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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懵懂少年

    四月初八,玉凝初已经在古城呆了一个多月。

    大舜、东秦和南诏的三路兵马从北、东、西三面合围南周,导致南周军队节节败退,残兵流俑四散奔逃,沿途祸害百姓,烧杀抢掠、鱼肉乡民。

    古城地处沙洲,屡次遭到败军洗劫,乡亲们苦不堪言。

    玉凝初便和夏天无的义父商议,将镇上的青壮年组织起来,构筑工事、操练人马,收留无家可归的百姓,为己所用。

    此举得到了夏天无等少壮派的一致赞同,而几次三番的悲惨遭遇也令老实忠厚的乡民寒了心,便在玉凝初的组织下武装了起来。

    他们用河泥构建城防,用杉木和搭建水寨,半个月的光景下来,军寨就像模像样的建了起来,非但如此,还接连打退了上门挑衅的残兵队伍,这令反对的呼声越来越小。

    人怕出名猪怕壮,玉凝初的名号在古城十里八乡越叫越响,周围乡镇的年轻人纷纷赶来投奔,古城自卫军也就渐渐地成了气候。

    古城距离金陵不远,乡民组成的自卫军战斗力强劲,打得过水匪徒,败得了正规军,也就引起了玉静川的注意。

    只不过,仔细一打听,便令她大为吃惊。

    怎么又是玉凝初!她不是去了大舜,嫁给了姜业华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在古城组织揭竿而起,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是大舜派来的内应,为了里应外合的攻取金陵吗?

    又一转念,既然她这么能打,与其养虎为患,不如让她调转枪口、攻打姜业华。

    她要是听命行事,就是大舜作对,以姜荀的脾气,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反过来说,她要是抗旨不遵,那就休怪自己绝情决意,自己是一定不会放过乱臣贼子的!

    打定了主意,她便下旨让人前去招安。

    玉凝初自然明白妹妹的诡计,扣下了信使带来的金银财宝,凿穿了官船,把信使和随从扔进了长江。

    前脚解决了信使,后脚公子斓的亲信便送来了一个至关紧要的消息。

    果不其然,子时初刻,南周正规军趁夜潜行到水寨外围,预备用火攻城,却万没想到他们没烧成别人,反把自己烧了个外焦里嫩。

    原来玉凝初按照水的流向,在南周军队靠近水寨的一刻,向水里倾倒火油。

    火油随水流去,只消向水里投下一枚火种,南周军队就会身陷火海,逃生无门,求死不能!

    南周兵丁大败而归,玉凝初一夜之间名声鹊起,同时也暴露了她的藏身之处。

    而玉静川也因为战事紧急,已然自顾不暇,也就没工夫在跟亲姐较劲,唯有专心应对战场一再的失利,为自己铺设后路。

    古城再一次度过了危难,趁着端午节的当口,乡民载歌载?歌载舞,庆祝逢凶化吉的劫后余生。

    玉凝初当天喝了不少的酒,尽管微醺,可神志清醒、手脚麻利。一旁的夏天无却有了些许的醉意。

    月色下,她细腻的皮肤更显白皙,喝了酒的缘故,绯红的脸颊显得格外好看。

    与几年前相比,她出落的越发清丽,举手投足都带着独有的灵秀。年方十九的她,褪去了青涩和娇羞,平添了几分从容和妩媚。

    不仅如此,她脸颊的疤痕越来越淡,声音也开始慢慢恢复。

    夏天无只当是古城的水土养人,并不知道是沈璧非为她配制的丹药起了作用。

    “你会在这里一直待下去吗?”

    酒席散尽,两个人坐在高处,俯瞰江水夜景,他借机问出了心中长久以来的疑问。

    玉凝初拍了拍他的脑门,摇摇头说道,“你是傻的吗?大舜马上就打过来了,咱们自然是要往南去的。”

    “往南边去干嘛?”

    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悠悠的说道,“去立功啊!寻个适当的时机从民兵变成官兵,如此一来,就有人给咱们发军饷、兵器,也就不用在受这份子鸟气了!”

    夏天无似懂非懂的扭脸望来,一脸的醉意,“你是说要投靠大舜?我以为你不会回去了呢!”

    “天下都会是大舜的,不投靠他,难道你打算去做山贼吗?真是笨的可以!”她靠着石头,仰面躺倒,看着天边的望月,眼前竟然映出了姜业华的脸!

    真是见鬼了!自己怎么想起这个混球了呢?

    见她刚仰倒就立时坐了起来,夏天无以为有情况,抽出朴刀、一个猛子跳起来,四下戒备张望。

    此举引得玉凝初大惑不解,拽拽他的衣袖,问道,“你干嘛呢?”

    “不是有情况吗?”

    “你喝多了吧?”

