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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倒打一耙

    安城王府怪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十月下旬,依旧没有丝毫缓解的苗头。

    他俩虽是住在一个屋檐下,却是各睡各的。玉凝初贪睡、起得晚,等她睡醒、吃早饭,姜业华已经在府衙忙了两个时辰。

    晚上她睡得早,等人家忙完回来,她已经睡得七扭八歪。

    近二十天下来,两个人基本没什么碰面的机会,说话、聊天也就无从谈起。

    梅容姬过得却是顺心顺意,尽管姜业华不在自己这里过夜,可两人时不常的会一道出去听听戏、赏赏花、吃吃饭。

    感情这东西需要慢慢培养,要想和好如初,就必须耐得住性子。

    她相信只要过了这个坎儿,自己跟姜业华便定能成功复合。取代玉凝初主母的地位,也只是时间问题。

    只可惜,如果能轻易被她看透,他也就不是姜业华了!

    十月二十九,天朗气清,秋风送爽,凉爽湿润的微风裹挟了几分初冬的寒意。汝南气候温和,河流终年不冻。

    这里的冬日比帝都要晚上许多,故而十月底的天气,虽说树叶泛黄,却独有一番秋天的韵味。

    出来游船河,姜业华让梅容姬一并把孩子带了出来。

    尽管她多长了个心眼,让奶娘和丫鬟看好儿子,却总觉得他不至于对一个婴儿下手。

    这世上只有她想不到,没什么事是旁人做不出。

    就在她跟姜业华你侬我侬,沐风伴景,畅饮微醺、准备切入下一环节的时候,一层船舱传来的惊呼惊得她打了个激灵。

    不多时,丫鬟和奶妈便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扑倒在她面前,一个劲儿的磕头,“启禀王爷、夫人,小世子不……不见了!”

    “你说什么?”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儿子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了?

    “回禀夫人,奴婢打了个瞌睡,小王爷就不见了……奴婢罪该万死,请夫人降罪!”

    梅容姬冲到她面前,揪住奶妈的发髻,强迫她抬起头,厉声质问道,“我儿子呢?我问你,我儿子去哪儿了!”

    奶娘吓的语无伦次,偷眼瞄向一言未发的姜业华,惊慌失措的说道,“老奴去解手回来,孩子就不见了……老奴发誓,绝对没有做出过任何对您不利的事情啊!”

    她疯了似的捶打奶娘和丫鬟,宣泄着自己的无措和绝望,“那我儿子呢?你们还我的儿子来!”

    高启的死已经让她尝过失去孩子的滋味。所幸上天眷顾,送来这么一个孩子,即便与姜业华无法破镜重圆,也能让自己在有生之年有所寄托。

    可是现在孩子丢了,让自己为了谁而活?又该怎么活下去?

    “夫人,饶命啊,饶命啊!”

    一老一少两个女子哀声告饶,除了拼命的护住脸庞,其他的什么也??么也做不了,谁让她是主子呢?

    船舱内哀声、哭声交织在一处,梅容姬忽然想起了什么,踉跄着扑进姜业华怀里,哭着乞求道,“业华,求求你帮帮我……帮我把孩子找回来,我求你了……”

    “先起来,别着急!”他将人扶进内舱,转身出来,才朗声吩咐道,“来人,天黑之前务必把孩子找回来,否则杀无赦!”

    “是!”

    安玖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并不多言,转身领命离去。

    安成王府的人满南阳的找孩子,据说是郑国夫人丢了儿子,一时间城内兵勇攒动,肃杀之气溢满全城。

    玉凝初也听到了风声,起初她还不相信,有谁能在姜业华的眼皮子底下把活生生的孩子偷走?即使姜业华跟梅容姬寻欢作乐,顾不上小娃娃,那安玖和唐显也不是吃干饭的!

    而且据她所知,惯偷有三不沾,不沾僧、不沾尼,不沾生。

    这所谓的生就是活物,但凡喘气儿的,不管出多大的价钱,惯偷也绝对不会接下这等勾当。

    汝南有头有脸的偷儿,她虽认不全,可也知道个**不离十。

    当初肃清齐氏余孽的时候,姜业华让她专门负责南阳城内的治安,那段时间自己没少跟那些下三门的人打交道。

    即使不喜欢梅容姬,可这事儿跟她儿子没关系。就如同自己跟高启是朋友,私下以姐弟相称一般,两个月的小婴儿哪会明白大人的明争暗斗。

    无论如何,都要把孩子找到。不管他是谁的儿子,都是条人命。

    打定了主意,她让福倌儿去西城打探消息。那里是下三门的聚集地,消息也最为灵通,要真是那些人干的,必定能探听到些风声。

    果不其然,被她寻到了端倪。

    后晌拐子那里新收了几个孩子,其中有一个男婴长得白白胖胖,身上穿着绸缎,包被也很是讲究。据拐子说,那孩子是被装在一个食盒里,被一个不像伙计的男人送来的。

    听到这里,玉凝初连忙打断福倌儿,紧声问道,“什么叫不像伙计的男人?”

