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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陷入冷战

    马车舒适宽敞,软榻、矮桌、书架、机关等等一应俱全,内里装修奢华富贵,一看就是用大把的银子堆出来的。

    玉凝初尽管深深腹诽姜业华的败家,可上了马车,没晃荡几下,她就窝在软榻上睡了过去。不知是她身子弱,还是跟着凌绛霄受尽了委屈,接下来的几天里,她吃了睡、醒了吃,吃完了再睡,东西吃进去不老少,可就是不长肉。

    直到过了开城,她才了神清气爽、吃饱睡足的感觉。

    一路上,姜业华手上的公文就没断过,除了吃饭的时候能跟她说上几句,余下的时间根本没空搭理她。

    可对于玉凝初这样一个好动不好静的人来说,十天过去,她已经忍到了极限。八月初二当日,便开始有一搭无一搭的找姜业华说话。

    “你干嘛那么着急离开汝南?”

    齐砚田和押解凌绛霄的差官走后,姜业华一行人星夜兼程的离开了汝南,直奔开城。

    明明是大获全胜,他却走的仓皇,玉凝初颇有些看不懂。既然要走,为什么不让轻骑营一起撤走呢?

    “这一次我们处处以快打慢,接连的挫败让凌绛霄吃尽了苦头。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伤口尚未痊愈,姜业华斜靠着软枕不紧不慢的解释道,“可齐砚田不同,他是个久经官场的老狐狸。要不是我事先利用梅容姬把他支开,让他置身事外,对一月来发生的一切不明就里。不然你以为咱们会那么容易得逞?”

    “你是怕他暗中使绊子,来个秋后算账?”

    “不是怕,是他一定会!”说着,他打开手边的木匣子,抽出一张纸条递给玉凝初。

    她接过一看,心下震惊,纸条上只有一行小字,“深夜突袭,不留活口……”

    “这是齐砚田给豢养杀手发的飞鸽传书,很可惜,鸽子没飞出侯府就被我的内线截获。”

    玉凝初递还纸条,顺势凑到他跟前,挑眉盯着他,低声问道,“你的那个内线究竟是谁?”

    “告诉你也无妨。”把纸条放好,见她一脸好奇,姜业华故意卖上了关子,“其实你们几乎天天见面。只不过,你从没把他当回事儿……”

    丫的说的到底是谁呢?自己天天能见到的人里面,又有哪个是自己看不上的呢?

    脑袋里飞速闪过雷雨之夜的瘦小身影,玉凝初忽的眼前一亮,“该不会是福倌儿吧?”

    “就是他!”

    “他身手很好的,我亲眼看见他一招就解决了任城。只是……”

    福倌儿真的是奸细?他长得那么纯洁无暇,看一眼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这么纯天然无公害的娃子居然是姜业华安插在凌府的细作?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姜业华稍稍调整了下坐姿,浅浅押了?押了口茶,“别看他长得嫩,但卧底经验丰富。这次要是没有他的策应,你早就被凌绛霄识破了!”

    “你不是说我的演技很好吗?怎么还会被他看穿?”

    “凌绛霄不傻,他纵容严开对付你,就是想试探你的深浅。你不但不小心谨慎,反而在东阳惹出那么大的麻烦。单凭你哭两嗓子、外加董兴说上几句,他就会信以为真?”

    虽说她已经做得很好,可她也犯下了为数不少的致命错误。既然她有这个潜质,就不妨好好培养。尤其是在自己走哪儿她跟哪儿的当口,如果不想让她成为自己的软肋、处处被人算计,就必须让她尽快出师。

    玉凝初一听就扁了嘴,怎么到了他嘴里,自己最得意的桥段反倒一无是处,“难道他不相信吗?”

    “你仔细会想一下当天你的行头。谁上街,腰上会别那么大一块的鸽血红宝石?赌钱、喝酒,从来不问价钱?到了算工钱的日子,不着急要银子?最要命的,谁家的姑娘光吃蜜饯、不喝药?”

    脑中飞快闪过在东阳时候情形,仔细比对想来,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可自己这些臭毛病还不都是他给惯出来的?红宝石和蜜饯也是他给的呀!难道他就没有责任吗?

    想到这里,玉凝初叉着腰,瞪大了眼睛驳斥道,“这还不都是你害的!”

    “明明是你自己不分地点和场合的摆阔!照你这么说,惯着你,倒是我的错了!”

    姜业华并不否认自己对她是有些纵容,比如在喝药和银子的问题上,都是他手把手惯出来的。可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让她过得舒坦些,弥补从前的缺憾。因此,在这个问题上,他死也不承认自己是罪魁祸首。

    被他这么一说,玉凝初也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便死扛着不肯服软,“谁让你惯着我了?我需要你惯吗?我是那么娇气的人吗?”

    “你都说你不是,那你下车,骑马赶路。从今天开始跟安玖他们同吃同住。”

    说完,他挑起车帘,对着安玖吩咐道,“找匹马让她骑!”

    “侯爷,外面日头这么大。凝初姑娘身子弱,还是呆在车里好些。”

    单看自家主子的脸色,安玖就能肯定他俩又在置气,这时候恰恰是这些下属最难做的时候。无论帮这谁都会惹来一身骚,事后人家照常有说有笑,独独委屈了这些局外人。

    “就是啊,外面日头那么大!你想让我晒的跟他们一般黑吗?”天气炎热,外头纹丝不动,连一丝风儿都没有。这时候出去,那不是奔着找罪受去的吗?当自己脑袋被驴踢了吗?

