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鱼生小厮
夏天无也不是个傻人，他在金陵街面上见过通缉令，很清楚是她杀了苏岑。
她做得出这样天大的事情，要么与南周皇室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要么就是受了大夏当权派的指派。但不管因为哪个理由，都不允许她说出真相。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想到这里，他牵起玉凝初的腕子，拉着人蹲在地上，对着她打了个噤声的动作，一本正经的说道，“现在我来告诉你，入宫所要经过的程序，你要记清楚，有不明白的就赶紧问。”
“好！”
他拿起一根枯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尽管图示简单，画的也有些丑陋，玉凝初听得极为认真，条条款款都记在了心里。
不仅如此，她发现夏天无的洞察力惊人，他很多的触点和看法竟与自己这个行军打仗多年的人不谋而合。
到底是他深藏不漏，还是自己多心了呢？
他如果不怀好意、存心加害，就用不着费尽心机的把自己救活。对自己置之不理，便可轻而易举的达到目的。
玉凝初选择相信他，而且已经打心底把他当成了朋友。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提离开的事情，而是分头默默准备。
夏天无是个心细如发的汉子，将她救回来之后，为了避免麻烦，便将她的随身之物藏了起来。而今知道她要去做危险的事情，就把东西原封不动的交给了她。
刀鞘上的宝石磕掉了几颗，但终究是金质的刀鞘，明灿灿的很是好看。
玉凝初一见到短刀，就恨不能臂生双翼飞回帝都。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找来金陵，要是能在这里遇上他，那绝对是心有灵犀了！
转天夜里，她潜入金陵，趁着夜色，抹进了御膳房掌勺大厨的家里……
又过了两天，她化装成小厮，先于夏天无悄悄出了古城，按照约定在通往金陵的路上与他碰了头。
他并未如同之前安排的那样，早早把挑子交给玉凝初，而是一直将人送到了?
?陵城郊，在路边的密林，才放下了挑子，“再往前走三里地，就是金陵了，你自己小心。”
“你等等！”见他转身要走，玉凝初赶忙说道，“我还要打你一顿……”
话没说完，她挥手一拳便将人打倒在地，紧接着赶上前去，劈手将人打昏了过去。
她蹲下身，把一个油纸包塞进夏天无的怀里。挑着挑子，走出没几步，扭脸回望，看他人事不省的躺在当场，便加快脚步赶往金陵。
穿过金陵最繁华的的灯市街，玉凝初找了个没人的犄角旮旯，对着镜子贴上事先准备好的假脸和胡子。又掏出河豚粉末，塞进尾指甲缝，抬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才不紧不慢的赶到了宫门外。
巳时将过，宫里尚膳监的王总管却急的焦头烂额。
新皇是出了名的爱吃河豚鱼生，好巧不巧，刀工最好的大厨摔了一跤，把胳膊碰脱臼了，没有个把月是绝对拿不了刀。
他伤也就伤了，可新皇今天中午还等着看他片鱼生的表演呢！
还有一个时辰就到午时了，让自己上哪儿去找这么合适的人来？
别看御膳房的这些厨子平时拽的跟二五八万的、互相较劲，真到了关键时刻，没一个能顶上的！
就在他急的火上房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个人！
前不久，他经过御膳房料理间的时候，见过一个后生在帮那些厨子打下手，刀工精纯，十分了得。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那人是送河豚的小厮。
按照规矩，河豚必须是当天捕捞，并且会在晌午送进宫。
给皇帝表演刀工，那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皇上一高兴，赏他个一官半职，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乎，他眼巴巴的在宫门口，等的脖子都长了，才把人盼来。可仔细一瞧，不是那个俊后生，怎么换人了？
王总管捏着兰花指，不耐烦的问道，“平时送货的那个小子呢？”
??
