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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痛心扉慈父情真

    “你,是为了我?”锦棠不安起来。她生怕萧峻回答是。她只想像朋友一样的和眼前的少年长久的相处下去,并不想再与他做夫妻,他们虽然谈得来,但是,做夫妻,总是欠缺了些什么。

    “不全是。”萧峻似乎看穿了锦棠的不自在,安慰道“他们这样明目张胆的栽赃我,我就是为了自己,也要查个水落石出。更主要的原因是地网的参与。地网是西狄的铁板基石之一。一旦被人利用,于国于民,大不利啊。”萧峻笑笑。“为西狄社稷着想,小小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锦棠看着一杯接一杯饮酒的萧峻, 第 045 章 。他们也是唯一一个横跨东西狄的家族,要铲除他们,没有东狄的配合难以成事。”

    “陛下和左穆接触就是为了这事?”锦棠觉得皇室的事情远比她想象的复杂。前世的自己能够一手把持西狄的朝政,恐怕除了陈郁芷以外,丈夫的重病,大掌宫和公公的前后谢世也是重要原因,不得不说自己前世的运气着实好得可怕。

    “不然呢?你觉得左穆在西狄盘桓不去是为了什么?当真是为了殷碧桃?”萧峻笑笑“左穆不是儿女情长的人。而且殷碧桃还没漂亮到值得左穆那样的男人去为她卖命!他们东狄皇室想铲除吕家也非一日了。”

    “你要我如何帮你?”锦棠问。

    “把吕荇的玉佩交予我。”萧峻道。“从今以后,不要用这东西去刺激他,他就像两个人聚居在一个身体里一样,白天和黑夜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白天还能维持善良宽和,可一到晚上他整个人就会变得残忍凶暴。我怕她会对你不利,总之以后见到他,有多远离多远。”他郑重的嘱咐道。“他能在你棠园层层守卫的眼皮子底下将你掠走,你该知道他的手段。”

    “我只怕自己已经卷入,无法抽身了。”锦棠叹了口气。“既然已经漏了口风,何必欲盖弥彰?那东西就放在我这里。说不定将来还能保我一命。”锦棠并不赞同萧峻让自己置身事外的打算。何况,石牢的囚禁之仇,锦棠记忆犹新。她不是个大度的人,那样孤独凄惨与死尸为伴的日子,激发了她心中难以磨灭的怒火。而且,前世,正式吕荇推脱国库空虚大面积缩减军费,才造成了后来燕远歌围剿阳明关流寇窝点的时候兵士的懈怠怯阵,使燕远歌不得不近乎孤军作战,最后惨死在阳明关!无论前世今生,燕远歌都是锦棠认为除父亲外最疼爱自己的亲人。他可以做到对锦棠的要求有求必应,甚至毫无原则的支持。近乎于一种——溺爱。锦棠不会忘记,前世燕远歌的尸身被运送回来的时候,他几乎被流寇砍成了肉酱!身中一千多刀!造成这样结局的,就是那个堂兄的幼时好友——吕荇!前世的锦棠并不确定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今日联想到萧峻的事情,她总算模糊的理出了头绪。这笔帐,无论何时,锦棠都要讨回来!。

    “我该回去了。”萧峻咽下最后一片鸭肉。起身道“既然你决定了,我只好支持,明日将我身边的唐风调给你,她是一等一的高手,可以保你无恙。”

    “等等。”锦棠见萧峻要走,慌忙拦下。“有件事我想问问你。”她吞吞吐吐的道,在萧峻的注视下,终于鼓足勇气“我堂兄他是不是……”她实在没勇气说下去。

    “不是,他只是为了帮我!”萧峻知道锦棠的意思,柔声道。“他容颜清俊武艺高强,吕荇的确对他动过心。但是你堂兄根本不为所动,还痛打了他一顿,两人就此绝交,这次若不是因为我,他绝不会再踏入曦郡王府半步!”

