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临危试探
齐云扬和梅容姬见面的机会越发的频繁，有时是梅容姬微服出宫，更多的是齐云扬送货上门。
一来二去，绯闻不胫而走，流言蜚语传的有鼻子有眼儿，扬粉也渐渐恨上了当今太后。
即便绘图的人拿来了确凿的证据，可玉凝初还是有些不放心。
万一齐云扬对梅容姬纯属利用，那他就有随时随地放弃的可能。一旦他突然变卦，那就意味着齐氏做好了与姜氏摊牌的准备。
届时主动权被对手占尽，自己计划失败会令姜业华陷入全面的被动。
所以，她必须对齐云扬好好试探一番，否则自己就无法安心的进入下一步。
姜业卓完全能理解玉凝初的担忧，同时也深深的察觉到她对大哥的事情甚至比对她自己的事情还要上心。
跟那些贪图荣华富贵的臣子们不同，她是一心一意的想帮喜欢的人做些什么。
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见她一筹莫展，姜业卓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我有个办法，可以好好试一试齐云扬。”
玉凝初一听就来了精神，迫不及待的追问道，“什么办法？”
“我来安排，你等着看好戏就可以了。”
“你花了多少银子，居然请动了柳暝烟？”
“没花银子啊！”姜业卓望看着她愕然的表情，抬手将人摁进了座位，“锦楼是姜家的产业之一。在自家的地方办事，还需要花银子吗？”
玉凝初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反问道，“你家……开姬院？”
“你别误会！”他见人家认了真，就只好实话实说，“这是父亲和大哥的意思，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的。”
“你可真是个大少爷！”
他大哥虽说花钱没说，也不见得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钱，对桩桩件件的账目可是门清。
这位倒好，连自家都多少买卖都不清楚，绝对是实打实的甩手掌柜。看他这架势，就是个不当家、不费心的主儿。
他爹把儿子宝贝成这样，还想把家业交给他？就凭他这副懵懂纯良的样子，担得起来吗？
明摆着不是他大哥的对手！
姜业卓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不是带她出来，自己身上从来不带钱。反正自己买了东西，有人替自己付账，管那么多干嘛？
可听她这么一说，面子上便有些挂不住，“我哥也不见得对自己的买卖了若指掌啊？”
“你家的掌柜的都跟他报账，你说他知道不知道？”玉凝初无可奈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其实像你这样什么都不用操心，也挺好！”
“那么多账册，我大哥看得过来吗？”
“那谁知道啊！他没什么时间睡觉倒是真的！”
她确实不清楚姜业华平时都在忙些什么??什么，府衙里书案上堆的那些东西全是字儿，只看一看就足够头大，又堆得跟小山似的。
就算杀了自己，也看不完。看完了，也记不住！
从那之后，她就越来越佩服姜业华过目不忘的本事了，真不知道他的脑袋是怎么长的，那么多东西，怎么可能全都印在脑子里？
姜家二少爷却有功夫陪着自己满帝都的溜达，哪儿的东西好吃、哪儿有了稀罕物件，他都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敢情，姜家的活儿都被姜业华一人干了！有这么欺负人的吗？他们这是使唤傻小子呢！
只要一想到这些，玉凝初就觉得胸闷。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
姜业卓清楚自己的清闲跟大哥忙碌之间的反差，尽管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可很多事情父亲都不许自己过问、插手。
即使自己有心帮忙，也无从下手，倒不如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免得越帮越乱。
大哥从鹤鸣山回来就从了军，不在外头打仗，就在府衙办差，虽说是自己的兄长，自己对他根本谈不上了解和熟悉。
再加上他性情暴戾狠辣，自己要是敢干涉他的事情，那跟没事儿找抽有什么区别？
几年前大哥娶亲的时候，眼见南周的人联络蜀国、东秦以玉家的十几条人命相胁，自己想出来帮手，他非但不领情，还对自己说，只要他还有一口气，这些事就轮不到自己！
彼时自己还为这件事跟他赌气，后来才明白他是为了自己好，所以才事事冲在前头。
这些事情自己从没跟任何人说起过，但不知怎么，面对玉凝初就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真是很奇妙的事情。
“他这人啊……”
从汝南回来后，她就看的越发清楚，姜业华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说，他都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坏人。
“你看，人来了！”
不等玉凝初说完，腕子就被人捏住，她被姜业卓手拉到门后，顺着门缝向外看去，的确是货真价实的齐云扬，他真的进了姬院！