玉凝初故做出一副木讷憨傻的样子，唯唯诺诺的说道，“回您的话，他今儿拉肚子，让小的把河豚给送来。”
“他为什么偏要今天拉肚子？”怎么什么事儿都赶在个十三点上，还让不让人活了！
“回您的话，这个跟小的可真没关系……”
见他恍然无措的跪倒在地，王总管郁闷的心情登时松快了许多，挥挥手让人起来，“你会片鱼生吗？”
玉凝初连忙站起身，哈着腰答道，“会。我们村里的都会。”
“那你跟我进去试试！”
“唉！”
自己打断了宫里厨子的胳膊，他不找别人，难道还有别的方法吗？等他们的皇上死了，他就等着哭去吧！
王总管直接把人领进了料理间，指了指盆里欢蹦乱跳的鲤鱼，抱着肩膀说道，“去，把那条鱼给我片了，顺便调个酱汁儿！”
“是！”
玉凝初乖顺的带上围裙，净了净手，继而走上前去，双手一抄，便将碗口粗细的鲤鱼捞了起来。
只见她将鱼拍去案，单手摁住鱼身，拿起最小号的剔骨刀，划开鱼腹，利落的将鱼下水和腥腺处理完毕，尔后把鱼用清水从洗干净，复双手拿刀，开始片鱼。
她很清楚料理间里有多少双银眼睛在盯着自己，尤其是挑剔的王总管。
只要过了他这关，自己就能顺顺利利的进入广德宫西殿表演，那么毒杀苏宏胥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她深吸了一口气，小巧精致的刀具在她的手里上下翻飞，简单无奇的片鱼在她的演示下俨然成了一场观赏性极强的表演。
不止在场的大厨为之惊叹，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王总管都禁不住暗自叫好！
看来是老天爷有心成全自己，不然也不会给自己送来这么一个手艺非凡的后生。讨好皇帝的事情谁都会做，但万事总讲究个机缘。
既然缘分到了，自己就必须牢牢抓住，也不枉自己尽心竭力的伺候了主子这么多年！
玉凝初将鱼生装盘摆好，顺便切了一块白萝卜，雕了几只玉兰花，权作妆点，这才转身去调配酱汁。
她深知自己对做饭半点天分也无，是个百分百、只会动嘴的吃货。
所以在来之前，她特地让夏天无按照宫廷勺子的分量，把各种调料的用量以数字的形式标注清楚。
如此一来，她就能准确的记住调料配方。
两勺酱油，三滴鱼露，一勺……她心中默念，一面把配料添足，搅弄均匀之后，偷偷尝了尝，确认味道不错，便把酱汁和鱼生一并端了过去。
“都过来，大家都过来尝尝！”
在王总管的招呼下，一众大厨纷纷涌了过来，拿着筷子，一人夹了一块鱼肉，蘸了少许酱汁，仔细品味咀嚼。
玉凝初浑不在意其他人的评价，她虽是低着头，却一直暗中观察着王总管神色间的变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默不作声的瞪着他发话。
他放下筷子，抽出帕子，摸了摸嘴角，视线扫过一众御厨，“你们觉得怎么样啊？”
沉了片刻，方有个胆子大的厨子闷声作答，“我们觉得还好，不知总管您意下如何？”
“你跟我来！准备准备，好给皇上表演。”王总管抖了抖帕子，手指捏住玉凝初的袖管儿，拉着人边走边说道，“瞧瞧你这身腥味儿，赶紧给我换了去！”
“唉！”她暗自松了口气，丫丫个呸的大舌头，好好说话能死啊！
王总管丢给她一身儿小号的厨子衣服，又啰嗦了几句，便转去了前边儿，招呼宫人开始上菜。
玉凝初脱下粗布衣裳，望着别在腰侧的短刀，又看了看那身儿宫人的衣服，犯起了难。
刚才进宫没被搜身，是因为有宦官引路，等会儿出去准没那么轻松。为了安全脱身，自己绝对不能把短刀放在身上，可这毕竟是姜业华送的东西，不能随随便便扔掉。
放在哪里既安全，又不会被人发现呢？
皇帝一死，王总管乃至御膳房的所有人都会遭到牵连……人会被连累，可米面总不会吧！大不了，等风头过去，自己再想办法把刀拿走就是了！
藏好短刀，还没整理好衣服，王总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换好了没啊！”
