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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太子相公

    天福楼是帝都最好的饭庄,也是姜家的产业。掌柜是姜家的家奴王桂,自从接到了侯府传话,就候在了街口,远远看见安成侯府车驾的影子,就小跑着迎了上来。

    车驾停稳,姜业华走下马车,回身去拉玉凝初。见她四下张望,生怕她一脚蹬空摔个好歹,长臂一裹,拦腰将人抱下车辕。

    王桂一躬到地,毕恭毕敬的说道,“启禀侯爷,楼上的雅间已经收拾好了,您请移步。”

    尽管玉凝初是男装扮相,还是被王桂一眼看穿。他在姜家十几年,这是头一回见侯爷带女人上街。但这女子姿色平平,看不出哪里与众不同。

    姜业华左手牵着她往里走,扭脸低声问道,“苏宏胥来了吗?”

    “他正跟几个戏子在台上呢。要小的请他过来吗?”

    “不用,由他乐去。”

    南周太子苏宏胥是老饕,也是出了名的好昆调,可他居然在大夏帝都登台,姜业华倒很想见识一下南周太子的台上功夫。

    “是。”

    天福楼装潢精美,雕梁画栋的陈设不凡。大厅北面的戏台上华服璀璨,锣鼓胡琴吹啦弹奏,显出一派歌舞升平。

    雅间正对戏台,里面绒毯铺地,清一色的紫檀木家具,墙上挂着名家字画。推开窗户,古兰河的风光尽收眼底。

    圆桌上杯盘罗列,鎏金骨瓷的盘里菜色精致,饭香四溢,让人看着就很有食欲。

    玉凝初对美食完全没有自制力,不等他落座,就拿起筷子,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姜业华让人升起珠帘,时不时的给她布菜,偶尔吃上两口。自斟自饮的看着台上的戏子唱念做打的一颦一动,目光深沉,恍若沉渊,让人捉摸不透。

    “你不吃菜,看什么呢?”

    玉凝初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台上的花旦身材高挑,眼波灵动,神态极尽柔媚,一看就是个标准的狐狸精,便没好气的问道,“你该不是看上了那个花旦吧?”

    “他是南周太子,苏宏胥。”姜业华夹了块烤鹿肉放进她盘里,看着她慢慢瞪大的眼睛,继续道,“也是你指腹为婚的相公。”

    “唔……”她闻言一阵反胃,捂着嘴跑到屏风后,把刚才吃下去一股脑儿的吐了出来。

    姜业华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幸灾乐祸的说道,“他这次北上,就是为了带你回金陵大婚。”

    她小时候听到苏宏胥的名字也会出现相同的反应。尽管她对从前的过往记忆零散,可至少记得最要紧的。毕竟灭门大仇,不是想忘掉就能轻易忘掉的。

    她漱了漱口,带着气回到座位,拿起姜业华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暗忖,难道他心心念念的把自己找回来,就是为了让自己嫁给苏宏胥吗?那个破太子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居然让他这么劳心费力的帮他!

    “其实,他人不错,就是喜好娘气了些。”

    姜业华拿过她手里的酒杯,眼角勾起淡淡的戏谑,故作神秘的说道,“这折戏就是他写的。据说金陵太子府上舞姬成群,夜夜笙歌……”

    “女人只怕也没他长得这么俊俏吧。而且人家还是南周太子,这么好的婚事,到哪里去找?”

    玉凝初怒气冲冲的将他的话打断,堵着气塞了满嘴吃食,还就不信,吃下去的还会再吐出来。

    听到她的回答,姜业华反而有些吃惊,“这么说,你……答应了?”

    “你带我出来,不就是来相亲的吗?”

    她越吃越饿,越吃心里就越堵。胃里像极了无底洞,怎么都填不满。可心里却早已被气饱了,吃进去的东西堆积在那里,压的她喘不过气。

    怪不得他事事由着自己,原来是早有预谋,真是阴险的可以!

    “凭着高富帅我不嫁,我脑袋被驴踢了吗?人家要身材有身材,要地位有地位,要银子有银子,我跟定他了,绝不反悔!”