    “我必须走了,你自己保重!”萧峻看看天色。急匆匆的离开了。锦棠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街头。颓然坐下,这个少年,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更承受着难以言喻的屈辱,却还能笑得开怀,仍愿意安慰别人。怪不得当年敬和帝放弃了博学的楚王,玲珑的福王,单单选了这个只喜欢做菜的韩王成为太子。单是他的这份坚韧和缜密,就绝对配得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夜,静思营。

    “那孩子受苦了。”琉璃公主和敬和帝听完小楼的汇报,互相了一眼,琉璃公主捻着手中的佛珠道。

    “可怜我儿堂堂皇室宗亲,帝王之子,居然要沦落到去跟一个卑贱的商人之子苟合来换取社稷无恙,朕这个父亲当真做得失败之至!”敬和帝一把将手边的白玉杯扫到地上。愤怒,屈辱,和怜惜充斥着他的心房!“你,给朕找个理由,朕要马上杀了吕荇!!!”他朝着静立一旁的太傅狂喊。太傅冷静的看了一眼正在狂怒中的敬和帝,一言不发。

    “朕的话你听到没有,峻儿他是不是你亲外甥?你居然忍心不闻不问!”敬和帝恶狠狠的抓着太傅的衣领问。太傅拨开敬和帝的手,拍拍被拉皱的衣服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要冷静,现在杀了吕荇,非但于大事无益,还间接让韩王殿下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太傅徐阶,皇后亲弟,曾以区区十九岁之龄“连中六元”是西狄历史上年纪最小的大才子!他聪明绝顶却为人低调。在朝堂上虽然顶了个太傅的闲职,暗地里,确是静思营的第一智囊。手中掌握着静思营“思”组的大权。西狄九成的秘档,甚至先帝的密旨都在他手中保存。徐阶有一个特点,就是冷静,他甚至上可以说是个冷静得可怕的男人。无论事态多么的严重,他永远是最气定神闲的那一个。

    “你说怎么办?让他一直这样下去?”敬和帝问。在某些两难的局势上,他还必须依靠这位绝顶聪明的内弟。

    “静观其变吧。”徐阶道“或者,陛下可以再和沈锦棠谈谈,我猜,她隐瞒了些什么。”

    徐阶的猜测一向**不离十,敬和帝现在也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吩咐安子明日要微服到定远侯府做客,让沈峰做好准备,不要让闲杂人等出现。安子领命而去。

    翌日,敬和帝换了平民打扮出得宫来。弃了车马步行向定远侯府方向走去。听安子的回复说定远侯府有一扇隐秘的脚门,正紧邻着棠园的大门。因敬和帝正是准备来找锦棠的,也便不计较是否偏僻,径直朝胡同中的小脚门走去。安子与侍卫柳泉不敢怠慢,忙跟了上去。

    就在安子准备敲门的同时,脚门忽然打开。门内走出一位青衣女子:只见她峨眉弯弯远山如黛,秋波粼粼浅笑盈腮。见到三人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只是轻启朱唇道“三位可是萧爷一行?”

    安子点点头。“请进吧。沈小姐恭候多时了。”三人随女子进了棠园,因有了昨日的传话。棠园果然无一闲杂人等,就是偶尔路过的小丫鬟见了四人也立刻回避。不发一言。

    引三人入了内堂,青衣女子道“沈小姐稍候就到。小女子就告辞了。”说完不等敬和帝答话,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

    “安子,去问问。”敬和帝并没有说什么,安子确是跟着他的老人了,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心里想些什么。又见柳泉在侧,料想无事,便匆匆出去了。

    少顷,有丫鬟上茶,又过了半盏茶功夫,锦棠赶来。忙给敬和帝问安。待敬和帝叫起后,打发走了丫鬟,两人密谈起来。

    半个时辰后,安子回来,冲敬和帝点了点头。敬和帝看了跪在地上的锦棠一眼。长叹了一口气,“依你!”他留下此言,带了安子并柳泉向前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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