“我让柳暝烟用以文会友的名义给他递了帖子，想不到他还真的来了。”
“那你说，他会……”望着齐云扬惊鸿般的背影，她开始担心，手心里浮出了一层薄汗。
姜业卓拉着她的腕子，把人带到屏风后面，推开壁画，墙上露出两个元宵大小的小孔，只听他附耳道，“通过它，咱们可以看到隔壁的情形，但是不要出声。”
“嗯！”
玉凝初和姜业卓在锦楼看的正欢，姜业华也被梅容姬召进了咸宁宫。
自正月十七之后，他就再也没跟梅容姬面对面的坐下来，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就算没有懿旨，他也想跟她好好谈谈。
“容姬，我让人从闽南茶园带来了上好的乌龙茶。咱们一道尝尝，可好？”
说着，他从袖管里摸出一支做工精细的瓷罐，轻轻搁去了桌上。
“好！”
梅容姬也是好茶之人，从前两个人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品茶，只是现在回想起来，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看着姜业华娴熟自如的沏着茶，她禁不住眼底一润，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却又不知该从何开口。
本来以为自己有了齐云扬，可以完完全全的放下这个男人。但当他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决定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我……”
“容姬，喝茶！”他刻意忽略掉梅容姬眼中浮动的水光，斟满紫砂茶盅，默默递了过去。
茶香在殿内散布开去，她浅浅抿了一口，清香宜人，唇齿留香，“……齐云扬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你该知道，最不可信的就是传闻。没有真凭实据的东西，信他作甚？”
来之前，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梅容姬承认也好，只字不提也罢，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阻止玉凝初的计划。
但如果她打定了主意投靠齐氏，那么他们的缘分也就走到了尽头。
自己也就无需顾及他们母子的死活，将来的荣华富贵也就更加无从谈起。
她了解姜业华，他越是平静，后果也就越发的可怕。既然自己有胆子做，就不怕他追究，“你跟我的事情旁人也是捕风捉影，可你我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吗？”
“容姬，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你该清楚，我最不喜欢胡乱猜测，很没意思的事情。”
他嘴角勾起一丝迷人的笑意，面对她的问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她的弦外之音。
之所以不说破，是因为他不想亲自破坏掉仅存的好感。
正如他所说，在这个时候撕破脸皮，是很没意思的事情。
梅容姬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嘴角一抽，一声叹溢出唇，低眉喃喃，“是啊，有些事情说破了就真的没意思了……”
“前阵子，凝初不懂事，在围场让你当众下不来台……可闹归闹，打归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的意思，你懂吗？”
后半句让她颇为动容，却受不了他拿玉凝初做幌子，“你是在替她道歉，还是为了她来向我求情？”
说得好像她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
而且，他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玉凝初到底是他什么人？难不成姜氏自立以后，自己还要尊称她一声夫人吗？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相信你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不喜欢女人在自己面前争风吃醋，虽说玉凝初是个例外，可那也只有她是自己想要留住的，因此她有这个权利。
梅容姬双手撑在案上，站起身盯着他的眼睛，质问道，“姜业华，我问你，玉凝初到底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的女人！”他挑眉望来，很是不耐烦的问道，“这个还需要我来解释吗？”
“那我问你，你以后会娶她过门吗？”
“当然会！”
梅容姬已经从他的眼睛里得到了答案，可她不愿意相信，便锲而不舍的追问道，“侧室还需要明媒正娶吗？”
“我会三媒六聘，用十六抬的花轿抬她进门。”
在她问出刚才那些问题的一瞬，姜业华突然改变了主意，他决定给玉凝初的计划在添一把火，让梅容姬义无反顾的扑进齐云扬的怀抱！
因为她想要的太多，再这么纵容下去，只能让她越来越过分！
“你……”
没有什么比亲口听到自己倾心的男人亲口说出、要娶别的女人做正室更绝情的了。
