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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尘埃落定(一)

    肖天恨恨地道,眼中净是憎恨,“只要你死了,王爷才会死心地离开这里,他日才能重振声威……”

    一剑过來,了然心一慌,下了软席,这才想到北明允封了她的内力,至今尚未解开,一点内力也使不出來,不禁一恼。

    剑半空中被两茶杯打偏了角度,擦过了然的肩膀……

    苏连翘出卖了明王?了然愣了片刻,心如被什么抓着了,她不是一直爱北明允爱的死去活來吗,怎么会出卖他?女人心海底针啊,随即了然自嘲,自己又何尝不是那?!

    “盈儿满儿,你们在干什么?”肖天收剑,怒瞪着她们,竟然是同时出手,恼怒之色显露无疑。

    “肖将军,我们奉王爷之命保护定北王妃,就绝对不能让她出事,就是你也一样。”盈儿一反刚刚的柔顺,冷冷地说道。

    “简直就是反了,你们这两个贱丫头,分不清情势,吗,王爷一定要带她离开,这情形,她不死,我们能安全出去吗?”一阵咆哮。

    了然心中百味交杂,一阵苦涩,盈儿满儿脸色一沉,脸上冷漠之色更加明显,“总之我们是奉命行事,而肖将军你却违反王爷的命令,他是让你來带人的,不是让你來杀人的。”

    了然看着他们,脸上有些宽慰和担忧,静静地在一边看着刀剑相缠的他们,秀眉微拧,她们的身手虽然利落,却不是肖天的对手。

    “王妃,你快点走吧,出了王府往左拐,一直走就是皇宫,想必定北王就在那里了……”慌乱之中,盈儿出言大喊,略一分心,被肖天在手臂上划了一刀,一阵低呼,鲜血随之而出。

    “吃里扒外的贱人。”一声凶狠的大喝,肖天下手更不留情。

    了然有点惊讶地看着她们,竟然是让她去找北安澜?这代表着,她们愿意为自己博命……一时喉咙有点发紧。

    “王妃快走啊!”见他还愣愣地站着,满儿大喊着,拼尽全力來纠缠着肖天,不让他近了然之身。

    了然咬咬牙,看着肖天剑剑相逼的狠意,硬生生地压住心里的担忧,“谢谢你们!保重。”

    转头匆匆往外而去,肖天尽力想阻挡,却被盈儿满儿不要命的打法生生地拖住,停下脚步……

    不加理会里面传來一声痛呼,了然狠下心來,出了定北王府大门,小步往左边而去,一路上,微风轻吹,燥热的空气夹着少些血腥之气,丝丝压迫着她心头。夜色阴沉得有点静谧,静悄悄的一片,由于大部分的兵力被派去守卫皇宫,诺大的道路上,一个人影也沒有,更显得一片死寂沉重。

    娇小的身子在夜色中快步地往前跑去,此时的她只想回到那片温暖的港湾……什么也不想去思考,去关心,去担忧那些脱离正常控制的情绪。

    迎面一队火把闪烁,她停下脚步,松了口气,是幻雨带着一小队禁军……

    幻雨看见她,脸色一喜,赶紧上前,跪身行礼,“参见王妃,王妃万安!”

    身后的一队人马也跪了下來,大约有十來人,齐声问安。“快快请起!”见了熟悉之人,了然也松了口气,幻雨让他们起身。

    宫灯在不远的宫墙回廊上高高地挂着,闪烁着昏黄朦胧的光线,在阴沉的夜色中更显得一切皆为不清。

    “王爷呢?”

    “回王妃,王爷在前面大殿,正在指挥御林军追缉逃窜的明王。”幻雨稳声道:“王妃,请跟属下來。”

    了然点点头,随而想到了什么,“幻雨,派几名身手利落的人到前面的明王府,有两个宫女和肖天在缠斗,让他们去帮忙,把她们带到我面前來。”

    “是!”幻雨顺头道,示意身边几名侍卫,他们悄然无声地离开。

    走了沒多久,了然放松片刻的神经敏感地紧绷了起來,暗自眯着眼睛打量着越來越幽静的小路,拧起细致的眉,沒回头,可脚步慢了下來,轻悠地问:“幻雨,你刚才带着一队人马是要去哪?”

    “回王妃,是王爷让属下等來接王妃的。”幻雨恭顺地低着头。

    了然浑身一震,心惊随之而來,回头瞥了一眼,这才注意到这名向來沉稳的将军一直低着头。

    原來是你!

    了然的脚步越來越慢,在夜色中心跳加速,前方到底有什么在等着自己?难道她要去跳这个陷阱?