“好了，好了，就来！”她故意把衣服穿得七扭八歪，快步跑了出去。
“一看你就没穿过好衣衫！”看见他傻乖的样子，王总管扑哧笑出了声，挥手让身旁的内侍监帮着收拾妥当。
玉凝初索性把装傻进行到底，挠挠头说道，“我是粗人，穿这么好的衣裳，不是白瞎了吗？”
“算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待会儿进去一切要按照我的眼色行事，不许自己抖机灵，听见了吗？”
他本想再叮嘱几句，可扭脸看见他二愣子似的模样，便把话吞了回去。
暗忖，天上掉下来这么个傻孩子，这不是明摆着让自己加官进爵，又是什么？
玉凝初端着四条河豚鱼，心里想揣了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砰砰乱跳。
广德宫她不是没进去过，只是一想到上一次自己被暗算，她就恨得牙根痒痒。她是有多想冲进去，把苏宏胥和自己那个没良心的妹妹一起杀掉！
她跟在王总管身后慢慢的走着，一次又一次把冲动的念头强压了下去。
这一次，自己是一个人行刺，没有黑甲卫士的接应，既要完成刺杀，又要全身而退。
然而纷杂的心绪在她迈进西殿的一瞬，立时平复了下来。苏宏胥身着龙袍，端坐大殿彼端的龙椅上，可看上去，他甚至比高启更加衬不起那身明黄。
这种黑心黑肺，连自己老子都敢杀的人根本就不配做皇帝！
要是没有自己替他做掉老皇帝，他还不知猴年马月能坐上那张椅子。不过，他越是着急坐上去，就越是坐不稳。
他弑父夺位，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那些黑甲侍卫不会白死，今天，自己就要他死在他最爱的食物手里，让他血债血偿！
她做得出这样天大的事情，要么与南周皇室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要么就是受了大夏当权派的指派。但不管因为哪个理由，都不允许她说出真相。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想到这里，他牵起玉凝初的腕子，拉着人蹲在地上，对着她打了个噤声的动作，一本正经的说道，“现在我来告诉你，入宫所要经过的程序，你要记清楚，有不明白的就赶紧问。”
“好！”
他拿起一根枯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尽管图示简单，画的也有些丑陋，玉凝初听得极为认真，条条款款都记在了心里。
不仅如此，她发现夏天无的洞察力惊人，他很多的触点和看法竟与自己这个行军打仗多年的人不谋而合。
到底是他深藏不漏，还是自己多心了呢？
他如果不怀好意、存心加害，就用不着费尽心机的把自己救活。对自己置之不理，便可轻而易举的达到目的。
玉凝初选择相信他，而且已经打心底把他当成了朋友。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提离开的事情，而是分头默默准备。
夏天无是个心细如发的汉子，将她救回来之后，为了避免麻烦，便将她的随身之物藏了起来。而今知道她要去做危险的事情，就把东西原封不动的交给了她。
刀鞘上的宝石磕掉了几颗，但终究是金质的刀鞘，明灿灿的很是好看。
玉凝初一见到短刀，就恨不能臂生双翼飞回帝都。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找来金陵，要是能在这里遇上他，那绝对是心有灵犀了！
转天夜里，她潜入金陵，趁着夜色，抹进了御膳房掌勺大厨的家里……
又过了两天，她化装成小厮，先于夏天无悄悄出了古城，按照约定在通往金陵的路上与他碰了头。
他并未如同之前安排的那样，早早把挑子交给玉凝初，而是一直将人送到了?
