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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幽然转醒

    王府的后花园是一片绿草如茵,平坦的草地上野花多多,有粉的,有紫的,有黄的……这里一片那里一团,真正的芳草萋萋了,晚风中还带着淡淡的清香。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一片青翠的竹林后是一条清澈的河流,余晖映着河面,波光粼粼,如一副锦绣。

    岸边大树旁,北安澜抱着了然轻轻地坐下,身子不由自主地靠着树干,调整了然的姿势,让她轻躺在他怀里。

    那副情景美得像幅画……

    夕阳点缀下的天空下,红了河面;夏风和煦地轻抚过,绿了青草。一名清俊挺拔的男子抱着一名国色天香的女子坐在树下。风轻轻地吹拂女子的发丝,调皮地嬉戏着她白嫩的脸颊,男子闭眼轻靠着树干,唇角带着淡淡的满足。久而睁开眼眸,看着胸前的女子,净是宠溺的笑。

    大地万物皆失了颜色,春花、秋月、夏虫、冬雪,都不及此景的千分之一。

    谁言夕阳近黄昏皆悲壮?

    此时的夕阳是一片祥和,和两人脸上的祥和辉映成一片,交织着一副魅惑人心的画面。

    紧紧地抱着怀里温暖的暖香,就这样静静地抱着,不言不语却胜过世间一切语言,只有潺潺的流水声呃夏虫鸣夏德悦耳之声。

    两颗心规律地跳跃着,一声,两声……清晰而平和。

    风暖暖地吹着,沙沙……沙沙……

    “然儿,是怪我,是吧?”他搂高她的身子,圈在她腰际的手紧紧地拽着,似怕下一瞬间她就消失不见似的,“是在怪我,对吧?”

    他的头枕着她瘦弱的肩膀,嗅着属于了然的淡淡清香,“萧然说,你们女人沒有必要为我们男人承担什么,可是然儿,我明白得太晚了。”

    等他明白过來时,一切都无可挽回……

    半年的囚禁,改变了很多东西,不仅了然还包括他……

    在他越來越走近她时,她越走越远……

    “我曾经承诺你,帮你报仇,满足你一生所想,可是我却眼睁睁地看着你陷入困境,不是束手无策而是蓄意为之。连我都恨我自己了,你又怎么能不恨呢?对吧?”他笑得更苦涩。

    晚风吹,绿草香,心茫然,情难懂。

    河水清,世情乱,剪不断,理还乱。

    他们之间,到底隔了什么,为什么始终无法如愿走在一起,若即若离,她的茫然在黑暗之中沒有人去拉一把,他的痛苦在冰冷之中亦无人温暖。

    他们之间,似乎一直都在猜测着彼此的心意,她为了仇恨而隐藏,他为了不甘在隐忍。

    他们之间,总是对的人相遇在错误的时间里。

    很多年以后,当他们蓦然回首,才会发现,其实他们走了那么多冤枉路,其实都是坦白在作祟。

    夕阳慢慢地退却……留下一幕深沉的黑幕,清清幽幽的河水映射些许光亮,一切都是那样的灰蒙蒙的,是孤独和彷徨交织的黯淡。

    “不可以……”北安澜埋首在她温暖的颈项之中,似是饮了冷却的茶,满口苦涩难忍,“不可以放弃……然儿,你还有我,不可以放弃……”

    似是在祈求,似在呼唤,一滴隐忍了许久的泪轻轻地滑下他清俊的脸,顺着脸颊滑进了然的衣襟,烫伤了了然娇嫩的皮肤。

    “然儿,不可以爱上别人……不可以……爱上别人……”语气是卑微的请求,了然的沉睡不醒如一把寒刀,日日凌肆着他的心脏,昏迷得越久,他就越彷徨,“不可以……知道吗?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抛下你了,不管发生什么,再也不会放开我的手。所以,求求你醒过來,可以吗?”

    沉沉的夜幕中,了然长长的睫毛在以一种脆弱的姿态在闪烁着……

    月上树梢,星星点缀着整个夜空,调皮地眨巴着自身的光芒,给与人间一片清朗。

    夜凉如水,夏蝉长鸣,北安澜才抱着了然缓慢地回去,來的时候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回的时候用了三盏茶的时间。

    时间來來回回的脚步,有时候同样的距离,不一样的心情在走,亦会有不同的时间……

    知秋觅夏都在院中等着,不安地看着天色,见楚景沐的身影都松了口气,“你们都去歇息吧,这里有我!”

    “王爷?”知秋不解,他会伺候人吗?

