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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溺毙江中

    想用她玉凝初的性命给自己的前尘铺路,最好想都不要想!就算自己没有答应姜荀,早晚也会杀掉苏氏父子、报仇雪恨。

    自己还要留着命去见姜业华,就算是死,也不会死在这里!

    打定了注意,她挥动双刀,见人就砍,带起血光飞溅。所过之处,哀嚎呜咽四起。

    冲出寝殿,望见阶下奔涌而来的兵士,她冷冷一笑,飞身冲了下去。

    不就是打架吗?谁怕?本姑娘正好趁机松松筋骨,打他个落花流水,看看谁能拦得住自己!

    她边打边向宫门退去,记忆中,东北方有个专供宫内进出采办的角门。那里侍卫不多,很容易就能杀出去。

    与此同时,苏宏胥带人从密道冲入寝殿,望见父皇惨死当场,尽管心下暗喜,可还是痛哭失声,“给我抓住刺客……我要把她千刀万剐,祭奠我父皇……父皇啊……”

    御林军接到准皇帝的命令,立刻吩咐弓箭手准备,箭雨对准垓心晃动砍杀的身影,飞驰而去。

    真是有够无良,为了抓到自己,连将士的性命都可以置之不理!有他这样的主子,谁还会心甘情愿的替他卖命!

    玉凝初探手扯住一名兵丁的衣领,一刀刺进他的腹部,用他的身体给自己当起了人肉盾牌,“你们还在这里拼命!可你们的主子眼里根本没有你们的性命!”

    说着,她挥刀划出一道寒光,顿时血光喷溅,五六名士兵随即歪倒在地。

    “我就是你家皇太子雇来杀老皇帝的!是你们的皇太子,要弑父夺位,他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闻言,周遭的御林军不觉怔住,瞬间没了刚才的锐气和杀意。

    趁着这个空当,黑甲卫士从天而降,将玉凝初牢牢护在当中,一面拨打雕翎,一面护着人向宫门退去。

    短暂的停顿过去,御林军依旧蜂拥杀来,也许是她的说辞起了作用,对方厮杀的势头明显减弱。

    黑甲卫士眼见机会来了,驾着她掠上宫墙,钻进停在宫外的马车,扬鞭向城门疾驰奔去。

    当夜的金陵城格外喧嚣热闹,子时过去,依旧是灯火点点。

    虽说他们打马出了皇城,却未防备苏宏胥沿途布置了比御林军厉害百倍的杀手。

    眼见车驾急速冲出宫门,埋伏在暗处的杀手闻声而动,纷纷翻身上马,沿途分段拦截。

    玉凝初听见车外羽箭和弓弩嗖嗖划过,便知遭遇到了埋伏。不由心里暗恨,丫丫个呸的苏宏胥,但凡躲过今日一劫,改日必定会扭下他的人头当球踢。

    而今被人围追堵截,这么跑出去,目标太大不说,反而会扩大伤亡。

    既然是双辕马车,就算只有马缰,也能将就冲出金陵城。而且身后的刺客大都也骑了马,凭黑甲卫士的本事?本事,抢夺他们的马匹应该不是难事。

    想到这里,她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护卫在身旁的黑衣甲士。

    起初他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可架不住玉凝初的再三坚持,便用暗语把计划传达给了其他人。

    玉凝初拿了弓弩,挑帘向后观望,眼见一名跨骑黑马的刺客越逼越紧。

    送货上门的马匹,自己为什么不要?她手指一松,一道冷箭裹挟着劲风嗖的飞射离去。

    那人始料未及车上会藏有弓弩,身子一歪,翻身落马,手中长刀呛啷落地。然而坐骑速度不停,继续向前奔驰。

    “好马儿,跟我走吧。”

    她跃出车窗,飞身扑向马背,脚尖轻点车壁外延,抓住缰绳,翻身刚在马上坐稳,却木得背上发紧,突觉后心吃痛,几乎坠落马下。

    不好!自己八成是中箭了!

    所幸她反应极快,脚尖勾住马镫,单手勒住缰绳,腾出一只手牢牢扳住马鞍,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她夺马夺的轻易,黑甲卫士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十几个人兵分三路,向城门奔去。

    玉凝初咬紧牙关,把缰绳系在腰间,挥动双刀,随着四名甲士一路冲杀,眼看就要抵达城门,且被一票骑兵挡住了去路。

    此时,由于她活动的太过剧烈,背后血流如注,鲜血渗透衣衫,慢慢躺了下来。

    黑甲卫士注意到她受了伤,暗中呼唤眼色,同时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护着她冲出去。

    前有强敌,后有追兵,自己怎么次次都被人算计好了、追着打?简直可恶!

    胳膊稍稍一抬,就疼的她不敢再动。可要是不冲一冲,又怎么会知道一定冲不出去呢?

    于是乎,她马速不停,紧咬下唇,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冲。

    两名黑衣甲士却突然加速,从两侧赶去她前面,冲开了一条血路。两个人收住缰绳,并不继续前行,而是用身体和马匹生生阻断了骑兵的袭击。

    余下两人且战且退,为她挡掉身后刺客的砍杀,直到看着她冲出了包围圈,才松了一口气。

    玉凝初在马上回望,身后刀光四起,她眼睁睁的望着他们的身影一点点的消失在视线里,鼻子一酸,不觉湿了眼角。

    苏宏胥,我必杀你!