    见人家一副糊里糊涂的呆萌模样,她不可抑制的大笑出声,一时间竟是笑的前仰后合,直笑的肚子疼。

    夏天无挠挠头,收刀入鞘,俯身坐了回去,“你突然坐起来,我才……”

    “你……哈哈哈哈!”她捂着肚子,几乎笑出了眼泪。

    这人看着聪明,实则呆萌憨傻的可爱。总能在不经意间让自己笑到抽筋。

    不知道他是有意识的逗自己开心,还是真有搞笑的潜质。不论如何,他都很有意思。

    “你有心上人吗?”

    话音未落,玉凝初便止住了笑声,随即歪着脑袋,正对着他看了又看,“你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要不要我去帮你说媒?”

    “我?我问的是你,你怎么会想到来问我呢?”

    她当然明白夏天无是什么意思,偏就想要曲解他的意思。

    这小子的心意自己不是看不懂,就算自己现在不如意,也不能把人家当成救生圈。那么不仗义的事情,自己可干不出来!

    玉凝初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煞有其事的说道,“前几天,阿花给你送菱角、昨天帮你补衣服,上个月还给你送了条腊肉,你都忘了吗?她生的不错,对你又好,你考虑一下嘛!”

    “她补得是你的衣服,腊肉和菱角也都被你吃掉了。要是这么说的话,你应该喜欢她才对!”

    这小子反应还挺快,不过口味好重啊!居然把自己和阿花配成了一对,他可真能想!

    想到这里,她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嫁了人了,可不能跟个姑娘搞三搞四!”

    夏天无一听就懵了,瞪大了眼睛问道,“你嫁人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你眼睛瞪那么大干嘛?月亮很亮的,你就省省吧!”

    她抬手捂上人家的眼睛,看似打趣,实则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落寞的神色,“具体是哪天我也记不得了。从今天开始,你要跟我保持距离!不然会有人说你拐带良家妇女的!”

    他却难以掩饰心中的失落和怅惘。自从她离开之后,自己天天盼着能再见到她,只是没想到,竟是等来了这样的结果。

    不过,她都结婚了,为什么还会只身一人回到这里呢?她又嫁给了谁呢?

    “你说你嫁人了,你嫁给谁了?能告诉我吗?”

    “姜业华,大舜的安成王。”

    玉凝初不得不承认,提及这个名字的时候,自己很是骄傲,而且也很担心那个混蛋。也不知道他行军到了哪里,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沈璧非有没有找齐配制蚀骨的药材,已然过去了这么久,他的毒不能再拖下去了!

    夏天无听过姜业华的名字,知道他是大舜最大的功臣,也是此次征伐南周的统帅。

    但他还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离家出走?是他俩闹了别扭,还是那个男的在外面另结新欢,以至于她伤心出走?

    “你们吵架了?”

    “嗯!”玉凝初手掌下移,径自堵上他的嘴,只见她十分认真的警告道,“我的事到此打住,你不许再行追问,否则我就搬去别人家住!”

    说完,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抬脚就往回走。

    夏天无赶忙追了上去,却是坐的腿麻,差点儿抢到在地,等他爬起来赶上去,人已经走的没了踪影。

    跑的可真快!她不是也喝了不少嘛,怎么不见她有醉意的!

    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喜欢她吗?要是知道的话,也许她就不会次次把自己往外推了!

    再者说,那个什么王就真的那么好吗?要是他处处好的没得挑,她就不会猫在这里,受这份儿罪了。

    他们之间一定有问题,说不定还是出了什么大问题。真要是这样的话,自己不就有机会了吗?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自己怎么说也算得上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又天天跟她在一起,还就不信不能一点点从她心里挤走那个姜什么的。

    正想着,他突觉脚下一空,身子立时悬空。但听扑通一声,夏天无便掉进了水里。

    玉凝初三晃两晃就回了村长家,洗漱完毕,等了大半天也不见他回来。老村长睡醒一觉,发现宝贝儿子不在家,便央着她出去寻人。

    她怕老人家着急,便举着火把沿途找了回去。结果刚走到一半,就看见他水淋淋、狼狈不堪的向自己走来。

    “你这是怎么了?”

    玉凝初举着火把从头到脚的照了照,才发现他浑身透湿,头发和衣服还在往下滴水。不一会儿,脚下就积了一小圈儿的水渍。

    他木得打了个激灵,低声嘟囔道,“我一不留神,掉水里了……”

    “哈哈哈哈……”她强忍住不笑,可还是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让你少喝点儿酒,就是不听!看看,掉水里了吧!”

    “我想事儿……”夏天无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边往回走,边说道,“走神儿了。”

    “真有你的!”她回过身,把火把塞进他手里,脱下外袍,搭在了他身上,“赶紧走,你爹都等急了!”

    “哦!”

    夏天无原本懵懵懂懂的脑子瞬间清醒非常,心里美滋滋的、甜兮兮的。

    她怕自己着凉,给自己披衣服。瞧瞧,就说她心里不会半点儿也没有自己,日久生情这种事,绝对不会错的!

    他举着火把头前带路,只顾着高兴,却并没有注意到在玉凝初神色间的异样。

    说起喝酒,她禁不住浮想联翩。这时候的鱼台应该更美吧?什么时候能再去一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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