    “那人说,送孩子来的人虽然穿着小厮的衣服,但是怎么看都像是行伍出身。”

    她紧接着追问道,“他为什么能这么肯定?”

    福倌儿赶忙解释道,“咱们城里最多的就是当兵的,当兵腰板直、走起路来一板一眼,言谈举止跟普通的流寇都大不相同。”

    闻言,她更觉不可思议,“当兵的贩卖孩子?”

    这可是件稀罕事儿!姜业华御下严苛,军饷丰厚、发放及时,逢年过节还会给手下派红包。

    按照道理,他的兵吃喝不愁、衣食无忧,没理由会沦落到拐卖孩子的程度!

    “还有更奇的呢!”

    福倌儿站直了身子,走到她身旁,压低了声音附耳道,“拐子说,当兵的给了他一锭金子,让他把这孩子能送多远就送多远。要是被人找到,让他全家死光!”

    “孩子抱回来了吗?”

    以他的细致,根据这些线索,便能断定那个奇特的孩子就是梅容姬的儿子。那么也就无需请示自己,会悄无声息的把婴儿给抱回来。

    “小的给了那个拐子两锭金子,换回了孩子。估摸着,那个拐子现在已经到了汝南了。”

    玉凝初从袖子里摸出一方红绸,放去桌上,低声说道,“你做的很好,这一锭金子是赏你的,另外两锭是换孩子的花销。不过,这事儿……”

    “夫人放心,小的是不会把事情透露出去的。”

    既然是当兵的、倒贴金子卖孩子,就说明这事情与自家主子有关。

    说不定,这事儿从一开始就是王爷默许的,否则有谁敢动梅容姬的儿子。

    那孩子的身世自己不清楚,可从王爷对他们母子的态度就不难看出,那孩子十有**不是王爷的骨血。

    老话说得好,虎毒不食子。更何况,自家主子从来都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玉凝初不是不喜欢孩子,只是自知搞不定那种单细胞的多核生物,从而不自觉的心生抗拒。

    因此,她让福倌儿把孩子送回梅容姬的院子,并且叮嘱他暗中守着,他娘不会来,就不许离开。

    酉时过去,哭花了脸的梅容姬被下人搀回了屋。

    尽管搜寻无果,姜业华却是神清气爽,悠哉游哉的转进了寝阁。

    刚一进门,就被端坐在正堂的玉凝初堵了个正着,只听她不阴不阳的说道,“你今儿挺能耐啊!”

    “此话何解?”他接过香南递上的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抬眼望来。

    “你自己做的事情,难道你会不清楚?”

    死不认账是不是?那就不妨让他看看物证,看他有什么好说的!

    玉凝初挥手指了指角落的食盒,颇有深意的问道,“你认识那个东西吗?”

    “荣威饭庄的食盒,谁会不认识这个!”

    目光触及食盒的一瞬,他心头一紧,暗忖,难道说被她发现了?这丫头是怎么找到这个食盒的?她的消息未免太灵通了吧?

    “那么……”她话没说完,便被门外纷杂的脚步声和争吵声打断。

    姜业华不及发作,但见门扇洞开,梅容姬抱着儿子冲了进来。

    一见到玉凝初,她即刻破口大骂,“你个黑心黑肺的女贼!你怎么可以派人偷走我的儿子!你自己不会下蛋,就要夺走别人的孩子吗?你怎么就这么狠!”

    “你该谢谢我才对!”

    她拍案而起,从怀里摸出收条,当众亮了亮,反驳道,“明明是我让人把你的儿子从拐子手里赎回来的!这里有收条,你最好看看清楚!”

    梅容姬眼泪汪汪的指着她的鼻子,控诉道,“你还真是用心良苦!你偷走了我的儿子,是不是怕事情败露,才不得已把孩子送了回来,还辛辛苦苦的伪造了收条!”

    “少在这里含血喷人!是你自己只顾着跟男人逍遥快活,把自己亲生的儿子丢在一旁不管不顾。”

    她也有些恼了,明明是自己劳心劳力的把孩子找了回来,倒头来却成了罪魁祸首!

    想到这里,她侧目狠盯着姜业华,仿佛在说,都是你干的好事!要不是你,自己怎么会被她倒打一耙!

    “你该庆幸,失而复得。也不知道你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孩子进了人贩子的手里,还能被我找到!”

    梅容姬也豁出去了,歇斯底里的喊道,“玉凝初,你不就是看不惯我跟业华好吗?你这么做,无非就是吃醋,是嫉妒!”

    听闻此话,她嗤鼻冷笑,不屑的问道,“你能有什么值得我吃你的醋?你以为自己是谁?”

    个落了架的凤凰不如鸡,在自己面前成的什么威风!完爆她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亏得自己现在脾气好,心情好,换做从前,自己指定一枪毙了她,把她埋进树林做肥料!

    “凭我……”她竟找不到何时的合适的说辞,不觉语塞,半晌答不上话来。

    玉凝初慢悠悠的坐了回去,白了她一眼说道,“你还当自己是大夏的太后娘娘吗?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不把狠话甩在她脸上,她还真拿自己当山珍海味,不过就是盆东北拉皮,装的什么高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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