    寅时城门才会打开,但另外两队黑甲卫士已经先一步抄近路打开了城门。一堆人跟在玉凝初身后负责保护,另一队人马则锁死城门,毁掉起降吊桥所用的盘索,将追兵拦在了身前。

    追杀远没有结束,逃出金陵城,只是个开始。

    他们走的是北门,为的是可以直奔渡头,以便在最短的时间内登船渡江。

    在岸边弃马登船,船老大夭将船驶离码头,众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但走了不多时,只听噗通两声,玉凝初驰目看去,船老大和摇橹的后生统统不见了踪影。

    “糟了,我们中计了!”

    话音未落,便从船底传来砰砰几声闷响,等他们循声赶到出声的地方,赫然发现,船底已经被人凿穿,江水汩汩涌进船舱。

    转眼间,便没过了脚踝!

    一众骁勇善战的汉子望见江水便蔫在了当场,直愣愣的望着逐渐下沉的船舱,没有一个人率先入水。

    玉凝初心下焦急,猛推了他们几个一把,大声喊道,“船要沉了,再不跳就来不及了!”

    “可我们不会游泳!”

    自己怎么忘了,他们都是北方人,清一色的旱鸭子。真是急死人了!事到如今,保命要紧,只听她紧声命令道,“用刀斩断船身,抱紧木板,把头露出水面,还能有一线生机!”

    几个人闻声分头行动,为首的汉子颇为担心的问道,“那你呢?”

    “我会游泳,用不着你们救!”说完,她一个猛子便扎进了水里。

    因为她很清楚,既然有人能潜到船底破坏船身,水下就一定有埋伏。他们之所以不动,无非是想在他们落水的一刻,好来一个措手不及。

    船上那些汉子都是难得的好手、不通水性。一下水,就只剩下受死的份儿。

    倒不如自己先下去,能解决一个算一个,也好给他们减轻负担。

    她深吸了一口气,没入水中,可后背受伤,只能单手拿刀,以减少活动范围,保存体力,否则不等自己杀人,就会失血过多而死。

    届时,岂不是随了苏宏胥和姜荀的意了吗?

    借着码头附近的灯火,她逐渐看清了水下的形势。

    果不其然,船身周围分漂浮着几道人影,粗略的算下来,大概有十个人。

    水下压力大,会改变弓弩的射击路线、缩短射程,但同时也有一个好处,就是水中传声慢,等他们察觉,想躲都难。

    她偷偷摸出弓弩,前进了数米,估摸着差不多了,便将仅有的三枚弩箭一齐射了出去。

    原来玉凝初有意识的跳得很高,把入水点选在了距离船身五米之外的水面,如此一来,他们极不容易察觉,也有利于自己定位。入水之后,只消顺势转身,就能轻松判定船的位置。

    三道血色在水中晕开的一刻,余下的刺客循着弩箭来向,纷纷围拢上来。

    她却镇定自若,闭上眼睛,凭借水流的来向,摩挲着判定刺客方位,等他们靠的足够近,才拂开袖管,双臂齐发,同时发出八支袖箭。

    水下顿时陷入一片死寂,除了船上不断跃入水中的甲士,再也没了其他的动静。

    但多年的经验告诉玉凝初,刚才那一击,自己并没有干掉所有的杀手。越是安静,就越是说明他们深谙水性。

    冒出江面,她深吸了一口气,刚一潜入水下,忽然一丝凉意掠过脸颊。

    她心底一凉,依着水流来向,挥刀便砍了出去。不等她收刀,又有一股强劲的水柱直奔后心刺来。

    说不定是鱼叉之类的大家伙,她双脚猛的向下一蹬,借着江水的反作用力,胳膊顺势加速滑动,粗壮的水柱贴着她的脚底板急速划了出去。

    片刻过去,浓郁的血腥气随水飘来,想来是他们伤到了自己人。

    但剩下的刺客不容她多想,拽住她的脚踝,将人拖进了水里。玉凝初一个反应不及,便被他拉进了深水区。

    刚刚她根本没来得及换气,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拽,连续呛了几口水。

    可总不能由着她把自己往绝路上带,玉凝初平静下来,连忙调整呼吸,勾起另一只脚,狠狠的踹了过去。

    那人受到重击却不撒手,一个劲儿的把人往水底拉。

    他想死,自己还不想死呢!情势危急,顾不了那么多了!

    玉凝初双臂分开水面,潜入水底,循着被握住脚踝力道的来向,向外摸索、试探。手心暗藏匕首,就在他用鼻子换气的一瞬,利刃飞速滑过他的脖颈,甩手猛的将人一推,抽身浮上了水面。

    此刻的她已是筋疲力尽,拽住一具浮尸,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后背的伤口被江水浸泡的太久,刚才拼着一口气还能伸展,而今乍一停下里,已经完全僵住。

    脸颊的伤口疼的钻心,她直觉眼皮发沉、浑身脱力,现在的自己该怎么渡江呢?

    姜业华,活该自己没听你的话,看来今天,自己真要不得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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