?陵城郊，在路边的密林，才放下了挑子，“再往前走三里地，就是金陵了，你自己小心。”
“你等等！”见他转身要走，玉凝初赶忙说道，“我还要打你一顿……”
话没说完，她挥手一拳便将人打倒在地，紧接着赶上前去，劈手将人打昏了过去。
她蹲下身，把一个油纸包塞进夏天无的怀里。挑着挑子，走出没几步，扭脸回望，看他人事不省的躺在当场，便加快脚步赶往金陵。
穿过金陵最繁华的的灯市街，玉凝初找了个没人的犄角旮旯，对着镜子贴上事先准备好的假脸和胡子。又掏出河豚粉末，塞进尾指甲缝，抬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才不紧不慢的赶到了宫门外。
巳时将过，宫里尚膳监的王总管却急的焦头烂额。
新皇是出了名的爱吃河豚鱼生，好巧不巧，刀工最好的大厨摔了一跤，把胳膊碰脱臼了，没有个把月是绝对拿不了刀。
他伤也就伤了，可新皇今天中午还等着看他片鱼生的表演呢！
还有一个时辰就到午时了，让自己上哪儿去找这么合适的人来？
别看御膳房的这些厨子平时拽的跟二五八万的、互相较劲，真到了关键时刻，没一个能顶上的！
就在他急的火上房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个人！
前不久，他经过御膳房料理间的时候，见过一个后生在帮那些厨子打下手，刀工精纯，十分了得。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那人是送河豚的小厮。
按照规矩，河豚必须是当天捕捞，并且会在晌午送进宫。
给皇帝表演刀工，那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皇上一高兴，赏他个一官半职，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乎，他眼巴巴的在宫门口，等的脖子都长了，才把人盼来。可仔细一瞧，不是那个俊后生，怎么换人了？
王总管捏着兰花指，不耐烦的问道，“平时送货的那个小子呢？”
??
玉凝初故做出一副木讷憨傻的样子，唯唯诺诺的说道，“回您的话，他今儿拉肚子，让小的把河豚给送来。”
“他为什么偏要今天拉肚子？”怎么什么事儿都赶在个十三点上，还让不让人活了！
“回您的话，这个跟小的可真没关系……”
见他恍然无措的跪倒在地，王总管郁闷的心情登时松快了许多，挥挥手让人起来，“你会片鱼生吗？”
玉凝初连忙站起身，哈着腰答道，“会。我们村里的都会。”
“那你跟我进去试试！”
“唉！”
自己打断了宫里厨子的胳膊，他不找别人，难道还有别的方法吗？等他们的皇上死了，他就等着哭去吧！
王总管直接把人领进了料理间，指了指盆里欢蹦乱跳的鲤鱼，抱着肩膀说道，“去，把那条鱼给我片了，顺便调个酱汁儿！”
“是！”
玉凝初乖顺的带上围裙，净了净手，继而走上前去，双手一抄，便将碗口粗细的鲤鱼捞了起来。
只见她将鱼拍去案，单手摁住鱼身，拿起最小号的剔骨刀，划开鱼腹，利落的将鱼下水和腥腺处理完毕，尔后把鱼用清水从洗干净，复双手拿刀，开始片鱼。
她很清楚料理间里有多少双银眼睛在盯着自己，尤其是挑剔的王总管。
只要过了他这关，自己就能顺顺利利的进入广德宫西殿表演，那么毒杀苏宏胥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她深吸了一口气，小巧精致的刀具在她的手里上下翻飞，简单无奇的片鱼在她的演示下俨然成了一场观赏性极强的表演。
不止在场的大厨为之惊叹，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王总管都禁不住暗自叫好！
看来是老天爷有心成全自己，不然也不会给自己送来这么一个手艺非凡的后生。讨好皇帝的事情谁都会做，但万事总讲究个机缘。
既然缘分到了，自己就必须牢牢抓住，也不枉自己尽心竭力的伺候了主子这么多年！
