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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佳节被刺

    听完玉凝初的叙述,姜业华出人意料的异常平静,既没有动怒,也没有其他表示。

    几天后,他下令把姜芳旧居与相邻的安定郡王府合并成安定王府,并准许弟弟夫妻团聚、出宫还家。

    此举令玉凝初深感意外,也为他们兄弟和解而高兴。

    五月初四,端午节前一天,于嬷嬷便进了宫。半年的光景过去,自己带大的少爷做了皇帝,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老人家很是触动,竟是喜极而泣。

    听说玉凝初吃不进东西去,她撸起袖子就进了小厨房。

    以至于转天下午,姜业华回去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的画面。

    临窗的贵妃椅上铺着纯白的长毛绒毯,她靠着软枕,侧身躺在那里,只穿了一件金丝沁纱的罩卦。

    清淡的玉色裙裳极衬她的肤色,乌黑浓密的头发散在背心,明媚的日光洋洋洒洒的投在她身上,让他的心登时间安静下来。

    放轻脚步走过去,她身前隔了只一尺见方的圆形水晶盘,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五种小点,单看花色便知不是宫里厨子的手艺。

    枕边放着几本诗经,其中一本散在手边,想来是她翻了没几页就睡了过去。

    书这种东西,对她而言,只有催眠的作用。

    身后的瓷盘空着,看来她吃过东西并没有反胃呕吐,找这么发展下去的话,说不定孕吐会慢慢减轻。

    正想把书抽出来,窸窣的脚步声令他回头望去,抬眼见看见于嬷嬷抱着被子走了过来,姜业华赶忙起身接过来,罩去她身上,随手合上了窗扇。

    这几天玉凝初睡得不安稳,白天也很难入睡。

    他的睡眠本就很浅,听着她跟烙饼似的折腾,也是担心的紧。现下人睡着了,不如让她多睡会儿。

    晚上四九城会燃放烟花,寓意与民同乐,加上城里各处的热闹,不到午夜是不会消停的。

    虽然仅只来了一天半,于嬷嬷却看得再明白不过。

    宫里四处都空着,偌大的后宫仅只昭阳宫一个主子,这无论在哪朝哪代都是罕见的奇事。皇上一日三餐顿顿回宫用膳,若非要务,从不间断,甚至比寻常夫妻还要规矩。

    挑选的奶娘和嬷嬷条件严苛不说,独独皇后看着顺眼这一条,就足够应选者喝一壶的了。

    再者说,他对皇后是一万个不放心,她在后头吐得厉害,人家在前头眉头皱的揉都揉不开。

    半年前,玉凝初气色平平,现在处处透着滋润,身上也有了之前没有的贵族气质,一看就是皇孙贵胄上心养出来的模样。

    无论他做不做皇帝,报不报仇,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自己就安心。

    玉凝初一觉睡到天色擦黑,醒来就觉得背后有人,扭脸向后望去,但见姜业华歪在自己身后,手里拿着玉杆狼毫,竟是批阅奏章。

    “你怎么把东西搬这儿来了?”

    自己闻见墨味就不舒服,看见奏章就头疼,平日里忙到三根半夜就算了。好歹今天是端午节,他就不能歇歇吗?

    他并不抬眼,随口说道,“这就看完了,等会吃了饭,咱们去台上看烟火去。”

    玉凝初一听就来了兴致,忽的翻身坐起,晃着他的肩膀说道,“在宫里放,还是……”

    “帝都各处都有燃放点,你只管看就是了……”

    她喜欢热闹,逢年过节不让她玩个尽兴,指定浑身不舒坦。以她现在的情况,离那些危险越远越好。

    与其她事后使性子,不如自己让旁人代劳。如此一来,她既过了瘾,又饱了眼福。

    他心里想着,就没顾上笔锋的落处,胳膊被她晃得落笔不稳,笔尖一歪,果断花了奏章。

    姜业华盯着她的爪子,她随即把手缩了回去,探出脑袋看了看说道,“你随便补一笔就成,谁敢说你的不是!”

    “你补一个我看看!”他把笔和奏章递到玉凝初脸前,眉峰微挑,“你补好了我再批。”

    她暗暗吐了吐舌头,卷起袖子,毫不犹豫的接了过来。

    眼见姜业华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架势,抱着肩膀想看自己的笑话。

    她也就赌了一口气,非要给他补个锦上添花不可。但见她用奏章挡在人家脸前,微微勾了几笔,便把东西递了回去,“补好了,看看吧!”

    接过奏章一看,他立时笑的不可抑制,指着朱批旁边一支八角的事务,说道,“你在上面画了个粽子……”

    “怎么了?很应景啊,难道我画的不好吗?要是地方足够大,我会画一盘粽子上去的。”

    玉凝初抢过奏章看了看落款,原来是安玖的奏报,便更是一百二十个的放心。

    大家都是老熟人,这只带有粽子的奏章是不会引起什么非议的,说不定他看到这只粽子会很开心!