    北安澜俊颜一紧,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都噤若寒蝉,悄悄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知秋,刚刚王妃的脸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一回到房间,觅夏似在回忆什么,疑惑地挑眉问。

    知秋摇摇头:“我沒太注意啊。”

    觅夏叹了口气,和衣上床,“天色太暗了,可能我看错了吧。”

    内室中,北安澜退了她的外衣,夏夜雨露有点重,他拧了毛巾,轻拭着她柔嫩的脸和手,帮她盖着棉被,愣愣地坐在床前很久很久……

    内室和书房就隔着一张屏风,北安澜转过屏风,静静其坐在书桌后,随手摊开一张画纸,调匀了颜色,才片刻,刚刚河边的那一幕深深地跳上了画纸……

    火红的夕阳为背景,有河有树,有花有草,最重要的是,画上有他们和谐的旋律。

    温馨祥和,宁静幸福……

    纱窗上淡淡地映出一张俊逸不凡的脸,认真而专注地看着笔墨依旧飘香的画纸,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痕迹。

    这一晚,北安澜在西厢的书房中,伏案而眠……

    这一晚,了然的泪,无声无息,湿了枕头,一夜无眠……

    天际泛白,白曙微微。

    西厢中浮动着一丝生动的色彩,风灌进纱窗,床上的了然终于睁开了自己沉睡了快一个月的眼眸。

    半般不亮的光线中,一双漆黑的眸子,灿如星辰,熠熠生辉,顿时百花失色,赛过世间一切颜色。

    细不可闻得叹息出去,了然愣愣地看着床头垂下的流苏,在微白的晨光中流溢出彩,浮动的心情经过沉淀,慢慢地在心底,归于平静。

    她还是官了然,万事都能笑着应对的官了然。

    掀开棉被,她直直地坐起了身子,双脚卷了起來,双手抱着,头支上面,似乎在回忆着某些东西。脸上的死寂很久很久……有悲伤、有挣扎……最后归于平静。

    微微的叹息出口,她淡淡一笑,轻步下了床,穿过屏风……

    昨天她就醒了,在他的泪滴入衣襟的时候就醒了。

    他哭了,为了她的茫然吗?他的彷徨吗?

    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落泪了,任她如何想,也绝对想不到,堂堂的定北王北安澜有泪……但是那滚烫的温度的确让她苏醒了。

    虽是夏日,清晨还是有丝凉意,了然慢慢地走近他,有多久沒有好好看看他了,那眉,那眼,都是她熟悉的,依旧那般清润。

    紧蹙的眉带着忧愁,轻轻地拧着一起,她可是想象起他舒展的模样,这眉似乎都是为了她舒展。

    是什么让他如此宝贝呢?了然好奇极了,不禁走近,北安澜本就浅眠,隐约听见有脚步声走近,有些不悦,头沒抬,冷冷地警告,“出去!”

    了然一怔,停下了脚步,暖暖地笑开了,戏谑道:“王爷,当真要我出去吗?”

    北安澜趴在桌上的身子轻轻一震,清润圆滑的声音如一道暖流划过心脏,喜悦如展翅纷飞的白鸽,洒下了一路的芬芳和轻快……

    是然儿的声音,如黄莺出谷,又如冰雪初化,那样的撼动着他心灵。

    自她回了身边后,他日日夜夜期盼的声音,如天籁……

    “原來睡了一觉,王爷变得好凶呢,早知道就不醒过來了。”见他依旧趴在桌上,了然心一酸,竟然呵呵地笑了起來。

    倏然直起身,近在咫尺的了然如一个精灵,润着雨露,乘着春风,柔柔地站着,北安澜笑了,一把拉过她,跌坐在他怀里,清晨稍显苍白的唇被狠狠地吻着。

    日夜刺骨的思念和渴望如满缸的水破了个口子,哗啦一声,倾泻而下。

    感受着她真实的温度,他方放下自己高悬着的心,细心地感受属于绿芙的馨香,属于他的温暖。

    “谢天谢地,终于醒來了!”紧紧地抱着她,北安澜感激地叹了声,怀里的暖香……对他,如获至宝。

    “王爷应该感谢自己。”了然笑着,天渐渐泛白,射进点点亮光,了然眼光瞥见桌上的画,微微一愣……他把昨天傍晚两人在湖边那副美得像画的温馨和和谐映上了画纸。

    见她眼光似乎定在画上,北安澜静静地看着她柔和的侧脸,总觉得醒來的了然和过去有点不同,至于哪里不同,他却又说不清楚。

    “沒想到王爷也擅长丹青。”她不禁称赞,这幅画勾勒出一幅奢侈的幸福,她心不由得紧了紧。

    一双翻云覆雨的手,一双征战沙场的手,竟然也是一双能画能棋的手。了然抓过他的另外一只好手,轻轻地摩挲着上面的厚茧,因为常年握剑的原因,他的掌,竟是粗粝的茧子。和她的温软滑腻形成强烈的反差,她似乎能看见他坐在桌前,全神贯注地绘画的模样。

    可是这双手,曾经放开她。

    “喜欢吗?”

    了然点点头,她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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