他真的好狠！自己好恨！
一来二去，绯闻不胫而走，流言蜚语传的有鼻子有眼儿，扬粉也渐渐恨上了当今太后。
即便绘图的人拿来了确凿的证据，可玉凝初还是有些不放心。
万一齐云扬对梅容姬纯属利用，那他就有随时随地放弃的可能。一旦他突然变卦，那就意味着齐氏做好了与姜氏摊牌的准备。
届时主动权被对手占尽，自己计划失败会令姜业华陷入全面的被动。
所以，她必须对齐云扬好好试探一番，否则自己就无法安心的进入下一步。
姜业卓完全能理解玉凝初的担忧，同时也深深的察觉到她对大哥的事情甚至比对她自己的事情还要上心。
跟那些贪图荣华富贵的臣子们不同，她是一心一意的想帮喜欢的人做些什么。
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见她一筹莫展，姜业卓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我有个办法，可以好好试一试齐云扬。”
玉凝初一听就来了精神，迫不及待的追问道，“什么办法？”
“我来安排，你等着看好戏就可以了。”
“你花了多少银子，居然请动了柳暝烟？”
“没花银子啊！”姜业卓望看着她愕然的表情，抬手将人摁进了座位，“锦楼是姜家的产业之一。在自家的地方办事，还需要花银子吗？”
玉凝初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反问道，“你家……开姬院？”
“你别误会！”他见人家认了真，就只好实话实说，“这是父亲和大哥的意思，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的。”
“你可真是个大少爷！”
他大哥虽说花钱没说，也不见得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钱，对桩桩件件的账目可是门清。
这位倒好，连自家都多少买卖都不清楚，绝对是实打实的甩手掌柜。看他这架势，就是个不当家、不费心的主儿。
他爹把儿子宝贝成这样，还想把家业交给他？就凭他这副懵懂纯良的样子，担得起来吗？
明摆着不是他大哥的对手！
姜业卓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不是带她出来，自己身上从来不带钱。反正自己买了东西，有人替自己付账，管那么多干嘛？
可听她这么一说，面子上便有些挂不住，“我哥也不见得对自己的买卖了若指掌啊？”
“你家的掌柜的都跟他报账，你说他知道不知道？”玉凝初无可奈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其实像你这样什么都不用操心，也挺好！”
“那么多账册，我大哥看得过来吗？”
“那谁知道啊！他没什么时间睡觉倒是真的！”
她确实不清楚姜业华平时都在忙些什么??什么，府衙里书案上堆的那些东西全是字儿，只看一看就足够头大，又堆得跟小山似的。
就算杀了自己，也看不完。看完了，也记不住！
从那之后，她就越来越佩服姜业华过目不忘的本事了，真不知道他的脑袋是怎么长的，那么多东西，怎么可能全都印在脑子里？
姜家二少爷却有功夫陪着自己满帝都的溜达，哪儿的东西好吃、哪儿有了稀罕物件，他都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敢情，姜家的活儿都被姜业华一人干了！有这么欺负人的吗？他们这是使唤傻小子呢！
只要一想到这些，玉凝初就觉得胸闷。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
姜业卓清楚自己的清闲跟大哥忙碌之间的反差，尽管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可很多事情父亲都不许自己过问、插手。
即使自己有心帮忙，也无从下手，倒不如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免得越帮越乱。
大哥从鹤鸣山回来就从了军，不在外头打仗，就在府衙办差，虽说是自己的兄长，自己对他根本谈不上了解和熟悉。
再加上他性情暴戾狠辣，自己要是敢干涉他的事情，那跟没事儿找抽有什么区别？
几年前大哥娶亲的时候，眼见南周的人联络蜀国、东秦以玉家的十几条人命相胁，自己想出来帮手，他非但不领情，还对自己说，只要他还有一口气，这些事就轮不到自己！
彼时自己还为这件事跟他赌气，后来才明白他是为了自己好，所以才事事冲在前头。
这些事情自己从没跟任何人说起过，但不知怎么，面对玉凝初就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真是很奇妙的事情。
“他这人啊……”
从汝南回来后，她就看的越发清楚，姜业华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说，他都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坏人。
“你看，人来了！”
不等玉凝初说完，腕子就被人捏住，她被姜业卓手拉到门后，顺着门缝向外看去，的确是货真价实的齐云扬，他真的进了姬院！
“我让柳暝烟用以文会友的名义给他递了帖子，想不到他还真的来了。”
“那你说，他会……”望着齐云扬惊鸿般的背影，她开始担心，手心里浮出了一层薄汗。
