗忘了这些记忆,她不想想起来,自己是如何害死了她,她不想想起赫连信那时的模样,她全忘了,究竟有多心痛,她才会遗忘。

    她爱他,就跟宛墨染爱陆君漓一样,她无法面对他执着的神情,还有他冰冷却又崩溃的心。

    宛墨染站了起来,她任凭眼泪流了下来,她四处寻觅着他,赫连信,你在哪里?

    她发疯的冲了出去,发疯似的找他,求求你,你出来好不好!

    原来,她竟然这般执着,脑海里浮现成他的身影,他站在她的面前,偏执的说,她是他的女人,可他的意思是,他是我要照顾的女人,并不能爱。

    原来,她从一开始曲解错了。

    她没有防备,控制不住心里巨大的疼,有些东西,并不是说忘就忘。

    远远地,赫连信站在隐蔽之处,他艰难的呼吸了一口气,这些年他太累了,活着比死更累,如今,他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嫣染,对不起,我不得不承认我爱上了她,或许,从一开始,就全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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