    戌时初刻,帝都八面礼花彩炮齐鸣,在当空绽开异彩斑斓的色彩,牡丹争春、双龙戏珠、鲤鱼跃龙门、三阳开泰等等寓意吉祥的图案纷纷呈现。

    绚烂夺目的流光映出玉凝初明媚灿烂的笑容,“真好看!你到底为这个花了多少钱啊!”

    “这时候提银子你不觉得很煞风景吗?”姜业华觉得花几个小钱买她开心,即便是放几下就没了,也是物有所值。

    “你是为了讨老百姓的欢心,我就是跟着过过眼瘾。不过,有热闹看就很好了!”

    听闻此话,他立时皱起了眉头,一本正经的问道,“怎么就不能是我故意安排放给你看的呢?为什么不能呢?”

    “你说真的?”侧脸望着他略带孩子气的严肃表情,玉凝初眉眼一勾,冷不丁在他脸颊嘬了一口,“赏你的,算你有良心!”

    “你就这么打发我吗?一句话,就抵了我几天的忙活?”

    “那你想怎么样?这是在外头,那么多宫人看着呢……”

    顶喜欢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自从有了肚子里那块肉,她举止言谈比从前温柔了何止百倍?简直是判若两人,虽说嘴上不饶人,可碍于身体状况,长牙五爪的毛病统统不见了踪影。

    她越是抹不开,急着想要挣脱,姜业华就越是想逗逗她,“你的意思是……”

    “字面的意思而已,你不要多想。我的话没有弦外之音的!”

    他真是没救了,当后面那些宫人都是瞎子和聋子嘛!他是正牌的皇帝,怎么就不能稍微自重一点。

    “我这不就是给天下人作表率吗?与民同乐外加专情专一,上哪儿找我这么好的皇帝去?”

    “你能再无赖一点儿吗?姜业华……”接下来的话尚未出口,她瞳孔一紧,娇嗔的声音立即变成了尖叫,“小心,有刺客!”

    栖凤台四面没有遮挡,为了方便观赏烟花,宫人们把门窗全部打开。

    玉凝初的位置正对着西北角的立柱,一通烟花打上天去,照亮的整个夜空的同时也映出了一道诡异的寒光。

    她认得那光亮的出处,若非立柱背后藏着刺客,怎么会有刀兵之色?

    藏而不露的刺客眼见漏了行藏,一不做二不休,齐刷刷显出身形,挥动兵刃,向着东北角的皇帝和皇后冲杀而来。

    礼炮的声音太过响亮,宫人们也被焰火牢牢吸引,等他们回过神儿来,刺客已经杀到了姜业华身后。

    暗卫!姜芳护身的暗卫,居然是他们!

    他将玉凝初掩在身后,赤手空拳与几名刺客战在一处,宫人吓的四散奔逃,尖叫和兵刃的碰撞声与隆隆的烟花声交织在一处,一时间栖凤台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

    “找机会先走,出去叫人!”

    听到姜业华低沉的提醒,她这才看清了外面的形势,随行的侍卫尽皆遭了毒手,七扭八歪的躺倒在地。

    栖凤台上下竟是没有一个人能帮上忙,难道说他身边有奸细,还是暗卫从来没有离开过皇宫,他们一直潜伏在暗处、伺机行刺?

    思量之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他们一定是得知姜业卓安全离宫,才放开了手脚。

    香南和福倌儿听见动静,拎着兵刃掠到姜业华身旁,仗剑挡住暗卫狠辣的攻击,“主子,快走!”

    暗卫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怎么会容他们走脱?

    战圈外围的蒙面人挥动兵刃追赶上去,对准玉凝初的后心劈头便是一剑

    听闻脑后恶风阵阵,她慌忙提气,想要旋身躲避,怎奈她一只手被姜业华握住,加之身子笨重,被拖拽在地的裙摆一绊,不由自主的向前扑了出去。

    眼角余光捕捉到身后凌厉的刀光,他刚要带着人闪躲,胳膊突地一沉,身后的人脚步凌乱,他随即意识到不妙。探臂扣住她的肩膀,回身屈膝顶在她后腰,就着她下落的间隙,让开剑锋,挥掌击向刺客前胸。

    蒙面人一击落空,未及收招,面前掌风抚过,想要躲避,却为时已晚。

    解决掉身后的刺客,姜业华脚尖发力,扶着她站稳,扬手挥出一道掌风,阻了身后刺客的夹攻,带着人迅速跑出了大殿。

    刚刚跑到台阶顶端,玉凝初嘎然收住了脚步,忙不迭的向后倒退。

    阶下乌压压的数十人奔涌逼来,仿佛一股黑雾,生生堵住了他们逃生的去路。

    福倌儿和香南业已赶了过来,三人将玉凝初挡在身后,屏息凝神的关注着黑衣人的动向。

    姜业华紧紧拉着她的手,侧过脸,低声安抚,“禁卫军就快来了,没事!”

    “姜业华,你不要以为做了皇帝就可以高枕无忧。你作孽太多,今天就拿命来还吧!”话到剑到,为首的暗卫窜到他跟前,阴森的剑光直刺他的咽喉要害。

    他失手空拳,稍稍侧身闪过凶狠的一剑,不想剑气贴进鼻端时剑锋陡然一偏,径自刺向玉凝初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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