    见她答得果决,又很是坚决。姜业华不禁很是遗憾,“你不用急着答应。在他没答应我的条件之前,我是不会让你跟他走的。”

    到底还是个孩子!好人歹人都分不清吗?就算是赌气,也断不能在这上面开玩笑。要知道,这种玩笑,任谁都开不起!

    玉凝初垂着眼,没注意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闻言啪的放下筷子,盯着他说道,“你这明摆着是想狮子大开口嘛!”

    “怎么算,我都是你的娘家人。敲敲竹杠,也是常理。更何况,你是未来南周的皇后,价钱自然非比寻常。”

    既然她认了真,索性跟她杠上了,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最恨姜业华摆出一副奸商的无赖相,带着三分气就吼了出去,“你信不信我这就下去告诉他,你天天跟我睡在一起。看他还给不给你银子。”

    他眉梢一挑,冷冷一笑,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势,“你一个姑娘家都不在乎名节,我一个大男人怕个什么。再者说,睡都睡了,难道我还怕你赖上我吗?”

    “你当然不怕我赖上你。可他人妻,不可欺。我就不信,他苏宏胥能咽的下这口气。”

    本姑娘还就不信了,唬不住他一个姜业华!明明是他算计人,还非得让人本坑的心甘情愿!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就凭他长得帅吗?

    “就算他咽不下,又敢如何?”

    个臭丫头,人还没嫁过去,就开始替南周说话。怪不得人说女生外向,果然不错!

    “开战啊,还能如何?”

    “玉凝初,你放肆!”

    姜业华是在忍无可忍,一掌拍得紫檀木桌四分五裂,杯盘酒杯稀里哗啦的撒了一地。

    “姜业华,你无耻!”而她全无惧色,双眼直愣愣的盯着他,不觉湿了眼角。

    楼上巨大的动静引得楼下的食客纷纷侧目,台上的戏码也因为他们这里的声响戛然而止。苏宏胥听了几句耳语,就匆匆去了后台。

    王桂以为是菜色不对,惹怒了侯爷,走到门口却被安玖挡了回去。

    汤汁酒液溅了玉凝初满襟,她指着姜业华的鼻子说道,“姜业华,你步步算计,难道还怕人说吗?”

    “就算是我有心算计,那也是对你的抬举。”姜业华看着她不明状况的振振有词,恨不得一掌劈死眼前这个不明状况的女人。

    “我识相,承了你的抬举,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变着方儿的讨那个太后欢心,自己随了他的意,难道还错了吗?

    “你以为你是谁?你入了我的府,是生是死,是走是留都由我说了算。你想承我的抬举,我还偏就不让你如意。”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她觉得自己心里有块地方突然塌了,只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是啊,自己是谁?他养着自己,不过是看在死去姐姐的份儿上。以前他喜欢的是姐姐,现在心里装着太后,就像她们说的,自己不过是他捡回来的奴隶。玉凝初,你以为你是谁?

    两个人谁也不再说话,屋内一下子陷入一片死寂。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忽然传来安玖的声音,“侯爷,南周太子前来拜会。”

    姜业华强扭着玉凝初的胳膊,把人塞进屏风后面,封了她的穴道,“在这儿呆一会儿。”

    玉凝初被他制住,说不出话,又动弹不得,狠狠瞪了他一眼。

    片刻过后,苏宏胥身着绀青织锦菊纹长袍,腰佩金玉带,右手执扇,步态翩翩的走了进来。

    他见识过姜业华的脾气,故而看到一滴狼藉,并不奇怪,拱手施礼道,“苏某见过安成侯。”

    “太子殿下客气,请坐。”

    苏宏胥比姜业华小上几岁,玉凝初尚在娘胎,就被南周宪帝定下了婚事。当年玉氏全族落难被囚天牢,独独玉凝初被免去罪责,住进了太子府。

    要不是当年姜业华受玉晏香所托,硬生生把人从太子府抢了出来,一并带回帝都,只怕她与苏宏胥的孩子都满地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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