姜业卓拉着她的腕子，把人带到屏风后面，推开壁画，墙上露出两个元宵大小的小孔，只听他附耳道，“通过它，咱们可以看到隔壁的情形，但是不要出声。”
“嗯！”
玉凝初和姜业卓在锦楼看的正欢，姜业华也被梅容姬召进了咸宁宫。
自正月十七之后，他就再也没跟梅容姬面对面的坐下来，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就算没有懿旨，他也想跟她好好谈谈。
“容姬，我让人从闽南茶园带来了上好的乌龙茶。咱们一道尝尝，可好？”
说着，他从袖管里摸出一支做工精细的瓷罐，轻轻搁去了桌上。
“好！”
梅容姬也是好茶之人，从前两个人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品茶，只是现在回想起来，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看着姜业华娴熟自如的沏着茶，她禁不住眼底一润，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却又不知该从何开口。
本来以为自己有了齐云扬，可以完完全全的放下这个男人。但当他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决定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我……”
“容姬，喝茶！”他刻意忽略掉梅容姬眼中浮动的水光，斟满紫砂茶盅，默默递了过去。
茶香在殿内散布开去，她浅浅抿了一口，清香宜人，唇齿留香，“……齐云扬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你该知道，最不可信的就是传闻。没有真凭实据的东西，信他作甚？”
来之前，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梅容姬承认也好，只字不提也罢，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阻止玉凝初的计划。
但如果她打定了主意投靠齐氏，那么他们的缘分也就走到了尽头。
自己也就无需顾及他们母子的死活，将来的荣华富贵也就更加无从谈起。
她了解姜业华，他越是平静，后果也就越发的可怕。既然自己有胆子做，就不怕他追究，“你跟我的事情旁人也是捕风捉影，可你我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吗？”
“容姬，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你该清楚，我最不喜欢胡乱猜测，很没意思的事情。”
他嘴角勾起一丝迷人的笑意，面对她的问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她的弦外之音。
之所以不说破，是因为他不想亲自破坏掉仅存的好感。
正如他所说，在这个时候撕破脸皮，是很没意思的事情。
梅容姬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嘴角一抽，一声叹溢出唇，低眉喃喃，“是啊，有些事情说破了就真的没意思了……”
“前阵子，凝初不懂事，在围场让你当众下不来台……可闹归闹，打归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的意思，你懂吗？”
后半句让她颇为动容，却受不了他拿玉凝初做幌子，“你是在替她道歉，还是为了她来向我求情？”
说得好像她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
而且，他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玉凝初到底是他什么人？难不成姜氏自立以后，自己还要尊称她一声夫人吗？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相信你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不喜欢女人在自己面前争风吃醋，虽说玉凝初是个例外，可那也只有她是自己想要留住的，因此她有这个权利。
梅容姬双手撑在案上，站起身盯着他的眼睛，质问道，“姜业华，我问你，玉凝初到底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的女人！”他挑眉望来，很是不耐烦的问道，“这个还需要我来解释吗？”
“那我问你，你以后会娶她过门吗？”
“当然会！”
梅容姬已经从他的眼睛里得到了答案，可她不愿意相信，便锲而不舍的追问道，“侧室还需要明媒正娶吗？”
“我会三媒六聘，用十六抬的花轿抬她进门。”
在她问出刚才那些问题的一瞬，姜业华突然改变了主意，他决定给玉凝初的计划在添一把火，让梅容姬义无反顾的扑进齐云扬的怀抱！
因为她想要的太多，再这么纵容下去，只能让她越来越过分！
“你……”
没有什么比亲口听到自己倾心的男人亲口说出、要娶别的女人做正室更绝情的了。
他真的好狠！自己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