玉凝初将鱼生装盘摆好，顺便切了一块白萝卜，雕了几只玉兰花，权作妆点，这才转身去调配酱汁。
她深知自己对做饭半点天分也无，是个百分百、只会动嘴的吃货。
所以在来之前，她特地让夏天无按照宫廷勺子的分量，把各种调料的用量以数字的形式标注清楚。
如此一来，她就能准确的记住调料配方。
两勺酱油，三滴鱼露，一勺……她心中默念，一面把配料添足，搅弄均匀之后，偷偷尝了尝，确认味道不错，便把酱汁和鱼生一并端了过去。
“都过来，大家都过来尝尝！”
在王总管的招呼下，一众大厨纷纷涌了过来，拿着筷子，一人夹了一块鱼肉，蘸了少许酱汁，仔细品味咀嚼。
玉凝初浑不在意其他人的评价，她虽是低着头，却一直暗中观察着王总管神色间的变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默不作声的瞪着他发话。
他放下筷子，抽出帕子，摸了摸嘴角，视线扫过一众御厨，“你们觉得怎么样啊？”
沉了片刻，方有个胆子大的厨子闷声作答，“我们觉得还好，不知总管您意下如何？”
“你跟我来！准备准备，好给皇上表演。”王总管抖了抖帕子，手指捏住玉凝初的袖管儿，拉着人边走边说道，“瞧瞧你这身腥味儿，赶紧给我换了去！”
“唉！”她暗自松了口气，丫丫个呸的大舌头，好好说话能死啊！
王总管丢给她一身儿小号的厨子衣服，又啰嗦了几句，便转去了前边儿，招呼宫人开始上菜。
玉凝初脱下粗布衣裳，望着别在腰侧的短刀，又看了看那身儿宫人的衣服，犯起了难。
刚才进宫没被搜身，是因为有宦官引路，等会儿出去准没那么轻松。为了安全脱身，自己绝对不能把短刀放在身上，可这毕竟是姜业华送的东西，不能随随便便扔掉。
放在哪里既安全，又不会被人发现呢？
皇帝一死，王总管乃至御膳房的所有人都会遭到牵连……人会被连累，可米面总不会吧！大不了，等风头过去，自己再想办法把刀拿走就是了！
藏好短刀，还没整理好衣服，王总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换好了没啊！”
“好了，好了，就来！”她故意把衣服穿得七扭八歪，快步跑了出去。
“一看你就没穿过好衣衫！”看见他傻乖的样子，王总管扑哧笑出了声，挥手让身旁的内侍监帮着收拾妥当。
玉凝初索性把装傻进行到底，挠挠头说道，“我是粗人，穿这么好的衣裳，不是白瞎了吗？”
“算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待会儿进去一切要按照我的眼色行事，不许自己抖机灵，听见了吗？”
他本想再叮嘱几句，可扭脸看见他二愣子似的模样，便把话吞了回去。
暗忖，天上掉下来这么个傻孩子，这不是明摆着让自己加官进爵，又是什么？
玉凝初端着四条河豚鱼，心里想揣了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砰砰乱跳。
广德宫她不是没进去过，只是一想到上一次自己被暗算，她就恨得牙根痒痒。她是有多想冲进去，把苏宏胥和自己那个没良心的妹妹一起杀掉！
她跟在王总管身后慢慢的走着，一次又一次把冲动的念头强压了下去。
这一次，自己是一个人行刺，没有黑甲卫士的接应，既要完成刺杀，又要全身而退。
然而纷杂的心绪在她迈进西殿的一瞬，立时平复了下来。苏宏胥身着龙袍，端坐大殿彼端的龙椅上，可看上去，他甚至比高启更加衬不起那身明黄。
这种黑心黑肺，连自己老子都敢杀的人根本就不配做皇帝！
要是没有自己替他做掉老皇帝，他还不知猴年马月能坐上那张椅子。不过，他越是着急坐上去，就越是坐不稳。
他弑父夺位，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那些黑甲侍卫不会白死，今天，自己就要他死在他最爱的食物手里，让他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