    停下脚步,了然迅速地回头,电光火石间,幻雨腰间的佩剑已经被她架在他的脖子上,顿时周围一阵哗啦的拔剑声,耀眼的白光在夜间照射几许,映着深沉的天色,有点诡异的危险,气氛一下子紧绷了起來。

    “王妃,我是哪里露出马脚了?”幻雨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物,一阵惊讶之后就冷静下來,不解地开口问道。

    冷冷一笑,环顾四周,皆是防备的眼神,众人握在腰间的手蠢蠢欲动,虎视眈眈地看着她手中的剑,了然架着他退了一步,笑道:“王爷说过他会亲自來接本王妃,就不会失信,派你前來。”

    幻雨俊秀的脸上一片阴霾和痛苦……怪不得这阵子,经常可以感到王爷若有若无的眼光,所有事都有如风经手,很少用到他,原來是早就暗中怀疑了,不禁一阵苦笑,笑得苦涩和悲寂,眼中隐含泪光……

    这才知道,北安澜一直都在给他机会……

    却晚了!

    了然眉头蹙得更紧,看着他沉重苦涩的脸,若有所思,“为什么选择这条路?”

    良久,幻雨低头,很久才吐出一句话,“属下无话可说!”

    一步错,步步错,到头來,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根本就模糊了界限,是他心甘情愿背叛,又有何话可说。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为何她会三番四次地遭遇刺杀,是他提早把她的行踪泄露给别人,为何极地貂皮会落在案发现场也是他搞的鬼,背地里。不能说她不气愤,可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他和如风是自小在王府长大的将军,对北安澜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是什么改变了他,让他甘愿被其二十多年王府的养育和栽培之恩,到现在还是闭口不谈。

    淡淡的心疼在心里发酵,北安澜早该料到是他,会隐忍不说,恐怕是自己也不敢接穿这个事实,这种**裸的背叛给他的是锥心刺骨的痛吧。连微风都沉重了几分,她叹气,为他而叹……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了然冷声问着,夹着少许愤怒。这些人中,沒有一个是王府她熟悉的亲卫。

    面色全都是如冰的冷,毫无表情,仍瞪着她手中的剑,团团地包围着他们,一点让开的意思都沒有,个个眼光如针,锐利无情。

    一阵悦耳轻笑随之而來,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眼前让出了一条道,一身男装的苏连翘带着恶意的笑,映入她的眼帘,微微瞪大眼眸,一身侍卫的装扮,在夜色中,国色天香的容颜带着迫人的寒意,如寒气丝丝窜进心中,一阵冰冷。

    身后跟着一名锦衣秀服的男子,身材高大,眼光有神,喊着显而易见的恨意。

    “怎么样?很惊讶吗?官了然……”她笑的有点恶毒。

    “看來我做人还真是失败,有这么多人恨呢。”了然看着他们,自嘲地笑笑,架在了然脖子上的剑自动松了松,看见他眼中的苦涩,心中明白了八分。

    情字,,害人不浅啊!

    就为了这不可能的爱情,背弃了自己所有的一切,若不是时机不对,她真的想问问他,是否值得?

    苏连翘轻轻地笑着,眼光看着她手中的剑,对幻雨眼中的期盼视而不见,“你在王府半年,过得不错吧。”

    “绫罗绸缎,山珍海味,自然是好的很,不过,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该和你好好说声谢谢。”了然也笑着,蓄意拖着时间,又笑道,“我这个人自小就有个不好的习惯,别人让我不舒服,我就不会让她太好过。”

    苏连翘细致柔顺的脸有瞬间的扭曲,很快又恢复了原來的模样,冷冷地笑着,只是看着她,似在她脸上找寻些什么东西,并未讲话。

    “定北王妃,去死吧!”旁边一直不说话的男子鼻子冷哼一声,恨恨地看着她,按在腰间长剑的手一动,宝剑随着而出,寒芒闪烁。

    苏连翘拦住,笑道:“将军何必如此动怒,本王妃还有事问她。”

    了然冷冷地看着,早就知道苏连翘非外表之姿柔弱借刀杀人,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是响亮。

    这每个人都在打算盘,每个人都在琢磨利害得失,究竟谁会略胜一筹呢?沒想到自小就精通此道的她在这次宫变之中会袖手旁观,什么都沒做,单单去赌北安澜的感情,这招险棋的确是走的危险之极。

    这场宫变,这么多人的参与,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幻雨自苏连翘出现后一直默不作声,眼中哀寂甚重,对于苏连翘,他一直暗藏仰慕之心,在他心目中一直是个圣洁温柔的女人,如今缺练过去的一丝影子也找不到。

    “失望了么?”了然轻问,眼光却对着苏连翘。

    幻雨沒有作答,甚至连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唯一可证明心中所想的只有那双更加哀寂的眼眸。

    “不管是什么人,经过一场痛彻心扉的改变之后都会变,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

    她不是最好的例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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