    他俩的回答正中姜业华下怀,但见他挑眉回望,冷嗖嗖的问道,“现在到底是我惯着你,还是你自己娇惯着自己?”

    “放着舒坦日子不过,偏要跑到外面风吹日晒!你当我抽风啊!”

    真心看不惯他那副得意洋洋的德行,说着她拿起身旁的绣墩甩手就砸了过去。

    姜业华连忙抬手相格,当着自己下属的面就干让自己下不来台真是无法无天,,“我说玉凝初,你还讲不讲道理!”

    “你一个大男人,跟我这个小女子讲的什么道理!不知道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吗?”

    玉凝初吃准姜业华好面子,断不会在外人面前对自己假以颜色,就变本加厉的把公文、书稿、软枕一股脑儿的扔了过去。

    登时间马车内纸张、公文乱飞,书架子上满满的书籍被瞬间搬空。而一向好整洁的姜业华却左躲右闪,任由周围陷入一片狼藉,无计可施。殊不知要不是他有伤在身,怎么可能由着玉凝初胡闹。

    “安玖,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疯婆子给我拉出去!”

    “我就不出去!偏要跟你同车!别忘了,是你求我回来的,现在想送我走,门都没有!”

    “你……”这丫头倒打一耙的本事见长,伶牙俐齿不说,歪理一套一套的。自己怎么就捡了这么个魔星回来!

    跟着姜业华这么久,安玖从没见过自家主子被谁揶揄的反不上话来,今儿可算是开了眼,真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见他哑口无言,玉凝初更加得了逞,抱着肩膀,摇头晃脑,“怎么样,没话说了吧!就是你不对!”

    “安玖,难道你打算让我亲自动手吗?”

    丫丫个呸的,自己怎么就不对了!明明是她无理争三分,倒头来屎盆子都扣自己头上了!

    唐显打马疾驰赶到车架旁,瞥见姜业华阴沉着一张脸,马车内连七八糟的不成样子,禁不住暗自好奇,可又不能僵着不动,便赶忙把奏报递了上去,“侯爷,汝南传来的奏报。”

    不等他伸手,玉凝初便一把将奏报抢了过去,兴致勃勃的打开参看,不看则已,一看就傻了眼。

    只见她怒目瞪着姜业华,把公文甩在他身上,厉声喝道,“姜业华,你个两面三刀的黑心肠!你不是说要留着凌绛霄的命吗?”

    他闻言眉心一紧,侧目望向车外,眼见唐显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才打开了公文。

    果然凌绛霄在被收押的当天夜里就突发心疾而死,尸首已经被齐府的人带回去安葬。经仵作和看押的官差证实,他的确是暴毙身亡,并非他杀。

    可仵作和官差都是齐砚田的手下,官方的解释自然不能当真。

    不是自己派人动的手脚,就是齐氏兄弟杀人灭口。只不过,凌绛霄死的太过容易,真是太便宜他了!

    玉凝初已然气得浑身发抖,不依不饶的质问道,“姜业华,你说,到底人是不是你派人做掉的!你究竟给他下了什么药,连仵作都查验不出来!”

    他脸色一沉,拍案喝道,“什么时候轮到你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这里究竟谁是主子?你还记不记得我的规矩!”

    “什么规矩!本姑娘不知道!”

    恼羞成怒是吗?肯定是他暗中派人杀了凌绛霄!偷了人家那么多金子,还不肯放他一条生路!

    “我让你跑,你不能跳。让你活着,你不能死!我要谁死,谁就不能活!这就是我的规矩!”姜业华狠盯着她,冲口断喝,惊得唐显和安玖浑身一震,不约而同的替她捏了把汗。

    玉凝初气不过,昂着头反唇相讥,“什么狗屁规矩!还不都是你给自己草菅人命找的借口!”

    “就算是我草菅人命,你奈我何?人都死了,你有本事从阎王爷手里把他要回来!”

    不过就是跟人家拜了堂,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凌家少奶奶!入戏入的还挺深!她越是这样,姜业华反倒觉得凌绛霄更加该死!

    “你胡搅蛮缠,简直不可理喻!抢了人家的东西,还要杀人灭口,真没半点儿良心!”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从你认识我的第一天起,我就告诉过你,我姜业华不光这辈子不是好人,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想做好人!”

    自己要是没有良心,根本不会去在意她的死活!

    那样既能顺了父亲和梅容姬的意,又能稳住苏宏胥,自己就能毫无顾忌的对付齐氏兄弟。

    想得到黄金,他有的是法子,要不是为了顾及她的感受,至于在汝南跟凌绛霄耗这么久吗?这么多人劳心费力的随着她,错的倒成了自己!

    玉凝初看他避开创口调整了坐姿,恍觉失言,怎么忘了,他还病着。万一伤口崩开,那他岂不是白躺了十天。

    可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我问你,你为什么非要杀了凌绛霄?”

    “因为他该死!”她凭什么认定凌绛霄是死在自己手上?简直无理取闹!

    听闻此话,原本可以缓和的气氛,再度陷入僵局。从那天起,两人谁也不理谁,彻底陷入了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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